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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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只捡了两个徒弟。

……

大徒弟因为二徒弟的缘故，与我刀剑相向，起初他持剑而来对我怒气冲冲的样子，让我很是恼火。

“你这是做什么？”

我掩去茶盖，一股热气缓缓上升，本想低头浅尝一口，可是大徒弟面色乌雨，让我没敢去喝。

“你为什么能怎么无动于衷？！”

“你在说什么…？”

我还处在一种不知何事的情况下，他持本命剑向我飞来，一股剑气震碎了我上好的大红袍，我皱眉飞出门去。

……

后来他因为不够尊师重道被宗门所唾弃，他毅然决然的头也不回便离开了合欢宗，好像不是我抛弃了他，而是他抛弃了我。

我呆站在原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感，大徒弟不像是会如此无理取闹的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和我有关。

可是我细细想来这几百年余间，我不曾做过什么愧对于他的事情。

直到某一天……

我的门上方总是挂着的风铃裂开了，我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挂上的，但是我喜欢在稍微有些暖的午后坐在风铃下面看卷宗，那些枯燥乏味，但是对修为有益，可是从那串风铃消失不见后我再也不能心绪安宁的坐在门下，我隐约好像想起来有什么重要的人被自己遗忘了。

我想起来大徒弟，想起来自己好像不止有他一个家人，我还有另一个家人，我匆匆将手上未阅完的卷宗丢开，飞身去往众多拾来的弟子居住处，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它，好像它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你好，住在这里的人它什么时候回来？”

“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我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我愣住了，最后转身离去，去记载所有门下弟子经历的卷宗，我翻开被虫蚀的竹简，上面记着他的平生。

我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那日大徒弟怒气冲冲的来，最后在失望的眼神下依然决然的离开这片土地。

“他死了，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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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完后说不出来的心酸，闷在喉咙里的气好像在挣扎着冲出来叫嚣，可是眼泪还是比它的速度更快的迸发出来。

我发现他的一生中除了最开始我的陪伴以外，什么都不剩，大徒弟虽不怎么与他相处，但我最是知道他们都是情深意重之人。

“可是我怎么就负了他们呢……？”

我想起来挂在门框上的风铃，那是二徒弟才七岁时我抱着他挂上的，他说这样就能听到风的声音。

我点头笑笑，说了句小鬼还挺会撩妹子的。

我的徒弟在我的宗门里备受欺负，可是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竟然过得如此艰难，他早年树立的两个敌人，成功把他打下了地狱。

而他的师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已经错过了，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如果他向我求助，那该多好……会不会结局就会不一样。

他生来便是苦的，与我相遇也甜不过几余年，我将他拾回来亦没能尽到一个师傅该有的责任，连徒弟何时死的都不知。

我这辈子看了几千万的宗卷，唯独忘了他的。

他原来寄给我那么多思念的信纸可我不曾回过他一封，我想也许他是向我求助过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给他过机会，他永远都不可能收到我的回答。

是我杀死了他。沉重的负罪感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看着他生前的两个敌人依旧活的很好，暗下心动，来不及补偿的，现在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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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死了他们。

我用药送他们离开人世，本想着将他们引到魔域再碎尸万断，可是我想如果是你，你不会让我手上沾染血。

可是便宜了他们我始终过意不去。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落得一个如此安稳的下场？

而你却被他们害的尸骨无存！

凭什么？凭什么！

我将安葬好他们身体的墓碑踹开，又将他们的尸体扔到了万断崖，魔域下的鬼怪喜食修仙之人的骨髓与血液，我想他们会在那里好好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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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年过去了，我在你的墓碑前和你聊很多，我常常想起这些事情来，依旧耿耿于怀。

直到那天大徒弟也过来祭奠你。

他双眼通红，眉目之间满载疲惫。

“别在这了。”

“他说他原谅你了。”

大徒弟将花环戴在墓碑上，你将那已经发不出声的风铃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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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想，原谅我的人不止你一个。

还有他，

和我。

“我终于释怀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