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江湖故事 长生（2）

“你知道什么是长生吗？”少女撑着脸，一双明眸望着眼前正在饮酒的沈默。

“不老不灭。”沈默少有的说出了四个字，引得隔壁桌经常来锁月楼的客人侧目而望。

“再好的剑刃虽不会轻易的折断，但亦随时间磨损。”少女轻柔的嗓音在沈默耳边飘荡着，令他停下了倒酒的手。

“何意？”他望着露出狡黠笑容的少女问道。

少女站起身，围绕着沈默所在的桌子走了一圈，随后双手撑住桌子，探身向沈默轻声说道。

“人心若磨损了，你就不再是你了，只有身体不老不灭，那也能叫长生么?”

抓起沈默的酒壶，少女将清亮澄澈的透明酒液倒入自己随手拿过的酒杯中，随后在沈默漠然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咳咳......咳......这是啥啊？”少女躬身咳嗽着，脸红红的像一只煮熟的河虾一样。

沈默不语，只是对着跑堂的招了招手，指了指菜单上的武陵春。

不久后，锁月楼中传出了传闻，说扬州城第一剑客沈默喜欢上了锁月楼的蓝玉姑娘。

而面对这些传言，沈默从来不做任何回应，任凭人们猜测。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少女在沈默面前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念着诗。

沈默不语，只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酒。

“你知道什么是长生吗？”少女冷不丁地问道。

经过前日的交谈，沈默确实对于少女口中的长生有了新的理解，如果心灵被磨损，失去自我的长生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人生罢了。

他抬起头来，第一次注视着眼前少女的明眸，思考着该如何去回答她的问题。

一直到面前穿着蔷薇色长裙的少女被一抹粉红的色彩染红脸颊，他才开口用沙哑的嗓音回答道：“长存即是长生。”

“噗嗤。”少女用长袖掩着面笑出了声。

沈默皱了皱眉头，随即一口将酒壶中的白茅酒一饮而尽。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剑便要离开，似乎是今日的锁月楼有一股令他不适的奇怪氛围，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少女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沈默转身走向门口。

待他走到门口，少女才出声轻轻地说道。

“你果然不一样。”

不知是少女的声音太过轻柔，亦或锁月楼的环境过于嘈杂，沈默似乎没有听到少女的话语，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

沈默刚一离开，锁月楼的酒客便开始讨论起他来。

有问沈默为何总来锁月楼独酌的，有讨论苏蓝玉跟沈默的关系的，也有猜测沈默师从何人的。

这时角落里一个正在饮酒的男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他是来此寻仇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的人们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