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0当时不杂，既过不恋
2021/03/1348 浏览同人
奥斯丁坐在一个大行李箱上，放眼望向远方。那里的天空中有千百道让人目不转睛赞叹不已的绚烂光带。在这时，这位常年呆在黑星舰船上，极少来冰原感受奇异风光的工作机器，才第一次体会到这个世界的别样美丽。
只是当他想起小屋里一边烤火一边发呆的那位小姐，便又无心欣赏这样的冰原奇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出来旅游还叹气？你还真觉得那个铁皮疙瘩是你最好的归宿了？”
在身后，女孩淡淡地数落着自己的声音倒是让他心里舒服了些。
“没有。”但这样说着，他的呼吸还是沉重了许多。
“你还真就这么小气？”
“不是。只是觉得，明明我们都没错，但怎么就是走不到一块儿去。”
奥斯丁回过头，看着视线偏向一边的伊西丝。
他向行李箱的旁边靠了靠，给伊西丝让出一点空间，而她也没有拒绝，很自然地靠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奥斯丁从包里抽出一根银色短棍，扔到两人身前的雪地上，打了个响指，一点火星从指尖飘到燃料上，顿时就点燃了一片乳白色的火焰，缓慢寂静地燃烧，这附近的温度也跟着提升了许多。
他敲了敲身下的行李箱：“我还没来得及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伊西丝也看着天边缓缓变幻的色彩：“什么？”
“新材料，打造的护甲。轻便，结实，合身，最大程度上解放你的行动……超适合你。”
“我说了多少次，我不需要这些，你也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可我除了这些，什么都给不了你。”
“……”
“幸好你还没把那个定位装置扔掉。”
“哪怕死了，我还是希望有人能帮我收尸的。交给外人显然不合理。”
“谢谢你还没取消我为你收尸的资格。”
“我一定活的比你长。”
“难说。”
“拭目以待。”
“啧。”
“呵……”
“亲爱的，说起来，我还是留了一手。”
“我就知道你手脚不干净。”
“这叫战利品。”
奥斯丁从自己衣服的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片状物品，递到伊西丝面前。
伊西丝低头接过这个黑片，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块片状物像是从那怪物身体表面刮下来的，在迎着光看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种类似于玻璃碎片的感觉。但捏在手里的时候，那种坚不可摧的坚硬和若有若无的弹性又让人迷惑。
“在把它烧光之前，我从它身上砸下来一块。你还别说，这玩意居然还挺结实。而且不是一块一块不规则不均匀的那种哦。你会感觉这种生物已经把源石变成了自己细胞的一部分。不……不必说一般的多细胞生物，那甚至都算不上是原核生物的细胞。”
“……肯定是有机物吧。”
“我怀疑有一些矿石病晚期病人的影子。太像了。虽然我救不了他们的命，但我确实研究过那些……嗯。”
“那些可没有这么活蹦乱跳。”
“矿石病人未来的路很可能不是必死无疑。他们会以另一种生物的形式活下来。但无论怎么活，它们都不算是人了。”
“……说的太远了。”
“赫伯特一定会很感兴趣。萨维尼也是。”
“格罗修斯。”
“对，也有他。”
“他们总对一些不该感兴趣的东西有非分之想。”
“……太远了。何必担心那么久？”
伊西丝脸上常挂着的玩世不恭全部收了起来，这时才罕有地流露出了凝重：“值得担心。没有哪种已知的大型生物会和源石全然融为一体的。而且说实话……在这种地方出现了这种存在本身就值得让人害怕。谁知道我们生活的大地下埋了些什么东西。”
“我就只想着今天我们都过得很好。这还不够吗，亲爱的？”
“……也对。”
奥斯丁的视线从远处的彩光收回来，转移到身边的人身上：“这次一别，下次见面就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伊西丝舒展了一下身体，打了个哈欠：“后会无期吧。”
“我倒不这么觉得。”
“盲目自信。”
“你已经被我追上两次了。你还有三次机会。”
“……”
“抱抱我？上一次咱们有肢体接触是什么时候来着？”
“……来吧。”
伊西丝向他张开怀抱。
两人紧紧相拥，双唇相贴。
他们都感到突兀和顺其自然兼而有之的矛盾感。
短暂的温存后，他们都很自觉地放开彼此。
“我本以为，你还穿着你那个破铁壳子。”感受到久违陌生的触觉，伊西丝道。
“你倒是一如既往。但我还是建议你，带着我送你的礼物。”奥斯丁拍了拍行李箱，说道。
“我就算你……有一丁点儿懂我了吧。”
“荣幸之至。”
女孩脸上明媚的微笑，让奥斯丁的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几十年前的伦蒂尼姆。
那时他看到的，是波光粼粼的河畔，和正沉浸在秋天里的灰衣女孩，还有她那双让人着迷的蔚蓝眸子。
…………
“大小姐，这东西可不好送，您就别……”
“让你办点儿事和要了你的命一样。我又不是给不起运费。”
“真的！现在干我们这行的也不容易……上次就是因为跑的太远，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事摆平。您就多担待担待……这可不是在城里送货啊！”
“让慕斯棋出来。”
“这……好吧好吧，我答应您。但我们真不能保证一定能准时送到，您看这……”
“晚几天没关系，又不是生鲜。但务必在半个月内完整无缺地给我送到。”
“得嘞，那您就在这里签个字，我们最早今天下午走商队，肯定给您送到！”
庄天晓把单子随手揣在衣兜里，转身就离开了天和物流。
虽然说那几个箱子能有个几十公斤，但想来泊非不至于收不到。
说起来，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要做……
嗯？什么声音？
庄天晓打着伞，拖着小推车，在路过一幢旧楼时，听到了一点和雨落下时不太和谐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进了两幢楼之间的窄缝，最终在一团黑暗脏乱的旧物堆前，在地上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纸箱子，下了一两个个小时的雨虽然不大，这又是个可以遮雨的地方，但积水流到这里，已经让这盒子的底部没过了两三公分。
直到这里，庄天晓心里那点点猜疑才彻底消失——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就躺在纸箱子里，身上只包了一层薄薄的黑布，连在襁褓里都算不上。这孩子哭的声音不算大，但大概也是用尽了全力。
箱子不隔水，小孩子身上的布也不防水，庄天晓拿手一试，都湿透了。
也不知怎的，这孩子看到庄天晓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居然不哭了，咧开嘴就笑了，尽管身下还是泡在一层冰凉的积水里，但这却好像没他看到的人重要。
“思玖，别管闲事。”
不知何时就出现在她身后的穿着灰白蓑衣的人出声劝阻道。
“如果我们再不管，这孩子再在这里冻上一夜，会死的。”
庄天晓把孩子抱起来，看着小家伙的脸。
好像知道了庄天晓在想什么，小家伙睁开了眼睛，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那双清澈无瑕的暗蓝色眼睛让她想起一位云游四方的故人。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附近也没有警察管这事啊。”慕斯旗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一向固执的表妹。
“……”
“我说，这孩子被丢了也是命，你真打算管啊？然后送回父母家里？”
“……”
“你看看这孩子身上的破布，很显然就是养不起。要么就是存心要弄死这个孩子，只是良心上过不去才这么自欺欺人咯。”
“……那以后再说。”
“喂，你不会打算……”
“我……要养他。至少不能放着不管。四七，把你衣服脱了！”
慕斯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知道这个表妹脑子里又在脑补一些超出正常人思维的东西，但也不敢反对，就解下了蓑衣下穿在里面的大褂；在孩子身上那层浸满冷水的黑布揭开后，就把这小家伙包在一个温暖的包裹里。
慕家公子皱着眉头看着庄天晓把孩子抱在怀里之后，披上了那件蓑衣——双手都被占着，打伞就不现实了。
本来慕斯棋还想要劝劝她。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妹子在那个杀星离开之后就天天魂不守舍地保持着一些变态的幻想，要是有个新的刺激也能让她开心点儿？
说不定养着养着就把他忘了呢……
就当养宠物了……我呸。
果然不行。
还是先看看这孩子的情况,去找大夫看看吧。
至少，得先让他健康地活下来吧？
…………
“喂？赫伯特你在吗？”
“这么激动，你在干什么？”
“你猜猜我们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伦蒂尼姆？”
“再猜。”
“你到底在哪儿？”
“猜嘛。”
“猜不出来。”
“哦哈哈哈哈……真的猜不出来吗？真的吗真的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猜不出来吧？”
“再见。”
“嘟……”
凯尔森开着免提，听到通讯器挂断的声音，笑容顿时凝固，而在旁边的两人一猫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咳，看来他是有点……忙？”
在布莱顿的某条街上，两人看着一脸衰相的血魔，并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独自表演。
“呃……要不……要不还是去给他个惊喜？”
“……”
“你们看……这……”
她们两个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就只是上车时嘟囔了一句，精准击中了凯尔森易碎的心。
“我到底和一个什么在一起了……”
“真是遇人不淑……”
而在几公里外的一间书房中，一个人正看着桌上的一块屏幕，上面的动态地图上做了很多标注，其中一个红点尤为明显。
在红点旁边，连有一个方框，像一个监控画面。
画面里有一辆车，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白头发戴眼镜的人看上去原地转了几个圈，相当滑稽。
盯着他们的监视者放下咖啡杯，暗蓝色的眼里满是尽在掌握和诡计得逞的笑意。
“表哥，你看什么呢？你笑的好阴险呢。”
赫伯特随手一划，就到了其他的位置。
他挡着后面的画面，应付道：“……咳，没……没什么……”
“这是……这不是我们的监控系统嘛！哎……你在看什么啊！”
“这……[*维多利亚粗口*]……”
“变态！”
“……我说这是我随手划开的你信吗？……”
“没想到您居然有这种怪癖！”
“真没有啊！”
“在我们家那边您这种人是要被送去关起来的啊！”
“……”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您洗心革面还来得及！”
“都说了只是随手划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