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放逐于你]第六章 深潜（上）
2023/05/1547 浏览同人
“无聊啊，你的日常应该是这样的吗？人懈怠久了会死的。”白色的人蹲在他的办公桌旁，抬头看向他的侧颜。
“用不着你说这个。”他没好气道。
史尔特尔拎着装了午饭的棕色纸袋，刚一进门，看到赫伯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而旁边的电视还在播放午间新闻。
她刚悄悄走过去准备把电视关上，就听到正睡午觉的某人突然出声：“别关，我听着呢。”
萨卡兹的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一盒瘤奶朝他脑门一扔：“午饭也不吃，工作也不做，天天玩游戏，还在这一边装睡一边听电视，你这两天疯了吧！”
赫伯特光速挺身接住那盒还有些温热的奶，打开封口倒进一边的玻璃杯里：“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工作好吧。”
“瞎说。”白色的人不留情面。
“我习惯了。”赫伯特对她视若无睹。
“是吗？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上午都干了些什么？……喏，接着。”史尔特尔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从牛皮纸袋里取出一个汉堡丢向赫伯特，自己也撕开一个汉堡的包装纸后往嘴里塞。
“谢了。嗯……我今天在看的就是这个啊。”
他指着电视上正在播出的新闻，笑容一如既往地神秘：“这可是本年第一个月最后一次午间新闻，也算是重磅了。”
看着画面上正在发言的莱昂图索，史尔特尔咽下那块羽兽肉，语气多了一些调侃的意味：“确实，市长嘛。”
“注意他说了什么。”
“不就是城市过去的日子里和谐稳定经济繁荣什么的嘛。”
赫伯特摇了摇头，放下汉堡，把刚才自己垫着睡觉的几份报纸和材料递给史尔特尔：“你自己看看。”
史尔特尔一向不关心这些东西，而把精力都放在保护博士和那些脆弱的医生身上，这的确是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某些事情一窍不通。
当她翻看这半个多星期的头版辑录时，赫伯特在一旁悠悠地念叨着：“新沃尔西尼建立时间不短了。在这段时间里，叙拉古不能说是变化迅速，也可以说是暗流涌动。叙拉古的司法力量逐渐完善壮大，在市民中建立起了初步的威信。而家族？公司？他们也学会了用血腥之外的方法抢夺自己需要的东西……无论他们是什么，战争都已经打响了。”
“这个……”史尔特尔把前天头版的照片指给赫伯特，“这不是阿尔贝托·萨卢佐嘛。”
赫伯特看着电视上插播的广告，笑出声来：“是。被指控与一百三十七起谋杀、诈骗、勒索等恶性事件相关，并且垄断一定范围内的酯工业产品的贸易，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罪名。如果指控全部成立，他将在监狱中度过超过一千年。当然啦，想要数清楚是不可能了。想要他死，更不可能。审判还在进行，但我个人并不认为这些证据足以扳倒他。毕竟家族现在都有‘法律顾问’，根本不怕这个。”
“拉维妮娅·法尔科内。原来斥罪的全名是这个啊。”史尔特尔看着报纸上描述她年轻有为的文字，露出欣赏之色。虽然对她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但对这种有勇气的法官还是很认同的。
“你第一天知道？若我猜得不错，她现在已经成为叙拉古的新司法秩序事实上的最高执掌者。她本人目前还在新沃尔西尼，但是已经组织了自己的新兴力量前往那些旧城区。控告萨卢佐的法官团体就是其中之一。哎呀……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候。新旧秩序的对抗要来到顶峰了。幸好我来了。要不然，罗德岛就必须撤出这里。这已经不是感染者问题或者医疗活动受阻碍的范畴了。搞不好，我们可爱的医疗人员会被绑架去做战地医生哦。”
“胡扯。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可能还真的很麻烦。”
“麻烦已经出现了。我只是猜测有这样的可能，但没想到真的会发生啊。”
“还有你想不到的事？”
“不错。这次，我一没有想到的是西西里夫人的远望。二没有想到的，就是缄默法则的破除。至于叙拉古新的暴力秩序的建立什么的，咳，应有之义，根本不用提。新沃尔西尼建立这一年，不仅仅是这一座城市，就连整个叙拉古都要有些变天了。”
“唉……我听不懂了。”
博士把最后一口汉堡吞下去，包装纸和奶盒就一起丢到了垃圾桶里：“说起来，就现在的结果来看，挺对不起伺夜和斥罪他们的。你想想啊，要是咱们这次不来，就没有人会让西西里夫人的注视成为既定事实，到时候事情只会顺其自然，慢慢发展。而既然我们来了，就是带着西西里夫人的眼睛来的。”
史尔特尔把那些材料丢到一边，重新拿起自己的汉堡，边咬边说：“你说话就不能直白点儿吗？”
赫伯特翻了个白眼，打开了自己个人终端的电源开关，等待黑屏结束：“所以我就说啊，多关心一下时事没坏处。你想想，我们一来，不是把他们的脸皮撕破了么？”
“好像是。那又如何？”
“那你觉得，我们是站在哪边的？”
“……不是中立嘛？因为我们有那个谁的授权，所以才能中立。这不是你说的嘛？”
“啧……”赫伯特停下了准备打开游戏盒子的手，“那你再想想，表面上，西西里夫人和我们是站在一边的吧？”
“是啊，要不然给你授权干嘛。”
“那市政厅和家族，哪个站在西西里夫人那边啊？”
“[*卡兹戴尔粗口*]，明白了。但这些家族也不是一条心吧。要不然，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审判发生。如果这个什么……萨卢佐？如果他真的被审判了，那其他的家族是不是就得到好处了？”
“啊，你就先这么理解吧，虽然更复杂……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细想。”赫伯特这才点开游戏的开始界面：“西西里夫人的授权，不啻夺权。的确，让我们得以获得中立的威望，但是在这件事上，没有参与的能力不一定是好事。算是拆东墙补西墙吧。为了保住德克萨斯，把伺夜他们往火坑里推了一把。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干，可新沃尔西尼的风云就这么搅动起来了。……今天这网络还是那么一般般，我继续单机吧。”
“那你这算不算是偏心啊。”
“没办法，当我反应事情不太对的那一刻，西西里夫人的手谕已经在我手上了。我总不能说，‘哎呀今天天气不好，咱们换个日子再议吧’。不过，也只有她如此爽快，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事情有问题。而确定她的逻辑，是最近的事。你知道最麻烦的是什么吗？”
“你不会还许诺了什么吧？”
博士挠了挠头，神色有些阴沉，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摆了一道还是因为游戏操作手速没跟上：“哼。还是我对新沃尔西尼，或者整个叙拉古的内部结构调查不足。这段时间住在这里，无论是各个家族明面上的信息，还是我们自己调查的结果，都显出这个国家原始机制的运作全貌。我是真的庆幸没应下什么麻烦事。我当时只答应会监督新沃尔西尼涉及家族成员案件的顺利解决。即便如此，西西里夫人还是火速签下授权。[*卡兹戴尔粗口*]老东西真阴哪。就是认准了我要保住德克萨斯和罗德岛，不得不答应。即便如此，她还是很谨慎，只要我说留在这，她就直接敲定了，态度好得离谱。她要是再多说几句，说不定我就另寻他法了。”
“你这样说，那个德克萨斯怕不是又要参与了？”
“十有八九。斥罪的事，她不可能不上心。更何况，叙拉古的法官还是正面对上了萨卢佐。这件事，说不好就是不死不休。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人在这里面搅风搅雨。过段时间，想来还得派一些人在关键时刻把她捞出来。”
“你对德克萨斯还挺上心啊。不过，你们现在是情侣吗？感觉连个电话都不打。”
“不是啊。”
史尔特尔进食的动作一顿，看着博士的表情登时有些嫌恶：“那她还差不多每周来找你个一两次，还睡你房间里。[*卡兹戴尔粗口*]你们该不会只是那种关系吧。”
博士看着操作失误而暴跌的分数，叹了口气，点击重新挑战：“其实不是……不过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史尔特尔感慨摇头扼腕三连，表达了自己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忧虑：“你到底用这种手段诓骗了多少女孩？”
“诓骗？没有哦。我们只是……”
赫伯特按下暂停键。
是啊，算什么？
他想起昨晚，她疯狂发泄着自己的欲望，力竭倒在自己身上。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一个选择坚持的人说什么。
或许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暂时倒也不必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自己还不需要违背初衷，做什么出格的事。
企鹅物流当然不可能完全中立，只是即便越过了某些边界，也不会有人找她们麻烦罢了。
账只会记在市政厅头上。
早上，她又是那副平常的模样早起，简单吃了些早餐，然后回去企鹅物流那边继续她的业务。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种称不上友情、爱情的关系。
甚至有时候想要刻意回避想起她。
有些微妙的边缘感。
“居然有看到你思考人类感情的一天。”白色的人笑得很大声，毫无矜持。
“闭嘴。”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想什么呢？”
史尔特尔看到他呆呆地盯着屏幕，一言不发，就知道这家伙又在走神了。
“在想明天是不是要给这里的网络设施升个级。”他不再看那个人，扭头朝着史尔特尔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
史尔特尔对赫伯特消极的态度有些无语。
她把纸袋叠成一个小方块，在掌中迅速燃烧殆尽，灰都没剩下：“我觉得啊，你还是多实际关心她一下比较好。别老是安排眼线，跟偷窥狂一样。你自己多在她面前出现，兴许你也就搞清楚了。”
赫伯特继续刚才暂停的游戏，成功躲过前一次尝试的陷阱：“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再见。”
史尔特尔心底又鄙视了他一番，拍拍手走了，而赫伯特则是全心投入终端的游戏画面中，头也没抬，全神贯注。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不过，另一边的人就没有他这样独自思考的时间了。
总有人觉得躲进巷子里就能逃过德克萨斯的追击。
她从墙壁跳下，双腿蹬地，骤然发力，只是一瞬间就跨过两人的距离。
挥剑斩出，回身收剑。
就是这样简单。
只是让人丧失了行动能力，然后让警察前来收尾。
现在她连多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甩掉剑上的鲜血，收回鞘中。
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从巷子里优哉游哉地走出来。
她感觉近期的新沃尔西尼气氛逐渐紧张了不少。
如果之前的城市还是静默无声的细雨，那现在就已经能听到云层中的隐约雷鸣。
企鹅物流接受了一些来自市政厅和各个企业的委托，保护他们的重要人物不出人身意外。
而这也自然包括了对拉维妮娅·法尔科内法官的保护——尽管她自己的荆棘链锤挥舞起来也足够震慑一般的家族成员了。
对此，德克萨斯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前一段时间和博士的交流，让她更确定自己绝对不能失手。
她掏出终端，拨向混在警察里的搭档：“能天使，情况如何？我这边已经收拾掉一些人了。”
“一切如常。拉维妮娅小姐顺利出庭，也没什么可疑的人。”能天使坐在法院门口的石阶上，擦拭着自己的铳。
子弹自然是不会像龙门那样用无害的橡皮制品，所以这些天她自己揽下了不少额外的业务，全部换成了最新的刻蚀弹药。
一个随身带着速射铳的萨科塔同仁就这么坐在这里，周围的见习警察都不自觉地离这里远了些，既是放心，也是敬畏。
“这样吗，辛苦你了。”
德克萨斯这才松了口气，骑上自己的小电动车顺道去送货。
其实这段日子除了更累了些，比起刚来的时候还是轻松了不少。
事情没有像博士断言的那样被限制在一些表面上的完结。
过去的几个月里，只是拉维妮娅自己带领的团队便一口气审判了几百名家族成员，虽然大部分都是小家族的成员，但十二家族为首的势力也几乎没有组织对法官们的抵抗，受审的人中只有少数成员没有被定罪。
而且，就最近的叙拉古的报道频率，不同的家族处遇也有些许差别。至少某些已经开始转型的家族受到的冲击相对小了很多，甚至还有余裕看那些老家族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