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左见秋........

前天 12:02477 浏览人情江湖

第一次跟你打上交道，是在那座岛上。那会儿我刚跟叶长青打完架，浑身是伤，躺在地上动不了，血混着海水往嘴里钻。你蹲下来，救了我。

到了杭州城，天天喝药，药味总缠在鼻尖上。你跟我结拜，叫我“兄长”的时候，我手里的药碗差点没端稳。原想着你救了我，往后得好好护着你，可夜里想给你写封信，笔拿起来又放下——想问你走了没，又怕你觉得我啰嗦；想问你路上顺不顺，又怕显得太在意。后来才琢磨过味来，那会儿心里的念想，早就不只是谢恩了。

大侠镇的风里带着股铁锈味，说是有入魔人，大家都提着心。有人跟我提了句你的名字，我脚底下比谁都快，拨开人就往那边赶，倒把追查入魔人的事忘到了脑后。看见你站在巷口，风掀着你衣角，我喉咙突然发紧，想问你有没有受伤，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把佩剑给你的那天，湖风卷着你头发，扫过我手背上。你问我“那你怎么办”，我望着水榭的方向笑了。这剑跟着我有些日子了，你带着它，危急时能替我护你周全，就当我还在你身边。

水榭的荷风总是慢悠悠的。师父跟你说“这就是他常挂在嘴边的姑娘”时，我耳根烧得慌，眼睛却忍不住往你那边瞟。看你炼出悟剑丹，药香混着荷香飘过来，那些弟子的闲言碎语，倒像成了衬你好的灰渣子。

渡口的风总让人喉咙发堵。我说“我永远站在你身后”，你望着湖面没说话。其实我没说出口的是，你坐船走了以后，我总盯着船影一点点变小，直到看不见，心里头怕得很——这江湖太大，怕下次见面，要等太久太久。

姑苏下了雨，青石板也被打湿了。叶长青的话像根小刺，把我装出来的平静戳破了。你问我“是不是为你而来”，我攥住你手腕的时候，听见自己心跳比雨声还响。什么入魔人，什么江南安不安宁，哪有你重要。

现在我在水榭，夜里总听着潮声，剑穗在帐边晃来晃去。我知道江湖路远，可一想到你说不定在哪处月下，会念一声“兄长”，就觉得这等着的日子里，每回潮起潮落，都像是在数着再见的时辰。

我叫左见秋，这就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