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7我总觉得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修改于2021/02/2152 浏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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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丁，你确定这个大家伙可以为我们所用？”
“为什么不能？你不觉得它就像没有动力的移动城市？只不过在大小上小了一点点。”
“嗯……我的意思是，大小倒不是问题。但是拿这个当以后的大本营是不是太儿戏了？”
“赫伯特……我们需要一个要塞式的建筑。我们的核心应该可以容纳一两千人甚至更多。我从来都不担心我们的安全。但我们的产业需要安全保证。”
“你只是单纯的喜欢这种基地式的东西。这玩意儿……只需要一点点技艺就能弄破……哎？”
“我说了。它很安全。”
“……但要它动起来。”
“缺什么，就补什么。”
“行吧。肯定得花不少钱。”
“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
“黑星”本舰，新开启的动力核心区斜上方。
原本为这艘移动堡垒提供动力的几处外附引擎这时已经都把各自的功率降到了最低，仅仅维持最简单的待机运转，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正让工程部的成员聚精会神努力操控的巨型高效能源转换装置。
它通体由银色和黑色的不知名金属打造，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五边形底座上面加上了球体，又附带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它的周围是类似于电磁感应装置的发电机。提取出来的合金成分到目前为止仍在分析它的合成方法。上面铭刻着许多不知内容的铭文——完全没必要纠结那上面到底说了什么，毕竟这个装置的运转和这些字一点关系都没有，奥斯丁一直这样认为——正平稳地运转着。
奥斯丁站在三层楼高的地方，倚着金属扶手，看着下面装置和它周围的工作人员，脸色罕有的表现出轻松喜悦：“看吧，很多地方还需要修整。等假期一过，我会从各部抽调人手，对这艘大船进行全面的检修。”
“虽然我现在应该骂你一顿，但是……看在结果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
赫伯特看着正在缓慢运转的巨大能源装置，啧啧称奇。
这个巨大的装置是萨维尼在炎国的上古遗迹中发现，又送到了黑星，被奥斯丁接收。他一开始也只是恰好试一试，没成想居然就以这么戏剧化的荒诞形式找到了这艘大家伙的动力来源——尤其是在寻找了二十多年未果之后，这样的意外更令人啧啧称奇。也许并不是原装的能源装置，但是就适应性来说要比奥斯丁自己安排联系制造的要好得多了。
“赫伯特，这东西目前还正在逐渐唤醒这艘船的各个部分。循着线路，你就会发现这个大家伙联通了船上的所有角落。就和移动城市的输电线路一样。这艘船的供能已经以这里为中心了。其他几个地方的发电站就作为它的辅助和应急线路运行。”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招更多的的人了？”
“……嗯。但我目前没这想法。我是想要给现在的人平均分配更多的地方。整艘船区域使用都需要重新规划。首先是咱们的人日常生活的区域。虽然这船很老，但是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还是能看出来的。很多地方都重见天日，必须要好好规划。”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原来改装的东西要扔了？”
“是啊……”说到这里，奥斯丁脸上明显多了些肉疼似的表情，“外附的动力装置确实不能再用了。也幸亏当年没把它们直接改建在船里。要不是这艘船的整体没有被破坏而是完整保存下来，即便我今天得到了这个装置也没什么用。”
看着距离自己十几米，在底层小得有些可爱的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赫伯特问道：“话说，我的宿舍你没给我动吧？”
“没有。你那位置原本比较偏，本来是想给你挪来着。但现在却刚刚好，差不多就靠近‘黑星’核心的位置，正好不用挪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看看。”
“他们轮流给你打扫着外面，但是你自己的私密角落什么的我可就管不着了。”
“说起来，接近半年没回来，我都快要不适应船上的生活了。”
“回你的窝睡一觉，立刻就好。”
“行吧，那我先回去了……”赫伯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九点半。嗯……还能吃点夜宵？“晚安，约翰。”
“晚安，赫伯特。”
半小时后。
小厨房里，看着锅里逐渐沸腾的白色汤汁，赫伯特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和奥斯丁谈有关自己在哥伦比亚呆了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不过赫伯特很快就又懒下来。
其实一想，也没必要和他说嘛……
“我把这些人都交给你，以后我就不过问这些事了。”
他原来不也是这么说吗？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种隐含着的复杂情绪……就像发现了宝物谁也不愿分享的藏匿的快感。
赫伯特把切好的菜合着已经提前料理得半生不熟的肉块一起倒进锅里，原本沸腾的锅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很快，一种诱人的温柔甜香从锅里飘了出来。
“有点像火锅啊。不过这股甜味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声音。
“因为我放了很多椰奶和糖。我最近想吃甜食。”
“小心得糖尿病。”
“我一直很健康。来一点？”
“好。”
血魔和赫伯特坐在已经关火的灶台旁边，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炖菜，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凯尔森搅了搅碗里的菜，脸上露出淡淡的失望：“怎么说呢，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这碗东西很好吃，但是一舀到碗里顿时就觉得它又甜又腻耶~赫伯特你也是这样觉得吧？对吧对吧？”
赫伯特先喝了一口汤：“把这像小女生的恶心语气给我收起来，不然我就把这碗东西塞到你的[数据删除]里。”
“但是真的很淡。我要加一点辣味。”
“加。”
又过了五分钟。
“不行，完全不行。即使加了辣味也完全只有驮兽吃得下去啊。你真的懂怎么做菜吗，赫伯特？”
赫伯特看着凯尔森面前无比清洁的瓷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一抽，现在只想把它扣在这个大放厥词的[*卡兹戴尔粗口*]脸上。
“哎呀，下次还是让我来教教你吧……”
赫伯特指着小厨房那边的门，一脸核善的微笑：“滚-出-去！明天我就把大家叫过来开会，你就等着……”
“咳，我就那么说说……”
玩笑过后，凯尔森主动站在洗碗槽旁边，承担起了清洗厨具餐具的重任；而赫伯特手里端着玻璃茶杯，粗略翻阅着凯尔森拿来的一本厚厚的调查报告。
凯尔森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正在仔细擦拭的小碗：“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得重视罗赛塔小姐身上的某些秘密比较好。”他把擦好的碗放回碗橱，转身点燃随身带着的烟斗，对赫伯特笑道，“有些事情是要超出你我的预料的。结合维特根斯坦的内部消息，我们就能看出那个巫师的真意了，不是吗？必须得承认，这个老家伙倒是意外的大胆。那种虚无缥缈的希望……如果没有点儿凭依，我是不敢付诸行动。”
赫伯特的神态没什么变化，好像自己只是在看睡前故事：“我总是觉得维特根斯坦在夸大其词。看看……莱塔尼亚的那个老巫妖，居然把手伸向自己人。”说到这里，赫伯特一脸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好像感叹似的说：“莱塔尼亚完啦！”
凯尔森闻言，一下子就明白了赫伯特对这件事的消极态度。他并没有接着赫伯特的话继续说，而是转移了话题：“卡兹戴尔流传着许多有关上古萨卡兹的传说。也就是……我们的历史。”
赫伯特把书合上，笑道：“所以？那又如何？凯尔森……所以都是传说。你相信吗？我可以根据一个半夜两点被打破的碗和它接下来的发展掐头去尾编十个故事，保证一个比一个真。所以我没兴趣也不在乎。我现在在乎的是……怎么让那个老巫师放弃继续下去的想法。”
“我不是向你宣传萨卡兹的光辉或者污浊的历史。我只是强调，一切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由于地域相近，在莱塔尼亚、维多利亚和卡兹戴尔范围内有许多传说有共同之处。哎，说起来，这些地区相信有一个或者好几个神明，对于神们的职责和分工，其实大体都差不多。记得吗，谢拉格那边就有类似于神使的职业，好像是叫……”
“叫圣女。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了解的很多的……天哪。其实大家都清楚，那就是当今许多国家的统治模式。统治者恬不知耻地把自己放在神的位置上，对身处凡尘的人们颐指气使倨傲不已。”
“是啊。”凯尔森叹了口气，面露厌倦，“都是骗小孩的把戏。还有什么勇者斗恶魔，怪盗冒险之类的。都是奇奇怪怪的故事。”
“那是因为作为基础的现实更奇怪。”
“咳，扯远了。”
“是扯远了。”赫伯特截下话题，一句话给凯尔森的犹疑定性：“你我都知道，那个老怪物绝对不是靠笃信神明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另外，罗赛塔的出逃的确存在疑点，而且疑点很多。但是……”
赫伯特拍了拍报告上至少十万字的传说故事补充，表情温和，只是额头上隐隐有青筋突出：“这就是你把一切不合理之处都归结于传说故事的原因？你到底是给了我一本调查报告还是一本故事书？看不出来啊……平时不务正业也就算了，现在居然……”
“赫伯特，我的存在不就是传说吗？我可是把我所了解的未被扭曲的许多传说都写在了报告里。”
“……”
赫伯特眼睛微闭，沉默不语。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血魔已经有千年寿命，并且现在看来他的生命还会长久的持续下去。很多时候，他说出的某一句话就意味着真正的历史和过往。
有时甚至是真理。
“赫伯特，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和传说只有一线之隔。也许曾经有人真的获得过可以成为灾难的力量。时至今日，虽然没有人真正意义上的使得这种非人道的能力为人周知，但一定有人为此努力。这只是个不靠谱的例子，但我想说的，是——总有人会为了一些在旁人看上去荒唐到极点的理由而努力。那个巫妖就是这样。你以为在罗塞塔小姐这里受挫，他就会放弃？”在说这话时，凯尔森的表情变得相当严肃——证明他所说的并不是一时兴起开的玩笑。
“……也就是说，你执意认为，罗赛塔或者他们家别的什么是某个神秘伟大的存在留下的后嗣？又或者罗赛塔的家那边有什么神奇诡异的东西控制着一切？我不关心那个老妖怪在做什么，也承认这世上的确有些稀奇古怪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马上就会对上一个不可抗拒乃至不可名状的伟大神明。”
“我没那么说，你别讽刺我。传说只是那个巫师笃信的，我只是借着这个引子说说我的打算。罗赛塔的危险并不仅仅是外部的危险。赫伯特，来自莱塔尼亚的威胁，在现在看来或许离你们很远。那我们就撕开伪装吧。我们直接谈谈罗赛塔小姐本人的危险程度。我问一个最现实的问题，你相信罗赛塔对她过往的陈述吗？你还是相信她弟弟对过去的解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路德维希的报告我也看过。还是我和他合作调查出来的。我们只能看到坏在荒野里与四处断绝联系的移动城镇遗骸。”
“那么看了我凯尔森给出的意见，你怎么看？或许我有点神经过敏，但是……如果你和我经历了一样的事，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的说出‘不过如此’这样的话来。我过往的见闻可以写一部诡异事件百科全书。我知道一些传闻……”他脸上露出厌弃的神色，“只不过那些东西不会出现在官方资料里，仅此而已。”
“……但那和我现在的处境无关吧？我也没必要非得为了灵光一闪和求知欲去做一些会带来未知后果的事。而且你也说了那是传闻。”
凯尔森看着赫伯特看似毫不在意的温和表情，隐约觉得对方已经开始有点生气了。但就这件事，他决不能退后。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还是不打算那样做……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凯尔森把烟斗里的灰尘倾倒在水槽里，在沾了水的金属表面留下一些诡异的黑色痕迹。他直起身，红色的眼瞳联通过去与未来，连语气也多了些与平日跳脱截然不同的苍凉：“我把你们真心当朋友，所以我只活在你们的时代。但，当有些东西让我的朋友们需要和他们之外的时间打交道，那我身为伙伴，就必须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们，我浅薄无用的经验。就只是这样。尤其是……”他的语气意味不明，“我的朋友可能会把这些经验当成垃圾和废物。那我更要说了。你是我们这里第二年长的人。但记住，仅仅是第二。”
“……唉……”
凯尔森一听就明白赫伯特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是现在恐怕没有时间给你搞什么循序渐进。你也应该考虑考虑。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就从罗赛塔和她的莱塔尼亚开始。你得逼着自己去做你认为错误却正当的决定。罗赛塔身上就是关联着让那个巫妖在意的秘密。提前找到那个秘密，然后解开它。最好能为我们所用，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心你把她带在身边训练成我们的同伴。”
凯尔森看到赫伯特好像是笑了一下。他抬头看着银灰色的天花板，没有说话。
赫伯特不是觉得凯尔森的偏执十分可笑——尽管那是事实——而是单纯的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感觉有点为难。事实的确如凯尔森说的那样，甚至犹有过之……可现在除了苦笑一声还能做什么？
就私心来说，赫伯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强行要求罗赛塔做她不喜欢的事情。这既是他对自己好友的保护，也是当初对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却仍然坚持底线的矿石病少年的承诺。
赫伯特缓缓翻着手里的报告，语气平缓，也并没有直接拂了这个有些偏执的老朋友的面子：“很多事情……我没法和你说。因为说了你也解决不了。我遇到的这些，确实和你说的这个无关。”
虽然赫伯特一副慢悠悠的样子，但相识多年，凯尔森早已意识到自己已经让眼前的人有些不满，但他也只能说下去，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从朋友的角度：“……你还真有自己的结论了？赫伯特，你可以有自己的证据反驳我。但要是没有实据，你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建议。又或者我可以让一步，只对罗赛塔小姐进行管束和监控措施。相信我，这件事我还没报备奥斯丁他们……我第一个来征求的就是你的意见！只要你点头……”
“说出来也只是给彼此添麻烦。连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得出结论。你今晚旁敲侧击地说了这么多难道一定要我点破？我们说的是两件事。而和罗赛塔有关系的，我并不认为是你说的那一部分。你只能决定我们内部的事。但你并不能干涉我的私人关系。”
“你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我记得我是自由人吧？”
“……”
“还是说在你眼里我也是需要被管束的人？”
“……抱歉。是我想错了。”
凯尔森叹了口气，知道以这老伙计的性子，这事算是完全黄了。
而赫伯特也没有不依不饶，但语气里是否有几分责难，又有几分谅解，那就只有听的人自己理解了：“凯尔森……你有底线吗？急躁不是你放弃思考的理由。类似的事情你做的太多了。你真要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