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 [凯博][迭娅]幸福的家庭也有各自的不幸
修改于2021/06/0789 浏览同人
现代都市背景
以博士为第一人称
− 核心剧情预览 ...
“14岁……也算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了吧?”
一阵沉默,然后凯尔希开口:“阿米娅还是迷迭香?”
她真敏锐,我刚刚想好的措辞都没用了。“是阿米娅和迷迭香。
她一愣,“她们同时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是阿米娅‘和’迷迭香。”我加重了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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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之间,我感觉有人在拍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吟:
“亲爱的,醒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凯尔希坐在我面前,她见我醒了,翻过身,去拿衣服。
“醒了吗?我马上去做早饭,你去叫孩子们起床洗漱。”
一缕白色的头发垂在她的眼睛前,她将其捋起,放在耳后,那双翠绿的眼睛对我来说已经是像阳光和空气一样的必需品了。
凯尔希匆匆地换好了衣服,绿色的睡衣落在一旁,我睡眼惺忪地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发呆时错过了怎样的风景。
她和我都不喜欢一觉醒来另外半边床是空空荡荡的,所以我们约定好早上醒来要看到彼此,叫醒对方。我的生物钟还算准时,但还是比不上她,凯尔希医生的脑袋里仿佛有一个钟表在滴滴答答地走,她的心里装了千百件事,却从来没有耽误过一分一秒。
我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厨房里传来她开关冰箱的声音,虽说是准备早饭,其实是把牛奶和买好的面包热一热罢了。我们曾经商量过请一个做饭的保姆,但是家庭会议上竟然一个投赞成票的人都没有,可能这个家被爱塞得太满了,已经容不下一个外人进出。
走到迷迭香的房间门口,我伸手敲了敲门,没想到门自然的滑开了,我走进去,却发现迷迭香的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没有叠,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我眨眨眼,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可能的原因。
这让我稍微紧张起来。
我来到阿米娅的房门前,拍了拍门:“阿米娅?你起床了吗?”
我在门前稍等一会,听到里面传来细小的响动,还有阿米娅的声音:“我醒了,爸爸!”于是又拍了拍门,“我可以进来吗?”听到应答声,我转动门把手,走进房间内,果然在阿米娅的床上看到了银发的小小菲林。
阿米娅刚坐起来,她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棕色的两只长耳还有一只耷拉着,洁白的睡裙勾勒出青涩的曲线。她那个特别大又特别喜欢的兔子玩偶被放在了地上,当初为了让她能和玩偶一起睡觉,我特意买了双人床,她每晚都要和玩偶躺在一起,现在那个位置却被迷迭香占据着。
阿米娅注意到我的视线,开口说:“昨天迷迭香说不想自己睡,一定要来和我一起,所以我就让她睡在这了……”我用一种几乎称得上严肃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这使她声音里的底气越来越低,最后,阿米娅推了推还在熟睡的迷迭香,后者发出一声起床的呻吟,阿米娅带点慌张地站起来,说:“我,我去洗漱了。“她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走出了房间,我盯着她的睡裙看,除了一点压出来的褶皱没看到任何其他痕迹,这使我稍微松了口气。
阿米娅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她总是那么听话,甚至听话到让人心疼,她待人温柔又体贴,能看到特蕾西亚的影子,在学校里已经能独当一面,我和凯尔希都以她为荣,生活中的种种事务也可以放心的交给她处理。
我本来以为可以相信她的。
床上,迷迭香依然不肯睁眼,她睡相不好,半截光滑的小腿露在被子外面,我走上去抓住她的脚腕,轻轻拉动两下,“快醒醒!你不是要和阿米娅一起上学吗?”小猫含混不清地嘟囔两句,终于坐了起来,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阿米娅呢?”
迷迭香是我最宠爱的女儿,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在溺爱她。三年前,当阿米娅加入这个家时,我曾经担心她会有情绪,事实上,我和凯尔希的确因为种种原因在阿米娅身上投入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她一点也没为此吃过醋,有过意见,相反,她和阿米娅的关系甚至比绝大多数姐妹都好,两人整天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
迷迭香有一种很明显的特质,如果她对某些事形成看法就很难改变,凯尔希说都没有用,顽固得让人吃惊。一个例子就是她永远直呼阿米娅的名字,即使我们从三年前就试图让她改口叫姐姐,我本以为这件事无伤大雅,可是最近的情况让我重新考虑去纠正她。
“迷迭香,”我替她理了理睡得凌乱的银发,“你应该叫姐姐的。”
迷迭香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睡裙肩带向一侧滑落了也不管,明显还没清醒,但她的回答一点也不慢。
“不要。”
“为什么?”
“因为阿米娅不是姐姐,阿米娅是阿米娅。”
一个经典迷迭香式答案,我有点焦躁地舔了舔嘴唇。
这个话题几乎不可能再继续了,于是我摸摸她的头,看着小姑娘的猫耳舒服地抖动两下,让她快点去洗漱。等她走了,我掀开被子,欣慰地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痕迹,又有点愧疚地感觉自己像个监视女儿的变态。
家里有两个洗漱台,我看到阿米娅和凯尔希正在共用一个,另一个明显是给我和迷迭香留出来的。
阿米娅刚刚洗完脸,凯尔希在刷牙,在阿米娅低头用毛巾擦脸时,长长的耳朵戳在了凯尔希脸上,凯尔希“唔”了一声,小兔子抬起头,问道“妈妈?”凯尔希摇摇脑袋,示意没事。这美好的场景本应使我面带微笑,可我心事重重。
终于,一家人坐在餐桌上了。孩子们吃的很快,她们匆匆忙忙地喝完最后一口瘤奶,就换好衣服去上学了。我的视线穿过客厅,看着她们穿鞋,出门,阿米娅和迷迭香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迷迭香的笑脸如此真诚,她紧紧地抓住阿米娅伸出的小指,两只小小的手仿佛两颗永不分离的心。
凯尔希坐在那里收拾上班带的资料,我在收拾餐具,在迷迭香上学后,这是我们一天里少有的二人时光。
“心情不好?”我听见凯尔希在背后如此问我,不禁苦笑。
“很明显吗?”
“两个孩子都快看出来了,”她走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我把最后一个碗放到橱柜里,斟酌了一番,说:“14岁……也算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了吧?”
一阵沉默,然后凯尔希开口:“阿米娅还是迷迭香?”
她真敏锐,我刚刚想好的措辞都没用了。“是阿米娅和迷迭香。”
她一愣,“她们同时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是阿米娅‘和’迷迭香。”我加重了读音。
凯尔希瞪着我,她的表情就像我刚刚用舌头给了她一记上勾拳。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我面前这个会惊讶的家伙不可能是凯尔希。
“什么?不,怎么是……?你等等,”她仿佛突然失去了站立的力量,我扶住她的小臂,让她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和我详细地描述这件事,不要遗漏,好吗?”我点点头,她掏出移动终端,发了一条语音,“华法林,我和博士今天上午不去公司,所有事务延后一天,紧急手术你代替我先处理。”然后,她放下手机,绿色的眼眸看过来,“你说吧。”
于是我像个犯人一样老老实实地从头讲起,谈到迷迭香不愿意叫姐姐,谈到阿米娅和她几乎总是在一起,谈到两人的亲昵举止有些过分……
谈到几天前,我从公司提前赶回家,看到迷迭香和阿米娅躺在一起。
阳光倾斜而下,盖住了迷迭香的上半身,她的眼睛眯起来,半透明的银白色睫毛几乎打在阿米娅脸上,阿米娅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规规矩矩地放在她脊背处。迷迭香很平静,阿米娅看起来有点紧张。
她们在嘴唇相触。
“……我严厉的训斥了她们,阿米娅和迷迭香都向我保证她们是第一次这样做,我还单独批评了阿米娅,和她解释了嘴唇接触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她与迷迭香做这种事到底错在何处,还有她作为姐姐应该怎么做。阿米娅不停地认错,”我突然痛苦地意识到,迷迭香似乎不这么认为,“她们还求我别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就没有说……”我努力保证叙事的客观完整,并一直观察着凯尔希的脸。最开始她面无表情,只是脸色微不可见地变白了一点,当我说到那个吻的时候,她用手捂住脸,闭上了眼,她的耳朵随我的讲述一抖又一抖,与颤动的睫毛一样暴露了她的内心。
我接着说,一直说到昨晚迷迭香主动要求和阿米娅一起睡,客观的部分就讲完了,然后我咬咬牙,开始讲我的主观推断:
“……最关键的是,这似乎不是过家家的游戏,她们看对方的眼神不太一样,阿米娅已经几乎什么都懂了,迷迭香也绝对不是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她之前还来找咱们问‘kiss’的含义,我记得你当时的说法:‘……嘴对嘴的亲吻是想要永远在一起,想要永远守护你。’她还亲了你和我的脸颊,她绝对是怀着那种心思去吻阿米娅的。这两个孩子好像是真的……喜欢彼此。阿米娅懂得进退,可是迷迭香不一定,你知道她有多坚定,而且如果是迷迭香的要求,阿米娅没法拒绝,今天早上我看到她们睡在一起,才突然醒悟这一点,年轻人如果冲动起来,是不计后果的。万幸,据我观察,她们还没有……铸成大错。”我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只觉得口干舌燥。
凯尔希像雕像一样坐在那里,甚至来胸膛的起伏都不见了,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开口了,声音像是从一个铁盒子里发出来的,沙哑又沉闷:“我其实,也发现过一点端倪,”她用力吸了口气,接着说,“但是我没有往那方面想,一点都没有。”我到她身边,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这个动作似乎同时给了我们两个一点力量,“罗德岛的事务纷繁扰杂,我就希望先将注意力放在这方面。结果,我就像盲人一样,对孩子们的成长和变化视而不见,我曾经教训过亚叶,因为她对事物的改变缺乏敏锐的感觉,没想到,可笑的竟是我自己。是不是父母其实根本改变不了孩子的本性?我们教了她们那么多,只为她们健全的人格和美好的未来,可是孩子们的命运还是脱离了我的控制,尤其是阿米娅这个样子,她对自己的妹妹……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特蕾西亚呢?”
悲哀的乌云在我们这对失败父母身上笼罩了好一会儿。
“你是怎么想的?”我问。
凯尔希说得很慢,也许她也在飞快地思考:“既然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就是别让事情变得更坏,去发掘好的一面。”这次轮到我震惊得合不拢嘴。
等我的理智恢复一点,我竟然开始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
“以前,我一直隐隐约约为阿米娅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遗憾,但是现在,我前所未有的感激这一点,如果她们是亲姐妹,我们今天要处理的局面就会复杂无数倍。还好她们不是,所以我们可以考虑限制她们,而不是拆散她们。孩子们情感复杂又脆弱,如果执意拆散她们,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没有发现女儿们有这方面的倾向,是我作为母亲的失职。”凯尔希痛苦地颤抖一下,仿佛有烧红的烙铁刚刚离开她的身体。“她们还太小,对情与爱似懂非懂,又有探索的欲望,既然喜欢同性,我们就要保证她们平安的成长,即使长大后发现对方不是良配,也依然可以做家人。但是我们教过她们如何在异性面前保护自己,却没教过如何面对同性之爱,迷迭香的性格里有比剑还尖锐的棱角,她们随时可能跨过那条线,还好你及时发现了。也还好是她们两个,如果哪个孩子遇上了外面的陌生女人,我们就无法平静的在这里讨论了。”
我点点头,无端地想到了煌,并决定下次见面时警告她离阿米娅和迷迭香远一点。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既然我们发现了就要做好相关的教育。阿米娅和迷迭香的……恋情,”这个词从她嘴里生涩地吐出来,“必须放到明面上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监督她们,确保她们青春的冲动不会毁掉这个家。至少她们学会对自己负责,才能给她们自由恋爱的权力。”
我不是完全赞同凯尔希的每一句话,但是她提出的策略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实施上还有要打磨的地方,我提醒说:“女儿们才刚刚否认她们的关系,现在我们设想的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推理,至少要先确定她们进展如何。”
“没错,所以要先旁敲侧击,试探一下,而且这个过程中,咱们的每一个神态,每一处用词都要注意,阿米娅这么敏感,我们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导致误会,给她们压力的细节。”
“这之后,要教育她们,但是还要表达出我们接受的态度……”
“你前几天训斥她们的印象还在呢!必须有合适的理由使你态度转变……”
说着说着,我们拿起了纸和笔,列上注意事项的纸很快被蝇头小字写满了,我们又开始用反面。
即使是最重要的商业谈判,凯尔希医生和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和专注,这个上午的时间快得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