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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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局的走廊在午后三点呈现一种奇特的安静。
我端着冷掉的咖啡站在走廊中央，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太安静了。
现在是训练室最喧闹的时间，却听不到艾米潘的哀嚎。茶水间飘来烘焙点心的甜香——不是速溶咖啡的味道。
“啊咧？”
我嘟囔着朝生活区走去。脚步声在空旷走廊里回响，格外清晰。
转过拐角时差点撞上人。
“哇啊！”
“小心——”
海拉敏捷地后跳半步，抱着沉重的纸箱。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额头沾着面粉似的东西。
“局、局长！”她声音高八度，又刻意压低，“你怎么在这里闲逛。”
“我在自己的管理局走动需要理由吗？”
海拉眼神飘忽，视线在我脸上和纸箱之间快速切换。“唔……现在这边在忙 局长去别的地方吧”
“忙什么？”
“就是各种事情嘛”她耳尖泛红。虽然已经坚强许多，这种小细节还是没变。
“是吗。”我抿了口冷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
赫卡蒂从另一侧出现，手里拿着庆典用的亮晶晶彩带。看见我的瞬间，她微微睁大眼睛，迅速将彩带藏到身后。脸颊微微染上红晕。
“局长。”她轻声说，柔和般说道“下午好。”
“下午好。你拿着的那个是……”
“装饰品。”她回答太快，顿了顿补充，“伊帕希娅说需要装饰娱乐室。提升氛围。”
“伊帕希娅在娱乐室？”
“现在不在。”两人几乎同时回答，然后互相看了一眼。海拉轻轻踢了下赫卡蒂的小腿。
我的怀疑达到顶峰。但看着她们努力隐瞒的样子，温暖的东西在胸腔扩散。我决定配合一下。
“好吧，不打扰你们‘提升氛围’了。”我转身离开。
能感觉到两道视线盯着我的背影，直到我转过拐角。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像现实版侦探游戏。每个角落都藏着线索。
玻璃走廊里，瞥见兰利和夜莺并肩站着。兰利拿着平板，夜莺抱着文件夹。兰利抬眼看见我时，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她对我轻轻点头，继续说话。夜莺翻阅文件的指尖节奏比平时稍快。
训练室里，夏音在调试设备。白逸懒洋洋靠在墙边转车钥匙。她看见我，吹了个口哨：“哟，局长，难得这么悠闲。”
“白逸，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九十九呀。”她笑眯眯地，眼神飘向走廊尽头。
九十九出现了，扛着巨大的冷藏箱。看见我，她沉默地点点头，银灰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平静。她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白逸的笑容僵了一秒：“她今天帮厨房搬东西……锻炼身体嘛！”
我忍住笑意，继续“巡查”。
娱乐室附近传来小文和尤金的声音。
“这边再高一点啦！”
“我知道……啊，要掉了！”
透过门缝，看见他们在挂装饰彩带。露莉艾卡整理纸盘，切尔西抱怨：“这种平民式装饰真的合适吗？至少用水晶吊饰……”
“预算！注意预算！”澈的声音传来，莓丝嗤笑：“守财奴又开始了。”
卡米利安坐在沙发上洗牌。“命运之轮正位，”她喃喃，“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悄悄退开。
随着时间推移，痕迹越来越多。医疗部飘来艾瑞尔和杜若讨论“奶油装饰”的低语；艺术活动室里，恩菲尔和阿黛拉在做手工；伊芙抱着一大束鲜花匆匆过去；玛奇朵追着抱吉他乱跑的EMP；瑟琳和克里斯蒂娜在露台交谈，可可莉克泡茶；观星者膝上放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加洛法诺在帮她系丝带。
堇在帮维多利亚整理头发，动作轻柔。琼在看书，但书页很久没翻动。
所有的窃窃私语和躲闪眼神都在指向同一件事。
黄昏降临，夕照将管理局染成金橙色时，夜莺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
“局长，”她声音平稳，但语气里有罕见的柔和，“能请您来娱乐室吗？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现在？”
“是的。”她的指尖在文件夹边缘轻轻摩挲。
我放下笔，跟着她走过走廊。甜香越来越浓，混杂新鲜水果的清新。走廊灯调暗了，只有娱乐室门缝下漏出温暖的光。
夜莺在门前停住侧身。“请进。”
我握住门把，深吸一口气，推开——
“生——日——快——乐——！！！”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彩带和亮片在眼前炸开，纷纷扬扬落下。
房间被彻底改造。墙上挂满手绘装饰和彩带，长桌上摆着三层蛋糕——奶油涂抹不算完美，裱花有些歪斜，但点缀着新鲜草莓和巧克力牌，写着“给局长”。周围摆满食物：堇做的和果子，小文和尤金合作的饼干，艾瑞尔烤的司康饼，各种饮料水果。
房间里挤满了人。所有我刚才“偶遇”过的人都在这里。
卓娅靠在离门最近的墙上，银发在灯光下闪亮，她咧嘴一笑：“惊喜？”
海拉冲在最前面，拿着派对喇叭：“终于！局长你太慢了！”
赫卡蒂安静站在她身边，捧着画框——里面是她画的管理局日常，每个角落都有熟悉身影。她轻声说：“生日快乐。”
伊帕希娅微笑着。艾米潘从夏音背后探头：“蛋糕是我选的样式！虽然夏音说糖分超标……”
夏音手里拿着相机，“特殊日子例外。请微笑。”
兰利在稍远处举杯。“不错的反应。”她评价，“生日愉快。”
夜莺递上包装简洁的礼盒：“管理局全体的心意。”
我接过礼盒。环视房间，每一张脸都在微笑——灿烂的，羞涩的，别扭的，但都真诚。
白逸和九十九调整音响，九十九沉默地连接线路，动作精准。露莉艾卡护着蛋糕不被切尔西“用珠宝装饰”，澈和莓丝为谁来切蛋糕争执，卡米利安洗牌说“抽一张看看今年运势”，EMP弹吉他，玛奇朵打拍子，瑟琳、克里斯蒂娜和可可莉克坐在一起低语，观星者和加洛法诺在窗边看星，艾瑞尔和杜若检查食物，恩菲尔阿黛拉展示装饰，伊芙分饮料，堇帮维多利亚拿点心，琼也走了过来……
太多人了。多到眼睛不知看哪里，多到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切蛋糕吧，局长！”小文喊。
我被拥到蛋糕前。海拉递来切刀——刀柄系着歪扭蝴蝶结，一看就是她自己绑的。赫卡蒂帮我扶盘子。
我切下第一刀，奶油和蛋糕胚分开的触感柔软。掌声再起。
蛋糕分到每个人手里，甜香弥漫。艾米潘吃成花脸，夏音帮她擦。卓娅端盘子，却把第一口递到我面前：“尝尝？”
“诶？”
我吃下那口蛋糕。很甜，非常甜——但正是这种甜填满了胸腔某个空着的角落。
大家交换礼物，分享食物，聊天欢笑。音乐响起。在这个总与危险疯狂为伴的地方，此刻只有温暖灯光、甜腻香气和笑脸。
赫卡蒂坐到我身边，递来果汁。“局长，”她轻声说，“大家都很开心。”
“嗯。”我看着海拉和艾米潘争论哪块蛋糕草莓更多，看着卓娅和兰利聊天，看着夜莺难得的放松表情，“我也是。”
“以后，”赫卡蒂声音很轻但清晰，“每年都这样，好吗？”
我看向她。她的蓝眼睛在灯光下像温柔的深海。
“好。”我说，“每年都这样。”
窗外狄斯城夜色完全降临。远处城市灯光星星点点，而这里，温暖光芒满得快要溢出来。
或许明天又得面对疯狂危险。但至少今夜，蛋糕很甜，大家都在。
我咬了一口蛋糕，蛋糕上草莓的酸甜汁液在口中蔓延。
（幸福，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