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放逐于你]第九章 诅咒

2023/05/2084 浏览同人
莫兰看着那黑色的怪物动作轻柔把昏迷的德克萨斯安置在一边,无动于衷。
而对方好像也不怎么想搭理他,旁若无人地样子,检查着她的伤势。
黑色的法术好像液体,从他左手的指尖缓缓滴落,从额头渗入她的身体。
他也一样,只不过滴落的是从截断的右臂渗出来的黑色液体。
那处截面没有流血,只是在缓缓向上腐蚀。
蒙面的怪人又走到濒死的能天使身边,把她抱到德克萨斯身边,治疗手段也如法炮制。
感觉到两个人的性命都吊住了,赫伯特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回头看着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断臂人,又环顾四周爆炸过后的惨状,那死寂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但莫兰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法术气息越发紊乱,好像随时都会失控。
“你们很好,真的很好。”
赫伯特轻声说道。
那轻薄的黑色甲胄表面开始燃烧着几乎透明的火焰。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心都在被这火焰炙烤。
不过濒临疯狂的暴怒倒是能让他无视一些身体的痛苦。
“阁下,何必呢。我只是对德克萨斯小姐比较感兴趣罢了。事情我都没参与,您信吗?”
赫伯特只是平静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渐渐地,一个,两个……
二十多个人陆续出现在这里。
但他们都不敢妄动。
探照灯也只是用来映照彼此僵硬的身形。
他们都认识,萨卢佐家的“老好人”,博格斯·莫兰。
而他的右臂现在横在地上,像一块无人问津的垃圾。
黑暗的停车场挤满了连逃跑都不敢的乌合之众。
“阁下,别这样啊。”莫兰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痛苦,仿佛掉落的手臂与他无关,依旧是那副讨好似的笑容,“今天我们这些人都是偶然来这儿,说出来有些荒唐,但的确是事实啊。”
莫兰看着这个怪物身上简约而典雅的甲胄,只能看出是某种法术凝聚而成,却从未见过这种样式。
寂静持续了很久。
…………
拉维妮娅·法尔科内,现在是最后一步。
三辆特制轿车蒙着夜色向博尔诺莫的另一处城区前进。
昨晚她去看望阿尔贝托,发现他一脸平淡,依然是那副家族之主的模样。
仿佛被关在监狱里的是她。
“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吧,法尔科内法官,再也不要回来。因为叙拉古一如既往,而且永远如此。”
而现在,她依然迷惘。
尽管一切都还顺利。
“法尔科内小姐,我们会安全回到新沃尔西尼,对吗?”
她瞥了一眼身旁驾驶座上开车的后辈。
“我很难保证,波鲁克斯。”
“我只是随口一说,老师。”
“唉……我说过多少次,不必叫我老师。我只是以前带过你两个月。你能达到如今的地步完全是你自己的能力。”
“我和您学了很多。而且,成为法官,维护公义,一直是我的梦想。”
“如果我们回去的路上没有意外发生,这个梦想就可以继续。”
“其实,当您愿意带着我回到这里时,我的梦想就已经实现了一半。我没想到自己还有能力参与对阿尔贝托·萨卢佐的审判。”
“我记得,你是这座城市出身的。”
“对,父亲被卷入家族冲突之中。他是个普通的书店老板。死在下水道旁。”
“……所以你才成为了一名法官。”
“我和您讲过了,这个故事。很感谢您还记得。”
“你有别的打算么?像是……想要留在这里之类的。”
“那种事不重要了。老师,我最近只是在纠结于一个问题中。”
车辆彻底驶出萨卢佐的势力范围,周围的建筑物也慢慢减少。
在高速公路上,车子的速度终于可以稍微提升一些。
波鲁克斯降下车窗,让风灌入车内:“老师,我想问,一个没有家族的叙拉古,会是个好的叙拉古吗?”
“……怎么问这种问题?”
她上一次听到类似的问题,是一位挚友转述她的一位良师益友的理想。
“我只是在想,我们开始对家族宣战,压缩他们的势力范围,然后让法官和新组织的警察团队填补到这些空缺中。在人们头顶上的东西由家族变成了叙拉古。我们会变成新的家族吗?”
“……不会。因为我们本就代表了叙拉古的每一个普通人。”
“法尔科内小姐,当我回想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生活,我的判断是——现在依然是家族代表叙拉古的普通人。而且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
“只是暂时还属于家族的掌控而已。”
“老师,‘家族’是否也曾属于普通人?”
“……是。”
“那是什么让普通市民不再是普通人?是什么让普通市民无法再代表普通市民?亦或是,普通市民从来就不是普通市民。”
“……”
“老师,我很快否定了我的观点,也终结了我的妄念。因为无论怎么想,只要看结果就可以了。一个是依附于家族的势力下,一个是依附在叙拉古的势力下。而后者,才是这个世界允许的存在方式。叙拉古的二十余座移动城市不能结成同一个叙拉古,那就只是二十多个等待被外界分而转化的城市而已。而我们都知道,无论如何,叙拉古必须存在。”
“波鲁克斯……”
“所以,我必须帮助您,全心全意地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这是我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的合理性。”
“……你到底……”
“老师,我有讲过吗?我的父亲,那个在我十岁时一去不回的人。”
“没有细讲过。”
“他为家族做事。事实上,为家族做事而不是为叙拉古做事,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不厌弃他,因为他是为了我们家的生计而死去的。他的死保护了我和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妹妹。”
“所以,你想要为他复仇。”
“不。我只是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能够更好地保护我的家人。对不起,我向您隐瞒了这些。”
“这没什么可道歉的……”
“您真是……这样直率。又很温柔。所以我很仰慕您,会在您身上看到我母亲的影子。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原来是你,波鲁克斯。”
“我需要保护我的家人。如此,我自知没有资格祈求您的原谅,却还是想要和您同乘一辆车。”
“我不会束手就擒。难道你觉得自己能脱身吗?”
“不,您的确很有勇气,但我什么都不会做,因为比那要简单一些。”
“……什么?”
“您低估了自己在某些人眼里的作用。但他们又何尝不是低估了您的作用?”
“……”
“法尔科内小姐,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甚至希望促成这件事的发生。这是一场闹剧的结束。但不是叙拉古的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这只是开始的结束。”
…………
赫伯特的耳边传来接入通讯的声音。
“艾利奥特,怎么了?”
“我也到了。”
“进来吧。”
“我还是在外面收尾比较好,不仅他们能屏蔽发信,我也可以。而且……博士,我在那条路设置的监控器被摧毁了。看的出来,波及范围极广。”
“嗯。”
虽然准备很仓促,但有自己在这里监控,行动还是失败了,没什么好说的。
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怒火已经到了极限,再填上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他和斥罪的关系说不上太好,但是见过几面,聊过几次,一起喝过酒。
不认同她的某些看法,但也称不上难以忍受。
感觉还算投机,尤其是对个人品质而言。
拉维妮娅·法尔科内。
他闭上眼睛。
不,没用。
深呼吸也没用。
杀人。
无论是谁。
无冤无仇?或许。
不过这就是命运。
而且,既然你们出现在这里,就应该有觉悟了吧?
无论是被我杀,还是被德克萨斯杀,都是一样的。
他睁开眼睛,脸上的面罩像烟尘一般散去,被诅咒铭文细密覆盖的脸上愈显可怖。
暗红色的气息从唇间溢出。
兜帽被火焰燃尽,暗蓝色的乱发此时变成晶莹的银白。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
“托勒密。”
只是一刹那,莫兰便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墨蓝色的水晶细线。
像是某种生物体内的血管,特殊的血液在其中奔涌。
……法术回路?不……
那些盘根错节的细线似乎穿过了自己的灵魂,即便最复杂的终端线路也无法和这样的排布相比。
但也没有。
它们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
“[*未知语言*]。”
所有的细线瞬间收回赫伯特的右手边,编织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淡蓝色武器。
没有铭文,也没有任何装饰。
那是一柄五十多公分的短剑,然而比起兵器,倒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
上面流淌着些微墨蓝色光泽。
纤细,轻薄。
赫伯特轻轻一甩,那剑身便染上了同样的无色火焰。
如果是阿斯卡伦或者任何一个见识过魔王权柄的战士在这里,都会十分惊讶。
这把“托勒密”简直是青色怒火的翻版,只是缩小了好几圈,而且无比纯粹,少了那份沉重和极致愤怒的情绪——如果不算赫伯特现在的愤怒。
剑士尚且不熟悉托勒密的手感,而且也多少有些惊讶。
自从开辟之理在身体里缓慢地运作开始,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显现。
“精彩!还能凝型武器?阁下真是越来越让人惊讶了。这只右手掉的不亏。”
莫兰一副惊喜的样子,要不是胳膊少了一只,他定然要鼓掌叫好。
赫伯特掂着这把短剑,在空中轻挥几下:“诚实地说,我没有想要与各位为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只是这两个孩子自己的事。不够谨慎,判断失误,等等。只是有一点我不理解。明明坐等就可以,为什么要趟浑水。”
他压下吐出喉咙深处那股咸腥味液体的冲动。
每挥出一次都感觉带走了自己的一丝生命。
果然这副身体的强度还是太低了。
“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个人只是对德克萨斯小姐比较感兴趣。但既然您来了,那我的想法也就不成立了。大家一拍两散不好吗?……还是说,您真觉得自己可以毫发无损地把我们都杀光?”
“被我砍了一刀的人……还真有自信啊。”
“劝您住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股力量在您身上。但您真不会被烧死吗?如果想要继续挥刀的话。”
“你知道的不少啊。”
“年轻时到处走动,总有些见识。”
在吐出最后一个单词时,他的身体在空气中四分五裂。
  …………
傀影把随手捡到的短刃朝着后方的追兵扔去,精准地命中那个人的心脏。
“傀影先生,可以放纵一下了。”耳机里的声音有些低沉。
“怎么了,异客先生,事情有变?”
“计划失败了。”
“……”
“总之,你们赶紧撤出这座城市吧。你可以顺便问一下罗塞蒂小姐的想法。只不过,咱们自顾不暇,这一点一定要说明。博士那边,我正在赶去。”
“博士情况如何?我们今晚没联系过。”
“……很糟糕。我们在新沃尔西尼见吧。出城前,我们保持联系。”
傀影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紧追不舍的爪牙。
“怎么了,傀影,赶紧走啊。”
乔万娜看他站定,自己也不再逃离。
“罗塞蒂小姐,您还没有见过我亲自出演的戏剧。”
“怎么现在说这个?”
“虽然嗓音出了些问题,但论演技我想还是没有退步。”
“这种事不能往后放放吗?”
傀影稍微松了一下自己的感染抑制监测装置。
“请捂好您的耳朵,闭上眼睛。临时演出,现在开始。希望这些品味庸俗的观众们也能满意。”
“血钻”站在舞台上,面对观众,向前方优雅地迈出一步。
…………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有看清赫伯特究竟是如何在一瞬间将他的身体分解。然而只是这短短的刹那,那黑色的怪物已经蒙着尸体喷出的血雾,浑身赤红地斩杀距离他最近的两个人。
第三个,是带着探照灯的小家族的成员。
铳械发射的声音连续三声,然后两个探照灯和他们的头颅一起爆开。
迅速斩杀邻近的倒霉蛋,第四枪击穿最远处想逃跑的人。
所有人的位置在铳械火光迸发的一瞬间无所遁形。
一步跨出,然后挥剑,就这么简单。
他的身体迸发出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和速度,刚猛而敏捷。
损耗?燃烧生命?
都无所谓了。
只是需要一场痛快的宣泄,一场临时起意的屠戮。
赫伯特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痛,不过这样反倒更加清醒。
肢体、头颅纷飞,被剑刃拂过的地方都带出大蓬滚烫的液体,越发刺激黑色怪物的神经。
疯狂迎战也好,还是仓皇逃窜也罢,都一样。
释放出法术,然后连人带法术冲击一起被分成两半。
逃跑再快也不可能逃出死亡的追逐。
脚步声、惨叫、法术爆炸、破碎。
他踩碎一个人的尸块跃起后,稳稳落地。
全部休止。
赫伯特回头看着这片静寂的屠宰场,散去身上的黑色轻甲。
他的神智回归了一些。
他从口袋抽出软布,想要擦掉脸上尚未干涸的脏污。
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上的血液越来越多,怎么也擦拭不干净。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些诅咒所在的皮肤都在向外渗血,眼睛和鼻孔也在向外缓缓流着液体。
血……或许不全是。
因为失败?还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欣赏的朋友?
还以为不会再为这种事触动。
“连自己是否难过都不知道?”白色的人攀在他的背上。
“不是。”
“不该管的,对不对?反正是早晚的事。”
“……不是。”
“你真无趣啊。”
“闭嘴。”
他避过地上的肉块,一瘸一拐地缓缓挪到德克萨斯身边。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是依然微弱。
脸上浮现出一小块暗红色铭文。
他长叹一声。
果然,那东西会寄宿在她身上。
只是现在也不能立刻消除……
如果不把这家伙料理掉的话。
他起身,回头看着地上已经沉寂良久的碎块。
那曾经是博格斯·莫兰。
他手中的托勒密在空气中变成接近透明的剑影,脸上的法术诅咒也缓缓褪去,只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法术运转:“请吧,我还能再活一段时间,你也能。”
灰色的气息卷起地上的所有肉块,最后凝聚成一团黑色的圆球,散发着阴森荒芜的气息。
那球体逐渐长出毛发,伸出四只蹄爪,整体的形状逐渐拉长,最后钻出一只巨大的狼首。
巨狼低沉地长啸一声,便扭曲成一个鲁珀人的形状。
是“博格斯·莫兰”。
他脸上还是那副讨好似的笑容,仿佛赫伯特对他那几次斩击一点儿伤害都没有:“咳,没想到被您发现了。我就权当加了个餐。这日子可真不容易啊,让您这样的大人物都能来看我一眼。”
赫伯特脸上露出有些冷淡的微笑,颔首道:“我认识‘阿涅塞’,也认识其他几位狼主。可惜没有和那位‘扎罗’熟识。不过,你应该不会比扎罗更强,对吧?”
“莫兰”笑着摆了摆手:“您太抬举我了,我哪能和那个怪物比,您说的阿涅塞,恐怕我也就比她强一丁点儿。只不过活了这么久,大家多少都有些自己的处世之道,自得其乐而已。”
“狼主应该不会自己出手。”
“那是他们的规矩,我又不玩那个破游戏。自然是早早滑跪认输了。”
“你想说,你不一样?”
“当然。我可是真正的自由人。想做什么做什么。”
“我很不喜。”
“咳,所以,您应该也知道,我不可能参与谋杀法尔科内法官的事。对萨卢佐家没好处。我更加和这几个不长脑子来凑热闹的人没关系。您是没见啊,我花了多大的工夫引导那阿尔贝托及时转变,然后掌握叙拉古城邦变化的主动权。这种刚愎自用的人最难搞,动手能力还那么强。这次那位法官……哎呀,我也很难过。只是,我没义务保护她。这世上少了谁不一样啊。”
“你很喜欢拨弄风雨?”
“大概和您看顾德克萨斯小姐的想法是一样的。我这次来其实也就是好奇,那个扎罗到底看上她哪了,居然会主动让她欠一个人情。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您的缘故。”
“和我无关。只是这孩子自己比较特殊。我照顾她只是最近的事。”
“莫兰”摸了摸下巴,眉头微皱:“是这样吗?那可能我看走眼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你是……杀了这个莫兰,然后顶替了他?”
“不是。我一直跟在这家伙身边当二把手,本来相安无事,但是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酒后嗑药,心脏病突发。我看闲着也是闲着,救过来也不现实,不如就顶替了他,正好能进一步影响阿尔贝托。‘法律顾问’真好用,您不觉得吗。”说着,他还朝赫伯特眨了眨眼睛。
赫伯特权当没看到,继续问道:“那之后呢,你还打算继续玩角色扮演游戏?”
“哈哈哈——”“莫兰”放声大笑,“当然。这么有意思的时间点,我可不能错过。谁知道拉维妮娅·法尔科内法官的死会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叙拉古带来什么?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厌倦了。看别人玩游戏,很累。”
“作为兽主,你还真是……很喜欢普通人。”赫伯特知道他没说谎,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自己的眼镜戴上。
“我是喜欢这处日新月异的荒原,仅此而已。我不需要他们那亘古不变的草地、荒野。我只想要乐趣,想要不断变化的乐趣。当然,在我眼里,无论怎么变,都是荒原。”
“你比我想象中好说话。”
“我很喜欢现在正在改变的叙拉古。所以我不排斥任何想要改变这片荒原的人。仅此而已。最重要的是,我性格很好,人缘也比某些傻瓜好得多。”
“告诉我,主导这次行动的是谁。”
“萨尔瓦多·卢西安诺·里纳。里纳家族的家主。动手的人我不知道,但应该是比较核心的吧。您也没必要那么耿耿于怀。只是这家伙计划得早,而且在城里有些实力,还和城邦法官有很深地勾结,我们和他们关系又不差,所以没管。真论谋略,还是您……”
“十二家族里没有他的名字。”
“快了,自从罗塞蒂隐退,贝洛内解散,总要有人填补进来的。如果这次萨卢佐成为众矢之的,再被吃下一波势力,估计就能找机会跻身新的十二家族了。”
“他不怕死吗?”
“嗯……我和他关系不太好。但准确来说,我还算是和他比较像的。”
“懂了。”
“您的人应该快到了,我就先走了。罗德岛的博士,希望下次我们能在更和平的环境下交流。”
“莫兰”摘下他的帽子致意,随后转身离去。
“罗德岛在博尔诺莫的业务,希望阁下支持一番。”
“当然,当然……只是这样我就不欠您什么了。不过您还真上心啊,对那个医生之家。”
“那是我的家,总要首先考虑的。”
“有时间我也会去的。去会会老朋友,也见一下那位凯尔希女士。”
目送那人从出口离开后,赫伯特缓缓走过整片停车场,仔细清理德克萨斯和能天使留下的痕迹——尽管在一场爆炸之后,这里怕是也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在搜索了一圈后,他把能天使和德克萨斯脱手的终端主体和碎片尽可能全部回收。
他又在德克萨斯和能天使身边站了一会儿。
他的右手指尖轻轻触碰德克萨斯的右侧脸颊,那黑色的铭文便像昆虫找到了喜爱的食物,向着他的触碰的位置缓缓蠕动,渗入他的皮肤消失不见。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继续维持着自己的法术。
“托勒密”重新出现在他掌心。
又过了几分钟,当他看到异客的身影出现在停车场的出口,才终于把压在喉咙里的粘稠黑血吐了出来,法术和短剑也瞬间泯灭。
整个人靠在墙上,脸色无比难看。
异客看到萎靡的博士,瞳孔一缩。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了一地血迹,还有不见踪影的尸体。
“博士,您的情况……”异客迅速跑到博士身边。
赫伯特有些无神的眼睛向前方的虚空望去,只能凭声音辨别异客的方向:“把她们……送到安全屋……临时处理一下外伤,然后,我们立刻撤退。越快越好。”
“我已经自作主张让他们各自撤离了。”
“……做得好。”
赫伯特眼前彻底变成一片黑暗。
“只是,还有一位突然到来的客人。”
“……”
“‘博士,今天过的好吗’,虽然我很想这样问,但这时好像不太合适。”
赫伯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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