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哪怕理想主义者不可救药
更新时间2023/7/2051 浏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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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一天，文明再次复兴，不再是我们。」
「或许有一天，文明彻底断绝，不会是今天。」
「活下去，我们的后继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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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逐渐湮灭，文明沉默而破碎。”
“天灾遍地，我们绝不会就此沉沦。”
“去撕碎那笼罩在我们头顶的虚假星空，去迎接崭新的黎明。”
“邪嗣蚀体，我等亦屹立于此，不退半步。”
“巨兽轰然倒地，如山岳崩陨，烟尘四起。”
“我们曾存在过。”
“向未来，祝福。”
“未来尚存。”
“希望尚存。”
【PS：以上文字均来自2023明日方舟新春会单品《昨日残诗》部分弹幕，本人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文字，是有出处还是网友原创并未考究过，侵删致歉（鞠躬）（但是这些话真的看一遍震撼一遍，直接拉高了我不成熟文字的整体水平www，真的好厉害啊啊啊啊啊！！！！！／突然发癫）】
……
晨光尚未破晓，黑夜寒意的尾巴还残留在空荡荡的走廊，漾出冷清与安静。
凯尔希拿着报告单匆匆走过，以巡查全舰作为一天工作的开始。
这个点大多数干员都还没醒，除了偶尔会碰到路过的后勤人员以外，凯尔希一路上都和寂静作伴。
“嘀！已打卡！凯尔希医生，您辛苦了！”PRTS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凯尔希习以为常的站在一旁等数据传输完毕。
正准备拿上打印好的资料回办公室时，PRTS却叫住她：“凯尔希医生，检测到您已连续多月每日休息时间不足六小时，请您注意身体。”
凯尔希脚步一顿，转头看向PRTS的发声装置，挑了挑眉：“普瑞塞斯，借用PRTS假公济私对你没有任何益处，有事你可以直接去我办公室和我商议，不要总是让终端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
被毫不留情揭穿的普瑞塞斯：“……”
凯尔希带着资料离开，普瑞塞斯靠在椅子上，看着显示器里面无表情的白发菲林，忍不住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不近人情的工作狂……”
她接通PRTS的通讯系统，在凯尔希接通通讯转入下一个拐角时才轻声开口：“你偶尔把自己当回事点不行吗？”
凯尔希停下脚步，好像思索了一会儿自己的答案才叹了口气说：“我有分寸。”
她挂断通讯，伸手抚了抚冰凉的墙壁，垂下的睫毛遮住了漂亮眸子里的情绪。
……
「巴别塔的使命结束了，你们和这艘船却才刚刚启程。」
……
王女曾这样对她说。
凯尔希转头望向舷窗外灯火如龙的龙门，想起了曾于此矗立的另一栋庞大伟岸的建筑——直到那场令人叹惋的灾难降临，它轰然倒塌。
文明寂灭。
菲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城市灯火通明，满目繁华像在向她诉说——诉说那些她曾不愿承认的预言。
她长长呼出那口气，收回手转身离开，打算继续完成今天的工作——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久到凯尔希记不清年月。
她的背影单薄又孤单——至少想假装“偶遇”的博士是这样觉得的。
不久之前，正准备结束工作回去休息的博士接到了普瑞塞斯的通讯。
博士打了个哈欠，本来打算直接无视催命一样的通讯铃声。反正按普瑞塞斯的脾气，打过一遍她就会失去耐心的——至少她对博士向来是这样的。
所以等普瑞塞斯第二次打过来的时候，博士还以为他会听到类似于“罗德岛被炸了”这种大新闻。
博士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快步赶上了凯尔希，和她并排往前走：“早啊，凯尔希。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凯尔希甚至懒得看没话找话的博士：“你想说什么？”
“你不问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早吗？”博士答非所问，一不小心语气就又变成了平时逗她的那种吊儿郎当。
“罗德岛暂时还不能失去你，博士。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而不是和我浪费时间。我想你也清楚——如果你在战场上稍有懈怠，罗德岛将会因此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凯尔希的语气公事公办，说着也没停下，眼看就到医疗部办公室了。
照博士对她的了解，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滚”和“我迟早会亲自送你去见特蕾西娅”两个意思。
不管哪个都杀气腾腾，所以博士哪个意思都不打算接：“连续好几个月都不好好休息的人可没资格指责我。”
凯尔希停下了，她转身靠在办公室门板上，忍无可忍的抬眼瞪着眼前这个没事找事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凯……”博士叹了口气，撑着门板将凯尔希困在了臂弯里，他连续多月都没机会好好休息的灰色眸子里满是疲惫，与强撑的凯尔希不相上下，“我知道时间紧迫，但你不能一直不计代价的透支自己的身体——你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怪物，你……”
“别在这里说这些，”凯尔希打断了明显还想说些什么的博士，墨绿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烦躁，“博士，我说过你有必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博士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收回手，却跟在凯尔希身后反手锁上了门，一副谈不拢誓不罢休的样子。
凯尔希：“……”
菲林叹了口气，她总是对博士的固执无可奈何，只得解答他的疑惑：“我并非亲眼见证过人类文明的全部，也并非主导过这片大地的曾经。我诞生于一个文明之末，那是一段辉煌而绝望的日子……”凯尔希靠在窗边望向遥远的星空，博士忽然在她身上察觉到了深海猎人们曾向自己描述过的，宏大的悲伤，“曾有人，教导过我这些。”
凯尔希顿了顿，像一尊沐浴在月光下的石像，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却闪闪发光：“尽力引导这片大地减缓自取灭亡的步伐也好，耗尽心血研发治疗矿石病的药物也好，日夜监管这艘舰船保持正确的航线也好……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诞生的意义和须尽的责任。”
博士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她：“包括自杀式地透支自己的身体，也是你使命的一部分吗？”
凯尔希骤然看向极力压抑怒气的博士，片刻后环抱双手，挑眉给了他答案：“我记得我曾明确向你表述过我的立场，博士——罗德岛不应脆弱到失去了一个人就无法前行。况且……”
“你真的做过以罗德岛失去你为前提的推算对吗？”博士打断她，少有的强硬起来。
“……”凯尔希沉默片刻，选择无视博士在这种不理智状态下提出的问题，“况且，‘他们’赋予我的使命还尚未完成，我尚且没有可以妄自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
博士骤然上前扶住凯尔希的双肩，想说些却因情绪激动发不出声音。
“你想要什么答案？博士？”凯尔希毫无躲闪的看着他的眼睛，墨绿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她还想说些什么，博士却毫无征兆的吻了上来。
他捏着凯尔希的下巴，和之前调情一般的逗弄不同，这次他强硬的攻城略地，几乎带着惩罚的意味，半强迫的引导凯尔希承受这个深吻，却又毫无怜惜之意地咬破她的唇角。
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凯尔希甚至在刺痛里领会了博士的用意——清醒的承受这一切，凯尔希。然后重新想想你的答复，你甚至可以选择欺骗我，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我会信的……
凯尔希领会了这个用意，但是她并不打算如博士所愿的那样做。
凯尔希伸手触到博士的脖颈，捂住了他肆虐的唇。她直视着那双灰色眸子里的悲伤，指尖轻易就感受到了博士肤下正以不正常频率跳动的动脉，凯尔希缓缓眨了下眼睛。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此刻甚至带着些嘲讽：“将过去和未来混淆，这样的矛盾对你没有任何益处，博士。有时候我会想——或许真的失忆会让你更清醒一些。”凯尔希顿了一下，垂下眸子，轻轻推开了博士，“你明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不必在意我的生死，这片大地的未来远比个人的命运要重要的多，‘博士’。”
……
窗外的龙门华灯如昼，卡西米尔的骑士产业繁荣昌盛，大炎丰饶强大，维多利亚百废待兴……
前文明的痕迹几乎无迹可寻，那些伟岸建筑的故地上矗立着新的繁华。
文明不再，文明又起。
……
「或许有一天，文明再次复兴，不再是我们。」
……
切尔诺伯格的灾难历历在目，龙门严苛的律法令感染者胆寒，隔阂仍然如同天堑。凯尔希记得石棺里异化的二级感染威胁——那只生物如此美丽；博士记得严冬的愤怒与决绝——罗德岛已然将她接纳；阿米娅记得卓博卡斯替最终的认可——崇高的背叛者停下了近两百年的进军；流明记得提灯不及之处泯灭的长者——阿戈尔的审判官薪火相传；远山记得祭司为抵御侵蚀自裁的坚定——萨米在北方建起了邪魔难越的长城；塞雷娅记得克丽斯滕撕破了头顶的虚假星空——如若此后百年千年，来人漫步于繁星身侧，人们便要赞颂她的名。
……
“巨兽轰然倒地，如山岳崩陨，烟尘四起。邪嗣蚀体，我等亦屹立于此，不退半步。去撕碎那笼罩在我们头顶的虚假星空，去迎接崭新的黎明。过往逐渐湮灭，文明沉默而破碎。天灾遍地……我们绝不会就此沉沦。”
……
整合运动点燃了感染者反抗的星火，罗德岛坚信着天下大同的未来。
人们在天灾下艰难前行，先驱者向光明献祭己身，这片大地满目疮痍，这片大地希望尚存。
逝去的王女曾说：“那个在温柔大地上航行的未来，属于你们所有人。”
……
「或许有一天，文明彻底断绝，不会是今天。」
……
古老的预言一次次在脑海中浮现，凯尔希不堪其扰，凯尔希期望如此。
生命在她身上运作的方式与这片大地上的绝大多数生物相异，长生者曾以她的知识为鉴，兽主们在她的注视下争斗妥协，这片大地曾建起无数璀璨的文明，其中某些伟大的建筑得到了重建，高卢不再，许多国家泯灭于历史的烟尘，她看过文明陨落，也看过瓦砾再起——她不知自己的同类在何方，她尽力而为，却难以挽回太多灾厄。
这片吃人的大地不会为任何人仁慈哪怕一星半点……来自北方的威胁日渐迫近，萨米人用一代代人鲜血铸就的长城并非牢不可破；大海日渐汹涌，大海日渐静谧，黑色潮水之下，大群即将迎来大进化时代；大炎的天师不可能永远压制日渐暴戾的巨兽，龙吟终将撕破黎明……
然而人类仍然在奋力挣扎以求一线生机，王女只是其中一颗火星。
那个伟大而辉煌的末世里，人们也曾奋力求生，在凯尔希尚且无知之时，他们已然为后继者们祈祷。
“我们曾存在过。”
“向未来，祝福。”
“未来尚存。”
“希望尚存。”
……
「活下去，我们的后继者们。」
……
哪怕理想主义者不可救药。
（ps：去年的东西拖到现在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