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放逐于你]第五章 悠然
2023/05/1361 浏览同人
红发萨卡兹一边看着手持终端的游戏画面，一边敲了敲赫伯特卧室的门。
“已经九点半啦，你起床了吗，没起我就直接进去了！”
喊完这句话，她也没打算等房间里的人回应什么，直接推门进去。
如她所料，博士还是一如既往地要等到有人来叫门才会慢吞吞地下地。在此之前，他一般都会穿好衣服，背靠在床头，翻着终端上的每日新闻，回复简单的邮件——就像现在这样。
只是今天有一点不同。
史尔特尔眯起眼睛，看向他身边异常鼓起的被子，还在缓缓起伏。
嘶……
这家伙，终于开始放飞自我了？
史尔特尔眼角有些抽搐，心底反复告诉自己“这家伙不是这种人”，试探着问道：“你把什么带回来了？”
赫伯特按下终端上的“回复”键，抬头看着她，表情十分茫然：“啊？什么带回来？”
“你身边那个……”史尔特尔指着那个里面好像翻了个身的生物，“那是什么？”
“这个啊，”赫伯特拍了拍被子，“这是我的棉被啊。你忘了吗？咱们不都是一样的嘛。”
“胡说八道。你说你怕冷，所以自己又买了个加大的被子，所以根本不一样……我呸！别装傻，你是不是把外面勾搭的女人带回来了？”
闻言，赫伯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演技之拙劣简直令人发指：“啊——你说里面啊，里面是……”
“……里面是我。”
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雌狼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坐起身，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扣子也没扣上，婀娜的身材一览无余。打了个哈欠，这才睁大眼睛看着来人。
她捂着因为宿醉而依然有些发胀的脑袋，端详起僵在门口的史尔特尔，声音还因为刚刚醒来，有些沙哑：“除了我，你还有别人啊。”
“别瞎说。”赫伯特白了她一眼，把自己在床边放着的一件上衣披在她身上，遮住她的身体，“在叙拉古，我只和你做过。”
“是吗？”
“是啊。不骗你。”
他们两个的态度自然得过了头，完全没在乎在一旁已经大脑过载的史尔特尔。
“德——克——萨——斯——？！”
一声不太符合性格的尖叫响彻整个别墅。
…………
半小时后。
距离他们的住处不远的咖啡馆里。
德克萨斯身上穿着博士的备用私服，和他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昨晚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不像样子，就干脆和罗德岛干员的衣服一起清洁了。
今天也有人躲在咖啡馆的角落位置保护着博士的安全。只是比起上次。这几位是完全出于主观心愿，不想靠近这两个关系诡异的人。
其中正以今天凌晨刚从龙门赶来的能天使反应最为激烈，而当面撞破他们互动的史尔特尔早就冷静下来了——不，与其说是冷静下来，倒不如说是放弃了思考。
“喂，那个……”能天使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重重地拍了拍一副重感冒模样的史尔特尔，语调也有些怪异，“谁能告诉我，两周没见，为什么他们的关系突然变得这么要好了。”
史尔特尔吸了一口冰咖啡，有些不耐烦道：“我路上不是说了嘛。他们昨天晚上出去做了什么事，然后半夜回来又做了什么事，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她今天连看都不看我就直接和博士……单独相处？！”
“所以说啊……”古铜色皮肤的阿戈尔剑士扶了一下眼镜，那镜片便闪过奇异的光，“很明显，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对博士来说，没有这样的事才让人不理解吧。”他身边的黎博利人一副自以为很帅的样子，和纯真的能天使耐心解释道，“所以说，我们也不必太惊讶。习惯就好。既然是朋友，何不高兴一点呢？”
他指了指身边的人：“要是这货能找着个喜欢他的姑娘，我只会觉得终于轻松了。”
能天使哼了一声，向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口通心粉。
“可总得有个过程吧？”史尔特尔压低了声音，无限鄙视着两个神经大条的男人，“你们才来不知道。那家伙和那个德克萨斯在这里根本没见过几面，没联系过。他们两个就是，几周前刚到这里见过一面，然后昨晚约着出去不知道做了啥，然后我今天上午就看到他们……明白吗？”
“啊，这……的确是进展神速呢……”
两个情感经历毫无波澜的人异口同声地表达出自己的不亚于能天使的懵懂，眼神也逐渐表现出某种清澈的单纯。
虽然相隔甚远，听不到声音，但赫伯特依然能从这个角度大体读出史尔特尔的唇语。
德克萨斯倒是完全不在乎那边桌上的人怎么谈论自己和博士，别说隔了几乎半个咖啡馆，就算在她身后讨论，她也只会当没听到。
她面对着窗外，只是眼睛的余光瞄向博士那边：“我感觉自己的源石技艺好像又恢复了一些。”
博士低头搅拌着那盘肉酱面：“理所当然。”
两人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话从今天早上醒来后就少了许多。
好像是少了些对彼此的神秘感，也少了些友谊里的热情和迎合。
本来都已经越过了那个界限，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下去了。
情到浓时？还是水到渠成？
都不是。
他们都知道，对彼此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
偶然的因素更大一些。
“我昨晚……没让你难受吧？”她的语气有些迟疑。
“没。对方是你，我不讨厌。我也不擅长拒绝。”
“我不记得是谁先开始的了。我醉得厉害。现在还在头痛。”
“……我也忘了。喝的不比你少。”
都是实话，也都没完全说实话。
至少他们两个都相当清醒。
检查后，除了法术针对源石技艺侵蚀外没什么明显的伤。
无言地一起走过办公室，浴室，然后是卧室。
两人躺在一起。
也不记得是谁先挽住对方的手。
觉得不应该接受，但也没必要拒绝。
半推半就着相互妥协，然后耗光彼此的力气，保持着最后的姿势，沉沉睡去。
唯一的区别是，德克萨斯睡了回到新沃尔西尼以来最好的一觉，而博士早上六点就睁开眼睛了。
“昨晚……很舒服。没做噩梦。”
“挺好的。你这两天不妨留在我这。昨天的检查暴露出你的一些健康问题，应该是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的。”
她转过脸来，浅笑道：“我们就这样继续下去？”
博士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嘴里，咽下去后说道：“给你收拾个房间。你这两天可以住在这里。”
“……太麻烦了。而且我只待三四天。”
“那我白天休息，你晚上。”
“和你睡在一起，不行吗？”
“我无所谓。”
他们不再继续尴尬的谈话。德克萨斯默默吃着自己的早饭，赫伯特看着她，目不转睛，但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
或许什么都不用想，日子会变的更轻松一些吧。
可惜不行。
“博士笑了……我是不是很久没见过他发自内心的笑过了。”能天使咬着冰可乐的吸管，发现了盲点。
“哼，确实，如果那种嘴角阴影的些微改变是他自己的原因而不是光线变化的话。”史尔特尔无情吐槽。
“在岛上，要是能让博士有什么真正开心的事，恐怕就只有阿米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了吧？”极境摇了摇头，感慨道。
“说起这个，我感觉老板这段时间的确改变了很多。像是有些……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悲伤或者什么的，就像……嗯……”能天使皱着眉头，从脑海中努力搜索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
“‘漠不关心’，对吧。不是悲伤不是愤怒，也不是忧愁或者恐惧。只是单纯的……没有心思关心眼前的事了。曾经跟着老师修习至高之术，曾有一段时间陷入过那样的状态。”伊比利亚剑客定义了他眼中博士的近况。
“啊，对，就是这个意思。虽然之前经常和老板打交道，但是，明显在维多利亚的事情前后，他就变成这样了。只是一直不怎么了解那时候的事。”
“最好还是别问太多。”极境低声道，“当时我们的小组没有过于深入，我不知道事情如何。只是，所有人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说实话，要不是一些老同事再也没能回来，我觉得那就不过是个梦罢了。大家都好像忘记了过去的事。”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史尔特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也藏着很多事，你们怎么不问啊？说白了，都是很私密的东西，别老那么惦记着。”
“说的也是，”棘刺道，“比起博士的故事，我倒是对德克萨斯小姐更感兴趣。”
“啊？但德克萨斯小姐恐怕不会对你感兴趣吧。更何况她现在和博士走得这么近，你没机会的。”极境拍了拍他，想要他清醒一点。
“我说的是剑术。伊比利亚和叙拉古地域相近，剑术其实多少有些相通之处。只是，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更擅长计算和精密的技巧，而不知道德克萨斯小姐，或者说叙拉古人的剑术究竟如何。”
“分不出什么高下吧？”黎博利人把红色刘海向后一捋，“你或许可以凭借计算和神经毒素的优势慢慢消耗她到死，但你被德克萨斯小姐顶着压力突然爆发突脸砍死的可能性也不低。”
“你要是真闲的没事干，我可以陪你练练啊。”史尔特尔不怀好意地一笑，紫色眼瞳深处仿佛有细小的火焰跳动，“输掉的人负责对方一个月的零食钱，怎么样？”
棘刺拿着可可冰沙的手一颤，回想起那个恐怖而几乎无懈可击的熔核巨影，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我……我只是比较好奇罢了。既然你这样说，我放弃就是了。”
“识相就好。”史尔特尔冷哼一声，“别去找麻烦。跟只会杀人技的黑道千金切磋，你怎么想的？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博士怎么办？”
“但最近的确很闲啊。又没有我们需要战斗的地方，基本就是维持各地的日常工作，修修东西，这家伙也就泡在实验室里研究毒剂什么的。”极境道。
“的确，我们这边平时也没什么正常的工作，还想着和德克萨斯这两天在城里玩玩呢。”能天使也一副感到无聊的神情，“但现在看来，恐怕是只有我一个人回去企鹅物流了。”
在城里多转转？
赫伯特依口型大体推断出能天使的话，倒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也是……
快三周了，自己去的地方基本都是罗德岛的产业，根本没怎么在这城里游览过。
“切利妮娜，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打算。企鹅物流的事这两天就交给能天使好了。”德克萨斯擦了擦嘴，“怎么，有什么需要我去吗？”
“带我在这城里转转吧。来这里之后，我还真没怎么看过这城里的风貌。”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德克萨斯刷着终端的手一停，抬头看向他，“你可是来到这里半个多月了。”
“我很宅嘛。平时不出门的。”
“好啊。”她查看今天的天气，“有小雨。不太适合长时间在外面。”
“是么？”
“空气太凝重。而且叙拉古的雨季很湿冷。”
“因为尾巴会湿掉吗？”
赫伯特向左歪头，看到桌子下方，德克萨斯那条垂在下面微微摆动的毛茸茸。
“算是原因之一吧。别看了。”她坐正了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我说怎么昨晚感觉你身后有个软乎乎的……今晚能让我拽一下吗？”
“在我们这边，没有尾巴才很奇怪。你算是异类。”
她咳嗽了一声，但赫伯特还是注意到她脸上转瞬即逝的红色。
“好，那我们可以去哪里？”
德克萨斯放大终端上的地图，辨识着各处建筑与地名：“嗯……这里算是基本上为了迎合罗德岛的业务风格进行的规划。距离商店街倒是不远。而且有个公园。如果要去别的地方的话，估计就要进入……嗯……”
“一些工厂附近？”
“对。”
他们很有默契地回避某些词语。
至少在这个悠闲的日子别提那些闹心的事。
“行吧。那咱们去那个公园转转呗。即便下雨，应该也有躲雨的地方。”
“步行？”
“几百米的事。车上有伞，拿上就走。”
天气这时还算好。
虽然依然有些阴沉。
两人先在不远处的店里买了一顶黑色棒球帽，遮住德克萨斯的脸。
这样一来，再配上博士的私服，现在任谁来也不会注意到罗德岛的博士和最后的德克萨斯走在一起——除了那些一直紧盯着他们的人。无论是自己人，还是一些不太友善的“普通市民”。
德克萨斯和赫伯特的态度其实也差不多。虽然两个人真的没什么目的，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值得观察，但既然他们真的这么“关心”自己的生活，那就让他们看呗。
能天使需要提前回企鹅物流那边处理可能积压的快件，所以明面上能保护博士周全的就只有罗德岛的三个人了。
街上的人都看着这样一副奇景：
一对情侣一样的年轻人不急不缓，沿着街道，朝建成不久的公园走去，有说有笑，看上去无忧无虑；而后面隔着二十米，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扒着墙壁，好像在偷偷摸摸地跟踪他们。可是，眼看着快到中午，天色也有些不好，掩体也极为有限，这附近实在是找不出能让他们显得自然一些的人流和阴影，藏了等于没藏。
事后，经由暗中保护他们的傀影口述，异客久违地挥动画笔把这一幕落实在纸面上，这幅名为《两种喜剧》的后现代主义佳作在一段时间里成为在宅邸工作的干员们忙碌生活中珍贵的快乐源泉。
不过，说是言谈甚欢，其实还是德克萨斯说的最多。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次会和能天使她们之外的人说这么多话。
德克萨斯作为企鹅物流的骨干，还在这里结识过一帮朋友，对新沃尔西尼的熟悉不言自明。然而，当赫伯特听到德克萨斯的描述细致到某个店老板的古怪脾气时，对这种印象自然是大大加深。
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这座新移动城市对德克萨斯的意义。
理性来看，他并不认为这就意味着德克萨斯和叙拉古的确有着逃不开的宿命渊源。
只是有一点——尽管他也认为这样的论证十分荒谬——
她那种未曾表露在脸上的纯粹的愉悦，纯得像一段悲剧的序幕。
“要阻止某些事的发生，最好从尚未出现萌芽开始。”白色的人俯在他耳边。
“这是我曾说过的，而你不屑一顾。”他回复道。
公园里没几个人，基本上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仔细想想，能在即将下雨的工作日来这里闲逛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感觉额头上多了一点儿冰凉的触感。
他们赶紧找到最近的避雨处，一处挨着花田的凉亭。
赫伯特坐在她身边，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一柄细长的剑形法杖要怎么才能躲在只有它一半高的掩体里?
赫伯特心底暗暗扔过去一个白眼。
德克萨斯把手伸出檐下，感觉雨点来的比想象中更密集，不过她本来也没有对天气预报的准确性有什么期待就是了。
她收回手，感受着积聚的雨水顺着掌心的纹路向四周蔓延。
“德克萨斯……”
“叫我切利妮娜。”
“我还不习惯。原谅我。其实我是想要问，有没有考虑过此间事了，离开叙拉古之后正式在罗德岛承担一点儿工作？”
“兼职还不够吗？企鹅物流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我印象里，企鹅物流的员工再少几个也没关系。反正，我记得莫斯提马好像就很少出现在你们那边。”
“她的职务你也清楚。不如说，正是因为外派人员太多，我才不能离开。而且……”
“有好朋友，更轻松，对吧？”
“好意我心领了，博士。”
“嗯？”
“抱歉，我也……没太习惯。”
“算了，怎么顺口怎么来吧。这样一来，咱们以后又可能一年半载见不到几面。”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是感觉，咱们睡过一晚，在我印象里，相处模式应该有些变化，不然我也不自在。”
“你觉得咱们已经有了什么别的感情？”
“我说过吧？对我而言，这东西真的很难显得……独特。”
她摘下自己的帽子，眼前的视野终于开阔了一些：“那就无所谓吧。反正我们的事，别人应该没什么兴趣。我们自己也不在乎，不是吗？”
她望向尚且明亮的庭前。
迷蒙之中，看不清远处的景色，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
雨点儿不大，只是绵密，落入绿地悄无声息。
他们感觉自己的脑袋空空如也，转动起来如此费力。
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我们自己也不在乎。
她闭上眼睛。
好像有微风把细雨送进她的衣领里，寒意顺着脊髓向下蔓延。
湿冷的感觉有些粘腻。
“……赫伯特，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知无不言。”
“过几天我回去企鹅物流之后，若是……无聊，还能来你这里过夜吗？”
“……当然可以。”
“谢谢。”
…………
新沃尔西尼的市长是个严以律己的考究人。
所有面见过他或者在新闻上见过他的市民都会这样认为。他的办公室也是如此。简约、大方、整洁……一切利于办公和节制的要素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个地方。
众人白天进进出出，而直到晚上，市长一直在等的关键人物才来到这里。
莱昂图索看着坐在沙发上休息，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可以缓解一些——只是最近得知的某些消息带来的压力，有不少来自这位闻名于叙拉古的法尔科内法官。
然而，同样和大众印象有些不同——拉维妮娅面对莱昂图索的时候，也终于可以放下一些庄重严肃，增添几分对他的温柔与关爱。
“莱昂，给你发过去的东西整理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虽然以前没有把太多精力用在这方面，但最近真的很快熟练了。”
“事情的确不太容易彻底解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莱昂图索放下笔，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缓缓揉搓：“……拉维妮娅姐，我可能真的在西西里夫人面前说了大话。这简直是捻着剑尖和别人决斗。也终于明白……改变现状有多难。”
“如果实在觉得困难，休息几天吧，莱昂。毕竟眼前的事情想要解决，的确不难。”
“可我们，又要借助西西里夫人的威名镇住他们多少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如果再久，她恐怕也坚持不到那时了。而如果我们的努力止步于此，叙拉古就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莱昂……”
拉维妮娅想找个法子安慰他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所有的问题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她也的确不知道有什么十全十美一劳永逸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些痼疾。
莱昂图索向前靠，几乎趴在桌子上，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疲惫：“姐，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
“保护好自己。”
“……”
“我知道你见过哪些人，听到了哪些消息。也知道，你为某一刻做好了准备。”
“我……本来是不想瞒着你的。但是……事情又牵扯到更深的地步。如果事情可以到我为止……那就到我为止。”
“拉维妮娅·法尔科内，你觉得我是会主动把自己的法官推到绝境的懦夫吗？我是个需要你保护到这种地步的废物？！”
他猛地站起身，好像有几分市长面对办事不利的下属的威严，可在拉维妮娅眼里，这终究是对家人的担忧。
“莱昂，总要有人为这样的更迭承担责任，而你，你是最重要的一环，你必须活着。”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不能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名单，还有证词。明天，我会把它们的复印件交给你。呵……我甚至不敢把它们转换成数据后再录入我们的系统中予以公开。几个人的陈述便用去整整几千页纸。莱昂，贝洛内家当年掌控的一切，在这部犯罪指南面前竟显得如此清白。”
“……我明白了。”
莱昂图索倒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抽空了力气。
“别这么丧气，莱昂。你可是市长，莱昂图索·贝洛内。你要把这座城市变成我们想象中的模样。所以，你绝对不能出事。这是战争，所有的法官将对家族开战。而你，就是我们的统帅。”
“如果失败了，你会怎么办？”
“难道会比现在更差吗？莱昂，不过是回归原点而已。”
“……我们，的确已经不可能与他们和平共处了。”
“正是如此。所以，抬起头来。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