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退

巫晴很紧张，围在医生和一群仆人的外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早上刚拜下的老师，晚上就被抬了回来。然后就是一群人涌了进来，其中的一个就是早上那个公爵，他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汉克·普罗坐在月光长廊的桌子旁。他很惊讶，首先是那片蛇鳞，汉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鳞，究竟是什么样的蛇，会有那么诡异的力量，还待在山洞中？其次是暗凌，暗凌回来后直接倒在了大厅上，这完全不符合他对暗凌的认知。汉克·普罗赶忙让人把暗凌抬到客房，请来两个医生照顾暗凌和卡萨斯。卡萨斯一直在说胡话。汉克能听懂的也就是“黑暗”和“魔力”两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是红水珍，皇冠上的红水珍是建国时就有的，当时的建国元帅，也就是汉克·普罗的曾曾曾祖父——莱米尔.普罗还留下一句话，“掌控红水珍就是掌握了欲望，但是终将被反噬。”这句话成了家训之一。现在又出现了一颗，还是在雷霆山脉，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想到这，汉克·普罗忍不住又把宝石拿出来仔细查看。透过宝石折射出的月光，一片血红。

卡萨斯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的腿。低头一看，是睡熟的巫晴。卡萨斯想轻轻抽开腿，但是巫晴立刻就醒了。巫晴看着坐起来的卡萨斯，眼睛红红的。

卡萨斯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支吾了很久，然后说:"#……$……那个，你该去睡觉了，巫晴。"巫晴固执的摇了摇头。卡萨斯只好问:"为什么?很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巫晴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卡萨斯顿时就慌了，立刻下床。牵着巫晴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解释:"我没事的，巫晴，我现在一点事也没有。虽然我可能躺的比较久，但其实就是睡了一觉。"巫晴看着卡萨斯脸上的血口子和淤青，不信都写在脸上了。卡萨斯一看没有用，头就更大了，只好继续解释:"你听我说，我……""你会死吗？"巫晴突然打断了卡萨斯。

卡萨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抱起了巫晴，看着她的眼睛说:"会的，巫晴。"巫晴眼睛虽然瞪的很大，但是眼泪还是从眼角流出，而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卡萨斯摸了摸巫晴的头发，接着道:"巫晴，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男孩，他很有志向，一心想要成为王国元帅。所以他从小练习，剑术，体力，兵法，涵养，但凡是能接触到的他全部都全力以赴。他的家境不好，但是他的父母一直努力工作供他学习，可也仅仅是收支相等，没有剩余来储蓄。在他十七岁那年，想参加宫廷武试，成为皇家禁卫军中的一员。但是他们家中穷困，必须在路上打工才能维持路费。结果导致了他的行路时间大幅减少，为了赶上考试，他的父亲决定不再绕路，直接横穿雷霆山脉到达普罗试场。但是在跨过一座高山时，雷霆突然劈下，马匹受惊，翻下山崖。当那个人再次醒来时，发现马车成了碎块，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还活着。而且他的身体变得异常孱弱，没发再用出武技了。他烧了马车，却意外发现自己拥有了控制火焰的能力，他把这种能力称为魔法。他走出雷霆山脉后，本想找一份工作，却发现没有足够的力量了，洗碗工，洗衣工，甚至是清洁工，所有的工作只要干一会就会非常累。为了谋生，他不得不去尝试他新获得的魔法能力。但是魔力在刚开始的时候很不稳定，以至于这个人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后来魔法力量逐渐稳定时，却没人想相信他了，直到有一天，一名公爵出现了，这么公爵给了他稳定的生活。为了报答他，这个人答应了去完成危险的任务。任务完成后这个人因为疲惫昏迷不醒，醒来之后却发现有个小女孩比危险还难缠，他只好给她讲故事。"说到这卡萨斯忍不住笑了起来，巫晴依然瞪着红眼睛看着卡萨斯。此时卡萨斯已经走到了巫晴的床边，他把巫晴放到了小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接着说:

"那个人就是我，巫晴。两次接近死亡的经历令我明白:一个人早晚会死，有时突如其来，有时白发苍苍，但我们都要去接受，去尊重。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每一阶段的生命历程，这是我们作为一个生命体的责任。当然可能对你来说太深奥了一些，你只需要明白，好好睡觉，做你该做的事。这就足够了。至于我什么时候离开你，不用悲伤，这是应该的，哪怕令人难以接受。不过至少现在不会。"巫晴不再流泪，只是依旧瞪大眼睛看着他。卡萨斯只好又说:"睡觉吧，我保证你明天早上看得见我。"巫晴这才躺下，但是还是没有闭眼。卡萨斯知道自己是没发让这女孩闭眼了，于是他倒着退出了房间。巫晴一直目送他，在卡萨斯退出房间后很久巫晴也没有闭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汉克·普罗吃完早饭就来到了卡萨斯住所的门口等候。等见到卡萨斯时，汉克不由得松了口气。

“早上好，卡萨斯先生，”汉克·普罗微笑道，“很高兴看见你今天没事了。”“早上好，普罗公爵，”卡萨斯也笑着回应，“事实上我昨天只是有些累而已。”说完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汉克接着道:“那么，卡萨斯先生，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不妨先去和一杯早茶。”卡萨斯行礼道:“荣幸之至。”

在茶桌上，汉克退开了所有佣人，然后对卡萨斯道:“卡萨斯，我希望能知道事情的经过。”“好的，汉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卡萨斯开始讲述雷霆山脉中发生的事情。

汉克听完后沉思了一会，然后问:“黑影?你现在有没有感到有什么不一样?”卡萨斯摇头道:“没有，实际上我还没有试验我的能力是否与原来有变化。”汉克此时露出了微笑:“事实上，在你前往雷霆山脉时，我建造了一个简易的训练靶场。”卡萨斯一挑眉:“这也太周到了，汉克。”

来到靶场之后，汉克·普罗自行退到二三十米外，卡萨斯没有注意到这些，一心感受体内的魔力。不多时，一股极寒的冷意迸发出来，将他面前的四个靶子冻成了冰雕。

“成，成功了!”汉克忍不住欢呼了起来，“你成功了!卡萨斯，你掌握了一种新的魔法!”卡萨斯微笑着回应道:“不仅如此，我体内的魔力也提升了很多。看着!”卡萨斯骤然间发力，两三百米的范围内全部凝结了一层白霜，并且有鹅毛大雪出现。

“不可思议!”汉克看着自己袖口的霜与雪，惊叹道。卡萨斯没有自满，反而沉思了一会，然后才道:“我想，我知道提升魔力的方法是什么了。”

莱茵·司迪克有些紧张，尤其是在听到卡萨斯说要训练他们的时候。“天知道有多少个魔法师有几次被他训练到昏迷。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挺过去。我遗书写了没有?”莱茵心想。卡萨斯见到他，露出了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没人知道这个微笑在莱茵眼里有多恐怖。

“早上好，莱茵先生，”卡萨斯激动地地说，“我想我有办法能提升你的魔力了。”“上帝啊，请不要抛弃您忠实的信徒!”莱茵在心里开始祈祷，然后说到:“那个，卡萨斯先生，我已经七十多岁了，可能经受不起你们年轻人的训练方式。”卡萨斯听后点头道:“说的对，莱茵先生，如果你能承受的了那其他人也一定可以。”“上帝你这该死的骗子!”莱茵在心里咒骂道。

训练却没有立即开始，卡萨斯专门等到医生到来。此时莱茵已经冷汗狂冒，“上帝啊，咒骂您是我的不对，我向您道歉，我愿意为您付出一切只求离开这鬼地方!!!”卡萨斯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今天的训练方式——挨打。就是卡萨斯会释放极寒风暴，莱茵需要控制火焰挡住就行。至于什么时候停下，卡萨斯没说。

莱茵在寒冷中瑟瑟发抖，火焰经常是刚召唤出来就熄灭了。卡萨斯看了皱起了眉头，减缓了极寒风暴的力度，这下莱茵终于可以召唤出连续的火球了，但是依旧在瑟瑟发抖。“听着，莱茵，你需要扩大火球来获得温暖，就像烤火一样!”卡萨斯在旁边指导。莱茵闻言，努力催动魔力，使火球变大，冰雪融化的范围从袖口扩大到了肩膀。

“还不够，莱茵。”卡萨斯说着，又加大了极寒风暴的力度，霜又重新凝结到了莱茵的胳膊上。莱茵很努力的释放魔力，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火球，头上的青筋外突，但是冰雪还是覆盖了他的秃顶。他眼中的火球逐渐变大。渐渐的，他听不到其他声音了，也看不见其他事物了，一切所见所闻，只有那个火球。最后，他耗尽了魔力，倒在了地上，眼前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随后漆黑一片。

再次醒来时，莱茵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顿时在心里无数次赞美上帝，原来自己没死，这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但是重生的喜悦在见到桌上字条时终结。“醒来后请找公爵汇报情况，他很关心你的情况。——卡萨斯留。”

莱茵见到公爵后，先行了一个礼，然后道:“公爵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汉克·普罗微笑道:“很高兴你没事了，莱茵先生。那么，你有关心过你的魔法情况吗？”莱茵回应道:“不，还没有，公爵先生。”汉克道:“卡萨斯法师推断你应该有所突破，去靶场试试如何?”莱茵低头道:“乐意效劳。”

来到靶场时，莱茵发现卡萨斯已经把所有魔法师全叫来了。他走到一个靶子面前，挥起了法杖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多会了一种魔法!莱茵激动的尝试了一下自己的新法术。雷电咆哮!在巨响中靶子被炸碎。这引起了魔法师们的骚动。“他什么时候会的?”“以前一直藏着吗？”“不像啊，从来没听他说过。”

“静一静，各位。”卡萨斯发话了，“前天莱茵先生在经过训练之后，很快就学会了这个新法术。现在，谁想尝试一下吗？”魔法师们顿时活跃了起来。

在卡萨斯放倒最后一个魔法师也就是莱茵时，约瑟和暗凌走了过来。约瑟好奇地问:“你们在干什么?”卡萨斯回答道:“在训练，尊敬的约瑟先生。”暗凌一看是卡萨斯，立刻快步走了过来，面向卡萨斯一鞠躬: “重新认识一下，我名钱很多，卡萨斯法师称我暗凌就行，之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卡萨斯法师海涵!”卡萨斯看着眼前面容普通的少年，后颈居然有四道伤疤，一瞬间不知如何回话，只好道:“无妨，暗凌先生此前谨慎是常理，何况我也有很多失礼之处。”暗凌又一鞠躬，然后退回到约瑟旁边。

但是事情并不尽如人意，苏醒的魔法师们并不全是学会了新魔法和提升了魔力，包括莱茵，有所提升的只有少部分法师。这让卡萨斯不得不想一个新的训练方法。“尽量不要有生命危险，也尽量不要麻烦到自己，不然有天自己不在怎么办?这种方法不控制好是会出人命的!我可不敢交给其他法师。嗯……等等，黑影!莱茵也说看到了黑影!难道，魔法与黑影有关?我得马上找其他人询问一下。”卡萨斯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