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祖师同人文，第二章·归寂

星盘州外域边缘，“归墟镇” 的石板路上积着三层星屑。卫寒握着淬火钳的手被火星溅到，却浑然不觉 —— 他眼前的铁砧上，半块青铜碎片正渗出幽蓝纹路，与他左腕内侧的胎记一模一样。

“别碰那东西！” 李铁二的铁锤砸在砧角，溅起的铁屑在卫寒鼻尖前寸许炸开。老人布满老茧的手迅速裹住碎片，塞进沾满油污的牛皮袋，浑浊的瞳孔里映着碎片上扭曲的冥河纹 —— 那是百年前黑棋 “冥河宗” 的禁术印记。

铁匠铺的木门 “吱呀” 作响，穿灰袍的寻宝者缩着脖子钻进来：“李老头，给我打柄能抗归寂毒雾的匕首。昨天在内域撞见半截石化的手臂，指甲缝里嵌着……” 他忽然瞥见卫寒腕间的光，声音戛然而止。

卫寒低头看去，胎记已恢复如常。自他记事起，这块蝶形暗红胎记就藏在袖口，唯有触碰星盘州的残片时才会发光。李铁二总说那是小时候被星陨火灼伤的痕迹，可今天这碎片上的纹路，分明和他昨夜梦境里黑袍袖口的暗纹重合。

“滚出去。” 李铁二突然将牛皮袋甩进炭炉，青铜碎片在火中发出濒死般的尖啸。寻宝者骂骂咧咧退出门，卫寒听见他嘟囔着 “老疯子”，却注意到他腰间挂着半枚刻有 “天矶” 二字的玉坠 —— 那是白棋 “天矶门” 的标记。

暮色漫进铺子时，李铁二从柜台底下拖出个上了三道铜锁的木盒。卫寒装作擦拭货架，余光却看见老人指尖在盒盖上按出七道星点 —— 正是昨夜他在梦中看见的 “北斗归位” 手势。盒子里露出半块雕着双鹤的玉佩，和一张边角焦黑的玉简。

“明日随我去外域边缘采药。” 李铁二突然合上木盒，“别再碰内域的东西，尤其是带冥河纹的。”

“师父，你总说内域危险，可镇子里的人天天往里面钻。” 卫寒故意用淬火水泼向炭炉，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老人紧绷的肩线，“上个月张猎户在内域捡到块刻着星轨的残页，卖了三十块上品灵石 ——”

“他们捡的是命！” 李铁二的铁锤砸在地上，惊飞梁上栖息的星鸦，“三十年前那场劫后，星盘州的地脉早被下了‘归寂咒’，连空气都能绞碎金丹期修士的灵脉。你以为那些寻宝者为什么回来时都揣着尸鳞草？那是拿自己的血养出来的毒引！”

卫寒噤声。他见过那些归来的人：皮肤下像爬着活物，眼睛泛着冥河特有的幽蓝，夜里常发出类似棋子碰撞的碎响。李铁二每次都会在他们门上钉一枚星陨铁钉，说是 “镇魂”，可卫寒曾听见铁钉在午夜发出啜泣般的颤音。

子夜，卫寒被熟悉的剧痛惊醒。左腕胎记在黑暗中亮起，映得破窗而入的月光都成了血色。他摸向枕头下的碎纸片 —— 那是白天从寻宝者鞋底捡到的，上面用焦笔描着：“逆生劫火现，星轨转世来”。

窗外传来星鸦的嘶鸣。他翻身跃上屋顶，看见西北方的星陨峡方向腾起幽蓝火光，像极了昨夜梦中黑袍修士指尖跳动的火焰。三年前他曾偷溜到峡口，看见谷底插着半截断刀，刀身上的星纹与他胎记的形状分毫不差。

“又在看星陨峡？” 李铁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背着药篓，腰间别着那柄从不离身的断刀，“跟紧了，天亮前必须采到‘寒星草’。”

归墟镇外的荒原布满星陨坑，每走十步就能看见石化的断臂或半截法宝。卫寒踩着一块刻满星图的残碑前行，忽然听见地底传来棋子落盘的脆响。李铁二的断刀突然出鞘，刀身映出他们身后的景象：五名蒙脸人正踩着 “冥河步” 逼近，脚尖点地时竟激起墨色涟漪。

“是冥河宗的余孽。” 李铁二将药篓塞给卫寒，断刀在掌心划出鲜血，“往西跑，去找天矶门的玉坠主人 —— 他们身上有星轨印记，能护你一时。”

卫寒转身就跑，却听见背后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他忍不住回头，看见李铁二的左臂已被墨色侵蚀，皮肤下浮出与青铜碎片相同的纹路，而那些杀手的胸口，正嵌着和李铁二木盒里一模一样的双鹤玉佩。

“师父！” 卫寒扑向老人，却被断刀横在胸前。李铁二的眼睛竟在瞬间变成靛青色，和记忆中星盘州破碎时的漫天星辰一个颜色：“走！去星陨峡找断剑！带着它…… 去归墟之畔……”

话音未落，老人突然喷出黑血，断刀 “当啷” 落地。卫寒接住他时，发现他后颈处竟有半道蝶形疤痕，与自己的胎记严丝合缝 —— 原来二十年来，李铁二一直用长发遮住这个秘密。

蒙脸人已经逼近，为首者掀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跳动的幽蓝火焰：“星轨转世的棋子，果然在归墟镇。当年那位大人布下的暗子，终究还是被塔罗那老儿的星链锁住了。”

卫寒突然想起昨夜的梦：白袍修士指尖划过棋盘，千万道星链缠上所有棋子的脚踝。他下意识摸向断刀，刀身突然发出清鸣，星陨峡方向的幽蓝火光应声暴涨。当他握住刀柄的刹那，左腕胎记与刀身星纹重合，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记忆：

—— 黑袍与白袍共饮星盘水，水面倒映出幼童的脸。

—— 归墟之畔，有人将带血的断刀塞进襁褓。

—— 李铁二跪在星陨峡谷底，后颈的疤痕还在渗血，怀里抱着啼哭的婴儿。

“原来…… 我是那个被弃的棋子。” 卫寒轻声说完，断刀突然爆发出万点星光。那些蒙脸人胸前的玉佩纷纷炸裂，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墨色，却在消散前看见少年眼中倒映着整个破碎的星盘。

黎明时分，卫寒背着李铁二回到铁匠铺。老人还在昏迷，后颈的疤痕却已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卫寒颤抖着打开木盒，取出那张焦黑的玉简，灵力注入的瞬间，玉简上浮现出半段字迹：

“星盘劫起，双仙弈棋。白子落处，塔罗首徒燃魂启阵；黑子藏时，归墟弟子逆火成劫。然天地棋盘，最险一子，乃当年归墟之畔……”

字迹在此处被烧毁。卫寒捏紧玉简，发现边缘有新刻的小字：“卫寒，七月十五子夜，持断剑赴归墟之畔，星盘重启时，你会看见自己的棋路 —— 李铁二留”

窗外，星陨峡的火光已经熄灭，归墟镇的居民正扛着工具向内域进发，他们的交谈声混着晨风飘来：

“听说内域深处的地脉鼎又动了，鼎身上的倒悬星辰少了一颗！”

“会不会是当年那两位大能又要下棋了？听说这次的棋子，是带着星轨和冥河双重印记的……”

卫寒望向星盘州核心方向，那里的天空依然破碎，却有一颗新生的星辰正在裂缝中亮起。他摸了摸腕间的胎记，突然明白李铁二为何总说 “归寂不是终点”—— 因为在这盘永远下不完的棋里，每个被弃的子，都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