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中的抗体》——姜娜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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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生锈的怀表
铁皮屋顶漏下的雨点击打着我的膝盖,怀表链在指间绕了三圈。表盘里嵌着的全家福已经泛黄,妈妈的笑容被霉菌啃出了几个小洞。今天是2043年7月23日,我的二十三岁生日。如果不是胳膊上那个跳动的蓝色血管——像条被困在皮肤下的荧光鱼——我本该在希望镇的社区学校教孩子们认字。
怀表停在下午三点十七分,和病毒爆发那天医院墙上的挂钟时间分秒不差。
第一章:发热门诊的消毒水
十三岁那年夏天,我在镇医院的走廊第一次闻到福尔马林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爸爸是那里的护工,总把我藏在药房后的储藏室写作业。那天我撞见穿白大褂的人把带血的床单塞进黑色塑料袋,袋口渗出的液体在瓷砖上晕开,像极了妈妈做蛋糕时打翻的草莓酱。
"小娜要记住,"爸爸后来蹲在我面前,护目镜压出的红痕爬在他颧骨上,"如果有天爸爸没回来,就去社区东头找郝医生。"他塞给我这块怀表时,表盖内侧的划痕还很新——那是我小时候用铅笔刀刻的歪歪扭扭的"家"字。
病毒刚开始只是咳嗽,后来变成皮肤上开出的紫色花斑。我在储藏室的镜子里见过自己后颈的斑块,像被谁用指甲狠狠掐过。直到蝗虫组织的人踹开社区大门那晚,郝医生才告诉我:"你的血能杀死它,像阳光晒死霉菌那样。"
第二章:逃亡的针线包
被追捕的第一个月,我学会了用生锈的缝衣针给自己挑出脚底的碎玻璃。针线包是从被遗弃的婴儿车里找到的,粉蓝相间的布料上还绣着小熊图案。在废弃超市的货架间奔跑时,线轴在口袋里滚来滚去,像颗不安分的心脏。
尼克第一次撞见我,是在地下室的通风管道里。我以为他是蝗虫组织的人,抓起碎镜片抵住他喉咙,却发现他胸前别着的徽章——那是希望镇社区的标志,爸爸曾经每天擦亮的铜质徽章。他背包里的急救包比我的针线包高级,碘伏棉片擦在伤口上时,我咬着牙数到第七片才没哭出声。
"他们要的不是我,"我看着他给绷带打结的手,"是我血管里的东西。"怀表在那时从口袋滑出来,他拾起来的瞬间,我看见他指节上的枪茧——和爸爸老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第三章:山寨的月光
养伤的小屋漏风,尼克每天带来的热汤总在半路凉掉。我的小腿肿得像发面馒头,他就用匕首削了根杨木拐杖,杖头刻着朵歪歪扭扭的花。"像你后颈的斑块吗?"他挠着头笑,我却突然想起医院太平间的冷光灯——那些没能挺过来的人,最后都变成了实验室里的标本。
某个满月的夜晚,我摸到他背包里的通缉令,我的照片被印在最上面,像张褪色的毕业照。照片里我扎着马尾,校服领口别着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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