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皇冠人物志(如风悲影)

2022/11/15208 浏览同人
李如风
皎洁的月光之下,一处水草丛生处,一个手持青钢剑,身穿青蓝色丝绸长袍的身影,傲然挺立,声音如手中剑一般,锋锐硬直,“战佛,你不是我的对手,在此放我等离去,你还可留下一命,不然就如那韩生宣一般!”
只见对面一名身穿武僧袍,一头短发,面容消瘦却双眼赤金,赤脚踩地单掌竖立,一手负于身后,最显眼的是他背着一根金晃晃的大棍,棍身雕刻十八罗汉伏魔像,只见他朝前踏出一步,“施主何苦执迷不悟,你手中一人,可救苍生万人,此乃大慈悲。”
那道持剑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一旁站立的闭眼女子,那女子一身棉麻普通服装,头发顺直而下,在月光下反射片片银芒,相貌普通,唯一特别的是额头上那诡异至极的眼型花纹,花纹诡异勾勒如同有人用画笔仔细勾勒,若是长时间看,那画上去的眼睛如同会眨动一般。
那女子听见战佛之言,害怕的走向那道身影,拉住他的袖袍,“李奉,我不要,我不想过那种生活。”声音很轻,像是羽毛飘落湖面,掀起丁点涟漪。
李奉,低头安慰,“殿下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安心。”那女子这才稍稍放心,闭眼直直看着对面的战佛,而李奉看着她的身影,思绪却飘向远方。
李奉出生于宏朝国境,太安城内,为大将军李成勋之子,从小便表现不俗的剑道天赋,只记得那边十岁那年第一次持剑,小李奉便对着多年征战的老爹说着,“既有剑,已无敌。”
那时李成勋看李奉如同被夺舍一般,一股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从其体内爆发而出,一声哈哈大笑,便与李奉战在一起,被誉为宏朝龙将军的李成勋,败于十岁李奉之手。
李奉剑仙之资,被民众认为剑仙转世,但因为额头并无神纹,也不好判断,只是战力无双,颇有剑仙之风。
只是在李奉十九岁时,已是战遍皇城无敌手,其父却被奸人构陷,发往天牢,择日问斩。
李奉知自己父亲无辜,却没有办法救援,只能苦等希望,到处寻找亲戚朋友施以援手,但神皇有令,无人可改。
宏朝有两位统治者,一名人皇,一位神皇,人皇均为天神转世每一任宿主,天神转世据说为远古宏朝第一任皇帝,自封天帝,已然成神,每一次肉体死亡便会在自己的血脉中,寻找宿主。
宿主会拥有超越常人的寿命,并且血液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异神力,只不过说是转世,除了额头生出如天眼神纹,却没有前世记忆。
神皇权利位于人皇之上,神权制定法律法规,人皇更多的是类似于人民象征,所以,神皇裁决,才无人敢助。
可李奉不愿再等虚无缥缈的希望,在一个深夜,一人一剑,先是在皇宫御道开杀,长剑并未开刃,百人御林军身穿盔甲也无法阻挡,剑光如毒蛇般穿梭,寻找缝隙刺下,刀刃抽在头盔上,如同洪钟大吕,震耳发聩,一下便能让人失去意识。
神皇得知消息后大惊,因为皇城之中有把握胜李奉者,没有一人,只得寻找太安城另外一位与剑仙李奉齐名之人,战佛,孙不悔。
孙不悔为两禅寺武僧,与李奉一般,只不过李奉是剑仙,而他被认为战佛转世,一手铁棍,太安城内少有敌手,两人虽均有盛名,却从未交手,一是二人均不在乎虚名,二则是两人都没把握绝对能胜对方。
孙不悔在天牢大门,挡住手持青钢剑疾驰来的李奉,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少年心中的争胜之心,两人都在此刻爆发,棍剑相交之声不绝。
时间却如箭矢穿过,来到现在。
“这一次,我不会输!当日差你一招,我已有心魔,今日我必要将你打败,将人皇迎回。”孙不悔单手结无畏印,另外一只手,已经抽出背后黄金长棍,斜持于身后,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李奉倒是潇洒至极,望向高空明月,嗤笑一声,“口口声声佛法,一字一句慈悲,殿下便不是人吗?你们对她便没有所谓怜悯,所谓慈悲吗?”李奉对着孙不悔说着,满脸愤怒。
孙不悔倒是一脸平淡,“施主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只是因为她为你珍视之人,上代人皇,你为何不为他发声,若是,天神转世不是你眼前之人,你还会行如此逆天之举吗!”孙不悔声音宛如佛音阵阵,让人忍不住有服拜之感。
李奉听完,却无法反驳,只得静静战立,第一次,内心波动。
“若是人人如你这般,只顾自己所爱所好,那边境谁守,国土谁防,舍小家为大家,方是为人之本,为臣之本!”孙不悔,步步紧逼,他已经看出,李奉剑心有恙。
李奉却不愿再听,率先出手,剑光棍影之间,仿佛又回到那个初遇,李奉又是当年一剑挑开怒砸而下的铁棍,剑身如长蛇一般缠上,猛然一拉,铁棍如旋转的钻头般,在孙不悔手中旋转起来,一如当年,他放开铁棍,李奉顺势长剑直刺,当年便是输在这奇快的一剑。
孙不悔怒喝一声,双掌突合,死死夹住剑身,李奉也是决然,一看宝剑无法抽出,直接扭动剑身,孙不悔也是往反方向扭动,剑身瞬间爆裂,无数碎片四散而开,在月光下宛如碎裂飘散的星辰,而星辰之间,双方同时出手。
半截剑身没入孙不悔心脏位置,孙不悔也是一拳砸中李奉心脏位置,两人站定片刻,同时突出一口鲜血。
孙不悔颓然单膝跪地,李奉转身离去,拉起她往黑暗中行去,孙不悔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人,发出一声怒吼,如虎啸森林,百兽静默。
李奉带着她走了百米远,便又是一口黑血吐出,双腿颤抖,眼神飘忽,倒下之后,迷茫之间,看见她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如宝石般晶莹闪烁红光。
她一路背着李奉,不禁想起初遇,那时她在宫中初听,有一人为了入狱的父亲,擅闯皇宫,杀穿御道,大破御林军,最后却因为父亲不愿离去,愿与父亲共同赴死。
她便去求自己身为人皇的父亲,人皇虽只有五十有余,但却身体虚弱,他听完之后,看着眼前的女儿,久久无言,只是说了句,“好的。”
至于想救他的原因,很简单,他敢为自己的父亲,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自己只会逃避,明明知晓一切,却只能选择沉默。
由记得那年,她八岁,无意中发现皇宫密道,密道蜿蜒十分有趣,幼小的她一路穿行,突然听见一人惨叫,与其说惨叫,不如说是呻吟。
她忍不住好奇,这声音也太像父亲了,随着声音找去,找到一个有光的小洞,呻吟就是从里面传出,她顺着洞口看去,只见父亲被绑缚在椅子上,背后插着无数铜管,一路链接到一个透明器皿,器皿为半球形,里面已经盛放了不少血液,可好像仍不满足似的,又一阵抽气之声。
人皇一阵惨叫,又是一股鲜血抽出,“好了!”人皇吃痛不已,使劲大喊。
但机器却没有停下,“想想你的女儿,儿子,若是你觉得自己不行了,我就现在杀了你,反正天神印记会在你的血脉身上重现,我无所谓的。”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冷淡,宛如神明注视众生一般,她知道是谁,是神皇。
她吓的不知所措,第二天早上,才从密道走出,那天开始,她就得了怪病,眼睛没病,却不愿睁眼,无数御医都束手无策。
她自从听说李奉的故事,便想到已经瞎了十一年的自己,便求自己的父亲救下李奉。
第二天,李奉,便以待罪之身成为殿下护卫,李成勋,成永久收押,命算是保住了。
但她不知道,李奉也不知道,为了救他,人皇整整磕了四十八个响头,只为在临死前,为女儿做最后一件事,自她瞎的那天,人皇便发现,女儿已经知道一切,只不过幼年的女儿看见恐怖的一幕,无法承受,内心崩溃之下,选择自盲。
女儿会在自己拥抱时抚摸自己的后背,轻声安稳,爸爸不疼,爸爸不疼。
为了女儿,已经身心俱疲的人皇放下尊严,只为了女儿这一个要求。
她第一次看见李奉,也不能说看见,只能说听见李奉时,他高傲的如同一柄长剑,不说话,沉默不语,她倒是时常开口,并且常常陪伴李奉去看望父亲。
直到李奉从侍从口中得知,是她救了自己,才逐渐放下防备,耐心服侍,保护眼前的少女。
可好景不长,她发现李奉身上开始出现血腥味,但却在她面前表现的毫无所谓,有时候碰触到李奉的肩膀,小腿,腰部,都能听到他嘶的一声。
可她却清楚,李奉身上每次有血腥味的前一天,都会先有一股大宦官韩生宣的脂粉味道,韩生宣为神皇直属管辖,创立部门东厂,专门为神皇杀那些有异心,不听话的人。
可她却也只能和当初看见父亲被抽血一般,没有选择,一个瞎子,什么也做不了。
情况也和她猜的没错,韩生宣以父亲性命为要挟,李奉只能加入东厂,并且每日被迫服下秘药。
导致他每次杀一人不止,次次要屠齐满门才肯罢休,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潜移默化的改变。
老人皇终于撑不住了,七十岁时,服毒自尽,但神皇对外宣称,感染恶疾,她始终忘不了,兄弟姐妹们兴奋的私下喊叫,希望自己能成为人皇,忘不了父亲临死前一天,对自己说的话,“希望不是你,就你知道心疼为父,只有你。”
这年她26岁,他29岁,过了一年,神纹出现在她的额头上,李奉很为她高兴,她却高兴不起来,拼命想洗掉神纹,却徒劳无功,只得默默哭泣。
她第一次被神皇带入那个房间,她也是第一次看见神皇,传闻中他已经活了两百多年,却丝毫不见衰老,看起来只有五十岁的模样,头发茂密黝黑,脸色红润。
她背后插入铜管,随着机器的抽动,她闭着眼睛往向那个小洞,而那个小洞里面,也有一双眼睛,双目涨红,目睹全程。
神皇此时微笑着走来,安排牧师治疗,“希望你明白,这是在为万民造福,过两天,就举办登基仪式,然后生个孩子,好好做你的人皇,相信我,不要反抗!”她没有理会神皇的话语,等牧师治疗完毕,就默默走出。
李奉在神皇殿门口等着她,那个房间就在神皇殿地下,从人皇殿的秘密入口,正好可以路过那个洞。
李奉扶着她,一路无话,“为什么?”李奉首先开口。
“你吃过长生丹没有?长生丹,万病去,延寿丸,就连小孩子出生后吃的补髓粉,这些药品的核心材料,就是每一代人皇的血,你明白吗?”她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语气平淡,如同一个坐在井底的人,正在自言自语。
李奉站住了,一脸不可置信,所有人生活中已经不可或缺的药品,都是这样制作的,“那你的血怎么够啊!”他不禁问道。
她也停住脚步,伸出手,感受微风,“每天都抽,我们的血液被分批存放,兑水稀释,兑的水越多药品越低廉,兑的水越少药品越高档,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享用,但就算是这样,普通民众的寿命也在逐年增长。”
李奉不知所措,他想救她,可却要以苍生相抗,她继续向前,李奉站在原地,她摔倒后,才惊觉自己神游天外,赶忙上前扶着她继续走着。
李奉那一天找了自己身处大牢的父亲,将自己为了保父亲性命,加入东厂,如今又得知王家秘密,不该如何是好,特意来询问父亲。
父亲盘腿坐在牢内,身上衣服破旧,头发散乱,他直直盯着眼前的儿子,“傻孩子,为父一日不死,你便要为虎作伥?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并不在于人,而在于心。”父亲没有靠李奉太近,只是远远坐着。
李奉听完,摇头道,“可我只想让您活着,这有什么错!”声音稍稍提高。
“可你想过,为父知道你为阉党走狗,比死还难受,李奉,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为父早就想闯一闯那酆都鬼域,顺便看一看老伙计,滚吧!”李成勋此时才好像放下了一切,不再那般严苛,看向李奉的眼睛里,也只剩不舍。
李奉双眼含泪,明白父亲的意思,起身刚走,只听后方传来,“但行之,莫问好坏,只遵本心。”李奉含泪,默默走出大牢。
这一夜,皇宫再遭劫难,他背着她一路厮杀,从人皇殿一路杀出,只见人群中剑光涌动,鲜血从人群中炸开,有人咽喉被刺,有人手腕被割下,这次他的剑开刃了!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鲜血用瓶子装好,她知道他一定会救自己,她知道他一定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要他愿意,等他来到时候,她已经穿好便服,将瓶中血液交给李奉,二人相顾无言,却又十分默契。
刀光剑影之间,日月交替,他们一路从皇宫逃离,躲躲藏藏,已有大半个月,这还是李奉第一次负伤。
在一处破庙内,李奉悠悠醒转,看着眼前人,“殿下,那孙不悔可有追来?”李奉先是担心的问道,看着她依旧背对自己,不免担心。
将她转过来,才发现她满身伤痕,头上尽是杂草,看来她是一路背着李奉来到破庙的,一路上也不知道摔倒多少次,可李奉自己却毫发无损。
李奉赶紧为她包扎,虽然天神血可以治愈其他人,却无法治愈自己。
她感受着李奉的着急,却是觉得好笑,但又想起父亲临死前那句话,不禁抱紧李奉,“只有你心疼我,只有你。”
李奉也是默默感受拥抱,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她抱了很久之后,还是没有感受到李奉的拥抱,只得将他手臂抬起,放在自己身上。
李奉这才将她拥入怀中,月光从破烂的屋顶投射,散成点点碎片铺撒着两人身上,如同天地为他们举行婚礼,月光为他们撒花庆祝。
之后,李奉带着她,一路上帮助老弱病残,救死扶伤,用她的说法,便是,看见弱小能帮便要帮一帮,还叮嘱李奉以后也要如此。
以后去到阎罗殿前,功德簿上才有他的名字,不然,下辈子李奉投胎变成小猪,两人就无法在一起了。
李奉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但看着她的痴傻笑容,他心里想着,这一刻开始,我相信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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