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奏

北地诺雷河·莱蒙公爵反叛……

布克林七世将其处刑……

北地由布克林七世暂时管辖……

几个月内这些消息随风传遍了整个王国，各个贵族对此态度不同。但此时，布克林七世正坐在王位上，听着首相汇报。

首相道:“陛下，这半年来的策反很成功，这次付出的代价很小。”

布克林七世没有得意，而是拿起地图，却没有展开，只是握着。同时他看着右手边的人，称赞了一句:“兰·拉森，这次你做得很好。你有没有负伤?”

兰·拉森行礼道:“保护国王是皇室卫队的使命。”

布克林七世点头后就不再有动作。

王国的南侧，黑水城中，一群贵族正在商议。

坐在左侧的人认为，应该结盟起来，一起对抗布克林七世。坐在右侧的人认为，应该想办法刺杀布克林七世，他们不希望再回到大统一世代。这两方人一直争吵不休。还有一些坐在下位的人则没有提意见，他们属于中立。

而在桌子的上首位，坐着一名目光平静的人。他一言不发，一手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一手轻轻地叩着桌子，眼睛直视着前方的熊形徽章。

终于，有个坐在下方的老人无法再忍受这毫无意义的争吵，他问:“里卡多公爵，您觉得如何呢？”

原本吵闹的室内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上首位男子微微一笑，回应道:“汉斯男爵，我还没有想好。”

桌子旁又开始躁动，但是此时里卡多又道了一句:“不过我认为争吵是毫无意义的。”刚想说话的人又噤若寒蝉，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里卡多道:“雷森·普罗公爵死后，在座的或多或少都拿到了一些好处。这个时候内斗其实是非常不理智的选择。但是如果针对布克林七世，仅凭他处死了诺雷河·莱蒙不足以成为我们攻打他的理由。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等待布克林七世的下一步，如果他继续对我们下手则就一同反抗他，如果没有，那我们大可不必去自寻烦恼。如有异议，可当场提出。”并无声响。

于此同时，在雷霆山脉中，卡萨斯又一次顺着绳索滑到了洞底，接着夜芯灯的光，四处观察。洞中央的大蛇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一直蜷缩成一团，没有更多动作。

卡萨斯看着周围的洞壁，没有任何收获。卡萨斯将目光转向九头蛇，九头蛇没有动静，缩成一团。

洞中的另一侧，莱茵慢慢地召唤了一个火球。原本懒散的九头蛇顿时紧张起来，九个头全部直立，轮流吐着信子。

卡萨斯趁机爬上绳索，从半空中看向九头蛇。发现九头蛇的下半身基本没有动过，可是更详细的情况却被蛇身挡住了，看不见。

卡萨斯滑下绳索，举起夜芯灯。莱茵会意，掐灭了火球。九头蛇又慢慢放松下来。可没一会儿，卡萨斯靠近的脚步又让九头蛇紧张了起来，而且这次九头蛇的敌意让远在另一侧的莱茵打了一个寒颤。

卡萨斯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尽可能缓慢地靠近九头蛇。随着脸上的风腥味越来越重。卡萨斯也逐渐拿不动灯了，但是他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哪怕停见了自己的心跳!

突然，橘红色的火柱冲天而上!九头蛇立刻冲着莱茵方向嘶吼!卡萨斯不敢怠慢，立刻跳上了蛇身，向蛇尾处摸去。

摇晃使卡萨斯不敢快跑，他开始怀念自己成为魔法师前的体魄了。很快火柱开始削弱，莱茵的火焰风暴并不能像卡萨斯一样持久!

不过幸好有几头牛绑在绳索上送了下来。莱茵迅速后退。九头蛇又嘶吼了几声，然后一口一头牛的开始吃，很快就吃完了，接着又看向了卡萨斯。

卡萨斯此时头都不敢抬，继续往蛇尾处摸索，突然，他摸到了一个不同于蛇鳞的坚硬质感。就像……石头?

卡萨斯摸了一会，开始后悔没带夜芯灯上来。但是蛇尾处确实很像有一块石头压住。

什么样的石头能压住这样一只巨蟒?

卡萨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十八只眼睛正盯着自己。但心一横，还是施展了极寒风暴!

但是和卡萨斯预想的不同，极寒风暴并不像火焰风暴会引起九头蛇的巨大反应，反而感觉，九头蛇有点犯困?卡萨斯也没有多想，尽全力施展极寒风暴。可是脚下是石头坚硬无比，并没有想象中石头会被魔法毁坏的情况。虽然不甘心，但这次卡萨斯的确无功而返了。

回到营地，卡萨斯将情况与众人说了一遍，莱茵道：“那么，卡萨斯，根据你的描述，我倒是不认为是有石头压住了九头蛇，我反而觉得是九头蛇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不过蛇尾卡住了。”

一众魔法师都看着莱茵，莱茵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摸了摸胡子道：“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卡萨斯道：“我从没有想过蛇会把自己卡住。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反而简单了起来。我觉得可以一试。”

听到这句话，魔法师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卡萨斯很无奈，解释道：“如果说九头蛇的下半部分真的在地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地下挖过去？”

莱茵弱弱地问一句：“那么，谁来当苦力呢？”

卡萨斯想了想，拿出来几件黑衣服，撕成条绑在了头上，道：“抢一些吧。”

一群人就埋伏到峡谷路口，不多时，一对人马走了过来，粗略看过去千人以上。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重甲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看后面的徽章就知道这应该不是商会团伙而是贵族车马。

卡萨斯躲在石头后面大喊一声:“站住!”声音在峡谷间变得低沉。同时两侧魔法师会意，同时使出雷击术，往队伍周围轰炸。连领头的马都差点控制不住。

那名领头明显是有点晕乎，有人在雷霆峡谷设伏，那几乎和找死没两样，雷霆峡谷就一条路，如果消息传出去被两头包围堵在中间，那只可能会饿死在其中。这个荒凉危险的地方不能养活任何人。但是领头毕竟受雇于贵族，素质还在，于是朗声问了一句:“阁下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卡萨斯回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一个交易。我要你队伍中的三百壮丁，而我保你这支队伍平安过路。”

领头那人明显不屑，道:“阁下莫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同样可以保护队伍的安全。而且我怎么会怕你这种鼠辈。有能耐就出来较量，何必躲在暗处施耍道具?”

卡萨斯道:“这话你没资格说，去问你们管事的!”

领头人很是不屑，但是后方的马车中居然真的传来了和谈的意思，居然问这三百个人是否会活着出去。

卡萨斯明白他之前的猜测与震慑已经有了作用，于是继续道:“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很快，队伍中就走出来的三百个男性佣人。卡萨斯让他们各自上山，由各个魔法师接走。队伍则按原路前进。

领头人虽然不齿，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上头这样决定他也毫无办法。不过交易似乎真的有效，队伍很顺利的通过了峡谷。

三百个佣人坐在山洞中不知所措，一众魔法师在外面交谈。

莱茵称赞道:“真有你的，卡萨斯。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卡萨斯笑着回应道:“这是汉克教我的，他说贵族最关心切身利益，而生命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雷霆峡谷本身就很危险，所以才会一大队一大队人马的经过，此时我们若是与那名贵族敌对，则他安全通过峡谷的可能就下降了不少。如果我们做出承诺保护他们，他们至少能少一些担心，并且如果我们反悔，那名贵族也不会立刻到束手就擒的地步。在不知道我们人数的前提下，他们只能通过我的要求来判断我们的实力。而他最后问佣人们是否能活着出去，证明他一出去就会布下罗网等我们去投。所有人都知道普通人不能住雷霆山脉，但是我们是魔法师啊。”一众人等都笑起来。

利用奇气种粮和三百佣人，卡萨斯等人花了两个月时间挖到了九头蛇身下的岩石中。

头戴矿工帽，手拿小铁镐，卡萨斯正不断对着头顶的岩石敲打观察。这块岩石就是九头蛇身下的那块黑岩，从周围一圈蛇鳞判断出来的。这块岩石与其他岩石的不同就是——硬，非常硬!

铁镐凿断了很多把，但这块岩石还是光滑如初，这令卡萨斯非常惊讶，断定这其中有着九头蛇的秘密。但是九头蛇在卡萨斯多次试探的过程中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它对这块岩石很有信心。

卡萨斯拿起了法杖，魔法师们马上退了出去。空间开阔的地方都很容易被卡萨斯的魔法误伤，更何况是在狭小的矿洞里!

炽热的高温从地洞中喷出，魔法师们面面相觑。

卡萨斯置身于火焰中心，但好像丝毫不受影响。他正观察黑岩的每一点变化。他发现不管洞中温度有多高，黑岩的温度丝毫不受影响，但是颜色正在由黑转白。

看到这里卡萨斯将魔法一收，立刻出去要求弄一些柴火。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用柴火烧的火焰并不能让黑岩变白。

于是卡萨斯立刻又使用了极寒风暴，黑岩同样缓慢转白。

“原来是这样。”卡萨斯道。

“没有想到国王陛下居然再次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汉克微笑道。

布克林七世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微笑回礼。

几句寒暄后，汉克问道:“不知国王陛下此次来，是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吗？”

“确实，要不是现在国库紧张，我绝不会如此冒昧。”布克林七世道，“普罗公爵，你也知道，近日我掌握了北地，却才发现北地人民居然一直过着吃不饱饭的日子。可我目前税粮未收，无粮可发。所以我这次来，就是希望你能借我一些粮食，等年底我就还给你，普罗公爵，还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善待人民的义务同样也有我的一部分，国王陛下。”布克林七世道，“请放心，我立刻准备好粮食，第二天就会送到皇宫。还请国王陛下将雷霆山脉所发生的事情全部交由我来掌管。”

布克林七世对汉克的回答很满意，笑道:“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啊，普罗公爵，不过我的确相信你是有能力处理好的。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第二天，汉克亲自护送粮草进皇宫，此行路上热闹非凡。在皇宫门口，汉克对布克林七世以及大臣们说:“国王陛下想改善人民生活，我自然是需要鼎力支持，这里有一些粮草我全部捐献，就当我为人民尽些绵薄之力吧。”

布克林七世很高兴，邀请汉克一同商议大事，但汉克拒绝了，立刻驾车回家。回家后，约瑟上前询问:“哥哥，你昨天和我说国王来借粮，但我今天怎么听到的是你捐粮了?”

汉克对约瑟语重心长地道:“弟弟，你确实应该学一下这个了。昨天布克林七世来找我借粮，说是为了北地，但我其实是不信的，我想他借粮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酬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说的年底还粮很有可能是指年底进行战争清算。所以我决定现在先和国王站队，在另一方不明确的情况下我先和国王站队是有保证的，起码不会让国王对我们有疑心。同时，有人在雷霆山脉剪径抢劫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军队围堵了这么久一点效果也没有，布克林七世已经知道和我们有关系了，借着这个机会平息此事对卡萨斯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约瑟还想说什么，却被汉克打断了:“弟弟，你第二次的新秀赛有信心吗？”

约瑟看着自己的哥哥，过了一会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