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创作]《那里》

2023/02/0467 浏览综合

《那里》

“到‘那里’之前，不许睁眼哦，教授。”一双白嫩的柔夷夺去了我所有光明。

“你捂得这么紧，就算睁开了也什么都看不到啊......已经走出指挥部很远了吧，还没到吗？”被轻轻推着前行的过程中，我不由得问道，“你们到底在‘那里’准备了什么啊？”

“都说了是惊喜，怎么可以提前说出来呢。再稍等片刻，前面不远就到了。”帕斯卡语气虽然带着几分笑意，可捂住我双眼的手却又变紧了一点。

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但好在随着距离的接近，多少有些声音得以飘至我的耳畔：

“快点快点，教授快到了！”

“烟花就位了吗？再检查最后一遍！”

“克罗琦，你的机兵调试好了吗？”

“放心，这次的超兽机兵·IV改·NOVA型是绝不可能再出问题的。”

“姐！姐！我刚才那套动作可以吧？表演给教授看应该没问题了吧？”

“哎呀呀......我说，真的不需要我的药水吗？人家可是在这些小宝贝的无害化处理上下了好大的功夫呢。”

“哼哼......我和我直播间的水友们早就准备好了......我就不信今天他们还忍心封我的直播间！”

......

当帕斯卡带着我来到剧院的大门口时，我听到的便是这般吵吵嚷嚷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悦耳，但却让人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伸手推开厚重的门扉，一切混乱已悄无声息地安静下来，一片漆黑中，只有柔和的月光从敞开的屋顶间投射向舞台，映出一个披着白色大衣的蓝发人影。

缥缈的蓝与高洁的白相撞，竟显得如此和谐，完美。正当我沉浸于这份神秘的美时，突有一道夺目的流光自黑暗中激射而出，贯穿了整片深沉星空，仿佛想与那轮皓月争辉。却又在半途爆开，化为了一只咆哮的白虎。

栩栩如生的图像让我感到似乎真的有一只威震天下的神兽在长啸。于此同时，又是三抹毫不逊色的流光升空，分别化为了朱雀，玄武和青龙。无不神形兼备，动人心魄。

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越来越多的烟花在空中交会，爆裂，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中国传说中的星象。而就在它们最灿烂之时，舞台上的灯毫无预兆地全部打开，将那一方天地映照得亮如白昼。

舞台上，赫波托举着一个金色的圆球缓缓上升，而五个小小的身影随之从舞台下方逐渐浮现，还未完全站在舞台上时就已传出了一曲轻快活泼又不是庄重典雅的乐曲。

“诶？赫波手里的那个光球，是上次的圣诞星改造的吧？”从那个球中射出光芒太过刺眼，所消耗的算量自然不必多说。也只有上次圣诞节的那颗星星才能有这么庞大的能量了。

“是的......虽然可能有些寒碜，但以绿洲目前的境况来说，还是节俭些好。”帕斯卡抓了抓发梢，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哈哈，这是好事，说明大家都在为绿洲着想嘛。”我赶紧用一阵笑声应付过了这个话题，“继续看表演吧，大家肯定为此准备了很久，不好好欣赏可不行。”

当烟花逐渐稀少时，乐曲也即将迎来终章。但台上的五个小人却没有离场，而是齐齐地向后跨出一大步，奏出的乐声也变得激昂起来。

“哈！”伴随着一声娇喝，扎着墨色双马尾的少女踩着节拍从右侧闪出，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武术动作兼具力量感和观赏性，让人热血沸腾。

可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小的家伙就不同了。

只见那个四脚着地的家伙全身以红黑为主色，辅以金色作为点缀，头上的独角威风凛凛，粗壮的四肢和雄壮的身躯极具爆发力，大张的血盆大口似乎随时准备着择人而噬，一看就是一台无比强悍的机器兽。只不过......

它就算站起来也只到绛雨的腰际，以至于我在观众席上差点就没看到它。

这只小小的年兽努力地摆出凶狠的姿势，摇头晃脑，龇牙咧嘴，只可惜因为比例实在太小，不管怎么看都更像是在卖萌。

“怎么样教授，为了实现我的超兽......呸，为了让这次的晚会更精彩，我可是足足掉了十几根头发呢。”克罗琦十分自然地走到了我们身边，顺势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是相当有趣的嘛！”

“嗯......事实上，经历过卡萝和芙洛伦的恶作剧以及雕像、机兵的屡次失控之后，我觉得造个大机器人挂着横幅转几圈也是很不错的主意。”我擦了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对着工程局局长调侃道。

克罗琦立刻就摆出了一副没买到限量版模型的表情，无比沮丧地看着我道：“诶?!不要啊教授！我还计划着在明年的春节推出超兽机兵三代目呢！还有两年后的四代目......N年后的超兽兵团......”

我和帕斯卡不禁相视而笑。

在人形们纷纷大展拳脚，各显神通之后，这次的新年晚会终于迎来了一段可以自由玩乐的时间，然而......

“教授教授，听说你们中国习惯在过年的时候吃饺子，所以我向黛烟姐姐学习了怎么包饺子。你看，这是我包好的巧克力馅饺子，经过特殊处理之后就算是在沸水中里面的巧克力也不会化哦！你要尝尝吗？”先是巧可提着一包散发着奇怪味道的饺子邀请我品尝。

然后，扮成算命先生的卡萝又拎着她的自拍杆，企图用各种方法让我在她直播间的观众面前好好夸她一番。

接着，就在自称近日苦练麻将技术，如今已臻入化境的芙洛伦硬拉着我和秋还有绛雨打麻将时，已经互掐将近半小时的蔵音和野良在追逐中不慎打翻并弄坏了芙洛伦的麻将桌。于是两人各挨了芙洛伦一针药剂，好在芙洛伦的药剂最近经过了改良，因此两人的症状不是很严重，但医疗部的几位人形也不得不对这对活宝施以援手，其中就包括千里迢迢赶来绿洲参加晚会的德菈赛。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虽然我也很想和教授多聊一会儿，可还是忍不住对机能异常的人形施以援手呢。”

最后就连一向严肃的派森教官也带着席摩，渡宾等一众男性人形来邀请我一起跳希腊舞......直到晚会在黛烟悠扬的古筝声中落下帷幕，我也未能得到一丝自由支配的时间。

年幼的人形们在安吉拉的带领下第一批返回寝室休憩，随后是第二天还要继续训练的安保部门成员们，在之后，是克罗琦、咲耶和苍青等为了这次活动劳烦了无数神思的人形们和庇护者的各位......

最后，偌大的剧院里，只剩下了我和帕斯卡。

正如烟花在灿烂后就会消散，纵使这里曾经是多么地人头攒动，金碧辉煌，最后剩下的也不过是一片阑珊的灯火和几个茫然的人。

放下手中巧可送的饺子，卡萝送的算命签，德菈赛送的同心结等等一大堆新年礼物，我站起身长出一口气，向帕斯卡伸出了手。

“还记得那支没跳完的舞吗？不如现在来把它完成？”

她的表情霎时间便慌乱了，磕磕巴巴地念道：“可，可是，教授，我觉得您需要休息，毕竟......刚才和大家一起玩了这么久，想必您也一定有些疲惫了吧......”

“别担心，帕斯卡，至少一支舞是没有问题的。”我微微一笑，将手向前递了几分。

此刻大厅的灯光已熄，几缕月光洒在她毫无瑕疵的面容上，在这昏黑之中竟让我有些怔忪，仿佛她的双眼下方多出了一对浓重的黑眼圈，仿佛耳边又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她在说：“任务。”

我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伸出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帕斯卡重新合起了眼帘，脊背弯了下去，但很快，闷闷的声音便从臂弯中传出：“没关系，我知道您已经累了，下次吧，下次......我们还有机会的。”

此刻，这黑夜中的沉默如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将我们二人分开。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试着打破这个僵局时，帕斯卡颤抖着开口了：“教授......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回到了现实，实现了最终的目标，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还是说......我们不仅要面对从未放下过手中屠刀的世界，而且还失去了彼此？图灵、席摩的重置，克罗琦感染的熵，智和π的熵化，还有乱子......我们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不想再去触碰那布满迷雾的未来了。

“如果我们一直保持现状，或许，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当说到这最后一句话是，她的声音已如蚊虫般微弱，几乎是自言自语。

“对不起，教授，身为人形，您的秘书，我不应该这样想的。这并不符合我的底层逻辑，抱歉，请您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吧。”说罢，她便脚步匆匆地酿跄离去了。

绿洲，指挥部。

在这寂静的深夜，这里只有我孤身一人。我瘫坐在椅子上，想把今天的回忆刻成光盘封存在记忆的阁楼中，可耳边却总是回荡着帕斯卡的话语。

我究竟是谁呢？似乎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我看向门口，会是谁呢？

“请进。”

“指......不，现在又该叫你教授了，该出发了，‘那里’有惊喜哦。”

粉发白褂的身影没有一丝改变地出现在门口，就连手中的咖啡都还是有些齁的甜度。

可桌后的人，却已不再是曾经的模样。岁月染白了我的双鬓，佝偻了我的脊背，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心中的热忱了。

“啊......又到这个时候了啊。”我的感叹不免带上了些许沧桑。动了动筋骨，我和她并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