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知错不改

修改于2020/03/3033 浏览同人
目录帖:
TapTap
“我突然对自己过去的事感觉有点后悔。哈特,能理解吗?你应该也是吧,我听杰里米说过你在卡兹戴尔和哥伦比亚南部的所作所为。”
“别这么说,弗雷德……毕竟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法挽回。就像我昨天失手打碎的杯子,还有已经交上去的三小时速成论文。”
“你就一点都不难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所以我没办法后悔,但是……我会遗憾,也会不忍。尤其是来到这里之后。”
“遗憾你现在其实能做的更好?”
“无可奈何。但当时,那些做法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我不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我也会为那些被我杀死的人流泪,萨维尼。”
“阿达克里斯的眼泪,赫伯特。”
“随你怎么想吧。我自知罪孽缠身,而且永远不可能洗刷干净。”
“这么看来,好像我比你好运一些哦。”
…………
赫伯特刚刚把那本通体乳白色的无名典籍放到一边,就看到罗赛塔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
“这个,给你。”罗赛塔把布包打开,把里面的一本墨绿色封皮的书放到赫伯特眼前。
“怎么,不打算自己研究研究吗?”
“我研究不来这个……我就是个普通研究员。而且现在……我也不想再做什么研究了。”
“嗯……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为了艾伦才去搞这个的,是吧?那我就收下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要求。不,请求。”
看着女孩有些局促的抓着手里的黑色手提袋,站在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赫伯特一下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说来听听。”
“我想和艾伦住回去。在我原来的房子。我知道这样可能显得有些唐突,但是……”但我或许没有更多的理由强行要留在他的身边。有几次,凯尔森无意中提到自己这个新的老板放弃了很多原定的计划……把时间浪费在这附近。或许是他自己的想法,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再浪费别人的精力和空间。
“我同意。你们有很多后事需要处理。咱们去地宫时死掉的那几个人,我已经托人搞了个意外失踪的案底,那辆车也和他们一起失踪了。你的所长因为秘密窃取哥伦比亚政府机密信息被联邦调查局带走,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至于你……你只是在研究所出事的这段时间内休了一个月的病假。一切和你无关。至于你之前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案底,只要你不愿再提起,不会有人再找你的麻烦。”
“……谢谢。那……我回去收拾一下。”罗赛塔轻躬致意,眼圈又有些泛红,转过身去快步离开,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罗赛塔。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我怕以后我会忘记,或者是觉得自己不配说了。”
罗赛塔听到这里,芳心一颤,只感觉热血冲上头顶,心脏砰砰狂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甚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期待。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的是赫伯特带着鼓励的沉静的表情,接下来听到的话让她不禁睁大了眼睛。
“罗赛塔。为你自己活一次。自己的路为自己而选择。我会在身后看着你,走上自己想走的道路。”
“……谢谢。”女孩的嘴唇有点颤抖,有些失望,还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着,有些慌乱的快步离去,就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得知自己有罪一样。
许久,赫伯特原本古井不波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无奈,还存着点难过的意味。突然有些疲惫。不,或许是厌倦吧。厌倦了现如今像养老一样的生活。
我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坚持的路么?我没有。
我想要走的路……不是什么矿石病,也不是什么哲学……我只是……
我这辈子恐怕都选不好了吧。
赫伯特坐在书桌前,抱着双臂趴在桌上,看着和自己的脸相隔不到四十公分的典雅小钟,表盘的玻璃反射着一张落寞迷惘的脸。
……
太阳才刚刚升起不久,在第三分城区的边缘处,一处偏僻的别墅和附近的几间分布有些稀疏的民居都沐浴在阳光下,在金色的火焰中重获新生。路边的蔷薇在早晨的微光下,带着一点露水,随着微风轻轻起舞。
街上还有些昨夜雨后的积水,在阳光下也变成金色,倒映出车轮和蔷薇从的影子。
两辆黑色的大型改装载具停在门口,在车子的侧面印着一个巨大的涂鸦式风格的灰色TRI字样。从别墅出来的几个形象各异的人纷纷向赫伯特问安,不过都保持着一定的拘谨和一点疏离。
帕墨萝丝挽着凯尔森的胳膊最后出来,看着倚在门框上有些呆呆的赫伯特,忍不住笑了出来,赫伯特回报以一个无奈的微笑。
赫伯特背负长剑,站在有些陈旧的花园门口,看着远处已经沉睡的别墅,久久不语。
白发血魔一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惶惑。
“你在想啥?还不快走?”
“嗯。咳……”声音有些低沉。
赫伯特转过身去,凯尔森跟在身后,坐在后面的载具里。赫伯特闭上眼睛,稍微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凯尔森有些冰冷的掌心覆在赫伯特头上,无奈的叹了口气。关上了本来打开的窗户,收起了还没点燃的烟斗。
“你昨晚上是不是出去了,半个晚上。”
“嗯。我没有伞。只能这样了。”
“哈特博士受凉了么?”黑发蓝瞳的萨卡兹女孩怀抱将近一人高的巨剑,扭过头看向后座的赫伯特这边。语气有些冰冷,但是关切之意还是传达到了。
“不碍事。”
“博士,要不我们还是……”
“没关系,不会影响我的战斗力。咳……实际上,这次的战斗主要还是依靠你们的能力。位置我好像发给你们了……是吧……没发么?咳咳……”赫伯特看着窗外开始缓缓移动的景象,有些晕眩。
“哈特,你脑子有点不太清醒了……要不我们就先放一下,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急。”
“我有时间,但你们未必。而且是我的失误,不应该干扰你们的任务。这次我可以只做看客。”
“哎,你不是……难道不行么?”
“你什么时候见过血毒树能把自己毒死?而且这太复杂了。咳……我睡一会儿就行。别打扰我。”
黑色巨兽在街道上旁若无人的疾驰,引得路人注目。不过,多数人也就把这两辆车当成是一般的有些夸张装饰的普通车子,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睡梦中,似乎有一场大雨,比这刺骨的多。
……
普罗诸塞州外荒野
天灾遗迹(已封存)
晚上七点四十四分
一行人赶到天灾遗迹入口处时,已经天黑多时了。
尽管一整天都是晴天,但附近的温度依然低得让人有些难以忍受,对于凯尔森和其他的几个手下来说还好,但对于现在的赫伯特……相当难过。
被雷鸣一样的巨响惊醒。感觉喉咙里已经不再充血,只是还有些乏力感。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伤痕隐隐作痛,应该是凯尔森和帕墨萝丝帮忙处理过了。不过没想到萨科塔人的医疗法术还会处理这种症状。赫伯特注意到自己一个人躺在车上,其他的人都出去了。起身从车窗望去,看到在遗迹的入口处,一伙人正忙着把原本封的严丝合缝的遗迹入口重新打开。
看到干员们有些费力一点一点摧毁防护的样子,赫伯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时是自己要求把这个遗迹的唯一入口彻底封上,不允许中型天灾威力以下的冲击将它再次打开的。
赫伯特一下车就打了一个冷战,寒风吹过,身上的外套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守在门口的凯尔森看着上司有些狼狈的样子,本来习惯性的想笑,但一想到自己作为朋友的身份和未来的仕途,还是忍住了。
“刚醒就想下车?我说,实在不行你就一直待在车上。反正咱们晚上直接住在里面。”凯尔森把烟斗在车门框上稍微一碰,烟灰没有一点落在车身上。
“嗯。”赫伯特扶了一下眼镜,还是坐了上去。
凯尔森也回到车上,看着赫伯特有些费力的操作着车上的储物箱,翻找着里面的药物,但很遗憾的是,自己好像忘记带制式高纯源石块,也忘了带上自己的实验试剂……那我现在岂不是和废人一样?
“喂,赫伯特,你不会什么都没带吧?你用剑也没什么用啊!”
“……我哪知道今天早上会脑残到这个地步啊!咳……”赫伯特放弃直接找试剂,但是代替的一些普通的精神制剂……我记得好像还有剩下的……
“虽然让帕墨萝丝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但是具体的症状是难以抵消的。”
“嗯……”赫伯特有些烦躁,“啧……你用得着这么多血浆?”赫伯特拍着柜子里侧的银色低温箱,一些有些冰冷的血浆袋占据几乎半立方米的体积。
“我要用来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凯尔森一脸无所谓,“根据你上次的描述,我要是想要施术,恐怕得消耗不少。我说,你上次看见它们的时候,真的就一点血都没有?”
“几乎没有。而且硬的要命。我看就算你把十三把天籁都凝聚出来,也不一定能砍下他们一块。”
“你也太小看我了。”
“不知道你的血毒强酸腐蚀对他们有没有用。”
“即使没用,我也能把它们按在地上打,不用担心。”
“别用力太猛。其实我觉得这次咱们不会碰上什么事,要是真的出了事,我就把你用剩下的血浆都喝完。”
“博士在立flag吗?少见呢。”背负重剑的萨卡兹女孩解下兵器,把作战用衣换下来,挂在车门对面的铁壁上。虽然在开玩笑,但冷淡的语气让这句话本来能营造的轻松指数下降了一半。
“啊,珂赛特,这傻子让你看笑话了。”趁着赫伯特暂时还没有力气反抗,凯尔森按着病人的脑袋来回揉搓。
“凯尔森先生真是的,别这样戏弄博士啊。博士,现在还很难受吗?”珂赛特换回自己的黑色外套,长长的制式外套穿在她身上居然显得有些短。很难想象这样娇小的身躯居然能轻易挥舞那样沉重的银色大剑。赫伯特还记得,自己把小珂赛特在莱塔尼亚运输重刑犯的路上截下来之后,将近两三个星期像小孩子一样一直黏在自己和费希特身边的样子。现在也成长了不少啊。
“啊……咳……还是小珂赛特知道心疼人啊。凯尔森,你应该和她学学。”赫伯特把凯尔森的爪子拽到一边,继续找有可能有用的东西。绿发天使跟在珂赛特后面,听到赫伯特声音有些嘶哑的表示不满,偷偷露出一个微笑,被凯尔森看到,血魔还稍微怔了一下。
“哈特长官……不,要不我也叫你博士吧。我们这次是就咱们几个人去那个洞里?”帕墨萝丝放下椅子坐在旁边,打开折叠桌面,翻出了自己的药理学笔记精简版本和一只黑色水笔。
“无所谓,就是个代号。咳……是啊,怎么说呢……反正我上次去那里面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你知道么?我原来一直不相信深海、萨卡兹教团的那一套。我也不相信源石是有生命的有机体。”
“博士,这世界上可有很多通识自然科学与社会学不能理解的东西哦。”帕墨萝丝表情有些调皮,弹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绿色光环,“我们身为主的仆人,信仰可是无比坚定。”
赫伯特终于找到了自己苦苦寻求的替代试剂,心里稍微安定一些,看着帕墨萝丝,又一脸阴险的看着凯尔森,语气里掺上一丝不怀好意。“哦?是吗?不过我觉得凯尔森好像完全不在乎什么信仰哦。我记得他曾经无数次宣称所谓的主就和那些用完的草稿纸差不多。也许你们可以就这个进行友好探讨。”
“你在说什么啊魂淡!”凯尔森揪住赫伯特的头发疯狂乱揉,让原来看上去还算规整只是略微散乱的头发彻底变成了草垛。
“啊,凯尔,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原来你对我说的都是花言巧语……哦,主啊,我该如何是好!”帕墨萝丝捂住额头,故作姿态摆出假装悲怆的样子,演技拙劣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帕尔默,我不是……哈特你今天死定了……”
“博士,凯尔森先生,我们这里的食物你们要挑一下吗?还是有什么烹饪要求啊!”车外,一个刚刚换完衣服——一件脏兮兮的格子衬衫——的高瘦佩洛青年在门外喊话。
“没什么要求,就希望能暖和一点……咳……”赫伯特弱弱的尽管喉咙被凯尔森掌握在手里,但赫伯特还是希望能保有选择晚餐的权利。
“不用管他,卡诺,他喝点凉水就饱了。”
“卡诺大哥,给博士弄点暖和的!”珂赛特看到赫伯特柔弱无助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孩子气的两个长官。
“知道了,小珂赛特,会给你的博士弄的舒服点的!”
“什么是我的啊,你把话说清楚!”女孩的声音虽然还是相当冷淡,但其中的一丝羞怒还是隐藏不了。
“哦,我错了……嘿……那你们等会吧!很快就成了。”
“卡诺,磨叽什么!问好了没!又在闲聊吗?”戴着蓝色耳机,右眼上一道十字形伤疤的壮汉站在另一辆车的门口,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等着!姑娘们还没说要求!你急什么!”
帕墨萝丝看着车里车外快活的气氛,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能加入这次探索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