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抽骨赠徒，徒弟逆袭成仙

灵光几乎刺瞎双眼，狂暴的力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要将每一寸骨头都碾成粉末。痛楚尖锐到极致，反而变成一种冰冷的麻木。涣散的视野里，是师尊那只完美无瑕、萦绕着湛湛清辉的手，正稳稳握着一截温润流光、剔透如琉璃的骨头——她的仙骨。

他身后，小师妹凌瑶娇怯地站着，眼底那点按捺不住的狂喜，烫得人心底发寒。

“青玥，”师尊的声音平稳无波，像拂去衣襟上的一点微尘，“你资质平庸，仙骨予你，亦是明珠蒙尘。不若成全了瑶儿，她身负宗门未来。”

山巅的风很大，卷走了她喉间溢出的血沫和所有未尽的诘问。她被一股大力抓起，轻飘飘地掷出山门，像扔一件污秽的垃圾。

坠落。无尽的坠落。

最后是沉重的、粉身碎骨的撞击，和无边的黑暗。

……

痛楚最先醒来，然后是饥饿与干渴。泥土和腐烂落叶的气息呛入鼻腔。她动弹不得，像一摊烂泥嵌在坑底，仰望那一线高远得可笑的天。仙骨剥离，灵根尽碎，这具身体比最孱弱的凡人还不如。

雨水灌进口鼻，几近溺毙。野狗逡巡，舔舐她伤口淌出的血，绿油油的眼睛在暗夜里闪光。她蠕动手指，抠进湿冷的泥里，一点点，把自己拖离这浅坑。

凭什么？

那两个字在滚烫的血液里燃烧，在每一次濒死时啃噬心脏。

剧痛和浑噩里，指尖触到庙中残破泥塑跌落的一角碎块。就在那触碰的瞬间，一点微乎其微、从未感知过的“意”，竟从那死物中渗出，循着她破碎的躯壳，短暂地抚过那惨烈的伤处。

像干旱龟裂的土地遇见第一滴雨露，虽微不足道，却惊心动魄。

她猛地睁大眼睛。

破碎的丹田气海，在那浩瀚的“意”冲刷下，以另一种方式重塑。不再依赖那剔透的仙骨，而是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与这天地共鸣。

千年弹指。

……

天宗。

以宗主凌霄道尊为首，万众弟子屏息跪迎，激动得难以自持。凌瑶仙子侍立师尊身侧，周身宝光莹莹，那截仙骨已被淬炼得与她浑然一体，气息强横。

千年谋划，终至功成！整个宗门都将随他踏入仙界，这是何等荣耀！

一个身影缓缓浮现，素袍清净，不染半点尘俗光华，却令周遭万千瑞气为之俯首。

凌霄道尊激动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剧烈收缩。

那人终于走下最后一级天阶，立于虚空，垂眸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鸦雀无声的宗门众生。

目光平淡，扫过脸色煞白的师尊，扫过惊惶不安的小师妹，扫过每一张写满敬畏与茫然的脸。

然后，一个清冷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生灵神魂最深处的声音，缓缓响起：

“——诸位，可要本座助你们光耀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