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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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又一声怒吼！一道黑红色的激光自雷鸣剑爆射而出，瞬间洞穿焦土！那妖异的血红色光芒令人无法移开视线，所及之处，仿佛连黑暗都更加粘稠。仁王高举雷鸣：

“所有人——半个时辰内完成融合！”

凄厉的刀鸣响起！一把村正刀身迸射出血红丝线，缠绕住握持它的士兵。火光闪过，那士兵走出队列，手中村正已模样大变。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手中武器发生异变。半个时辰后，一支全新的军队集结完毕。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那双手——青黑、流淌着污血，两颗眼球静静漂浮在手臂旁，宛如活物。

“融合完成……很好。你们都承受住了龙血之毒。” 仁王的声音嘶哑。

“我们是——”

“仁王！” 震天怒吼直冲云霄，竟驱散了漫天乌云。众人这才发现，今夜月色青白，浑圆如镜。

“出发！”

**第二章焦土·眼魂**

放眼望去，整个阵地被明暗分割。仁王亲兵分批潜入丙阵地——鬼族聚集的侧翼。焦土上尸骸遍布。黑影无声掠过。魂魄笼手贪婪地吸收着战场上亡故鬼族的魂魄。仁王脚下踩到一物——软滑，是袍泽被血水泡胀的手臂。他侧目，对上袍泽未能瞑目的双眼。他下意识抬手想为其阖目，瞥见自己那尖锐、污秽的爪子，又缓缓放下。

踏入阵地，目睹此景，他的思绪被撕扯成三份：

其一，他未曾告诉将士：城中确有防御。但他所率之战，从来只有死战，唯有一方可生。幸运的是，他活到了此刻。

其二，他亦未言明：即便赢得战争，他们也再无法回归常人。鬼魂的反噬将使他们人不人、鬼不鬼。他们——包括他自己——最好的归宿，便是葬身于此。

其三，是女儿温润的小脸蹭着他面颊的幻影。下一刻，他又强行挣脱——有家室者何其多？他不配留恋。正因美好被鬼族摧毁太多，才需对敌人施以更残酷的屠戮？

“报告将军！” 斥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发现若将笼手置于阵亡袍泽身侧，其眼球会脱离，依附笼手漂浮！且笼手力量会增强！”

“确定？”

“确定！是隼斥候发现的。另，每个魂魄笼手……最多吸附两颗眼球。”

“若我下令，让所有人魂魄笼手都吸附两颗眼球——同袍的眼球——你们……可愿意？” 仁王声音低沉。

“报告！求之不得！末将愿带着袍泽的眼，杀尽鬼族！让他们……亲眼看着！” 士兵的回答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