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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观气悟法通神术，灵自聚流永无息

地脉山的晨雾裹着秋凉，沾在草叶上凝成露珠。庄戊水提着竹篮立在灵草坡，没像往常般弯腰采摘，而是抬手结了个简易的吐纳印——掌心残留的聚气丹灵气尚未散尽，顺着他的意念化作一缕银丝，轻轻探入周遭的空气里。

往日吸收灵气，全靠功法牵引、被动接纳，此刻刻意探查，他才看清灵气的真容：沾着晨露的青禾草上，灵气是带着湿意的淡蓝；晒透阳光的赭色岩石旁，灵气又成了暖融融的浅金，像无数细碎的光尘，顺着山势与风向缓缓流动。他试着用意念将这些光尘往掌心拢，可指尖刚触到，灵气便像受惊的蜂群四散，折腾了半个时辰，只勉强聚起一团指尖大小的白气，稍一松神，便散得无影无踪。

“聚气术需练气三阶才能激活，果然不是刚刚步入三阶初期能轻易掌控的。”庄戊水睁开眼，指尖还留着灵气划过的微凉。他低头看着掌心，想起灵魂书阁里那行灰暗的“聚气术”注解，正有些泄气，身后忽然传来李老头的笑声。

“戊水，你对着空气比划啥？莫不是想把灵气抓来当饭吃？”李老头蹲在地上，正用小铲子刨一株带根须的三叶灵草，见他半天没动，忍不住打趣。

庄戊水走过去帮他拂掉草上的泥，笑着解释：“在试一个聚气的法子，就是总抓不住灵气。”他没提本命神通，只含糊带过。

李老头哦了一声，抬手指向坡下的溪流：“我年轻时听老修士说，灵气跟溪水一个性子——你硬堵它就漫，你顺它就流。你看那水，遇到石头绕着走，到了洼地自然聚，你别硬拽，顺着它的道试试？”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庄戊水心里。他重新闭上眼，收回紧绷的意念，让掌心的灵气化作一缕细流，顺着空气中灵气流动的轨迹慢慢游走。果然，那些原本抗拒的淡蓝光尘，竟顺着细流的方向缓缓靠拢，接着是浅金色的光尘，渐渐聚成一团鸽子蛋大小的灵气团。刚要稳住，灵气团又开始松动，他连忙默念“练气总纲”的吐纳诀，放缓呼吸，灵气团终于稳稳悬在掌心，不再消散。

他睁开眼，看着掌心悬浮的灵气团——比功法吸收的灵气更纯粹，汇聚速度也快了近一倍。正想将灵气吸入体内，灵魂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温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他下意识沉入灵魂书阁，只见中央的灵体投影突然亮起，光幕上原本灰暗的“聚气术”三个字，竟迸发出耀眼的金芒，注解旁的小字也变了：“悟透引气聚灵之法，聚气术完全激活——天地灵气自聚周身，永不停歇，修为增速提升三成。”

“完全激活了？”庄戊水心头一震，还没等他反应，更奇异的事发生了——书阁外的虚空中，无数细碎的灵气光尘突然涌来，顺着灵体投影的周身纹路，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气流，缓缓注入灵体之内。他退出书阁，回到现实中，竟清晰感受到周身的空气在微微颤动：无数看不见的灵气光尘，正自发地向他靠拢，顺着他的毛孔钻进体内，汇入丹田的灵气气旋中。

他抬手按在丹田，能清晰摸到气旋在缓慢旋转，每一次转动，都有新的灵气融入——不需要掐诀，不需要吐纳，灵气就像溪流归海般，自动涌向他的身体。之前练气初期吸收灵气，需半个时辰才能让气旋微涨，此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气旋竟比刚才充盈了一丝。

“这就是永无止境的自动修炼？”庄戊水又惊又喜。他试着停下所有意念，甚至起身走动，可周身的灵气依旧在汇聚，顺着经脉缓缓流转，没有丝毫停歇。他想起光幕上的注解，“天地灵气自聚周身，永不停歇”，原来不是虚言——聚气术一旦激活，竟能让灵气自发涌入体内，哪怕日常活动，修炼也从未停止。

两人采完灵草回到木屋时，已近正午。庄戊水简单吃了午饭，刚想坐下休息，却发现丹田的灵气气旋又充盈了几分——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竟抵得上往日一个时辰的修炼。他索性钻进炼丹房，想试试在自动聚气的状态下炼丹会不会更顺。

丹炉下的火焰被他控制得恰到好处，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炉底。他将青禾草、紫叶花、白露果依次投入炉中，掐诀引导灵气提炼药性。往常提炼药性时，需时刻分心维持灵气输出，此刻周身灵气自发汇聚，丹田气旋源源不断地提供灵气，他只需专注控制火候，灵气便顺着指尖自然涌入丹炉，比往日稳了数倍。

半个时辰后，丹炉发出“嗡”的轻响，炉盖颤动，浓郁的药香飘了出来。庄戊水掐动收丹诀，三枚淡青色的聚气丹飞出，落在玉盘里——丹身光滑无杂质，药性比上次强了近两成。更让他惊喜的是，炼丹过程中消耗的灵气，竟在收丹的瞬间，被周身自发汇聚的灵气补了回来，丹田气旋不仅没亏空，反而比炼丹前更充盈了些。

“有了聚气术，修炼、炼丹都不耽误。”庄戊水将丹药收好，走到院中的月光下。夜风拂过，他能清晰感受到灵气在周身流动，像一层看不见的纱衣，时刻滋养着身体。之前境退的焦虑早已消散，此刻他满心都是笃定——有了永不停歇的自动修炼，别说练气后期，就算是筑基，也只是时间问题。

晚饭时，李老头见他眉眼间藏不住的笑意，忍不住问：“今日定是有好事，快跟老伯说说？”

庄戊水夹了一筷子菜给李老头，笑着点头：“那聚气的法子成了，现在就算不刻意修炼，灵气也会自动往我身体里钻，修炼速度快了三成还多。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冲击练气后期，筑基也有盼头了。”

李老头听得眼睛发亮，放下筷子连说三个“好”：“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有大出息的！等你筑基了，咱们就去坊市外的城镇，我还想看看修士用的灵泉长啥样呢。”

庄戊水应着，心里却多了份盘算——聚气术已激活，接下来要加快冲击练气后期的速度，同时得想办法找些八卦阵法的典籍。玄天道盒的八个凹槽还等着解锁，那盒子里藏着的秘密，或许就是突破境退循环的关键。

夜色渐深，庄戊水坐在榻上，感受着周身源源不断汇聚的灵气。丹田气旋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比之前更凝实几分。他知道，有聚气术这“永动的修炼炉”在，突破练气、解锁更多本命神通，都只是时间问题。而他要做的，就是稳步向前，不辜负这份来自玄天道盒的机缘。

第十二章 坊市寻踪闻秘辛，残页遗踪引初探

地脉山的晨光连续数日都带着暖意。庄戊水每日的生活简单却充实：清晨伴着灵气流转吐纳，午后在炼丹房炼制聚气丹，傍晚则跟着李老头熟悉山间灵草的分布。聚气术带来的“自动修炼”从未停歇，哪怕是整理灵草、劈柴烧水，丹田内的灵气气旋也在缓缓壮大，不过五日光景，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灵气比之前浑厚了近一成，距离练气中期的门槛越来越近。

这日早饭过后，李老头要去后山采摘成熟的赤焰果，庄戊水便想着趁空闲去山下的坊市走走——一来想打听关于八卦阵法的消息，玄天道盒的凹槽始终是块心病；二来也想看看市面上有没有适合练气期修士的功法，如今他只有基础的《练气心得》，若能寻到一本专攻聚灵或防御的功法，修炼之路也能更稳妥些。

坊市离地脉山不算远，半个时辰的脚程便到了。青石铺就的街道两旁，错落分布着数十家铺子，有售卖灵草、矿石的，也有提供炼丹、炼器代工的，往来的修士大多是练气初期或中期，偶尔能见到几位气息沉稳的练气后期，引得路人暗自侧目。

庄戊水先找了家靠窗的茶寮坐下，点了一壶灵茶，侧耳听着邻桌修士的谈话。茶寮里人多眼杂，本就是修士交换消息的好去处。他刚抿了一口茶，就听到旁边两个青衣修士在聊阵法：

“上次去东边的黑风谷，若不是误踩了个简易迷阵，也不至于让那只妖狐跑了。”

“阵法这东西太玄乎，我听说只有那些传承千年的修仙门派，才有专门的阵法师，咱们这小坊市，连懂阵纹的人都没几个。”

“可不是嘛！前阵子我想找本入门的阵法书，跑遍了所有书铺，掌柜的都说‘八卦’‘阵基’这类东西，只有宗门里才藏着典籍，坊市连听都少有人听过。”

庄戊水心中一动，起身走过去，拱手道：“两位道友，晚辈冒昧打扰，想问下关于‘八卦’的消息——不知除了宗门，还有别的地方能找到相关典籍吗？”

那两个修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气息平稳，不像歹人，其中一人便摇了摇头：“道友别白费功夫了。八卦是阵法的根基，咱们这种散修，连完整的阵法都少见，更别说八卦典籍了。我曾听坊市的老掌柜说，几百年前有个阵法师路过这里，留下过一句‘八卦非俗物，只传宗门人’，想了解这个，除非能拜入大宗门，否则难如登天。”

庄戊水心里微微一沉，却也没太意外——玄天道盒本就不凡，所需的八卦知识自然不会轻易得到。他谢过两位修士，又问起功法的事，两人顿时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说起功法，那可就分档次了！”左边的修士压低声音，伸出四根手指，“天地玄黄，四品功法，咱们坊市能见到的，顶天了就是黄品。而且功法还分路子，有的能硬抗攻击，有的能让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有的能让你挨了打恢复得更快——算下来，大概有七大类：防御、攻击、移动、闪避、生命、修炼速度、属性防御，每类都有专门的功法。”

“最稀罕的是聚灵类功法！”右边的修士补充道，“能让你吸收灵气的速度再快一截，比普通修炼速度类功法还管用，可惜整个坊市都没见过一本。就说仙书坊那本黄品的《斗狂心法》，可是正经的防御类功法！运转起来能在体表凝出一层灵气盾，寻常练气中期修士的攻击都能硬抗，就这，敢卖五千灵石！我攒了三年，连零头都没凑够。”

“五千灵石？”庄戊水心头一凛——他如今所有的积蓄，加上之前炼制的聚气丹，也不过两百多灵石，这黄品防御功法的价格，简直是天文数字。

“这还不算贵的！”左边的修士叹了口气，“听说郡城的坊市有玄品功法卖，起步价就五万灵石，至于天品、地品，那都是大宗门的镇派之宝，咱们连见都见不到。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也不是没机会捡漏。前两年有人在地脉山深处，捡到过前辈坐化后散落的功法残页，据说收集到足够多的残页，再加上点悟性，能直接顿悟出完整的功法！只是地脉山深处有妖兽，没练气后期的修为，谁敢去啊？”

庄戊水眼睛猛地一亮——地脉山就在眼前，若是能找到功法残页，说不定能顿悟出适合自己的功法，还不用花巨额灵石。只是深处有妖兽，他如今才练气初期，冒然进去太过危险。

“多谢两位道友告知。”庄戊水拱手道谢，又点了两壶灵茶送过去，才起身离开茶寮。

接下来的半天，他又跑了仙书坊、法器铺，印证了那两位修士的说法——仙书坊的《斗狂心法》果然标价五千灵石，掌柜的还特意强调，这功法运转时灵气盾坚韧，是坊市目前唯一一本对外售卖的完整黄品防御功法，想买还得排队；至于八卦阵法的典籍，所有铺子的掌柜都摇头，说“从未见过”。

夕阳西下时，庄戊水提着两斤灵米回到木屋。李老头已经采完赤焰果，正坐在院子里编竹篮，见他回来，连忙放下竹条迎上来：“坊市之行怎么样？你之前念叨的事儿，有眉目没？”

庄戊水把灵米放在石桌上，先说起了功法的消息：“坊市有本黄品防御功法叫《斗狂心法》，能凝灵气盾硬抗攻击，可要五千灵石，我现在根本买不起。不过倒听说，地脉山深处有些前辈各种原因而坐化留下的功法残页，攒够了能顿悟出完整功法，就是深处有妖兽，得练气后期才能去。”

李老头听得眉头一皱，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那深处可去不得！你现在这点修为，进去就是给妖兽当点心。功法的事急不来，先好好修炼才是正经。对了，你之前说要打听的‘八卦’，有消息了吗？”

庄戊水摇了摇头：“问了茶寮的修士，也跑了好几家书铺，都说八卦是阵法根基，只有大宗门才有相关典籍，坊市没人懂。”

李老头愣了愣，随即挠了挠头：“八卦？这名字倒听过，好像是凡间算卦用的？没想到跟修仙的阵法也有关系。这我可帮不上忙，这辈子就守着地脉山采灵草，没听过修士还得学这个。”

“没事老伯，我也只是先打听着。”庄戊水笑了笑——他本就没指望李老头懂这些，只是随口一提。

当晚，庄戊水服下一枚聚气丹，坐在榻上运转功法。周身的灵气自发涌入体内，比白天在坊市时更浓郁几分。他想起仙书坊里《斗狂心法》的标价，又想起地脉山深处的残页，心中忽然多了份笃定——靠人不如靠己，仙书坊的功法虽好，但若能顿悟出属于自己的功法，说不定比黄品、玄品更适合。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衣襟上。丹田内的灵气气旋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离练气后期更近一步。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稳步提升修为，等实力足够了，无论是寻八卦典籍，还是找功法残页，都会多一份底气。

第十三章 炼气勤修悟法术，备装静待探深林

地脉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时，庄戊水已坐在木屋前的青石上吐纳。丹田内的灵气气旋虽仍停留在练气初期的表象，却比寻常初期修士凝练数倍——自洗髓伐脉、重铸根基后，他便陷入了“境退实存”的状态，境界看似未升，底蕴却早已远超同阶，连运转《练气心得》时，周身灵气的流速都比寻常初期修士快了近一倍。

自从那日从坊市回来，他便把重心放在了两桩事上：一是打磨这“实存”的底蕴，争取早日冲破境界壁垒，真正踏入练气中期；二是尝试领悟基础法术——他深知，自己根基特殊，若能将体内凝练的灵气化作战力，即便面对地脉山里的妖兽，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这日午后，炼丹房的聚气丹刚出炉，庄戊水便提着药鼎来到后山的空地上。他记得坊市修士提过，练气期法术无需典籍，全靠对灵气属性的感悟，只是寻常修士灵气稀薄，法术威力大多平平。可他不同，洗髓伐脉后，体内灵气不仅浑厚，还带着一丝“纯粹”的特质，或许能让这些基础法术生出不同。

他先盘膝坐下，指尖萦绕起一缕灵气，尝试着将其往“坚硬”的方向凝练——这是金属性的硬化术。寻常修士初次尝试，灵气多会溃散，可庄戊水的灵气刚在指尖汇聚，便有了凝聚的趋势。不过半柱香时间，一层银白光幕便覆在他手掌上，光幕比寻常修士的厚了近三倍，边缘还泛着细密的灵光。

“试试威力。”庄戊水抬手敲向身旁的岩石，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光幕未散，岩石表面竟被敲出一个浅痕，掌心更是毫无痛感。那光幕足足维持了七息才消散，体内灵气也只耗去了微末一截。他心中了然：“果然，重铸的根基让灵气更能扛住消耗，威力也强了不少。”

接下来是木属性的飞叶术。他摘了片赤焰果的叶子握在手中，灵气顺着叶脉渗入时，叶片竟瞬间泛起了淡淡的绿光——寻常修士需反复牵引生机，他却凭浑厚灵气直接激活了叶片的韧性。手指一松，那片叶子如利箭般射了出去，带着清晰的破空声，不仅飞出了五丈远，还“噗”地一声钉在了前方的树干上，叶片尖端甚至划破了树皮。

“这威力，已能伤得一阶妖兽的皮肉了。”庄戊水走上前，拔出叶片，见叶片上的灵气仍未散尽，又试着引动灵气，叶片竟再次飞起，绕着树干转了一圈才落下。

之后的十数日，庄戊水钻研法术的速度远超寻常修士，且每一种法术的威力都透着“反常”：

- 水属性水弹术，他凝出的水球有拳头大小，喷出十丈远后，落在地上竟砸出了一个小坑，溅起的水花还带着一丝穿透力，能打湿半寸厚的木板；

- 火属性火球术，起初虽也烧到了衣袖，可一旦掌握窍门，凝出的火球便有碗口大小，橙红色的火焰外层还裹着一层淡金色的灵光，落地后不仅能点燃枯枝，还能将地面烧出一个焦黑的小坑；

- 土属性土震术，他将灵气注入地面时，身前丈许内的泥土不再是“微微震动”，而是直接裂开了数道细缝，连藏在土里的碎石都被震了出来，别说惊走毒虫，便是小型妖兽踩在上面，也会被绊得踉跄；

- 最意外的还是雷属性唤雷术。那日天降小雨，他试着模拟雷电时，指尖竟直接迸出了一丝蓝白色的电弧，电弧虽短，却“啪”地一声打在了地上，将一小片青草烧成了焦黑色。虽耗灵气极快，试两次便有些头晕，可这威力，已远超“指尖发麻”的雏形，寻常修士怕是练气后期都未必能引得出。

待七种基础法术都能熟练施展时，庄戊水的底蕴已彻底满溢——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灵气正不断冲击着练气中期的壁垒，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他开始着手准备探索地脉山深处的物资：将聚气丹分装在三个瓷瓶里，足够支撑十日；用剩余灵石在坊市买了柄淬灵铁刀，刀刃能斩一阶妖兽的皮毛；还请李老头编了个藤筐，用来装灵草或残页。

李老头得知他要去深处，虽仍担心，却也看出他眼底的笃定，只砍了青藤缠密藤筐，又塞给他一包驱虫粉：“遇到比狼大的妖兽就跑，别硬拼。”

“我知道，老伯。”庄戊水接过驱虫粉，小心收好。他心中有底，自己的法术威力远超同阶，只要不深入核心区域，应对外围的妖兽应无大碍。

出发前的最后一晚，庄戊水服下一枚聚气丹，掌心灵气流转：时而化作厚实质感的银光幕，时而凝成拳头大的水球，时而燃起带金芒的火球。他看着这些远超寻常的法术，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境退实存的根基，终是成了他冒险的底气。

摸了摸腰间的铁刀，又看了眼床头的藤筐，庄戊水闭上眼，丹田内的灵气气旋缓缓转动。明日踏入地脉山深处，对他而言，已不再是“赌一把”的冒险，而是对自己踏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真正试炼。

第十四章 夜藏信石留牵挂，晨踏雾霭赴深林

木屋的窗棂还浸在月光里时，庄戊水却没了睡意。他坐在榻边，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淬灵铁刀，刀鞘上的木纹被磨得光滑——明日要去的地脉山深处，虽只计划在外围探索，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遇到一阶以上的妖兽，或是陷入不知名的险境。

他忽然想起李老头编藤筐时，手指被青藤勒出的红痕，想起每次炼丹晚了，桌上总温着的那碗灵米粥。若自己真的一去不回，老伯怕是要牵挂许久，甚至可能冒险进山寻他——这念头刚冒出来，庄戊水便立刻起身，从木箱底翻出了一个旧布包。

布包是李老头去年给他补衣服时剩下的，粗麻布上还留着针线的痕迹。他解开布包，里面是他这段时间炼丹攒下的所有积蓄：两百三十多块灵石，有棱角分明的新石，也有磨得圆润的旧石，每一块都泛着淡淡的灵气。他把灵石仔细码齐，又从案头取了张草纸，借着月光写下几行字。

“老伯：我今去地脉山深处寻些机缘，若十日之内未归，便莫再等我——想来是我福浅，没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包中灵石，您留着换些灵米，或是买把新的柴刀，别总用那把缺了口的。您年纪大了，后山的赤焰果若熟得晚，便等我回来再采，莫要爬太高。若我平安回来，再陪您喝壶好酒。——戊水”

字迹算不上工整，甚至有些笔画被月光晃得歪了，可每一句都写得认真。他把信纸叠成小块，和灵石一起塞进布包，又将布包仔细折好，塞进了自己铺盖内侧的夹层里——他知道，李老头每天晨起都会帮他把被子叠得整齐，这夹层是老伯每次捋平被褥时定会摸到的地方，只要他没回来，老伯收拾床褥时，总能发现这份东西。

做完这些，庄戊水又检查了一遍藤筐：三个装着聚气丹的瓷瓶，一小包驱虫粉，还有一块用来刮灵草汁液的石片，都一一归置妥当。他重新坐回榻边，直到窗外的月光渐渐淡去，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极浅的青灰，才轻轻起身。

院子里的晨雾已经漫了进来，像轻薄的纱，沾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庄戊水没穿木屐，光脚踩在青石上，脚步放得极轻——里屋的李老头还在打鼾，他不想吵醒老伯，更不想面对离别时的叮嘱，怕自己会动摇。

他最后看了眼木屋的门帘，帘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那是老伯睡前点的油灯，还没燃尽。庄戊水握紧了腰间的铁刀，转身扎进了晨雾里。

林间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摆，草叶上的虫鸣还带着睡意，远处的山峰只露出模糊的轮廓。他背着藤筐，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掌心偶尔闪过一丝银白的灵光——那是硬化术的微光，既是在试探周围的动静，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丹田内的灵气气旋缓缓转动，比寻常练气初期凝练数倍的灵气在经脉里流转，他能清晰感觉到，只要遇到危险，水弹术、火球术便能随时施展开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木屋的方向，晨雾已经把那抹微弱的灯光遮得看不见了。

“十日，最多十日便回来。”庄戊水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加快脚步，朝着地脉山深处的方向走去。林间的光线渐渐亮了些，启明星从山尖落下，晨雾被风卷着散开，前方的树木越来越密，空气里也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兽气息——他知道，真正的冒险，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第十五章 歧路逢人结同伴，旧院扫尘寄惦念

晨雾渐散时，庄戊水已沿着地脉山的缓坡走了近半个时辰。林间的光线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他踩着沾露的枯草，每走几步便会停下，用飞叶术引动一片叶子探路——毕竟深处外围虽无高阶妖兽，却也常有一阶妖兽的踪迹。

忽然，前方的山路岔成了两条：左路隐在密林深处，树干上缠着深绿色的藤蔓，连阳光都难穿透；右路则相对开阔，路面上能看到零星的脚印，像是凡人常走的痕迹。庄戊水想起李老头提过，地脉山外围偶尔会有山下村民来采草药，右路或许能避开过于幽深的林地，便握紧腰间铁刀，朝着右路走去。

没走多久，就听到前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他放缓脚步，指尖凝起一缕灵气——待走近些才看清，林边空地上站着四个凡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粗布短衫，背着竹篓，手里还握着柴刀或锄头，像是山下村落的村民。

“阿力，你确定后山坳有野参？昨儿张大叔说，那附近好像有熊瞎子的脚印。”一个瘦高个的青年搓了搓手，语气里带着些犹豫。

“怕啥！咱们四个带着柴刀，真遇到了也能拼一拼。”领头的壮实汉子拍了拍腰间的刀，“今年灵米收成不好，若能挖到几株野参换些粮食，冬天就不用饿肚子了。”

另外两个村民也跟着附和，虽有担忧，却还是朝着山林深处的方向挪动脚步——他们口中的“探险”，不过是为了生计，寻些能换钱的草药或野果。

庄戊水见他们都是凡人，且无恶意，便收了灵气，从树后走了出来。四个村民见突然冒出个人，都吓了一跳，壮实汉子立刻举起柴刀：“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诸位莫怕，我是地脉山附近的修士，要去深处寻些机缘。”庄戊水拱手道，语气尽量温和，“方才听诸位要去后山坳，正好我也打算往那边走，若不嫌弃，不如结伴同行——我虽修为不高，却能帮诸位留意妖兽踪迹，也能护着些安全。”

四个村民面面相觑。他们虽没见过修士，却也知道“修士”能对付山里的精怪，瘦高个青年小声道：“阿力哥，有修士跟着，说不定真能避开熊瞎子……”

壮实汉子打量了庄戊水一番，见他衣着干净，腰间铁刀看着就锋利，不像坏人，便放下柴刀：“那就多谢道友了！我叫王大力，这三个是我同乡，李瘦、赵二、孙小四。咱们要去后山坳找野参，若道友不介意绕点路，咱们这就走？”

“无妨。”庄戊水点头——后山坳在深处外围，正好顺路，且有凡人带路，还能知道哪里有草药、哪里有危险，比自己瞎闯稳妥得多。他跟着四人往山坳走，李瘦还主动指给他看：“道友，前面那片矮坡有断肠草，碰不得；再往前有处山泉，水干净，咱们往常都在那歇脚。”

而此时的木屋院子里，李老头刚推开房门，就见青石上还留着一丝灵气的余温——那是庄戊水清晨吐纳时留下的。他扫了眼墙角，原本放藤筐的地方空了，心里便明白了：这孩子，还是趁着晨雾走了。

他没去庄戊水的屋内查看，只是走到青石边，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石面，轻声叹了口气：“这小子，倒会挑时候，连句道别都不说，怕我拦着？”话里带着点嗔怪，眼底却藏着担忧。他转身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打扫院子里的落叶——就像往常一样，庄戊水去炼丹、去采灵草时，他都会把院子收拾干净，等他回来。

扫到炼丹房门口时，李老头瞥见灶台上还放着个空药鼎，鼎底的炭火早已熄了。他走过去，用布擦了擦鼎沿，又把旁边的药杵归置好：“若平安回来，得让他多炼几炉聚气丹，补补灵气……”

阳光渐渐爬过院墙，落在院子里的竹筐上——那是他给庄戊水编的另一个小竹筐，本想等他回来装灵草，现在只能先放在屋檐下。李老头把扫帚靠在门边，抬头望了眼地脉山深处的方向，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句：“山神保佑，让这孩子平平安安的，早点回来。”

林间的庄戊水似有感应般，回头望了眼木屋的方向，随即又跟上王大力的脚步。前方的树木越来越密，空气里的妖兽气息也浓了些，他指尖悄然萦绕起一缕灵气——有同伴在侧，他更要打起精神，既要护着凡人的安全，也要为自己的探索，多攒一份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