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日常

丐帮帮主的一天

五更，薄雾未散，峨眉山脚下的小豆摊已升起白汽。木勺搅浆，豆香顺着山风往坡上爬，一路钻进松涛，钻进半睁的睡眼。

“老规矩，两包子，一碗稀饭，稀饭要稠的。”

我把打狗棍子，立在旁边横放在长凳上。摊主胡胜利，还记得我的口味，稀饭里多放糖。

  三年前我帮他赶走几个吃白食的混混，他从此把我碗底舀得特别满。白瓷沿儿磕在木桌上，叮当一声。我就贪这一口，拿出昨晚剩下的一小块狗肉。 美滋滋。

隔壁桌是唐门的府管唐忠，衣服紫红靓丽，袖口铜绿色的。他低头吹了一口冒着白气的豆浆，摇头晃脑的喝了一口，像只有范的猫。我们隔着蒸汽点头，都在堆着笑，都在心里鄙视着对方。

  此时来了几位官爷，是六扇门的，其中一个我认识，叫方泰平。这条恶狗在驱赶我的时候，把我乞讨用的瓷缸，打烂了。我也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一口痰用内力吐在鞋后跟上。

  这帮官爷人多，五个人，一张桌子坐不下，就把又一次驱赶到唐忠的桌子上。唐忠抓紧喝了一口豆浆，站起来付款走人，还有一个包子没有动。这可便宜我了。

刘婶把最后一勺浆倒进碗里，顺手撒了三颗花椒。山道那头，丐帮七袋长老扛着半袋新米晃下来，要换豆浆喝；恒山女尼提着空壶，想装一碗给受伤的狐。刘婶全应，勺子敲锅沿，叮叮当当，像

我喝完起身，把铜钱扣在桌角，压一张字条：

“今晚若下雨，别收摊太早，我带几个兄弟过来。”

因为我得到线索，海沙帮的几个喽喽，昨天晚上去劫官船。我要操作得当，今晚就能黑吃黑。到时候，还不得让兄弟们喝一碗热稀饭，加糖的。

江湖很大，都是早起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