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洞窟——骷髅王(同人)
完结撒花,2019.2.26至2019.3.7。
章一 时光之门
节一
这是个诡异的地方。
巨大的山谷淹没于无穷的白雾,在天幕下缠绕扭曲,天幕后是阳光还是星空,又或是无尽的虚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没有昼夜之分,没有疲劳困顿,只有内心深处的饥饿让我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是的,我很饿,我需要食物。但是此刻除了一身布衣,我一无所有,甚至我惊恐地发现,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耐心点,我告诉自己,得活下去。
我找到广场旁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一个暴发户着装的夸张女人,旁边立着一个转盘。转盘上的图标我大多不认识,除了闪亮的金币,金币能换取食物吧,我想着。
女人停止摆弄手中的珠宝,随手放进衣内,伸出戴着硕大钻戒的手指,对我勾了勾:“小子,要来玩一把么?”
我想问她,有没有食物,转盘要什么条件,金币能不能买食物……我想问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摆摆手:“你想问我戒指上的鸽子蛋?哦,这可是我的宝贝。”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想,“我需要食物。”
这次换她愣住了,她皱着眉:“这里的人都不需要食物,你可以问问这里的守备官,他或许能够解决你的麻烦。不过,你可以先转一次转盘,这次免费。”
她一定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饥饿,忍耐,我再次提醒自己。
我用力转动转盘的把手,转盘顺时针飞快转动起来,图标快速模糊,闪亮的金,血色的红,妖艳的紫逐渐融为一体,变成深沉的黑色深深吸引住我的目光,我感觉周围越来越暗,越来越模糊,冰冷的恐惧占据了我的意识,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我感到眩晕……
节二
当我清醒的时候感觉好了些,或许是身上的毯子和坚固的木床让我稍感安慰,然而,饥饿感如影随形。
“醒了么,外乡人?”
外乡人?看来眼前的铠甲大汉知道些什么。
“这是哪里,你是谁?”我坐起身,声音有些沙哑。
“我是守备官,你现在正在我的床上。”
一板一眼的答案,至少我知道了他是谁。
“谢谢,但是,我在哪?”我想,这次他会明白我的问题。
守备官好像对这个简单的问题有些迟疑,他在思考,而我的耐心正在经受煎熬。
“这里是我的家乡,外乡人。”守备官顿了顿,“或许别人会有不同的答案,但是对我而言,这里仅仅就是我的家乡。而且,你如果能像别的外乡人一样,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不等我继续追问,守备官转身离开“我得做我该做的事情了,其他问题,你可以问广场东边的大法师。”
守备官走了,我却安静下来,我需要思考。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外乡人是不是同类?我们该做什么?
看来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多了。
节三
再次转醒过来,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我看见床边小桌上空碗里绿色的残汁。
不管是什么了,饥饿感稍退,对我而言就是个好消息。
路过广场,转盘女仍在擦拭她的宝石。
“小伙子,你欠我一顿饭”,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算了,我并不需要食物,你还是欠我一颗漂亮的宝石吧。”她笑了笑,可能觉得这个玩笑还不错。
“宝石么?”我答到,“我欠你的。”我明智地没有问什么样的宝石才算漂亮。
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好像忘记问那碗绿色汤汁是什么了,但那不重要。
广场东边的大法师有一双符合他气质的眼睛,清澈深邃,“看来你的状态不太好啊,年轻人。”
敏锐的观察力符合他的名号,也或许是我的狼狈模样太过显眼。
“是的,大法师,请告诉我这是哪?”
“我称之为世外桃源,你觉得呢?”
世外桃源么,为什么我会如此不安。
“可能是的,大法师,但是不瞒你说,我想离开。”
“唔,很可惜,我无能为力。”大法师一如既往的平静。
“难道您没有想过离开么?”
“我已经足够老了,我的全部精力也只够我专心研究魔法,而在这里,我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
“诉我冒昧,您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遥远且少见的好奇心,但是探究别人的过去总是不太礼貌,不是吗,年轻人。”
看来,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消息了。我得换个角度。
“抱歉,大法师。我想知道,守备官为什么称呼我为‘外乡人’。”
“终于问到你该问的问题了,虽然你是个特别的‘外乡人’。”
该问的问题么,这跟该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这里是一条不算开阔的峡谷,当然,没有出口。至于其他的神奇之处,你得自己去发现。”他顿了顿,“至于‘外乡人’是一个相对于我们几个‘老家伙’称呼,对于很多像你这样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的人。”
“那么,请告诉我哪里能够找到其他的‘外乡人’。”
“别着急年轻人,我说过,你是个特别的‘外乡人’。你难道不想听听你的特别之处么?”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焦虑,大法师的关子并没有卖多久,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关键的问题。
“‘外乡人’来自不同的地方,说是地方,可能不太准确,确切的说,是不同的维度。而你,是来自一个新的维度,至于在你之后,这个维度还有没有人过来,我不得而知。”
这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很快,我反应过来,“那你呢,为什么能知道这些?”
“哦,这就是这里的神奇之一了,这个问题对于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可以看见你们所有人,并跟你们交流,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每一个维度都有一个我们。”
大法师并不像是在骗人,那么,他说的都是真的了,但是我没办法接受。
“好吧,给你这个特别的外乡人一点优待。”大法师递给我一块……怀表?
“把这个戴在脖子上,将怀表调到1时1分1秒,按下按钮,你可以自己看看。”
节四
当我按下按钮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顿了一下。接着,无声的影像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我看到身边的忙碌与繁华,真是令人心安的气氛。
我看到成群结队的外乡人鱼贯进入广场中央,身影闪烁之后又很快出现在广场的一角。
“那就是你们外乡人来这里的缘由了。”大法师徐徐开口:“时光之门,将山谷彻底隔绝,时空混乱之地,只有你们外乡人能够进入。”
当我凝视广场中央的雕像,恐惧感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饥饿感,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呼唤。
“该做的事情么,探索未知?”我喃喃道,不对,这里太不正常了,就像是一个……陷阱。
“我得想想,我有些饿了。”也许不正常的是我。
“你真是个特别的人,但你记住,年轻人,时间有限。”大法师的声调依旧平稳。
把怀表还给大法师后,我找到了转盘女。
“我想,你一定是来领你的礼物的。”转盘女这次终于没有把玩他的珠宝。
上次转盘的奖励么,差点忘了。
“你的运气可真不错。”转盘女将两颗深蓝色的宝石递给我,有些依依不舍:“这可是我的珍藏。”
“送给你,女士。”钻石对我而言毫无用处,“还你的人情,还有,我需要食物。”
女人的表情变得古怪:“这里几乎没有食物,我们也不能进入时光之门,所以……”她似乎有些迟疑。
“没关系女士,那种绿色的汤汁就可以。”反正也没有感到有什么问题。
女人指了指地上的臭虫。
“我以为是草药,或者树叶什么的……”臭虫看起来可不好下咽,难怪是汤汁。
女人的眼神表明了自己没有在开玩笑。
“好吧。”我权衡了一下,比起去那个什么时光之门找食物,我想我可以接受。
我径直走向臭虫,在女人怪异的目光里。
终于解决了食物的问题,我想,算是吧。
节五
摸索了几天,确实如大法师所说,山谷没有出入口,除了守备官镇守的时光之门。而他嘴里的老家伙,也就所见的三个人而已,至于有没有别人,我没问,因为始终心存不安。
我找到山谷里一个相对隐蔽角落,想静静地坐一下,却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老家伙”:一个斜挎双刀的女武士。
女武士撇了我一眼,并没在在意我的打扰,只是自顾自地沉思。
一个同样有着烦恼的人。我突然有点好奇,只是依然跟这里的人保持着距离。
“你会去找他们的,外乡人。”
莫名其妙的突兀,“外乡人”三个字似乎隐有深意。
“你是谁?”
“我们?一群‘老家伙’。”女武士看着我,带着微冷的笑意,“可以冠上永恒名号的‘老家伙’,想知道永恒的意义么,外乡人?”
永恒么,听起来是个好词汇。
“你可以理解为被时间遗弃的人。而你,外乡人,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你的时间不多了,这就是你的命运。”依旧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
被时间遗弃么,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朵妖冶的花,正在缓缓凋零。
我想起了大法师的提醒。
也许,我必须得放弃无谓地挣扎了,去看看吧,时光之门。这该死的命运。
我走近雕像,发现守备官正在凝视雕像的基座。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基座上刻着的文字:生存或是毁灭,时光亦不能给你答案。
节六
每个人的存在都应该是有意义的,不管是“老家伙”还是“外乡人”,只不过那些意义像隐藏在水面下的冰山,除非惊涛骇浪,不然难以窥探分毫,尤其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凋零似乎成了必然,改变可能会有些许意义,谁知道呢。
除了守备官,大法师、转盘女以及双刀武士陆续来到雕像前,像是给我送行。
“心安处是吾乡。”守备官递给我一副厚重盔甲,纹着暴怒的麒麟。
“时光的秘密就是没有秘密。”大法师手上的怀表是我用过的那个。
“替我留心漂亮的宝石。”转盘女给我戴上一条草链。
双刀武士将一套剑盾放在我手上,习惯性地沉默。
果然,是给我送行。
只是这些无缘无故的馈赠……算了,不想了,收下就是。
我该走了。我看着脚下的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台阶,不经在想里面是不是另一个梦境。
进入时光之门的前一刹那,我转过头,发现雕像基座上横放着一朵妖艳的花,当我的手触到时光之门的瞬间,那朵花突然凋零,而山谷,化为烟雾将我笼罩,我蓦然想起那些盘旋在天空的诡异雾气,脑海里闪过自己的叹息:“或许这一次,他们是在给自己送行。”
穿越时光之门并不令人愉快,身体没有强烈的不适,甚至没有时空错乱的感觉,毫无意义的幻想充斥在脑海,仿佛无穷无尽。
当我回过神,我发现自己正在一片繁华之中,只是并非人类,这里百妖游行。
我觉得现在冲上去找他们拼命,一定像个傻子。
我决定静观其变,看看有没有烤肉什么的,我实在是不想见到绿颜色的食物了。
“啊,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头可口的人类。”一只老鼠咬着我的鞋子:“谁也不准跟我抢。”
真是一只可爱?可恨?可怜?的老鼠。
这里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不过,我可不想变成食物。
奇怪,为什么我总会想到食物,难道是这里让我感觉轻松。
我可能是属于这里的?真是见鬼。
章二 黑暗觉醒
节一
面对躁动的妖群,厚重的盔甲不能给我半点安慰,我想甩掉鞋子上的老鼠,却发现它的眼睛已经变成血色,个头足足涨大了三倍。
我刚刚的想法就像个笑话,这里本该不是个正常的地方,我看到无数的老鼠、水蛭、鬼火、蝙蝠、泥浆怪、蜘蛛、小恶魔、尸犬向我涌来。
看来杀了我之后它们肯定要来一场内斗,我这点肉,估计都不够它们塞牙缝。只希望它们不会虐待活人。
“滚开,你们这些杂碎,这头人类被我们大人看上了。”阴影处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组合,一只头上站着老鼠,影子里漂浮着幽灵的惑心魔。
随着话音落下,妖群一个停顿之后,如潮水般退去,不过片刻,洞窟内空空荡荡,只有洞壁上的火把摇曳不定。
“走吧,人类,我们大人有话问你。”三怪组合并没有半句废话。
我跟在他们身后打量着这个组合,发现那个藏在影子里的幽灵有着完美的侧脸,闭上的眼睛上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带着甘甜的笑意,仿佛冬日的暖阳将我融化,又仿佛夏日的清泉甘冽清甜,我想就这样永远的看下去。
“收起你的幻像,玛丽安,这个人类可不是你的丈夫。”
惑心魔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冷颤,幽灵全身的皮肤突然裂开,露出模糊的血肉,眼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空洞的眼窝,仿佛依旧看着我,带着可怖的笑意。
憋闷、恶心、烦躁的情绪充斥在我的胸膛,看来死亡并不是最恐怖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惑心魔头上的那只老鼠已经转过身体,硕大妖艳的血色独眼盯着我怪笑:“人类的眼睛真是漂亮,可惜你们不懂珍惜,没关系,我会帮你们好好爱护他们的,我忍不住想要挖掉你的眼睛了,人类。”
“那也是等大人玩腻之后,赤牙。”惑心魔再次开口,“好了,我们到了。”
节二
“神威如渊,扭曲光明。”
眼前巨大的王座上刻着的几个扭曲的字符,散发着蓝色荧光,只是王座上空无一物。
“咳咳。”惑心魔咳嗽了两声:“主人,那个人类带来了。”之后转身离开。
我握紧了手上的剑盾,却看到王座上跃下一只矮小、黝黑的地精。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地精目光炯炯地盯着毫无反应的我。
“这句台词学得不像么?”地精挠挠头:“算了,直奔主题吧。”
地精掏出了一副骰子,而我放松了手中的武器。
“你输了,我就把你做成点心。”地精有点迫不及待。
“那我赢了呢?”这个地精个头不大,胃口看来不错。
“哦,别担心,你赢不了。”地精神态自若。
“可以不玩么?”显然不是个有趣的游戏。
“好吧,你想要什么?”地精的脑筋真是,耿直。
“你有什么?”没有办法绕过阴谋,拖点时间是唯一的办法了。
“看到旁边的点金台了么,可以提升你身上那堆破烂的品质。”地精随手指了指旁边的金色雕像,显得十分不赖烦:“快点,你先扔。”
在这个幽暗的洞窟里面玩骰子,感觉有点怪。
我在地精闪着绿光的目光里,把骰子随手扔在地上。
六六六!
“人类,你作弊?”地精有点不确定。
“你看到了,没有。”始料不及的结果。
等我将武器点金完毕,地精仍在研究它的骰子。
“这次我先来。”
地精盯着转动的骰子,三个一。
“该死的人类,你作弊。”
地精咆哮着冲了过来,一头撞上我拎在手中的剑,剑毫不费力地扎穿了它单薄的身体。
它捂着伤口倒下,表情痛苦而狰狞:“卑微的人类,竟敢愚弄智慧的巨魔。”
原来它是一只巨魔,我走到它身边,发现它已经没有了鼻息。
一场荒诞的闹剧,以更加荒诞的方式收尾。
我正准备将剑盾收起,却发现染着巨魔鲜血的剑突然开始锈蚀,眼角的余光瞥见巨魔脸上浮着诡异的微笑。
我闪身退到墙角,顶着尚且完好的盾牌。
“哈哈哈哈。”巨魔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放轻松,人类。我可是友善而智慧的巨魔,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的演技是不是像我的力量一样令人着迷?”
我感到被愚弄的恼怒,一个玩具的悲哀。
“不,愚蠢的巨魔,你的表演浮夸又做作,恐怕你的力量也是一样。你的自我感觉只是虚假的幻象罢了。”愤怒压制了我的谨慎,被人当做一个真正的对手好过一个随意摆弄的玩偶。
“人类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所以真是优秀的玩具。热身结束了,接下来享受你的恐惧吧。”
巨魔依然矮小瘦弱,散发出如同深渊般的黑色威压,却令人不敢直视。
节三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人类。”巨魔矮小的身体开始膨胀。
“你的弱小,限制了你的想象。”血肉被无形的力量撑开。
“因为弱小,你注定被玩弄。”巨魔的身躯兴奋地战栗。
“想感受力量的愉悦吗?”巨魔的嗓音变得激昂。
“不,你没有机会了。”巨魔畸形地膨胀成一个庞然大物。
“像个爬虫一样满地打滚,然后被我扼杀。”巨魔仰天咆哮,地动山摇。
“逃吧,做一个玩具该有的觉悟。”巨大的狼牙棒在地上开出一个大坑。
狭路相逢,外有群妖,内有巨魔。
只有寄希望于手中的盾牌和身上的铠甲。
“调理美食的第一步,剥壳。”巨魔扬起手中的狼牙棒。
“嘭!”手中的盾牌被巨力甩飞。
“第二步,松肉。”狼牙棒继续挥舞。
“噗!”身上的铠甲被锤烂,我仿佛成了一滩烂泥。
“第三步,享受美食。”巨魔拎着我的腿将我掉起,与它平视。
“知道我最享受的是什么么?”巨魔砸吧一下嘴巴。
“血肉骨筋皮一起咀嚼的嚼头?”巨魔发出桀桀的怪笑:“还是你痛苦的嚎叫?”
我可能没有嚎叫的力气了,我真的要死了。
“我都喜欢。”巨魔把我扔进它的大嘴。
“滴答。”时间似乎变得缓慢。
“滴答。”我的一生真是短暂。
“滴答。”只能用一个贪婪的呼吸给我短暂生命一点慰藉。
“滴答。”我躺在巨魔的嘴里,没等来它的咀嚼。
“滴答。”我仿佛听到了时针走动的声音。
“滴答。”是大法师送给我的怀表。
“滴答。”我身上的伤在愈合。
“滴答。”我爬出了巨魔的嘴。
“滴答。”巨魔缩小成了地精。
“滴答。”怀表变成了石头,时间继续。
“你对我做了什么?”巨魔惊恐地叫喊:“我的力量,把我的力量还给我。”
巨魔疯狂地向我冲来,我一脚将它踹倒在地。
“呜呜呜,我错了,不要打我,求求你了。”巨魔蜷缩在地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它疯了。
我捡起地上已经变成破铜烂铁的剑盾,缓缓走向王座背后另一扇时光之门,该离开这个疯狂混乱的地方了。
“力量源于恐惧,且终有尽头。”王座背面刻着的几个扭曲的字符,一如王座之上。
节四
强者的傲慢与恐慌,弱者的悲鸣与野心,此时都与我无关。
这是一间全封闭的金属房间,金属特有的灰银色布满我的视野,带着锋锐的死板。
地面上浮起一层绿色荧光将我笼罩:
扫描开始……
种族人类……
智力:低……
体能:低……
元素亲和:低……
学习能力:低……
装备品质:低……
适宜岗位:无……
处理方案:送入审判之地……
扫描结束。
脚下底板突然凹陷下去,我坠入了另一个房间。
广阔的大厅内举办着奢华的酒宴,却诡异的静谧。
无数衣着高贵的男女无声地跳舞、饮酒,一举一动尽显优雅,与之相比,我就是一个野蛮人。
是个不那么令人紧张的地方,我松了一口气,思考着是融入其中还是另择他路。
“野蛮人!”一位女士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沉思。
仿佛魔咒打开了猛兽的牢笼,大厅躁动起来,面无表情的人群向我蜂拥。
“抓住他!”“同化他!”“异类!”“杀了他!”
看来别无选择。
我跑到阳台,跃过栏杆,突然一个手臂扯住了我的衣领。
所幸手臂不能承受我的重量,我继续下坠,只是领子上多了一条……机械手臂。
我落到沙滩上的一堆篝火旁,周围一圈戴着面具、举着火把的原始人正在跳舞,狰狞的面具在阴影下晃动,昂扬的呼喝伴着沉重的踏步声起伏不定。
几个原始人把我举过头顶,扔进沙滩上一个幽深的水池,我不断下沉,直到看不见一丝星光。
当我即将淹死在水底时,却穿过了水池,落到了一间房间,跟巨魔的那间一模一样。
一具大如山岳的机甲,三条柱子般的腿支撑着一个双面头颅,头顶伸出无数机械触手托起了整个城市。
“罪人。”机甲的一个面转向我:“作为城市城市的审判者,我将对你进行审判。”
“第一宗罪:无能,无能即当废弃。”
“第二宗罪:情绪,情绪影响秩序。”
“第三宗罪:人类,异类即是原罪。”
审判者声音悲悯:“定罪:死罪。”悲悯者无情。
“罪人。”机甲另一个面转向我:“作为城市城市的毁灭者,我将对你进行行刑。”
毁灭者声音平静“刑罚:火焰。”平静者暴虐。
烈焰从机甲全身喷出,好似一个绽放的火炬,而我被淹没在烈焰中。
章三 终章
我像一只坠入炼狱的小鬼,在烈焰中挣扎……
命运,让我从异乡来,让我成失忆者,让我忍受孤独,让我备受戏谑,让我承受碾压,让我沦为罪人,让我烈焰焚身。
该死的命运,我不服。
我要反抗命运,我要重铸身躯,我要征服力量,我要登上王座,我要万灵匍匐……
脖子上转盘女的草链散发的清凉维持着我的意识,我的血肉已经气化,盔甲融化成铁水将骨骼包裹,怀表化为心脏缓缓跳动。
我已重生,化为魔王。
“烈焰是我的。”无尽的烈焰瞬间被我吸收,化为一剑一盾。
“死。”挥剑,机甲的身体碎裂……
又一扇时光之门,扭曲的森林里,虫豸、蔓藤被我焚烧一空,妖精、猛兽我被斩于剑下。
寄生体:“活物存在的地方,我即永生。”
我释放象征着死亡的黑色烈焰,寸草不生,万物寂寥。
又一扇时光之门,幽暗的地牢里,教徒、恶魔被我随手撕碎,元素、幽灵被我被我汲取消散。
恐惧魔王:“黑暗存在的地方,我即永生。”
我踏碎幽冥,打破天穹,让阳光俯瞰大地,光明不朽。
一扇又一扇时光之门,我拖着自己恶臭的身躯,释放无尽的杀戮。
直到大地女神带领着一众英灵和神侍出现在我面前。
“骷髅王,你的力量足以让时光之门臣服,现在请登上属于你的王座。”
我一剑抹杀了面前的众人,仰天长啸,声动九霄。
我终于准备好了,面对似乎无法战胜的命运,引爆了体内的怀表。
意识消散间,我第一次欢笑,命运的失败。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