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征文】郡主她天生怪力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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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后文（周五-日，2-3更）：#郡主她天生怪力
第21章 灵魂拷问
“洛天雄！你到底是不是太监！”她在马旁长啸，出言无状，我伸手要去捂她的嘴。
“洛千雪你给我冷静！”
洛千雪挣脱，“我冷静不了，我的亲哥哥为什么会是个太监！”
“你要是问洛天雄贪狼剑法的事，那不就变相证明了我们看到了那把尚方宝剑！”
“看到又怎样？”
“上面写的‘立清’，不是‘立斩’，洛天雄应该把杨老将军擒回去由陛下做裁定，但他杀了杨将军并伪装成自杀！你知道这是怎样的罪吗？”
“不可能！不可能！我哥……大是大非前他还能拎得清，他不会的……”
她的眼角涌出两片泪花，而后翻身上马，拉着我去了浮云客栈，要了二十坛女儿红。我给掌柜三锭金包下客栈所有房间，让他闭店后自己另找个地方歇着。
千雪买醉
她给我斟满，我自然拒绝，她便自斟自饮，与我讲儿时之事。原来，我朝举荐制与科举制并存，洛天雄身为名门之后却登科而入仕。
她这哥哥善文而弱武，洛家的本意是让他入朝做文官，另培养洛千雪统领神捕门，正好他们兄妹二人也可相互照应。
可惜世事无常，门主夫妇命丧九泉，刚入中书省的洛天雄也不得不丁忧三年，在孝期尚余一年时被夺情。
后事我已知晓，他领尚方宝剑北上“清”杨邺，将杨老将军杀了后伪装自杀，又趁势撞到少将军的枪尖上使出苦肉计，回朝后因诛杀逆贼有功而青云直上。
即便身在后宫，当时的洛千雪也感受到妃嫔对她的一派殷勤。出来才知，陛下赐章服给洛天雄，又赐薪火和“慧眼如炬”牌匾给神捕门。
见到执意以负伤之身相迎的洛天雄时，洛千雪注意到了搀扶兄长的青年，青年值弱冠之年，半张脸带着面具，面具如厉鬼，露出的半张脸孔更为森冷，看得她怯缩着往兄长怀里躲。
当时，她怕不苟言笑的二哥，敬抚养之恩的长兄如父。
后来，事态倒转。
越是接触门派事务，她越是不喜替皇上搜集情报，更爱除江湖邪祟，加以洛天雄整日“拿死鱼眼瞪人”，兄妹俩冲突渐烈。
吵又吵不过，一动手就挨点，洛千雪常气得不认洛天雄作亲哥，找更志趣相投的二哥一起，盘算怎么把洛天雄绑走一块隐居山林。
“我的内功都是二哥教的，大哥教我剑法，之后再跟我二哥再学刀法……可是……我好弱……好弱啊……”
说到这里，她重重一顿，放下碗，在我欲擦拭她衣前沾的酒水时抱起坛子咕嘟咕嘟痛饮。那双三指高的圆圆杏眼笼着一派醺红，看得我心波澜澜。
洛天雄当时为何要杀了杨老将军呢？他有那么利欲熏心吗？
如果我真的替杨家平反，那洛家又要何去何从呢？
我解了披风，给伏在桌上的千雪围好。与银瓶那份古灵精怪的单纯不同，千雪是个至清至明之人，这样的人既难以快意江湖，更难以平步庙堂。我想不如就把她带回公主府吧，在查明真相前留个十天半个月。
打开门，春日晚风吹得我一哆嗦，我环抱起千雪，身后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
“你们动过石鹰？”
裘之墨？
我转过身，只见他一人，并没带洛天雄，松了口气，忙转移话头：
“裘捕头，你们给康王哥哥查的案子怎么样啦？”
哪想洛千雪不知何时醒来，一下抱住裘之墨，交了底。
“二哥你实话实说，大哥他为什么不成亲？”
“因为他练贪狼剑法自宫了？！”
“……他是不是故意装作武功弱，生怕别人知道他是个太监？！！”
势如雷霆的三问把裘之墨问住了，定于原地，在洛千雪的不依不饶下才缓缓道：“不，他不是……”
否定得简直不要太肯定！
洛千雪嗷的一声伏案大恸。
我调解道：“千雪，你一定是看错了。”
千雪揩着泪：“我没看错。”
“那你看到的必是假剑谱。”
裘之墨道：“真书。原话如此。”
“……”
我瞪着裘之墨，恨不得一拳捶死他，他叹口气，一指点晕洛千雪，坐下来喝闷酒，我给他多斟些，盼他酒后不光吐真言，还要多言能言。
原来，抛开那两句奇怪的“只传男不传女”和“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剩下的居然真是传说中“天下第一凶猛”的《贪狼剑法》。
仅有乙级，神捕门绝学仅有乙级。
“我有个问题，神捕门靠什么让恩怨双方心服口服？”
“一身正气。”
不是……洛天雄给他俩准备好的话术吧……
我还是觉得不对。
略有小成的二流高手都会乙级外功，比如康王兄他就会一堆。
国无雄兵无立。一个强大到能够使江湖人心服口服地承认判决的门派，如何靠一本普普通通的《贪狼剑法》兴盛如此之久？
难道裘之墨自宫了？感觉不像……
莫非所谓《贪狼剑法》是一个谎言？其存在只是为了伪造出神捕门很强大的假象？
算了，神捕门的虚实真假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当务之急是把洛千雪抓进公主府，以免她跑到洛天雄面前质问，从而暴露我看到了剑这一回事。
再者便是裘之墨，我总不能也把他抓进公主府去，如此洛天雄非连夜杀过来不可。好在此人耿直，可以诓骗……
“你见到那把剑了？”
裘之墨一句话打翻了我的腹稿。
我装傻：“……什么剑？”
“尚方宝剑，写了‘立清罪臣杨氏’。”
我心虚，但面不改色：“什么杨氏？”
“大观七年被杀的杨家军主将。”
“嗯？”这回我倒不是装傻，纯粹是真傻了。
他又道：“你前几天冒死救的那罪奴，我杀了他义父。”
“天雄打不过，我杀了。”他把洛千雪扛起来，带走，“我明天就去和陛下请罪。”
？？？
不是，这……
我完全错乱了，张了张嘴，下意识冲到他面前拦住。
舌头乱成一团麻：“等会你？不是？啊？”
他俯身，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我杀了杨邺。”
“不对，你要替洛天雄顶罪。你可知他做了天大的错事！”
“是，是错事。和洛天雄无关。”
近乎愚弄的认罪惹怒了我，“那你说——为什么杀杨老将军？！你们神捕门行不端心不正，何以分善恶，何以明恩怨？”
是非黑白，泾渭分明——他们整日整日挂在嘴边的竟是一句空话吗？
对于我的愤懑，裘之墨没加半分理会，背着洛千雪，大步流星地进入夜色。
他走一步我跟一步，我发誓今天一定要一拳捶死洛天雄！
可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竟幽幽涌现先前在十字坡听到的荒唐故事。
披麻戴孝的陆逊宁愿一死也不愿冤杀一军之将。
为什么要杀死黄盖？
因为江东文臣推动了主公与蜀汉合作。
“等一下，等等！”我在他身后呼喊。
神捕门只不过是放出去的那一支箭，射手拉满了弓弦，利箭“咻”地穿过原野，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杨柳叶。
拉弓者另有其人。
“当时主张议和的，是朝上的哪位官员？！”
————
起初竭力反对撕毁与萧国盟约的人、随后出使燕国的人是——
纪汉卿？！
这位“一言不合就死谏的倔御史”！
那个害妻害女的毒丈夫！
怎么是你？
康王兄派人约见，一想到他的追问我就心乱如麻，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城。
大梁城的灯火，一缕缕地流走，我沿着河跑入了城郊的沉寂。
我跑累了，一脚一脚地踩碎河岸的牡丹花，后来走不动了，蹲下一拳一拳地砸石头，再后来手疼得不行了，只能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一直一直哭。
哭得眼睛疼，只好抖着手打开怀中锦囊，里面放着我最珍视的东西：杨老将军的绝笔、纪茯苓的手帕首饰，以及步绝尘写的“替天行道”。
杂着虫蚊的冷风吹得脸颊一凉，激得我打了个喷嚏，重心歪倒，仰躺在乱石残花里，对上一个黑影和一双清亮的眼睛。
怪盗微微一僵，手里还拿着我的一支珠钗，不知是要偷走还是还回来。
“步绝尘！”
我抓着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