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十一

第十一章

力拔山河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在贾任的施为下，不消片刻杨天行便转醒过来。那杨天行被苍云昭月一拳击倒时本就意识不清，现在被贾任唤醒后头脑仍然雾蒙蒙的。过了一会，杨天行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大殿内，不远处有人影闪动。他正欲撑起身子，却发觉自己周身无力，四肢瘫软，尝试几次无果后便放弃了起身的念头。

正当杨天行脑中思考之际，贾任来到其床边，面带微笑朝杨天行点了点头。“少侠莫急。若非我喂你服下醒神散，你这个状态起码还得维持将近三天才能转醒。”贾任一边说一边随手从旁边摄来一张竹椅，在杨天行身边坐下。

杨天行被贾任这一手惊到，瞳孔一缩。贾任露这一手正是要告诉杨天行，虽然你很强，一套刀法可以把对手砍废，但是你在我面前最好乖一点，我能轻而易举的收拾你。

贾任也是把杨天行的表情看在眼里，依然一脸微笑的望向他，问道：“少侠可否与贾某讲一讲，将才这一场比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旁边那位少侠的刀伤我好理解，可阁下为何浑身经脉内力全无，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杨天行低头思考了一阵，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贾任。

“紫雷七击？”贾任听罢杨天行的讲述后一愣，“没想到竟然能碰到习成第五式的刀客。相传这紫雷七击威力霸道非常，一式更比一式强，可相应的招式对修习者的悟性要求也是节节攀高，整个项家也只有当初创造这套刀法的先祖以及后来的楚霸王项羽能修得完整的刀法，楚霸王更是在其之上创出第八式。但自此刀法流入苗疆后便再无人能重现其辉煌。”说道这里，贾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天行。“少侠年纪轻轻便能修得紫雷七击第五式，前途不可限量。”

“说是使得出第五式，但也极为勉强。正如师兄所见，每次我使出第三四式时，心智便会收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并会不受控制的拼尽全力使出第五式。但这第五式消耗极大，当初刚习得此招时便在床上躺了一周。这次来武当派便是希望能寻得解决方法。”杨天行躺在床上，苦笑的解释道。

“习武走火入魔导致思想错乱的例子我见过很多。”贾任点了点头，“那多是因为内力暴走，导致头脑受到冲击所致。可少侠你说的这种...”贾任斟酌片刻，继续说道：“这种不受控制的必须使出下一招式的失控方式我还是头一次见。难不成这才是紫雷七击难以修得大成的主要原因？”

“然也。”大殿之内突然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贾任朝殿内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魁伟的老者身着紫衣，白须白发白眉，面容慈祥，噙着一抹微笑朝贾任这边走来，便是赫赫有名的武当派创教祖师张三丰。

“太师傅！”贾任见张三丰忽至，连忙拜倒在地。一旁给张铁柱收势完的苍云昭月也是慌忙跟着倒地叩拜。躺在床上的杨天行听得殿内两名武当弟子的动静，情知是名震天下的张真人到来，欲挣扎起来行礼，只是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无须多礼，起来吧，辛苦你们了。”张三丰来到贾任身前，两手袖袍一挥，贾任与苍云昭月便觉得自己被一阵清风托起，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两人不由得心下一惊。

“太师傅内力更上一层楼，实属我武当大幸。”贾任见张三丰不要他们跪，便鞠躬向其行礼道，同时向苍云昭月使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通报宋远桥一众师傅。未等苍云昭月迈开脚步，张三丰便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武当有你们这等青年才俊才是大幸。老头子我都已经过了该入土的年纪了。这孩子便是苍云昭月了吧？”

“是！”苍云昭月见张三丰识得自己，激动的向前迈进两步鞠躬答道。

“嗯。好孩子。过来让我好好看看。”张三丰朝苍云昭月摆了摆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苍云昭月连忙一路小跑，绕过几张病床来到张三丰身前。张三丰抬头望向比自己高将近大半个脑袋的苍云昭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当年我将忘酒带回武当，便说此子若是行正道便是个神将，若是堕邪道便是个魔尊；却未曾想多年后还能见到根骨比忘酒还要精奇之人，正好他还是我武当弟子。你说这怎么不是我武当的大幸呢？”见张三丰夸奖自己，苍云昭月憋红着脸，贾任也是连连称是。

“好了，苍云你先出去跟你师傅们说一声，老头子我稍后便来，让他们给老头子我多备一张椅子就行。我在这儿还有点小事要与贾任处理。”夸完苍云昭月，张三丰便转过头来到贾任身边，与他肩并肩望向床上躺着的杨天行，只见杨天行面色憋红浑身紧绷，眼珠子滴溜乱转。张三丰见其模样好笑，不由得摇头，右手袖袍轻挥将杨天行托着坐起。杨天行吐出一口浊气，方得望向张三丰：“杨天行见过张真人。”

“不必多礼。”张三丰轻声说道。“少侠可是修行的紫雷七击？”

杨天行点了点头。

“少侠请放轻松，容老头子我检查检查。”说罢张三丰将两指搭在杨天行的手腕处，随后又搭在他的脖颈处，点了点头。转头吩咐贾任道：“取两粒真气丹，两粒潜能丹来。”

贾任忙转头取来两个澄黄色的瓷瓶，张三丰让在一旁，看着贾任招呼杨天行吞下潜能丹与真气丹；又见其以手抵其背，用混元内劲引导药效流向四肢百骸，不由得点了点头，称赞道：“贾任对混元内劲的运用越来越纯熟了。老头子我是没见过张仲景与华佗如何神奇，但见过当初号称医仙的胡青牛是如何施为的。药效即使再怎么神妙，如何快速被身体吸收一直都是伤痛之人心焦的点。你这一手以混元内劲引导疏散药力的功夫可称大能啊。”

贾任听得张三丰夸赞之语，欲向太师傅道谢；引导药劲一事却又行至过半不能开口泄气，便只能朝张三丰眨了眨眼。张三丰见状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莫急莫急，行医治病讲究从一而终。老头子我不急，你也不要急。”

贾任闻言便也静下心来，专心引导药力。不消片刻，潜能丹与真气丹的药劲便被杨天行全部吸收。杨天行只觉浑身温暖，身体内一股暖流自丹田逐渐流向四肢，手脚逐渐变得受控制起来；见贾任行功完毕，杨天行起身一试，便发现自己已能自由行动，不由得欣喜若狂，手舞足蹈起来。

“咳咳。”贾任清了清喉咙，杨天行突然醒了过来，想起自己正在贾任与张三丰面前放肆，不由得脸色羞红，转过头来朝贾任便拜。贾任一把扶住他，摇了摇头。“不必言谢。少侠你还有比武要参加吧。待我与太师傅解决了少侠紫雷七击的隐患，少侠应该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不敢不敢。”杨天行小声答道。

“无妨。他刚经历了大起大落，狂喜失态是正常的。想当初你俞岱岩师傅四肢痊愈时失态更甚。”张三丰抚掌笑道。“好了，这位少侠还请来老道这边，老道同你慢慢讲来。”说罢，张三丰在之前贾任摄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指了指床铺。杨天行只得恭恭敬敬的坐在床边，而贾任则负手而立站在张三丰身后。

“还不知少侠叫什么？”

“禀真人，在下姓杨，全名杨天行。”杨天行朝张三丰一拱手。

“杨少侠不是我中原人士吧？”说到这里，张三丰眼睛微微一眯。

“张真人真乃神人。我本来是苗疆人，因相貌似汉人，至今未有人就这一点提出提问。”杨天行恭敬的回答道。

“嗯。自项羽自刎，项家遭到刘邦清算，紫雷七击便流入苗疆，这些年来这武学就没怎么在中原出现过。杨少侠年纪轻轻便能使出狂雷震九霄，想必也是天之骄子了，那杨少侠在修习这紫雷七击时是否会有生涩感？”

“禀真人，未有。只是在下内力尚不深厚，无法自由使出第五式来。”

“果然如此。”张三丰点了点头。“传说当年楚霸王项羽修得此法后善加改进，在此法中融入了自己的命数。若是心志不坚者，则会受其命数影响。杨少侠能无碍的施展第五式却会在第四式时迷失心智，原因恐怕就出现在这里。”

“还望真人指点迷津。”

“这并非是坏事。杨少侠怎么看待当年的霸王？”

“项羽？”杨天行一怔，“霸王神勇，千古无二。”

“没错。杨少侠若是练就这紫雷七击，便能如同霸王当年的实力一般，天下无二。老道这儿有一套无极太上静心诀，少侠只需与紫雷七击同修便可料绝后患。”张三丰一边抚须一边点头道。

见张三丰真有解决方案，杨天行大喜过望，倒头便拜，嘴上却说着“杨某何德何能，敢劳真人赐此神功。”张三丰看在眼里也不计较，微微一笑将其托起，说道：“此心法自然不是白给的。老道希望少侠能答应老道三件事，只是老道不知还能再活多少年，贾任既然在此，便做这见证人吧。”

贾任闻言也不推辞，自张三丰身后走出，来到两人身侧，负手而立。只见张真人右手一挥，大殿房间内星光点点，只见星光之内张三丰与杨天行交谈，却难听得所谈之事。片刻后，杨天行面容庄重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大殿。

“太师傅...”贾任见张三丰的手段，便知他屏蔽了周遭的声音，“贾任不是很明白太师傅所说。若霸王并非当年与汉高祖争霸失败身陨，那又是为何？”

“唉。既然你已成我俩人见证人，那便告知你也无妨。”张三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霸王当年正是命应那破军命数，与汉高祖刘邦的紫微帝星命数相克。当年破秦后，刘邦项羽均知再这么消耗下去，只会使得生灵涂炭。可那破军之命主破坏，变化；紫微帝星越是闪耀，破军之星越是暗淡。霸王最后被围困垓下，将自己的愤恨融入紫雷七击里，使出毁天灭地的第八式天打雷劈屠真龙。虽是惊退刘邦军成功突围，最后却也走投无路自刎于乌江边。自此，那紫雷七击便与霸王的命数结合，无人可修得其当年的境界，正是由于修习者均不应那破军之命。”

“武学还需应星命才可修习？”贾任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可知当年全真的北斗七星阵？不也是应了那北斗七星的星象才可呈此威能？”

“太师傅教训的是。”

“紫雷七击第一，第二式便是筛选修习者的根骨；第三，第四式是为了筛选心性。所以自霸王以后无人可突破紫雷七击第四式的桎梏，因为第五式往上就必须应那破军命数才可领悟。”

“太师傅是根据这个确信杨天行应了那破军吗？”

“是。当初汉高祖刘邦与霸王均未能明白这命星所含真意：人间帝皇所应紫微帝星，理应由那北斗七星拱卫；破军贪狼虽为恶星，其恶却是指为紫微帝星扫平障碍之意。每当中原朝代更迭，世间皆会出现奇人异士应那北斗七星之命，或明或暗的助那紫微帝星登上帝位。

可自四方起义抗元以来，北斗七星晦暗不明，空中只留紫微帝星独亮。当今帝皇本应由那七星拱卫登基，可直到登基那刻也只有文曲星在旁侧相互相应。贾任你可知为何？”

贾任托腮思考片刻，一个极为惊人的猜想在他脑袋里成型。贾任颤抖着问道：“难道是..重光..”

张三丰意外的看了贾任一眼，点了点头。“重光作乱那段时**们尚且年轻，有的甚至尚未步入这片江湖。鞑子还在顽抗之时我们几个老东西就曾聚在一起就星象算了一卦，却发现七星晦暗是有人为干涉。难得永夜楼愿出手帮忙调查此事，才得知是那重光竟欲效仿王莽篡汉夺我江山，他们与幽冥教勾结，得知紫微帝星与北斗七星的关系。只是当时紫微帝星所指不明，重光教便插手商道，欲坏我华夏命脉。待我们调查时重光在华夏的关系已经是盘根错节。在阐明利害关系后，中原武林各派不分正邪同仇敌忾结为武林联盟，剿灭重光教。但重光教在中原植根已深，且一些门派表面上同意结盟，也不会尽全力施为，导致重光在幽冥教的帮助下由明转暗，难以彻底拔除。

更令人发指的是，幽冥教里也有观星算卦之人，竟大肆搜捕屠杀年龄相近的孩童，就是为了防止当世北斗七星问世。当初在围剿重光时得知此事，各大派才俊均是怒发冲冠，灭了不少幽冥教的分坛。可即使如此，当晚北斗七星也是有两颗彻底隐去，后来才得知重光与幽冥教狗急跳墙，将掌控住的村子屠杀殆尽，还真让他们除去了尚且年幼的禄存与巨门。

这些年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直派弟子游历江湖，便是为了寻得剩下那尚未问世的北斗七星，以保我华夏平安。现在文曲定破军现，我武当独得武曲廉贞两颗命星，只剩下那多变多才的贪狼行踪不明。昨夜老道我夜观天象，见那北斗七星五星闪耀，星光聚于真武，这才来到金顶一观。果然让我碰到了现世的破军，只是不知道这贪狼是否也在我武当山上？”

“太师傅，这贪狼可有何线索可循？”贾任被张三丰一席话语惊得不轻，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文曲定乱世，武曲现真武，廉贞耀九阳，破军动紫霄，贪狼照昆仑。这是我们几个老头子当初占星得出的结论。故人已逝，北斗七星也已寻得五星中的四星。只是不知这照昆仑指的是什么，难道老头子我还得去一趟昆仑山寻何太冲之子看他是否了解此意？”

“照昆仑...若是如此，贾任这里有些线索。”贾任将前殿正在参与比武的韓立相关事宜如实告知了张三丰。张三丰听完眼睛一亮，抚掌微笑道：“果真如此巧妙？速速随我同去。”说罢便携贾任一同走出这后殿。

却说这殿前比斗并未因有人受伤退场而停下，众人只是奇怪为何杨天行自后殿出来后便与武当众人打了个招呼独自离开了。搞得场中的伏龙山与海鲸帮首座心如猫抓，欲一同离去，反被宋远桥以“莫坏了观礼礼数为由”留在了原地。两人只得派出两名轻功较好的弟子去寻那杨天行。

殿前其他几人在杨天行与张铁柱一战后又比了两场：第一场张扶道凭借身法灵活之便淘汰掉了徐轻衣，第二场便是那蒋八爷一手丧门棍以力破巧，打掉茶酒未满的长剑将其淘汰。当张三丰与贾任到殿前时，刚巧碰到韓立点名挑战蒋八爷。

“太师傅！”忘酒听到身后动静，回头望去时却发现贾任竟是跟在张三丰身后出来，连忙站起行礼。随着忘酒一声太师傅，大殿前的众人皆注意到了张三丰，于是乎平台上众人齐刷刷站起来，朝着张三丰拱手敬礼，一时间“张真人”的呼声响彻云霄。

“无须多礼。”张三丰双手轻轻下压，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使得众人一阵惊叹那张三丰虽然年过天寿，内功仍然在精进。“好了，老道我只是来前面看看，诸位不必在意。”说罢便走到宋远桥众人身边坐下，然后摆了摆手吩咐众人也坐下。众人见状，便纷纷落座。

五月见张三丰示意，便回头吩咐韓立与蒋八爷继续比试。

“呵呵，让你缓了两口气。”蒋八爷手中一边转着木棍一边来到场中，“赶快上来，让八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韓立默默无言，束着双手也来到场中。蒋八爷见韓立不接他话茬，自讨无趣哼了一声，待两人站定时，举起棍子朝韓立打来。

说那蒋八爷也是本事不小，一手丧门棍变化多端，甚至能打的茶酒未满三式快活剑躲闪招架不及。韓立见这劈头盖脸的一招实中有虚，便扎下马步暗运内劲，抬起左手去迎。蒋八爷见状心中暗想：我这棍子别人拿剑都接不住，你还敢拿手接？看我打断你的骨头，便也不变招，加重手中力道向下压去。

却不曾想那韓立已将玄天内劲附于掌中，将那棍子轻轻一推，蒋八爷便觉手中棍子被一阵巨力弹开，几乎抓握不住。蒋八爷顿时觉得又惊又怒，手中棒子一转，虚中带实的棍影朝韓立笼罩而来。韓立不躲也不避，马步一扎，双掌如天女散花一般一顿乱拍，将那漫天棍影全部荡开，并无一棍落在韓立身上。

蒋八爷见自己的棍法无法建功，心中急躁，路数渐乱。韓立见状卖了一个破绽，将蒋八爷的棍子让将进来，左手一把抓住，蒋八爷猛抽了两下，却如同被钳子夹住一般动弹不得。韓立猛然举起右手，手掌里银光一闪，朝着木棍劈下。只听“咔嚓”一声，那木棍居然被韓立徒手斩为两端。

望着韓立将手中的半截木棍扔给呆若木鸡的蒋八爷，张三丰点了点头，“贾任所言非虚。”朝蒋八爷拱了拱手，韓立便转头朝那大殿上行去，却见那呆滞的蒋八爷骤然转醒，眼中充满怨毒，手中半截木棍朝韓立背心掷来，右手一扭，袖中两根袖箭随之射出。

“大胆！”五月见韓立已行礼离场，蒋八爷却突施冷箭，大吼一声朝二人扑了过去。韓立听闻背后风声骤起，又听得五月喊声，便已明白那蒋八爷在暗算自己，脚下猛踏身形扭转，整个人如同被水光扭曲一般，那木棍与袖箭自背心穿过，落在大殿台阶上，那扭曲的身形才逐渐凝实。韓立回过头，一脸阴沉的看向面若死灰的蒋八爷。

“雪落无痕！”这一次即使是一向淡定的归羽也无法保持冷静，一脸惊诧的望向场中的韓立，引得平台众人齐刷刷望向昆仑派坐席处。却说众人再向场中望去时，蒋八爷已吃了五月含怒一招三焦齐逆，被打的跪地颤抖七窍流血。贾任见状赶忙来到五月身边，小声对五月说：“别打死了，留条命吧，回头扔下武当山就是了。”

五月这一拳既出，余怒已散，便点了点头。留下一脸无奈的贾任，拖着韓立与图霏三，张扶道三人一同来到张三丰面前。

“沾了韓兄的光，我和张贤弟也算是躺赢了。只是我与韓兄弟的切磋估计得往后拖延一段时日了。”图霏三一边走一边低声在韓立身边说道。

“既然身为同门，随时都可切磋。”韓立轻声回应了图霏三一句，搞得图霏三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果然，比武最后还剩下的就是你们三人。”忘酒立于张三丰座前，朝着三人笑着点了点头。

“好，很好！”张三丰微笑抚须，看着三人依次来到跟前向自己敬茶行礼，点了点头。“敬了这杯茶，便代表着你们三人愿为我武当弟子。”

待到轮到韓立敬茶时，张三丰尚未接过茶杯，便听平台处传来一声“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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