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水面之下》

引子：

1.

几颗照明弹将大地映如白昼，金色的麦田绵延无际，如果不是残破的风车和猛烈窜起的浓烟刺痛了神经，乌尔比安几乎以为自己在郊游，当黑色的深夜再次升腾着吞噬了天地时，乌尔比安从潜伏的麦田里钻出，继续向着乌萨斯的阵地狂奔，三.....二 ....一.....乌萨斯人阵地之后亮起几道明亮的光芒，带着不详的呼啸窜向小队身后，紧接着大地传来低沉的震动，几乎让人的骨头磨成粉末。

几个埃斯特堡游侠缩在几乎被炸平的水渠废墟之下，静静的等着震动的余波过去，三天以前，城邦联军失去了水渠防线，乌萨斯人已经取得了平原的控制权，剩下的就是移动城市埃斯特堡停泊的山谷了。

“无人机准备!”乌尔比安轻声呵到，一个新兵颤抖着从背上卸下无人机控制台，紧张但是熟练，很快几台蜂鸟级高速无人机飞出蜂巢，无声的向刚刚亮起焰火的方向飞去，新兵紧张的盯着飞行屏幕，他知道自己该干嘛...

“听说了吗？卡西米尔的援军被击溃了，护民官阁下...”手持狙击弩的卢库警戒着的卢库轻声说道，眼中的瞬膜不安的眨着....

“是的，维多利亚的军舰也不会来了，支援我们的只有几个小城邦的部队和一些企业集团。”乌尔比安平静的扶着自己的双拐，叹了口气，出发前元老院下达的任务已经紧急从固守待援变成了尽力拖延，掩护平民转移。

“发现了！”新兵有些兴奋的欢呼起来，然后又吓到一样强行将声音压了下去，尾巴都炸起来了。

乌尔比安拍拍新兵的肩膀，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坐标，默默的记了下来，说到：“干的好，现在用你最快的速度开始跑！速度快的话还能赶得上疏散班车”

新兵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沉默的收起装备，将自己的压缩干粮放在地上，静静的消失在黑夜里。

这一次，照明弹按时没有升起，卢库不再眨眼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狙击弩上的瞄准镜，吐了一下信子，说到：“那边动起来了。”

乌尔比安匍匐着转向乌萨斯阵地的方向，拿起望远镜，果然，黑影闪动，乌萨斯的前锋已经开始进发了。

“你走吧，卢库，我留下。”乌尔比安看不清卢库的面部，不过也没差，反正表情也很单一，但是他知道老游侠的性子，他会走的，但是不会回去，他会藏在什么地方，悄悄的带走几个乌萨斯人，也许是刚刚那个风车里，也许是麦田的金色庇障中。

“你走吧，卢库，防线那边需要你带领游侠和护民官....”乌尔比安再次催促到，卢库会死的，但是他希望卢库死在自己的阵地上，死在朋友和家人身边，而不是被黑色的浪潮安静的吞没。

代表卢库的黑影，动了动，然后也消失了....乌尔比安感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微笑起来，布鲁瑙吉亚游侠名不虚传。

三十秒后，几颗不同颜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朝着乌萨斯阵地的方向射去，乌尔比安迅速转移，紧接着己方阵地也亮起了火光，稀疏一点，但也不错，先是覆盖了照明弹指向的坐标，紧接着，移动城市藏身的山谷外也亮起了火光，熟悉的呼啸声直直的砸向了黑色的浪潮，激起一片片的惨叫。紧接着，自己刚刚打出照明弹的废墟被一片火海淹没。

现在，活着回去。

乌尔比安将双拐插到腰后，尽自己所能的向己方阵地的侧翼奔去。

2.

新兵倒在一口井边，无人机巢破碎了一地，两个乌萨斯斥候也死在那里，乌尔比安摘下新兵的号牌，上面刻着安东之子罗斯特，受元老保罗斯庇护，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该死的天灾，乌尔比安一边奔跑一边骂道，自己曾经在乌萨斯留学，知道过去乌萨斯的样子，充满了艺术和理想，皇室直爽而刚毅，人民虽然谈不上富足，但是温饱不愁，直到那场该死的天灾，直直的落在乌萨斯移动城市之上；而眼前这场荒谬的战争，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埃斯特堡和乌萨斯交界的粮食产区被天灾毁灭，而埃斯特堡损失较小.....该死的乌萨斯，抛弃了理想，你们就是天灾。

山谷正面已经亮起了火光和杀声，乌萨斯的先锋已经和城邦主力交火了，看起来炮兵们的弹药已经耗尽了。

“葡萄园可惜了...”乌尔比安想到防线设在山谷前的葡萄产区，有些难过，也许埃斯特堡霜月今年就是最后一批吧。

乌萨斯前锋部队第一次撤退休整时，乌尔比安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兄弟姐们身边，防线已经几乎被突破了，希罗多德元老带着元老院卫队进行了一次反冲锋，击退了乌萨斯人，但是他们没有后撤，乌尔比安在黑夜里看着卫队烤蓝色的盔甲楔子一样猛的嵌入黑色的浪潮，然后一片片破碎，元老的金色桂冠被碾没泥沙。

“护民官！穿上你的盔甲吧！”一个充满萨科塔口音的女声吼到，元老保罗斯，一个萨科塔移民，被护民官们视为幸进的外来户，现在看起来是防线指挥了。

乌尔比安大步走近元老，似乎忘记了护民官不行礼的准则，向着光环笼罩的女性单膝跪下，从自己怀里掏出了新兵的号牌，递给保罗斯，元老稍微楞了一下，伸手接过，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乌尔比安看到她白皙的颈口已经挂着四个号牌了。

元老托了一下乌尔比安的手肘，语气轻了一些：“护民官，穿上你的盔甲吧..”转身离开了。

乌尔比安没有找到卢库，但是自己的社区连队还在，几个老兵正沉默的缩在工事里，看到乌尔比安回来，安静的点点头，一个老兵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武器，便又合上了眼睛。

把自己的装备箱从一堆投矛和斧头下面翻了出来，护民官MKII型模块装甲，基本上是为执法任务设计的，但是比老兵们的半身甲好太多了，一壶铝热投矛，一面与装甲搭配的格斗盾，还有父亲留给自己的锤子。

刚刚穿戴好，设在小酒庄的指挥部就升起了旗帜，几颗照明弹噗的升起，将大片的葡萄园照亮，乌萨斯人已经跨过了分割麦田和葡萄园的机耕道，零星的几声炮响后，埃斯特堡的士兵们涌出了小镇，快速的组成了阵线，乌尔比安的连队在侧翼中间的位置，地势较高。可以看到队列最前面是打着埃斯特堡军校旗帜的的轻步兵，然后是市民们以社区为单位组成的民兵部队，中间穿插着一些富裕市民和护民官组成的重装小组。

黑色的浪潮越来越近，军校生们已经扔出了几轮投矛，但是仅仅减缓了乌萨斯人的冲锋，掺杂了原石加工废料的手雷倒是比较有效，但是没等第二轮投掷，就被几个乌萨斯集群中腾空而起的术士诱爆了，几乎同时，那几个倒霉的术士被阵线后面保罗斯带领的游侠们搞掉了。

趁着乌萨斯人冲锋节奏被打乱的档口，军校生们快速后撤到了阵线后方，埃斯特堡的号角吹响了，阵线在单薄的重装阵列带领下开始缓慢推进，堤坝一样和乌萨斯大军撞在一起....

乌尔比安用盾牌荡开一柄斧头，厚实的臂甲似乎完全没有减缓冲击，手臂几乎像碎了一样麻木，乌尔比安趁着冲击猛的扭身，将锤子狠狠的拍在面前高大的乌萨斯人脸上。

恍惚间，乌尔比安似乎听到保罗斯的声音在喊，各连队撤退...紧接着，黎明灰色的尘埃中，一台巨大的联合收割机从机耕道的尽头冲了下来，乌尔比安似乎看到了卢库开着自己的收割机向他招手。

3.

“天亮了，保罗斯。”乌尔比安扶着几乎死去的萨科塔人坐下，保罗斯头顶的光环都黯淡了下来。

移动城市埃斯特堡刚刚启动了自己的浮空堡垒，卫城系统，这意味着任务完成了，埃斯特堡最难迁移的花花草草们已经脱离了危险。

“埃斯特堡的未来已经安全了”乌尔比安轻声的在保罗斯耳边说道，萨科塔女性动了动嘴唇，嗫嚅的说道：“我看不见...”

“没关系的...我在呢，元老。”

几个浑身是伤的埃斯特堡士兵瘫坐在码头广场上，静静的等着越来越清晰乌萨斯移动城市撞过来。

“卢库真的死了，收割机被乌萨斯人掀翻了，其他几个城邦的援军已经带着能带走的人和物资撤离了,我们赢了...”乌尔比安扶着保罗斯轻轻说道

“没想到是和一个保民官死在一起呢...哈哈”保罗斯轻轻笑道，她一向不喜欢社区和保民官这些“阻碍埃斯特堡获得辉煌的草头民兵”。

“等等...”太阳升起的方向，一艘运输机轰鸣着以比乌萨斯移动城市高的多的速度向埃斯特堡驶来，卷起几乎遮挡了朝阳的尘埃，很快那艘运输机就停靠在了码头的大型泊位上，乌尔比安清晰的看到机舷上印着一个象棋棋子——罗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