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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火车鸣笛三秒》剧情分析与测评
首先非常感谢美杜莎游戏,能够给到迷失攻略组机会以在第一时间品玩蒐藏馆的最新佳作《当火车鸣笛三秒》(以下简称《当鸣》)。在“攻略组式”全通游戏后,必须说,在这两年国风优秀作品层出的情况下,九月二十日这一天(STEAM上线时间),国产佳作家族又能喜添新丁,着实可喜。
《当鸣》由于其本身的游戏类型更偏向于文字AVG或是ADV,剧情本身势必成为最受到关注,也是最“应当”被关注的点,但游戏作为游戏本身所需要重视的点也非常多,因此,菜犬首先为本文定个基调:
《当鸣》作为一款游戏本身,虽然各种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多,但在ADV的核心——剧情上的表现不可谓不佳,实际上,结合游戏表现方式(实景摄制)来讲,最终给到玩家的整体体验确实是可圈可点。
基调既定,之后菜犬会就游戏的方方面面分析,希望大家在通关游戏后,可以从我这里看到更多。同时将本文的大概框架给到大家:
1、前段将以游戏相关信息介绍为主
2、中段将着重游戏对于剧情的处理
3、后段将详述菜犬对于剧情的理解
⚠⚠⚠本文涉及疯狂剧透,未通关游戏者慎入⚠⚠⚠
文章起手,惯例,先简单讲讲游戏的“父母”。
开发商“蒐(sou)藏馆工作室”(以下简称“蒐藏馆”),国内独立游戏工作室。从工作室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整个团队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想要“搞点事情”目前已知的游戏作品只有现在这款《当鸣》,工作室负责人是**和猫叔(是同一个人),同时还是游戏的制作人。
从《当鸣》通关后的制作人员表这里,菜犬将蒐藏馆的人员班子理解为:一位除了程序啥都干的制作人、两位程序、一位UI、一位文案、一位美术(摄影)。而音乐方面写了“协力”。这套阵容应当算是比较标准的国内独立工作室阵容。
之后是发行商美杜莎游戏(Medusasgame)。
历史发行作品有《玄女诛魔录》(平台跳跃)、《玉言·离光》(卡牌肉鸽)。从历史发行游戏可以看得出来,美杜莎游戏虽然起了个欧洲名字,不过有颗红亮的中国心,作为发行商来说难能可贵。
而之前就《当鸣》的制作趣事,美杜莎游戏官方也有过撰文在他们的官方B站号里,文章也在号里,你懂我的意思吧~
说完游戏的父母,之后就让我说一说游戏本身。首先亮狗牌:
游戏成就并不多,其中分支结局成就四个(ABCD四结局)、玩就送成就两个(游玩游戏、分支选择5次)、娱乐成就一个(死50次)、挑战成就一个(3分钟内完成拼图游戏)
UI设计、操作手感、鼠标动作小游戏、解谜元素等等,菜犬觉得在文字AVG中的更偏向于配角。做好了可以是锦上添花,做得不尽如人意也并无大碍,当然,游戏中这些部分确实也毛糙了些,但还算是流畅,没大毛病。
游戏的主要类型是文字AVG。所以我决定重点讨论剧情和美术。
不少玩家表示,《当鸣》应该被划入一个更细的类型,就是近几年大量增长的“中式AVG”类型。因为区别于以往的欧美AVG、日式AVG,《当鸣》的故事剧情、思维逻辑、美术风格等都非常“中式”。
菜犬对此比较赞同,但有一点要提一下。游戏中很难找到蒐藏馆工作室“有意为之”的“国风化”,不论小游戏还是剧情方面,都没有像近期《山海旅人》一样国风浓厚的设计。即:《当鸣》讲的是一个中式故事,但并不是只有中国才能发生的故事,没有唯一性,套到哪个国家其实问题都不大。
然后看造成很多玩家觉得应该把“国风”作为大标签来主打的源头:游戏美术。美术方面由于直接使用的是实景摄制的方式,中国人拍中国地来讲述中国故事,很难不中式。同时素材上使用的大量诸如拆迁楼、鬼饭、画糖纸、算盘等等,处处都是90年代前后中式细节,非常容易让中国玩家,尤其是90后的我们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游戏中的解谜部分略显单调混乱,但还是那句话:《当鸣》不是解谜游戏,而是文字AVG,解谜只是附带的“交互”,帮助用户更好地理解、融入剧情。
虽然男女主角的人设其实相当现代相当洋气,考虑到游戏设定女主是2015年富家子女形象,穿着上不走中式其实更妥。不然,一个设定是2015年广州某处的医生和富家子女,穿得很中式,那可真就是跳戏了。
不过象棋棋子这一块,游戏中的象棋子更像是西洋象棋的棋子,这一块其实略有出戏,但解释说90年代西洋象棋已经在广州流行其实问题也不大(大概吧)。由于并没有在游戏中看到国际象棋的代表棋子王和后,也没有看到过中国象棋的将帅士炮卒,所以最终菜犬也无法确定到底游戏里的象棋是哪种。
最难圆的是两个怪物的形象设计,都显得太“新潮”了。
大概率是王一顾化身的楼梯道鬼怪,彼岸花插腰以外整个更像寂静岭的女护士怪(我不会告诉你我专门截图仔细观察有没有重点部位~答案是没有~~~)
大立秋的鬼怪形象,怎么看都像典型欧式女鬼,只是裙子没有那么多蕾丝边
也许这也是从侧面体现“相由心生”,因为依照结局A和B来看的话,怪物其实都是源自于杨树自己的“心魔”,而杨树是90后的年纪,在15年已经受到相当程度的美日文化影响了,心魔走欧美风也算正常吧。
但要是套到结局C里看的话,怪物大概率是“存在的不存在”,也就是这些怪物可能是真的存在过的,否则叶小小不可能看到“怪物”,就算人格分裂也不会幻视并且还跟男主看到一样的东西不是?(记得第七层的红线甚至是叶小小剪的)。那么怪物既然真的存在,那么在中华大地上,怪物走欧美风,似乎就不太合适了……
到了故事剧情方面,虽然主体剧情是建立在90年代前后的背景下,但涉及当时国内社会习惯和大环境“热词”的内容并不明显,股票热、磁带大收音机、务工人员潮涌南下出现的各种社会现象等等,在图片素材上有所涉及,但是剧情上是完全没有提到的。这种主线以外的细节刻画相对较少的处理方式,一方面减少多余信息避免繁杂的同时,另一方面也会导致玩家难以在剧情上非常好地带入设定环境。
(小声BB:游戏中实景素材也显得略微简陋,看得出经过处理,但作为游戏而言,其实处理得还不如零几年前后SONY官网上对美版咒怨改版的在线FLASH游戏效果展现得好,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无法访问也找不到这个游戏页面了,当初菜犬玩这个的时候那个代入感简直爆炸。)
另外小立秋受残后被迫求财的方式略难共情,因为我脑海里想起来的那些可能被拐卖谋财的孩子基本都是这几个特点:重度残疾躺在板车上乞讨、轻度或没有残疾但是被“妈妈”带着卖艺或偷窃等等。可能这些过于残忍,做了适当和谐化?
在剧情本身将保护儿童、打击人口拐卖与多重人格、双主角、多结局逻辑合理化、心理疾病、恐怖鬼怪等等进行了相当不错的融合的情况下,菜犬依旧觉得,剧情细节上的处理还有可提升之处。故事剧情虽然流畅,但是在用细节上的取舍来引起中国玩家共情这一点上略有不足,“中式”味很浓但是不够冲。
所以菜犬觉得,蒐藏馆可能并没有把“国风”作为主打核心,而是更偏向于想要讲好一个发生在中国90年代关于儿童拐卖的故事。为什么会认为是没有作为重点刻画,而不是觉得是力有不足或者不够精进呢?
因为《当鸣》在剧情细节上的处理,让菜犬觉得是下了相当的功夫的。
单看剧情,所有游戏中的剧情伏笔,都会在各个不同的结局中进行回收。所有玩家方面可能产生的疑问与不同角色的表述不同带来的矛盾,也都会在某章某处通过对话、自述、日记、线索等等各种方式进行“正名式”说明回收。
让菜犬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下面几个地方:
1、在16章肚子这里,小立秋让我们一起去找人的时候,地上有找到小杨树的鞋子,而之后18章立秋这里,立秋视角可以看到小杨树为了追车子而掉了鞋子,小杨树视角可以看到小杨树追到筒骨楼的时候脚底板已经血肉模糊。
2、后期一直让菜犬觉得很不爽的“小杨树是因为睡过头了而晚到了约定地点”这个事情,最终会在19章的【表明悔意】这个选项得到全盘解释:其实小杨树是一直都在约定地点,只是没有出来,而躲起来不出来的原因,也是因为小孩子的失宠幻想无限累积加被骗了破罐子破摔。
当然,解释剧情这一块,也有做得过头的地方,比如18章立秋那里,司机大力理应在外面喝酒但中途回来的原因,强行让大力自己在那个理应上头发火或者发泄的情况下解释给几个小孩子听“才喝了几瓶啤的,因为钱不够就回来先拿钱所以撞上小孩子逃跑”。
这个部分菜犬当时是笑出来的,这大力详详细细向几个拐卖儿童说明来龙去脉,还真是忠厚老实!
3、不同的结局里,鬼到底是否存在这个核心一直是摇摆的,但在各自结局中鬼存在与否,以玩家在各结局能得到的信息来看,都不会解释不通。
A里,男主可能是幻想自杀,也可能是被鬼谋害成功。在B里,鬼就是存在的。
而在C、D里,尤其是D里,鬼明显成了心魔,成了男主的臆想。C里则变得模糊不清,因为男主已死,很多疑问很合理地就无法追索,而女主这边则选择出书、放下,并一切正常继续生活。假设没鬼,那么叶小小一个正常人晚到一步筒骨楼去找精神患者并发现精神患者疯言疯语,最终只能顺着精神患者说也看见鬼这种事,想来虽是无奈但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最后我想提一下思维逻辑,或者说思维模式。这个可能说起来有点虚,但菜犬还是想简单提一下:整个游戏中选项和结局的伦理、道德倾向。
极端讲,就是“政治正确”。现实生活里,依照不同人所处的不同文化圈下,“理所当然正确”的点都是不同的,玩家们玩游戏时的诉求自然也都是不同的。
同样玩吃鸡,欧美会当FPS玩,而中国玩家会玩出红衣军团;
同样玩《冰汽时代》,欧美玩家玩的是人性感慨,而中国玩家玩的是撸起袖子加油干;
《拯救大兵瑞恩》对欧美玩家来说是信念的伟大胜利,但对中国观众而言一小队精英换一个新兵蛋子实在是有些“伤”。
思维逻辑在菜犬看来,应该是评定一个作品、一款游戏有个什么魂最核心的评判点之一,也是能够解释为什么有些游戏在中国被喷炸但是在欧美评分登顶的重要依据之一。
依照游戏设定,思维逻辑(模式)也应当高度匹配对应设定的文化圈,才能最大可能地得到预期玩家群体的共鸣或者认同。
有些可惜的是,《当鸣》中的中式思维逻辑表达得还不够突出。或者这样说可能更贴切:《当鸣》中的故事与四个结局所展现的思维逻辑,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文化圈的特点,或是没有让菜犬确信到任何文化圈的特点,整个故事剧情设计得相对严密,但显得中规中矩,它发生在中国可以是这些结局,发生在日本、欧美,这些结局也都妥,可能就是换几个立绘,背景素材换一下场景取材,把火车站换成电车票、轮船票的区别。
就像辣子鸡没放香菜或花生碎,味道也能对,但就是缺了点回味。
整体来说,《当鸣》通过多角色分叙、插叙等方式,让玩家在自己的脑中不断刷新信息去建立故事,再不断推翻原有信息去重构剧情。借此还原出了90年代一群被诱拐儿童令人叹息的自救史。
游戏的剧情在同类带有恐怖标签的文字AVG里来说,额外严密。
但这个“严密”,菜犬又有些觉得可惜。因严密故,整个故事发展为剧情服务的“目的性”,在加强逻辑的执念下,被放大得多了些,以致对于菜犬而言,这个故事剧情有一丝为了曲折而曲折的味道在。
一般理解,中国九十年代大环境下十岁左右的孩子相对“单纯”,遇到这种极端施害的时候,自救意识并没有现在想象的那么好。另外自救方式还是以攒钱买火车票的这种相对“复杂”的方式,略有些不太符合九零后的我们自小到大接受的有困难找警察叔叔或者穿绿衣服制服叔叔(游戏里试都没试过)的教育。这一块,稍微觉得有些脱离大环境。
但这个“缺点”找得,比较“苛刻”。因为中国这么大,真的不知道不同的地方,不同境遇的孩子会有如何不符年龄的“老练”展现出来,因为他们往往承受了同龄人几倍时间都不用承受的苦痛经历,而经验本身就是经历的累积。
同时,也千万不能忘了《当鸣》讲的是一个有妖魔鬼怪的恐怖故事,哪怕再“写实”、再“本地化”,也是一个不可能在现实发生的恐怖故事,是不需要去符合太多常理的,最高的追求应当是用未知来给玩家一种“警醒”、“敬畏”感,来展现出正面的,向善的观点。
以此为前提下,游戏中的一切可能性,在错杂盘杂的线索关系中显得如此合理,难能可贵。
在“讲好一个故事”变得无比“公式化”、“流水线化”的如今,对故事剧情与各中细节进行往复打磨早就被当作“古旧”、“低效”的创作模式典型。对故事深度的追求更是经常被理解成“试图教育玩家”而容易受到玩家的斜视。
套用流行的剧情模式、网文桥段,再换几张皮搞点方便的小游戏,已经成了被大量主流玩家“存在即合理(广为流传的那个意思)”的致富经,一种屡试不爽、高回报低成本的高效“奶头乐”。
《当鸣》这一作品,加上之前《烟火》等等广受好评的游戏,除开独立、小团队、国风等的标签,还有一个理应受到额外重视的共同点:虽然画面特效甚至游戏性都在“大厂大作”面前不值一提甚至简陋,但由于剧情优秀,内里充实,得到了玩家们相当程度的追捧,口碑优秀。
菜犬看来,这已经可以上升到玩家群体的“觉醒”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再沉溺于灯光烟火秀,不再沉溺于氪金换皮突突突,而是重新开始关注于游戏故事本身,关注于在这个游戏中,“我”可能找到些什么有价值、引发感触或共鸣的东西,可能获得一种如何的体验或感悟。
这一求索意识的觉醒,才是游戏真正被当作“作品”来正视、来传播、来制作的基础。才是游戏跳出“娱乐”,开始向“艺术”迈进的真正前兆。
上一个从娱乐消遣变成当今最盛行的文化传播方式之一的载体,从运动版“西洋片”变成“电影艺术”,花了一百多年。
那么游戏从现在的“奶头乐”变成“游戏艺术”,会需要多久呢?答案不可而知,但我知道,诸如《当鸣》这样的对游戏各方面不断尝试、一步步仔细打磨的作品,会越来越多地出现,通过无数人的努力,慢慢汇聚成游戏迈入艺术殿堂的稳固基石。
最后,让菜犬来简述一下自己理解的故事剧情,非官方解释,仅供参考:
⚠⚠⚠以下内容氢弹级剧透,请务必选择性观看⚠⚠⚠
1、逃跑事件概述:
98年四名被拐儿童在立秋的主导下攒火车票钱想要逃离筒骨楼,期间第一次攒钱因为合作攒钱者杨树藏的钱被莫春梅发现而没收(没有告知莫春梅此钱缘由),第二次攒钱由于时间紧迫(有几个计划内儿童即将被卖),被迫尽快执行计划。
22日晚,吴东海给全部儿童“过生日”表扬所有人最近表现较好当日,立秋在吴东海酒内和蛋糕内下了安眠药,几名知晓计划儿童都不吃蛋糕,小小吃多了蛋糕导致后续全程睡着,之后王一顾偷钥匙来打开门接应四人,被王全友发现,情急中王一顾不慎杀死王全友,四名儿童继续逃走,王一顾留下。
四名儿童到筒骨楼下时钟宝仪决定不逃(生日会时已经看得出钟宝仪对吴东海抱有崇拜心理,不确认是不是斯德哥尔摩)。
三名儿童利用王一顾的自行车向约定地点小卖铺行进(立秋骑车、吴晓抱着小小坐后座),路口处被原本应该在外喝酒不归的司机大力因回来拿钱而遇到,被抓进车内,之后由于司机大力没看清路,车陷进地上的大坑导致车祸,三名儿童继续向小卖铺逃跑。
到达小卖铺后原本约定交接火车票钱的杨树没有出现,等待二十多分钟后吴东海追到,且追到时已经知道计划(大概率为钟宝仪主动告发),三名儿童被锁进面包车内,后吴东海前往买烟。
期间利用吴晓身体较小,立秋将破旧面包车门缝撑开小缝(略有些离谱)让吴晓成功逃走(背后被挂出大量伤口),吴晓与出来的杨树接头成功,得到钱成功坐火车逃走。
吴东海发现跑了一个后再找无果,回到筒骨楼后将通道打开并摔死立秋。小小依旧未逃跑成功。钟宝仪成为吴东海团伙成员并改名萧蓉,吴晓逃跑成功,王全友死亡,王一顾之后离开雾山,吴东海集团事件后一两年依旧犯罪,最终被杨悟兴收集证据设计颠覆。
2、男主杨树的父亲杨悟兴是铁道职工,与杨树的母亲莫春梅原有一个亲生女儿杨舒,但在杨舒3岁的时候被拐子从火车站拐走了,夫妻俩找了女儿两年散尽家财依旧未果,莫春梅只能先在筒骨楼找了一个诊所当护士补贴家用。期间遇到了杨树神志不清的生母在诊所生下杨树,为了帮精神有问题的生母照顾杨树,莫春梅将杨树带回家照顾,最后生出感情,留下作为儿子自己抚养,为此夫妻俩相当矛盾,同时杨悟兴间接冷待杨树与莫春梅,后来杨悟兴还是将此事上报公安,但公安于情考虑到杨树生母无能力照顾,生父抛弃家庭,默认了夫妻俩对杨树的收养。
3、筒骨楼本身不干净,是吴东海为首的儿童拐卖组织窝点。莫春梅由于护士身份有机会接触大量儿童而被吴东海盯上。后来因对杨树的爱和生活拮据,迫于吴东海“告诉杨树自己不是亲生”的要挟与“攒钱给杨树手术”的威逼利诱,成为拐卖组织一员,有了自己的一枚象棋棋子。但私底下莫春梅依旧想着办法对被拐儿童额外关照,并且试图帮助被拐儿童逃走,最终被吴东海逼迫无路上吊而死。莫春梅死后杨悟兴经过长期收集证据,试图协同铁道同事与领导伪装交易,揭发吴东海团伙成功,但是期间吴东海提前发现,打断了杨悟兴另一条腿。之后揭举计划成功,团伙倾覆,但是吴东海将大量罪责都推到别人尤其是萧蓉身上,并没有被重判。
4、王一顾的父亲王全友是王家筒骨粉的老板,对儿子家暴严重,有赌博恶习导致欠吴东海大量钱财,是拐卖团伙一员。王一顾与杨树是从小的小兄弟兼同学,两人在后来的被拐儿童逃跑中起到决定性作用。
5、拐卖团伙主要成员:逃跑事件发生前包括头目吴东海(有弑母历史)、司机大力、成员王全友、成员红姨(后来叶小小家中那个保姆)、萧蓉(原名钟宝仪,是逃跑事件中在筒骨楼下主动留下没有逃走的那个小女孩)
6、逃跑事件中计划逃跑的被拐儿童:立秋、小小(可仪)、吴晓(段菲)、钟宝仪(萧蓉)
7、逃跑事件中帮助逃跑者:莫春梅、杨树、王一顾
8、逃跑事件中各人与作用:
1.莫春梅:与立秋一同策划并告知立秋安眠药入酒剂量及其它协助,安眠药可能也是莫春梅给的
2.杨树:男主,与立秋一同策划且理当与立秋在小卖铺接头并提供资金逃跑,最后主观感情原因故意失约延误大量时间导致逃跑儿童被抓,再之后跟被抓后协力下单独逃出面包车的吴晓接头并提供车票资金,追车至筒骨楼后未再作为,后来此段记忆失忆
3.王一顾:与立秋一同策划并偷钥匙打开门锁解放被拐儿童、被父亲撞到时用刀误杀父亲,成功帮助儿童逃走
4.立秋:某县城小康之家被拐,与多人策划并主要进行整个逃跑计划,逃跑失败被抓回后,被摔死在“通道”
5.小小:女主,原名叶可仪,剧情中逃跑时在面包车里立秋的内心独白里出现“叶小妹妹”,也就是小小本来就姓叶,这部分菜犬很难确认是剧情纰漏还是确实原姓叶,被拐后生父为寻找女儿落桥溺死,后逃跑失败,再后到叶伟江家,筒骨楼探索结束后出书揭发全部案情致案件重审,吴东海最终重新被重判,之后找到立秋父母并找到已改嫁的母亲
6.吴晓:从车内夹缝中逃跑成功者,后改名段菲,成人后回到筒骨楼寻找线索,后被发现死于楼中,后背被严重破坏
7.钟宝仪:被父母卖给吴东海,逃跑事件中决定留在筒骨楼,后改名萧蓉,成为拐卖团伙一员并在团伙覆灭后替吴东海背下多数罪责,后被火烧死于家中,原因为焚烧象棋棋子时引燃家中其它物品未即时逃走。
9、几个细节剧情的补充:
1.杨树的失忆可能是选择性失忆,毕竟后来发现事态严重后追车追到双脚血肉模糊。同时杨树的“睡晚了”其实是因为自己被“失宠”(莫春梅有提过要收养立秋)和被骗(由于攒钱压力大,在路边赌摊被骗子骗光了钱)导致的不愿意+不敢出来。这个虽然让玩家感到很不舒服,但是其实这才是正常受家里父母保护的“不靠谱”的孩子表现。
2.王一顾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好人,立秋没有主动找过王一顾,是王一顾听说了计划,主动参与进来帮助逃跑,从吴东海处偷钥匙开门的是他,失手捅死父亲王全友帮孩子逃走的也是他,最后孩子们骑的自行车也是他的。同时之后女友的事情,其实是分手后的前女友被流氓纠缠,王一顾用刀威胁流氓想救人结果被流氓夺刀杀了前女友。包括后来的帮忙联系杨树帮杨树找活等等,王一顾确实从小受到严重家暴,家庭环境恶劣,但依旧善良。
3.小小的红白双色蝴蝶结人格里,白色是小小自己的人格,红色是小小的应激自保人格,不是立秋。
4.女鬼怪物是立秋的长大版,最后天台的缸也是立秋的核心一类的东西(或者是肚子),每层楼切断的红线是女鬼版立秋的命脉(或者称之为血管)。
5.楼道彼岸花怪物是王一顾的化身可能性最大,因为腰间有整簇的彼岸花,对照王一顾的刀伤。是王全友的可能极低,因为整个筒骨楼遇到的怪物与人物,全都是几个被拐孩子的化身。
6.决定最终消失的是叶小小还是死的是杨树的决定性道具,是最后萧蓉索要象棋棋子时是否保留的那颗棋子。那颗棋子正好是杨树的母亲莫春梅的棋子,如果保留,才能触发出叶小小是后来去筒骨楼并找到了一个被遗漏的莫春梅的棋子的剧情。如果棋子全部交出,小小必消失,最终是杨树独自自我救赎的剧情。
这些就是菜犬这次游玩《当火车鸣笛三秒》的全部所得了,希望这三秒的火车鸣笛,不只是游戏中救赎的启程,同样是蒐藏馆工作室的启程,与游戏玩家对游戏这一载体崭新认识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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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
无以言表之地:描述阿尔茨海默病的文学作品
12岁那年,我正在家接受教育,十分渴望结交朋友。那时,外婆买了一张单程票搬来德克萨斯和我们同住。
“好!”在行李提取处,她热情的拥抱了我们每个人,说:“我们回家吧!”
“那你的行李呢?”我问。
外婆看上去很担心,并陷入沉思。
“我忘记带行李了。” 说话间,她的格子行李箱从身后的传送带上滑下来。
夏天之前,一位神经学家已经确诊外婆极有可能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但纵观她的家族史,父母双方都难逃痴呆症,这个“可能”似乎是没有什么必要的。就在那个秋天,外婆的健忘问题越发明显。她经常会认为在镜子里看到一个满是皱纹的陌生人,并开始恐慌,问我们她有多老了。 “不!”当我们给予她答案之后,她便会这样回应,同时表现得极为吃惊。她有时会忘记我的母亲是她的女儿,她问我为什么我叫她外婆。 “这只是我对我爱的人的称呼。”我回答她。她随即给了我一个很长的拥抱,并亲吻我的额头。
那时,我还不知道相关术语,但外婆的病情已经发展到被科学家称为“逆生”的状态,在认知上倒退回新生儿水平。虽然不好意思,但我需要承认:在一个天真而自私12岁孩子眼里,这感觉上是一件好事。外婆会被我幼稚的笑话逗的咯咯笑,会花几个小时看我玩游戏,会和我一起在派对上唱歌跳舞,还会和我一同哼唱《狮子王》里的歌曲。在我智力发展的同时,外婆的智力却在退步。 而那个冬天,我们俩基本处在同样的水平。
“这是她真实的自我。”妈妈说,她注意到了外婆情绪上有不可否认的改善, “所有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伤心往事一度掩盖了那个快乐的她。”
几个月过去了,我在继续成长,而外婆却在不断恶化。在2月份的一天,当我妈妈外出办事后,外婆陷入了恐慌。 “她去哪儿了?”外婆问,就像一个孩子和她母亲在动物园走失后出现的恐慌。 “她去买东西了。”我说,但这并没有安抚到外婆。她坚决的要出门,我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试图阻止她。她的手臂失控的拍打着。那个冬天,外婆的理智就像房间里不太好的萤光灯管,毫无规律的在明暗见闪烁不定。 “对不起。”她突然平静下来了 。
“你刚才想要去哪里?”我问。她困惑的环顾四周,告诉我说她也不知道。
外婆无法解释,那天她到底要去哪里,就像在病情持续恶化的几个月后,她无法描述她的状态到底是怎样的。我只有通过想象进入那不可知的思维。在接下来的十二年,早期试图对外婆病情的理解变成了我的第一部小说《遗忘的故事(The Story of Forgetting)》。
通过创作虚构小说来寻找答案是包括我在内的照顾者们的一种本能。 虽然阿尔茨海默病一直是许多优秀的新闻作品和回忆录的主题(我最喜欢的是大卫·申克的《遗忘:阿尔茨海默病:一种流行病的素描(The Forgetting: Alzheimer’s: Portrait of an Epidemic)》,托马斯·德巴吉的《失去思维:亲密视角看阿尔茨海默病(Losing My Mind: An Intimate Look at Life with Alzheimer’s)》,还有约翰·贝利的《爱丽丝的挽歌(Elegy for Iris)》以及黛安·基顿的《再一次(Then Again )》),但这种疾病总用奇特的方式阻挠我们通过传统的方式调查理解它。我可以通过阅读来试图理解:在申克的书中,阿尔茨海默病本质上是彻底缓慢的死亡 ,“就像是超级慢动作中的快闪。” 我可以通过托马斯的第一手资料体验,那种疾病早期缓慢自我消失的痛苦折磨。我可以在贝利的和基顿书中看到晚期阿尔茨海默病的外在表现。但当我想到自己的家族有阿尔茨海默病史时,这个“晚期疾病的感受到底如何?”的紧迫问题只有在小说里可以回答: 失去自我的生存是怎样的? 是否有一些核心的自我会保留到最后? 那些中期到晚期的患者,失去了语言功能,无法解释给我们。
随着婴儿潮的一代人进入70岁,阿尔茨海默病也变得越来越普遍,越来越多的小说作家试图进入这个模糊的空间。马修·托马斯最新的有关阿尔茨海默病的小说《我们不是我们自己(We Are Not Ourselves)》富有远见性和挑战性,它的出版看似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来重新评估这个蓬勃发展的类别,并判断作家们面对这个攻击人每一寸自我的疾病时,可以告诉我们什么,又无法描述哪些事情。
正因为一本小说可以完整展示阿尔茨海默病的经历,所以照护者和早期患者会选择小说阅读并不令人惊讶。 《我想念我自己》是神经学家丽莎·***的作品,她用清晰、直接却又包含苦痛的方式描绘了50岁的哈佛大学教授爱丽丝·霍兰德迅速陷入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的过程。***希望这样一本书既可以让有同样经历的人产生共鸣,也可以成为面对这类诊断的人的一本指南。当我预览《我想念我自己》中最常被人标记的词句时时,我体会到了这本书带给读者们的那种心碎感觉:
“当疾病的负担超越了冰淇淋所带来的愉悦,她只想死去”
“她会毫不犹豫的用阿尔茨海默病和癌症做交换”
将治疗策略和相关网站纳入小说,***的书给人的感觉是极具医疗精确性。但是《我想念我自己》是从患者角度出发,所以***也必须遵从这个角度,当故事的主角进入疾病晚期阶段,所有已知也都不可以包括其中。
到了书的后面,越来越迷惑的爱丽丝在电脑里发现了在她患病早期写的一个文档,里面包含了一系列最基本的问题,例如你有多少个孩子?你住在哪里?而爱丽丝再也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了。 “你现在的生活并不是你想要的”她过去的自己这样说,并给出了如何自杀的指示。但是,爱丽丝的阿尔茨海默病已经到了晚期,她甚至已没有能力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最终到了疾病的末期,并在认知上重新回归到婴儿的状态。自杀受挫引发巨大的恐惧后,这本书给出了一个相对缓和温暖的结尾。在阳光明媚的一天,爱丽丝笼罩在阿尔茨海默病的阴霾下,但当她的女儿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爱丽丝却回答:“我感受到了爱。”***把这个桥段设计成了一个救赎时刻,一个深层次的事实被挖掘出来,使得爱丽丝依然是爱丽丝。但考虑到爱丽丝曾经充满好奇、要强、坚韧的个性,这感觉并不像依然是爱丽丝,而是一个被改变的自我。
我读过的试图描写阿尔茨海默病亲身经历的小说,也都试图将此疾病的逆生症状与一种极为感性的比喻相呼应:就像是一种惩罚,令人压抑和试图回避的往事总是在疾病被接受前袭来。在黛布拉·迪恩的作品《列宁格勒的圣母像》中,阿尔茨海默病强迫患者再一次经历战时的创伤。在芭芭拉·金索沃尔的《动物之梦》中,阿尔茨海默病发掘出了丢失孙子的那段尘封的记忆。在小说《旷野》中,萨曼莎·哈维描述了这样的场景:痴呆症患者再次面对同时失去妻子和女儿的痛苦往事。即使是在乔纳森·弗伦岑并不煽情的《更正》一书中,痴呆症(这本书中所提及的并不是阿尔茨海默病,而是帕金森症 )让阿尔弗雷德再次面对他过去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失败,一个虚幻的可鄙的人交谈告诉他“放松”。这些故事中像妈妈所描绘的外婆的“真实自我”一样——总有一部分不受神经原纤维缠结和淀粉样斑块影响的自我可以原封不动的保留在那里。
在一篇有关父亲阿尔茨海默病的文章中,弗兰岑坦言 “我倾向于越过父亲沉默以及精神缺陷的这个事实,坚持认为他还是那个老一套的、不变的、完整的伯爵弗兰岑。”他的父亲给了他《更正》一书中阿尔弗雷德这个角色的灵感。但现在回头看自己的书,我会有些遗憾,不知道我是否扭曲了医疗事实把他们变成了简单的毕业。阿尔茨海默病不只是把旧的记忆交给了成为观察者的患者,它也深刻地改变了记忆和患者。阿尔茨海默病可能会留下一些患者的内在品质,就像我母亲认为外婆的快乐是最根本的,而疾病将它发挥的淋漓尽致。在这些小说中,躲过疾病摧残的不单是几个方面,而是一个连贯的、具有极强理解力的自我。在《更正》一书的最后,当阿尔弗雷德进入疾病晚期,他反复嘟囔着一个单字“我”。弗兰岑让阿尔弗雷德清楚的表达出“我犯了太多的错。”但是,在感动的同时,我意识到,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形成这样一个复杂的完整想法是不可能的。
在我阅读和写作中所遇到的重大难题,也是现实生活中类似我这种家族有阿尔茨海默病史的人难题:如何看待眼前这个不再熟悉的,神经生物学出现改变的人? 有没有一种方法即尊重医学事实,但也能找到患者依旧保留的人性特征?
妈妈最近告诉我,跟外婆相处的窍门是“要学习怎么进入 她的世界。我必须和她一起笑,活在当下,不要再试图寻找那个已经失去的人。”最终,我母亲不再告诉外婆她的真实年龄,而是和她一起拍手唱歌,我记得许多这样快乐的时光。阿尔茨海默病渐渐使我的整个家庭开始明白,这个疾病是一个重大转折,很重要的一点是认清迅速改变的自我的新需求。这种痛苦的认识也是阿尔茨海默病小说的真实核心。
在《来自山那边的熊》中,爱丽丝·芒罗给有缺陷的丈夫格兰特一个意想不到的救赎自己的机会 。 当与他结婚45年的妻子菲奥娜必须要搬进养老院是,格兰特最初的反应是“胆怯、羞耻、警惕”。一个月后当他去探望菲奥娜时,情况变得更糟糕了:菲奥娜似乎已经忘记了格兰特是她的丈夫,并已开始与养老院里另一个老人奥布里有暧昧关系 。面对婚姻上的失败,格兰特的反应并没有像现实生活及小说中大多数人一样。格兰特没有试图修复妻子的记忆或重新让她重新找回过往,相反,他选择尽量协助她和奥布里关系。格兰特失去了爱人菲奥娜,但是他对她的爱虽然改变了形式,但依然是完整的。故事的结尾,格兰特的脸紧贴在她已花白的头发上。
马修·托马斯的现实主义史诗小说《我们不是我们自己》超越了这类题材小说通常的界限。故事追踪一家三代人的生活,反映复杂细致的社会变迁。虽然阿尔茨海默病的痛苦是小说的核心,但“阿尔茨海默病”这个名称在第620页之前都没有出现过。《我们不是我们自己》通过一连串的能引人共鸣的片段及生命中的重要时刻开场,讲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出生在皇后区爱尔兰家庭的艾琳的故事。面对酗酒的父母和贫困,极其害羞的艾琳最希望拥有的能力就是让自己隐形。但她像很多人一样,同样也想和这个社会多接触 。在一个圣诞节,艾林站在一间百货公司门口,她渴望像橱窗中的展品一样,在一切完美融洽时冻结时间。她认为在年轻迷人的神经学教授埃德·里尔身上找到了完美; 她想象从此生活会平静安稳的进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夫妻之间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这本小说利用顺序和细腻的描述,非常好的展示了阿尔茨海默病发病的隐匿。埃德,这个20年中从未落下一天工作的人,试图通过带上巨大的耳机,坐在客厅里听古典音乐来消除脑海中的阴霾。艾琳错把早期症状当作“中年危机”,但症状却在持续的恶化。埃德花整个晚上苦苦试图为学生成绩做出图表;因为动作赶不上思维的速度,他受伤了; 这个极其敏感的人甚至开始叫妻子 “贱人”。书中有200页都记录了埃德奇怪的行为,直到最后,艾琳顿悟到问题的严峻性,埃德可能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这仿佛黎明一直向她走来,终于到达。就像一列火车,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到鸣笛声,现在它疾驰而过,引发了一阵强风。”
托马斯刻意没有在一开始就提到整本书的主题——阿尔茨海默病成为了习作的关键。在患病之前,我们所知的埃德是丰满复杂的个体,开朗、有礼貌,可以承受生活给他的一切,也会进入自己所制造的无谓痛苦之中。通过刻画埃德的整个成人生活,托马斯将埃德的阿尔茨海默病表现为一个改变生活的事件,而非一个回忆过往的契机。在这部小说中,一切都按时间顺序发展,过去的已经过去,而埃德的太太和儿子必须适应彻底被改变的未来生活。 “为什么是埃德?为什么是现在?”艾琳问自己, “这一切的发生没有原因。”她告诉自己,但他们需要努力去观察寻找。托马斯没有通过一个想象的期待的完整的埃德被困在疾病中而找到一些宽慰。这个故事的仅限于陈述埃德的经历,后面的章节在艾琳和他们的儿子康奈尔的视角间转换,托马斯希望他们能从疾病中发现些什么。
而随后的发展是我所读过的有关痴呆症的故事中最真实而悲惨的。这些大多是亲密的家庭场面,但托马斯了解,这些麻木的、反复重复的照料细节往往承载了难以言状的痛苦。说服埃德抬起一条腿都变成了一场几近令人绝望的努力,她越发的担心以至于恳求上帝告诉她该怎么做。当一次事故发生后,康奈尔试图给他的父亲洗澡,这个场景十分令人动容,充满了儿子的爱、以及父亲的自责。康奈尔必须帮他父亲清理干净,但同时又要保护父亲的尊严。埃德表现得有如被火灼烧着,他用力呼吸,胸部上下起伏,不停叹息。
除去日常照料上的负担,艾琳和康奈尔最深的恐惧埃德到底是否还保留了他们熟悉的一面。埃德确诊不久,艾琳理解到,并不是他的自我被隐藏起来,等待发掘,相反,现在他展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自我。像所有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一样,埃德的病情也是飘忽不定的。患病前的埃德有时会回来一下。 “藏在他个人深处的东西会浮现。”艾琳认为:“那些他性格上重要的特征会表现出来。但随后,一切又恢复了现状 。”
同样的信念让康奈尔决定把患病的晚期的埃德从护理院接回家享受最后一个圣诞节。埃德流着口水,含混不清的念叨着,这让艾林和康奈尔回想起他们这一路走过来是多么的艰辛,又是多么的漫长,而康奈尔感受到遗憾的痛苦。后来,康奈尔看到了家外面的彩灯,想起过去快乐的圣诞节,他试图从灯光中找到简单的快乐,努力去忘记被疾病的黑暗吞噬。他从前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但这种残酷的现实反而带给了康奈尔一定程度上的安慰。最终,他通过记忆中曾经的埃德找到了慰籍,不再认为父亲已损坏的大脑中有被困住的自我灵魂。“我们之间无需言语进行交流。”康奈尔后来在一封埃德之前写的信中读到,“正式这种理解让我的生活完整,在精神层面,我与你母亲同在。”
尽管这本精彩的小说倡导应该人性化的去想象那无法言表的状态,但这种要去想象的需求是存在的。托马斯的小说依旧以一个无法解答的老问题结尾:如果在阿尔茨海默病的最深处“我们已不是我们自己”,我们到底是谁? 在经历了令人恐慌的空白感后,康奈尔认为自己有可能遗传了这种疾病,他让自己确信感觉上的快感是阿尔茨海默病也无法剥夺的,这种快乐无需自我感知:比如一口香甜的奶油甜卷,一种按压身体的舒适感。
这可能是一种卑微的补偿,但我也在努力接受。 又有谁会知道? 或许,在丧失记忆的恐惧过去后,失去自我,会都一个久违的婴儿状态,可能真的会带来一些释怀。也许除了晚期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没人可以想象他们的生活。也许那就是一个语言都变得无力的无以言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