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萨卡兹果然都是疯子”
更新时间2023/1/2127 浏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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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点缀荒原／战火燃烧故土／我族荣光未逝／圣光终会照亮遮……”
“噗哈哈哈哈……不是吧伊内丝？我听到了什么？你怎么会对这种骗小孩的话感兴趣？哈哈哈哈哈哈！”
“……你就不能把嘴闭上吗？！”
荒原深处，一队萨卡兹佣兵的驻地里燃着方圆几公里内唯一的篝火。
在一旁倚着树干的白发萨卡兹毫不留情的嘲笑着原本坐在补给箱上低声朗读诗文的同伴。
“啧，我说过多少次了W？你就不能别总是在我认真的时候打扰我吗？！”伊内丝合上书，没好气的转头瞪着一旁笑的直不起腰的白发萨卡兹。
“哈哈哈哈哈！听到你念这个真是够我笑一年了……嗯？你说什么？”
W完全无视了自家副队长能射穿人的视线，一副笑的不能自己的样子。
要不现在就干掉她吧——伊内丝都数不清这是自己是第几百次这么想了。
“……随你吧，我走了！”最后她还是艰难的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拿上法杖转身回了帐篷。
放下帐帘之前，她忍不住又白了一眼不远处笑出眼泪的雇佣兵——不可理喻的疯子……
“都说让你别总是惹她了，W。”
男性萨卡兹高大的影子遮住光线，W直起身子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佣兵队长。
她看见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无可奈何——她突然有个想法。于是她说：“嘛～就算我们现在正在被另一支佣兵团追杀，还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迷路了——”W勾起唇角，故作无奈的摊开手，在男人的眼睛里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无力，“那也得学会苦中作乐不是吗？赫德雷队长？”
“……”赫德雷拿她没办法，只留下一句“别再惹麻烦了”就转身离开。
W饶有趣味的看着赫德雷吃瘪走远，又溜溜达达的走到帐前掀开帘子，毫不客气的在伊内丝身边坐下了：“连你都在做战术规划啊？看来我们的处境的确很糟糕了是吧~”
“……”伊内丝没心情接着研究地图了，差不多用尽这辈子为数不多的耐性才没把铅笔掰折，转头瞪着她，“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去研究你的炸弹吗？”
W笑的眯起眼睛，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对她说：“那也得有人给我炸不是吗？”她顿了顿，又补上了更让伊内丝火大的话，“难道伊内丝想当这个好人？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个家伙……
伊内丝叹了口气，放下铅笔跟她面对面坐着，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无奈和嫌弃：“你又在发什么疯？我警告你，别把你那些危险的想法闷在心里，到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让……”
“伊内丝。”W打断她的话，唇角的笑意淡下去，垂眸掩住了赤色眸子里翻涌的情绪，“今天是殿下的祭日。”
“……”黑发佣兵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怪不得今天这个疯女人跟吃了土豆雷一样。
她整理了会儿语言，可惜开口还是不自觉地带着股火药味，“啊……过去的都过去了，W。你，你也不想让王女看到你现在这幅鬼样子吧？”
“哈……”W笑起来，用小臂掩住眼睛仰头靠在背后的弹药箱上，难得没再接着挖苦她，“还真是你的风格啊伊内丝……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安慰人？”
白发萨卡兹就这样靠在弹药箱上，努力想像从前一样——像个疯子一样笑起来——可惜她没能成功，反而露出了几分脆弱和狼狈。
伊内丝看着W，鬼使神差的探身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W：“！……”
“……嘶，W！”反应过来的伊内丝触电一样缩回手。
W却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恶劣的笑起来，就好像刚刚那个脆弱的她只是个幻觉：“伊内丝，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这家伙……放手！”伊内丝金色的眸子里闪过慌乱，刚刚她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住了——这个疯女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在防备别人啊！？
帐篷里唯一的光线是桌上昏暗的油灯，即使是白天，这里也仍然光线不足。
W拉着伊内丝的手腕，在一片昏暗中盯着她金色的眼睛，目光停留在佣兵的唇上，最后勾起嘴角毫无预兆的吻了上去。
“！”
肌肤相触的温热触感让伊内丝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W就顺势起身把她抵在还摊着地图的桌边，扶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看上去像是无心之举的吻。
直到帐篷外传来同伴与赫德雷问好的声音W才放开她，还顺带伸手拧灭了油灯，往后退了一步。
伊内丝惊愕的伸手捂住嘴，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脸颊的灼热。
她不用源石技艺也能感觉到W还看着她。她突然有一种：“她是想看清我有什么情绪吗？”的想法。
“伊内丝，W，你们在里面吗？”
在赫德雷掀开帐帘的同时，白发佣兵凑到刚刚才被自己轻薄过的副队长耳边，轻声说：“谢谢你……”
伊内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推开了这个突然凑近的疯子：“离我远点……”
“怎么不开灯？”赫德雷驻足在门口，徒劳的往黑暗中寻找了一圈，似乎在皱眉。
“灯没油了队长～出了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W撑住身后的弹药箱站稳脚跟，在一片黑暗里勾起唇角，又溜溜达达的往门口走——尾音翘起，毫无负担的说着瞎话。
“好，伊内丝去哪了？”
赫德雷应着，正掀帘准备出去，就看见W扶住他的小臂，就着他抬手的动作低头走出来。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W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补上一句：“搭把手而已，队长。”
赫德雷：“……”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心情格外好？
赫德雷没回头，也错过了魅魔在他身后站定后目光的几度变换。
准确的说，应该是是没察觉到她的思维最后停在了某个危险的纬度。
“我在，赫德雷。”伊内丝整理好情绪，让自己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后才拿着法杖出来，“出什么事……啧，W！！！”
W在赫德雷身后挑衅一般看着出来的伊内丝，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瓣。魅魔赤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恶劣——她很清楚该怎么激怒伊内丝，而伊内丝也果然如她所料的抡起法杖朝她劈过来。
W拔出腰间的佩刀接下这一击，疯狂重新填满了她的眼睛。
她看着伊内丝金色眸子里的恼怒，几乎愉悦的听着对方带着怒气的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刀刃相撞迸溅出火花，地面因源石技艺而被划开焦黑的口子，徒劳的向头顶的阴云呼救。
W一边全神贯注的应对着同伴的攻击，一边疯魔一般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没错，就是这样——告诉我伊内丝，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告诉我——对我而言你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哈哈哈哈！”她在短兵相接的空当里对伊内丝说，“我们本来就该这样，不是吗？”
兵器划出刺耳的声音，伊内丝简直受够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恨不得就这么杀了她。
“都给我冷静点儿！”赫德雷在两人动手的第一时间就被W拉开撂在一边，他的大脑短暂空白了一会才恢复正常，拔出佩刀把打的上头的两人隔开，“现在可不是你们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
伊内丝推开赫德雷的手，难得失去理智的上前揪住了W的衣领，逼问她：“你*萨卡兹粗口*到底在发什么神 经！？”
W还没来得及说话，赫德雷佩刀的刀刃就横在了她们中间：“放手伊内丝，我说了现在不是你们乱来的时候！W，你也闭嘴，等事情结束了你也要给我个交代。”待伊内丝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跟W保持距离他才接着说下去，“信使刚才来报，一直咬着我们不放的同行们距我们不足五公里——托你们的福，他们现在应该就快到了。”
“什么！？现在根本来不及制定方案了赫德雷……”伊内丝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惊慌，又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回忆着地形图，“没时间了，我记得东南方向两公里内有个废弃的小镇……往那里撤退！”
赫德雷收起佩剑，否决了伊内丝的方案：“我们的对手当然也会想到这点，说不定已经让主力提前埋伏在路上了……以防万一，我们得分头往不同方向突围，之后在之前落脚那个山洞会合。”
“那就听你的。你，我，W，各带一队人往不同方向跑。”伊内丝没废话，没忍住又气愤的看了一眼沉默着坐着一边的W，转身去分配小组任务了。
赫德雷招呼着队员收拾东西，想了想还是站在了W面前：“W，今天的事你得给我个解释。”
魅魔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没发笑也没嘲讽回去。
太反常了不是吗？
赫德雷这么想道。
最后佣兵队长叹了口气，朝她伸出手：“就算是给逝去的王女个面子，W。至少别在今天惹事。”
“……”W觉得自己的胸口刺痛了一下，她借着赫德雷的力气站起来，“好。你带人先走，我给那些尾巴准备点‘小礼物’。”
W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先说好，这个据点你不打算回来了对吧？”
赫德雷：“……”他不太想知道这些“小礼物”是什么……
［几分钟后·驻地］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赫德雷，念在我们是同行的份上，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给你们留个全尸怎么样？哈哈哈哈！”
树林里传来佣兵恶意的羞 辱，领头的队长等了几分钟，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空壳。
“真*萨卡兹粗口*跑得快……”刚刚出声的佣兵队长小声骂着，带队走了出来，思索了一会又一边吩咐一边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三队搜索一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物资，其他人跟我一起接着追！他们跑不远的。”
三队的战士们领命，看着散落一地的土豆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队员骂骂咧咧的踢开脚边的“土豆”，下一秒便连同整个营地里的同伴一起被火光吞噬。
“砰——！”
火光映着阴沉的天，爆炸声让人有些耳鸣起来。佣兵队长留在后方警戒的队员被声浪与冲击波伤的不轻，严重的甚至七窍都在流血。
队长幸运的离得不近，仅仅是有些耳鸣。
“赫德雷……老子*萨卡兹粗口*要你陪葬！
……
“……W！？”
听到爆炸声的伊内丝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片短暂照亮天际的火光，这声呼唤就像用尽了她腹腔中所有的氧气，让她瞳仁微缩……
伊内丝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个疯子……她留下来断后了吗？！
头顶的树枝突然发出异响，伊内丝敏捷的往后闪身避开。
她方才站立的雪地在下一秒被军刀戳出一个洞，刀身露出半截，闪着寒芒的刀刃上刻着一个字母——“W”。
“阿啦阿啦~你还真是善变啊伊内丝？明明某人十分钟前还想着杀了我不是吗~”
W坐在树枝上，笑嘻嘻的嘲讽伊内丝下意识的关心。她的眼睛眯起来，掩住了眸中异样的情绪——又来了，针扎一样的感觉。
“……”伊内丝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招呼着队友接着赶路，就好像刚刚那个下意识感到担忧的她是个幻觉，“没死就自己跟上。”
W跳下来捡起自己的佩刀，收拾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痕迹才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的同伴……撤退？
不，在她眼里这种情形跟逃跑没什么两样。
伊内丝从最后一个跑到最前面了啊？
她晃晃悠悠的跟着，分心想着伊内丝和身后的追兵，头顶的阴云炸开一声惊雷，她突然有了点“灵感”——天灾云？
“你觉得这次天灾还有多久开始？伊内丝~”W拔高音量，跟队伍最前方的伊内丝进行无障碍沟通。
“我又不是什么天灾信使……但是看样子也就这半小时左右了，你这家伙，不想死就好好跟着，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伊内丝回头瞥了她一眼，又像看到了脏东西一样迅速转回头加快了脚步。
“啧……”W撇了撇嘴，迈开步子越过队员揽住了伊内丝的肩膀，“商量个事？”
听完她“灵感”的伊内丝：“萨卡兹果然都是疯子……”
“那就当你同意了~”W对她的挖苦充耳不闻。
……
“……”另一边，赫德雷看着那片火光忍不住无语了一会才收拾好心情重新出发——虚张声势，希望你这次真的能遵守命令撤退吧……W。
赫德雷低头看地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打上叉的巴别塔标志，想到了那位不苟言笑的勋爵和幽灵一般的指挥官——接下来，你们会怎么做呢？
头顶的闷雷断断续续，赫德雷收回思绪加快了脚步：“天灾快开始了，大家加快速度！我们得赶在天灾开始前离开这里，跟上！”
……
“这边大概有十个人，这一边……加上他们的领头人大概有……二，不，三十个！”
“……伊内丝，你收敛一点。再这么下去你眼睛就瞎了。”
“别打扰我。”伊内丝用源石技艺探查着敌人人数，忍着疼和W躲在枯树空壳里，借着漏下来的光线简易画了个示意图——天知道她是怎么被这个疯子说服的……
权衡再三，伊内丝还是开口了：“W，这个人数就算他们赤手空拳我们两个也打不过。更何况……！”她顿了一下，突然捂住了W正准备反驳的嘴，“嘘，有人往这里来了……”
感受到她动作的W愣了一下，意识到危险又马上认真起来。
伊内丝朝她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她等会听自己指挥：［两个人，等我信号动手］
可惜临时“指挥官”正准备冲出去结果这两个敌人却被W牢牢抓住，还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真搞不懂老大为什么偏偏要追着这个什么雷的队伍，明明有人给了更高的价钱给另一个委托！”较年轻的佣兵忍不住跟身边的同伴抱怨着。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新兵……”较年长的佣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却慢慢沉了下去，“老大以前也不是干这行的，听以前的前辈说，是这个赫德雷完成委托的时候连带老大他老婆孩子也一起杀了，老大才成了现在这个痞子样。”
年轻人被勾起了兴致：“那他以前啥样？”
较年长的那个想了想接着说：“听说是个读过书的木匠……”
二人说着走远了些，W推了下愣神的伊内丝，示意她该行动了。
伊内丝收回思绪，戳穿佣兵胸膛之前却犹豫了一下，反而被手中的羔羊划伤了小臂。
W眼疾手快割开了他的喉管，不解的看着伊内丝：“挺有本事啊你，在战场上发愣？”
“……”伊内丝没回话，简单给伤口做了止血和包扎。
W沉默着看她做完这一切，忽然笑着朝伊内丝脚边的尸 体胸口戳了一刀，又拔出了刀，温热的血液溅了她们一身。
“你干什么W！”伊内丝躲闪不及，原地朝同伴炸毛。
“让你清醒一点。”W蹲在地上，笑着擦干净刀刃，下一秒笑意却淡了下去，“你在怀疑什么伊内丝？这只是萨卡兹的家常便饭而已——干掉别人，或者被别人干掉。就算赫德雷真的做过那些事又怎么样？你在他当上佣兵队长之前有听过他的名号吗？”
“可是！”伊内丝下意识的反驳她这种不讲道理的谬论，却在触及到W眼神的一瞬间感受到了窒息。
她从来没见过W这样的眼神，冰冷又满是杀意，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她的气管……
W顿了一下，看着伊内丝金色眸子里的不可置信接着说：“这就是萨卡兹悲哀的命运，伊内丝。你在把角磨成萨卡兹的形状之前就应该做好准备才是……”
萨卡兹佣兵没有收敛她满身的煞气，伸手勾着伊内丝的脖颈，强迫她弯腰承受自己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的吻。
“伊内丝。”她在吻的间隙里用毒蛇一般的眼神看着伊内丝，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你真的不适合当一个萨卡兹……”
……
［多年后·维多利亚］
伊内丝靠在偏僻阁楼的窗边，望着维多利亚王城中心的碎片大厦，望着大厦顶部的阴云回想起了这样一段往事。
后来W和她带着某个疯子魅魔藏在刚刚才被炸的干干净净的驻地附近的炸药，硬生生拖了追兵半个多小时，在天灾降临前逃出了那片区域，有幸捡回了两条小命，还被赫德雷训斥了一顿。
从那以后她们再也没有像那天一样做出任何越界的行为，伊内丝不清楚她们的关系到底该怎么描述，但她听清了那天那个并不舒服的吻里W对她说的话。
伊内丝听清了，她还听清了W没说出来的话外音——萨卡兹没得选，走上这条路的雇佣兵们没得选，用杀戮铺就前路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曾经她们见过另一条路，萨卡兹的王女推崇的共生之路，这条路被萨卡兹的掌权者否决了——这就是他们的悲哀。
W在问她：“你真的能接受这份悲哀吗？”
这个问题伊内丝那时候没法回答，即使是现在她也不清楚该怎么回答。
碎片大厦顶部的阴云盘踞，防城炮的齿轮暗中转动，伊内丝的源石技艺告诉她形形色色的人在为了自己的国度奔波——战争即将降临。
伊内丝朝窗户哈了一口气，用手指画着记忆中那个人往炸弹上画的鬼脸表情：“W，大概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阿嚏……”正在城内鼓动曾经部下反水的W突然打了个喷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