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之小凤凰出生那一天
自从徐有容被诊出来有了身孕后,陈长生的一颗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时时悬着怕着,总没一刻能放得下心来。倒是徐有容,她这个要当妈的人心放得比天还大,怀孕七八个月,还是挺着个大肚子上街溜达找她那些老牌友叙叙旧打上几圈麻将,俨然没当回事儿。
陈长生忧心忡忡,一连几天都皱着眉头苦着个脸,徐有容就笑他:“是我生孩子,我都不怕,你又愁什么?”说着伸出手去抚平陈长生蹙得皱巴巴的眉头,不曾想陈长生的动作比她更快,捉了她的手,陈长生叹一叹气,抬头望着徐有容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就是你生,我才怕啊。”
徐有容一怔,又听得陈长生说:“小容儿,听人说生孩子是很痛的也很容易出事,小容儿,我不想你痛也不想你出事啊。
真是个傻子。
傻子陈长生的眼睛湿漉漉的,徐有容很是喜欢陈长生的眼睛,天真的稚气的,总是让她想起当年她在南溪斋峰后救过的一只幼鹿,现在这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满映着的都是徐有容她一个人的影子,心里忽然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甜,却又不时酸着的,那个叫做羞涩的小情绪。
徐有容反手敲了敲陈长生的额头,撅了撅嘴,道:“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说什么孩子气的话。”她的眼神放得温柔,轻轻的弯着唇角,笑着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比这更痛的事我都经历过了,也熬过去了。我可是南方的圣女。”
徐有容时不时的都会想起当日陈长生不顾她阻拦,跳下星盘大阵的时候那个绝决的身影,光是想一想就叫她痛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了。
这世上不会存在什么比失去至爱更让人痛苦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了,但陈长生也不见得能放宽心多少。时间一晃就到了陈长生掐着日期算好的产期,这一天和其他无数个日日夜夜并无什么不同,只是个很普通的一天。徐有容表现得很平静很坦然自若,甚至手一点儿也不抖的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了陈长生为她煮的鱼汤。然后,就在陈长生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自己算错了时间的时候,徐有容抿完了最后一口汤,稳稳的放下了碗,望着陈长生平静的缓缓开口了:
“长生,我好像要生了。”
陈长生手一抖,那大半碗还热腾腾的鱼汤就浇在唐三十六做为新婚贺礼送来的梨花木桌上,陈长生都还来不得及心疼一下,就磕磕绊绊地跑出门,“我,我,我去找产婆!”
徐有容望着陈长生慌慌张张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可别摔着了。”
话音刚落,只见陈长生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很快又爬起来,一向洁癖甚重的人连灰也顾不得掸一掸。
于是那天有了六十年接生史的王婆有幸见到了一个衣衫不整着实算得上狼狈的教宗。
三千道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在教导人们,生养之恩需得时刻牢记,因为生养一个新生命是十分艰辛不易的。
陈长生扒着门缝,侧耳听着屋内不断传来的徐有容声嘶力竭的惨叫,一声声像重重的鞭子打在他身上,陈长生彻底失了冷静,红着眼睛浑身颤抖着。
他的小容儿痛,他也跟着痛。

陈长生从没这么痛恨过古时传下来的传统,为什么女人在生产时丈夫不能陪同在身边呢?他的小容儿在里面这么辛苦独自奋斗作战,他却只能在外面听着却什么也不能做。
陈长生流下泪来,唐三十六等好友面面相觑,在他们面前陈长生始终都是十分冷静自持的,即使是面临死亡的威胁也不曾失了常态,一向都是可靠的。可今天,男人却哭了。计道人摇摇头,叹了一句情字害人,余人怔怔的绞着脑汁想着一句话好安慰他的师弟。这一众好友中,只有唐三十六是成了家的,莫雨也给他添了两个大胖儿子,陈长生的心情唐三十六最了解了,他不说别的话,只是沉默着走上前,搭上他的肩,给予无声的支持。
终于一声清脆的婴啼,王婆打开门,怀里抱着一只憨态可掬小小的雏凤,王婆笑得一张老脸绽出朵花来,“恭喜教宗陛下,得了位千金!”
说罢就让将孩子抱给他看。
陈长生顾不得了,摆摆手,就往房内急匆匆的闯,他眼下更担心那只大凤凰。倒是他那为老不尊的师傅、余人师兄及唐三十六那一对夫妻喜得跟什么似的,自动围成一团儿逗着那只小清凤。
徐有容蓬着头发,面色苍白如纸,静静躺在床榻上,这幅样子实在算不得什么好看。但陈长生就是觉得,徐有容很美,当然她一直是美的,现在是更美了。
“小容儿。”陈长生轻轻坐在床边,俯下身细细端详着徐有容,很心疼的将她额前的乱发理了一理,“孩子只要一个就够了。我再不让你这么辛苦了,实在是太疼了。”
徐有容闻言睁开眼,对上陈长生那红肿的还未擦干泪痕的眼,打趣道:
“真是没用啊,陈长生。我倒是不知道教宗陛下是这么爱哭的。”
“好啦好啦,没事的。”她哄着他。
“小容儿,下一世我做女子你当男子好了,再不要你这么辛苦了。”陈长生一本正经的说。
“哦?”徐有容拖长了语调,研究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陈长生,扑赫一声笑出了来,她点着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看教宗陛下容貌清秀,若是女子,也定是十分好看的。”
“不过还是比不过圣女陛下天生丽质的。”陈长生道。
“我们初见好看吗?”
徐有容忽然问道。

陈长生猛然点头,“好看,非常好看。”
“乱讲,我听师傅说,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丑死了。”
徐有容不信。
“小容儿,你要对初见有点信心啊,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丑呢?”
“你果然是个不正经的教宗。”
屋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得火热,屋外莫雨哄着嗷嗷大哭的小凤凰沉沉的叹一口气,道,“初见啊,你莫哭了。你爹娘就是这么个性子,一见对方眼底就放不下别的什么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陈初见小凤凰,被自己那一对不靠谱爹娘狂塞狗粮的悲惨未来于她那出生那一天就早早的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