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树林被人盯 ◉ω◉

修改于2023/05/02124 浏览同人
*羞涩的同人。
*一点截断的文与段子。
*大概2000多字,随记随叙,无题。
*树延伸了山的长度。希望社神小梅看到。
00
    在梅23岁的那一年,他知道,将不会再有突至的光亮与新生了。
01
    这是一个晚上,新年第二天。梅从一片纯白的天空落下,被包裹在漆黑之中。他能够感受到敲击的震动、冷硬的泥被铲开的沙沙声。他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软而湿冷的窟窿之中,而后被同样的气息掩埋,让他从渐渐萎软的果肉外探得的氧憋在身体里。
    这样闷了许久,寒气偏把他从那漆黑中的缝里勾出来。于是,出了地,看见的是无雪的一片山,黄得失意。
02
    说是山,自然有几棵树在。旁侧的那几棵树长得歪斜,偏不生在正道上,枝干如画笔意至而就,叶子也看不分明,绿蒙蒙得像一层翳。无名无姓地,也不会说话——可是啊,好高哦。梅想。
    环顾四周,他在更近处发现几个石块垒成的奇异巨石,感觉随时要在这片倾斜的绿坡上滚下。不过伤不到他,他似乎站在这个峭立的小崖尖上,对面是长如浣纱的瀑布,但是像要断了气似的,在尾部不情不愿的露出六块骨头,整日嗡嗡地响。瀑布两侧依旧是陡高的山崖,而崖旁却一马平川,铲走的草露出一条曲折的小径。
    梅的评价是矫作:既然没有树,为什么要有路?
    他望向对面的山台。山台周身临水,也许水上还有石桥,但他看不到了。
    他只是棵小树,长大后也高不了多少,而且天气晴朗,太阳很暖和,土里的冰茬子融流进了他身体里,他需要睡一觉。
03
    梅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脚下那片小小的平原上,杜梨正努力地摆脱引力,他与他同龄,不过小了几天。
04
    一棵树什么时候成年?
    对梅来说,是十五岁。
    当他醒来时,已经过了那个抽枝拔芽的过渡期,枝干变得挺阔,细密地向上生长,风来就“邦邦”地响,但绝不会缺乏韧性。黑油油的表皮绷得发亮,露出星点的白斑,像每一棵成熟的树那样。枝条折节处有小小的苞芽,他甚至能感觉到痒。更惊喜的是,枝头居然可以俯视奇怪的巨石:他终于意识到了——我是树!他笑着想到:原来我生来高大。睡了一觉后,彻底长大了,两岁啊,可喜的进步。
    他兴冲冲地看向坡底的那四棵怪树,余光却碰见平川上多出的一束黑条条。
    转过视角,那也是树,但比他高,轮廓更厚重,枝条像老人的手指曲张着伸展,黑得像黄地上的烧痕。
    惊奇的他伸展了枝条,然而光秃秃的冬天令他只能呼动风声,喊出有生以来的第一句话:“你—从——哪儿——来——”
05
    从哪儿来?我的存在,就是我的家乡!怎么问这么奇怪的话!你的根能动吗?难不成能飞天?我在这盯了你这么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不然还以为那山头的都是死的。
    杜梨忍不住喊回去,回答却又似变了味:“杜—梨——!”
06
    肚里?真可怜啊。梅想。
07
    梅是好树,他会在慕容富穿红戴绿扎小辫时绷住,在尚未到来的春季里因以微弱优势最先开花而暗自幸福。
    31岁的梅不会忘记他23岁的估计。
    过准的预言反而未成,光瓶每日轰然自天界降临,带着呀呼呀呼的惊叫坠入慕容富过年的梦境里,这时四处的同伴脚下小孩倔强地破开了土,吵闹里送走冬,也因为春按耐不住。
08
    梅被突兀的春吓了一跳,虽说他应当第一个准备。那些 “软软的文艺小树”,包括他,枝头上的繁花连成糊状的清丽在山间四处零落,像是蛰伏后的爆裂。
    自生来便暗沉沉的松柏、高树朋友们变得温亮可喜,似乎没那么不知好歹。
    芽头已经不会痒了,这种痒裂成一种痛,使得其上从小包骤绽的花带着怒意扑愣愣地迎风,是从未有过的浓郁。
    而这只是初春。
    那种没头没脑的生命力瞅准任何一个时机像小虫从身体中钻出来,山脉繁殖的盛宴已经开始。
09
    梅今日沉吟,爱山还是爱树。
    想问人,然慕容富日日赠话,不知吟与谁听,他不懂,而连慕容富都不懂的老板就更不可想了。
    山是笼括了树的一切,而树只是树,树有高低疏密,也有秉性,根会和他搏斗,还需每日心累地照看。
    看来爱山好一些。
    但是你看这些树,多可爱啊。
    他们更活泼、更真切、更温和,复杂但生长,虽不比山爱的轻松。
    于是慕容富也陷入沉吟。
10
    在很早之前,梅、跳跃闷炉杜梨、沉默的玉兰双胞胎生活在一起。
    大家只有树权子,唯独杜梨最像烧火棍,这使他得意许久,甚至后来使它最先从火棍里生出的花叶也带着铁腥味儿。先是绿的,再过渡到软软的颜色,仿佛控诉营养不良。
    杜梨后来看到了好多好多楝,永远不搭理它们几个,高瘦又似在倾听,黄色的小实像在展翅。这些楝旁的柿往往一笑了之,并用自己饱满结实的枝头与它们击掌。
    后来有一位楝爱上了杏。
    后来楝们便都没那么像鸟了。
11
    在华盖木抢在星星前品味自己的高度和头顶白叶般的花时,杏于瀑布腰下看中了山寺旁边的楝。
    后来杏会回忆这个太阳未至的清晨,流水如常,龙鱼在睡,慕容富戴上斗笠,而楝终于在与一夜间窜长的木棉相望之下显出一点身形,被他发现。那些浅绿的鸡脚般的细叶,飘飘乎乎得像鸟的尾羽,又让杏叹息为何混进了春天的底色里,还带着与华盖木纯度相似的一颗心。
    他在楝最寻常的时候沉醉。
    楝在后来会这样想:那天是第一场春雨。
12
    大白鹭疲惫地停歇,他等待着那个人收拾行头、拍拍屁股屈尊坐上他的背脊起程。每次听到“鹭哥”之类的称呼,他都要用鸟类腔调重申是大白鹭,绝非等闲鹭辈。
    他的确是特殊的,能知道树们闲话时常谈的鸟从不露面,蝴蝶倒是每日随心而至,不过蜜蜂在现身与叫得不像苍蝇前最好闭口不言。
    他也常看到,常看到慕容富所不知的那些人终日在山间穿梭,拜托他出发,有时又冷落他;他们离家了,还需返程的等待。
    所以他常用挑剔眼光看着他们,你没干活,你的客席太敷衍。
13
    台湾杉比梅小了17岁,在她2岁的日出,梅矮而远地站在那个小山头等待凝望另一头净尽处的山际线因她拔地而起。
    朝阳薄红一片,惟其盛烈蓬然,她就在朝雾之中忽然降临,来不及羞涩,冲撞地舒展出青春的长嫩枝条,登上天宫。以她为始,樟树们以往伸完顶叶勉强所见的世界尽头开拓了一棵树的视野,天空被发现了——这一年具有重大意义, 树 延伸了 山 的长度。
    在梅后来与榕论道 树倒悬合理之问 时,这点作用巨大。只不过,在这次论道中,倒悬的树令他们发现了海洋。
14
    我精心打碎那狂暴的玻璃,让它在天空飞溅,引来暴雨的震怒。
    天空訇然吼叫一声,乌云们簇来,水在它们的拥闹中被挤下,砸在健康地湿润的土壤上,让它斑驳。水紧抓着泥,它们扭打着汇入深沉冰凉的瀑水,树的根在厚实的土地下躲避得仓惶,又惊惧地接受奉给。
    两分钟后,一切便匆匆逃离了此地,彩色的云雾闪在天边,像尖叫的蜡笔,肥厚花哨又单薄清明。
    8: 47,焦急的目光凝着界面底紫色的雏菊;在50,如愿以偿地种下紫色而安心的薰衣草,悠然计算彩虹剩余的生命。
后话
    是自己陆续写的类似同人的东西,从深冬到暮春。最开始是因二次回坑、迎接社神与免费奖券到期。不过之前没有写过同人,这大概算是同树罢。
    说是同树又不敢,未进行科学考证,只是抓着游戏的属性,见谅。
    一段时间没有再写了,依我以往德性很难再进行下去,发出来算作督促。以前曾苦苦地在日记中分享,又觉得太让讨论的人们孤独了,终于鼓起勇气发到论坛。感谢之前有幸让我遇到的阅读过这些段落的山友们。
    文笔幼稚,没有整体构思,还是偏日记,可能有虫,若能捧场感激不尽
ԅ(¯ㅂ¯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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