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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四月同人比赛】

所谓侠客，便是行侠仗义，为国为民。当李倒拖着海盗弯刀踏上卡普尔港的那一刻，他便决定：组建一支佣兵队伍，去帮助那些需要被帮助的人们。

啊！离开北提里斯已经多少年了？十年？十五年？他也有些模糊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离开家乡去往耶鲁士，可父母直到遇难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现在，他已经是一位二十七八的勇士，不再是那个只会跟着爸妈走的孩子了，他要回来帮助那些他认为需要帮助的人，同时，找回自己真正的名字。

对了，刚刚忘了说，他姓李，名侠，“侠客”的那个“侠”，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因为小时候父母交给他的名字被他忘记了。“大概我也不是很喜欢，才会忘记的吧……”他心里这样想。

成为组建自己的佣兵队伍、成为名震北提里斯的侠客、找回自己的名字……好多事要做。他决定，为自己的宏伟计划踏出第一步。

“卡普尔鱼庄……就这里吧。”他拖着刀走进港口边一家小餐馆，找了张干净的桌子，从旁边拖了一张木板凳坐下，“老板，点餐！”

“客人，您先看看菜单。点完了再叫我啊……”穿着便服的服务员小跑着过来，把一本有些破烂的书搁在桌上，又小跑着去前台端菜去了。

美好的一天，从美好的早餐开始。李侠翻开菜单，先看了一眼食物的图片。

……怎么感觉不是很可靠。

“服务员！”李侠把海盗弯刀扔在桌面。

“诶，怎么了？”服务员把手里的碟子搁在一旁的空桌面，踮着脚尖跑了过来？

“你干嘛这样跑步？”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哦，不是，我想问问这个……六眼飞鱼，搬盘艺术是什么？你们是不是想写摆盘艺术来着？”

服务员没有吭声。

“还有这个新鲜现宰……摆盘那个就不新鲜是吗？”

服务员没有吭声。

“还有，什么叫：吃过的人都没说不好？”

“字面意思。”服务员盯着李侠的眼睛，李侠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一圈像吐出的烟圈一样的环。“客人你到底点不点菜的啊。”

“那就要这个，六眼飞鱼的新鲜现宰版本吧。还有，这字真丑啊，你们老板是不是没练……”

“好的那么请您稍等我们这就为您去准备。”服务员撂下这话就转头走向后厨，还是那样踮着脚尖。李侠看了一眼周围，客人不多，加上他自己也才三桌，那服务员到底在急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只是一小会儿，李侠就知道为什么这家店的客人这么少了。

他看见那踮着脚走路的服务员提着一条东西向他走来。

“您要的现宰六眼飞鱼，请慢用。”那服务员笑得很灿烂

“我……你……这叫现宰？它还没死吧！”

“死了哦。”

“没死吧！你看它的眼睛啊，不是还有没变成叉的吗？等等……它还在动啊喂！”

“哦，好麻烦啊。”服务员把鱼摔到李侠的桌子上，“还没摔死的话……你就宰了它吧，反正都是现宰。我还要送碟子回后厨，告辞。”

“喂！喂！”不管李侠怎么喊，服务员始终不回头，就这么消失在后厨。

“诶。有毒啊。”李侠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僵了一下。他用余光瞥见刚刚不远处的那两桌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他的旁边，他们腰间都有刀，手摁在刀柄上面。七八个人就这么低着头，用木长凳悄悄围住了李侠。

李侠用右手摁住鱼尾巴，左手伸向自己的那把海盗弯刀。“好家伙。”他心里想，“只有我一个人是真的来这吃饭的。”

鱼又在桌上蹦哒了几下。水顺着木桌子地道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天花板的吊灯“吱吱呀呀”地晃着。李侠刻意均匀了自己的呼吸，用手轻轻摁在刀柄上。大家都听得到各自的呼吸声。

“小兄弟，”旁边一个短白头发的大爷用铜锈一般的声音先打破了沉默，“怎么还不宰啊？”

“时候还没到。”李侠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他虽然自认是勇士，但也没参加过什么实战，虽然招式练得一套一套的，但没怎么打过架。现在七八个人围着自己，他感觉自己中奖了。

“我看是时候了哦。”旁边一个红色波浪头的苗条女人轻轻地笑了两声，就像金丝雀无意中叫了两声一样轻，“小哥，是不是不行啊？”

李侠的脸始终对着鱼，但余光则在四处游走。他瞥见了一个短发男子轻轻地把手里的云母制武士刀拔出了一点点。

“不是不行，就是觉得……”李侠的左手一瞬间抽出了刀，顺着鱼尾劈下去。鱼和桌子被劈成了两半。他听见旁边有人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大概是把他们唬住了。

“就是觉得鱼不是我要花力气宰的东西。”李侠手握着刀，不敢收回刀鞘，鱼死在地上他也不敢捡。他知道自己害怕，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地说了这句话。

白发老头和波浪头女人对视了一眼，女人又轻轻地笑了一下。“确实，”她说，“不该花力气在鱼上面。”

随后，老头和女人先站了起来，其他人随他俩一起站了起来，往餐馆门口走去。老头是最后走的。他看着李侠的眼睛。“这里很多有很多鱼是外来物种。就像六眼飞鱼也是外来物种。不过……”他搓了搓手，“不是什么外来物种都值得环境保护部门来解决的。确实不该花力气在你这种鱼上面。”

老头转身跨出门槛，一下子没站稳，一个前扑扑地上不动了。

“老头！别想讹人！你自个儿摔的哈！”服务员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白发老头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的土，走了。“你早晚会再见到我的，姓李的小子。”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嗯？等等！”李侠立刻追了出去，但只看到熙熙攘攘的港口上的人群，还有船上那一群嘴里还叼着面包的女人和男人们。老头不见了。

“别追了。回来吧。钱还没付呢。”服务员的声音悠悠地从脑后传来。李侠回头走向后厨。

“他是谁？”

“损坏的桌子，是古董啦，20000金币起步。六眼飞鱼，是珍稀动物啊，15000一条。加上我这么优秀的服务员给你送餐……共计47899金币。”

“你抢银行啊！你有毒吧！”李侠手里还提着那把沾了红色的刀。

“啊……抢银行啊，倒是抢过。”服务员走出后厨，踮着脚，手肘撑在前台上，“不过那也得有本事。小子，你现在连眼睛都没六眼飞鱼多，听我的，别去找他们搞事啦。”

“你……”李侠下意识地想举起手里的刀，却发现左手空了。再一看，刀在服务员手上。

“好刀喔。铁制海盗弯刀。让我想起我以前那把戟。”服务员轻轻摸着刀的刃口，“可食用的戟，不知道后面哪里去了，大概被后厨的那几只老鼠啃掉了。莉莉！波塞顿！是你们吃掉我的戟的吗？”

后厨传来了两声叫声。

“不是哦……那就奇怪了。”

“你……”李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把刀夺回来，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胜算。

“你真的还不如鱼。”服务员叹了口气，“鱼在产卵洄游的时候都不会想自己做不做得到，而是去做，只是去做。看来你有必要学一学产卵。”

这是能学的吗？这个问题李侠没有问出来。

“不过，思考，也是上天给我们的一件很好的礼物。”服务员把刀搁在桌上，从柜台下面掏出了一张地图。“我思考了一下，你最好先去韦尔尼斯。”

“啊？”

“你不是要招人吗？那里的酒馆就很多人才，还有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嘿嘿嘿……”

“等等！你怎么知道……”李侠把刀提在手上，把刀刃微微转向服务员。

服务员脸色轻轻地变了。“哎呀不用你知道这么多拿上地图快走城里有马车租一辆就可以了很便宜的你快给我滚。”

他用手一推李侠的胸口，然后拿起柜台上的菜单甩向李侠放在地上的行李包，就这么一撞，李侠和行李包就一起摔到了餐馆外面。随后，门关上了，不管李侠怎么敲，怎么喊，里面都没再有半点回应。

“我还没给钱呢！”李侠大喊，“你到底是谁？”

没有回应。

李侠坐在餐馆的门口，里面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他看着太阳在天空中划过圆周角为5.6度的弧，决定离开。

马车要200金币才能去韦尔尼斯，他摸了摸口袋里的500金币，决定省省。他走出卡普尔港，面前就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北提里斯世界。他看了眼地图，有一条红色的线圈着韦尔尼斯。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估计了一下距离。

“这破地图比例尺都没有……看上去不远啊，应该不用走太久吧？”

不过他不用担心，因为有个倒霉蛋，正开着从瓶子里摔出来的马车风尘仆仆地来到卡普尔港。李侠很快就会搭上一辆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