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不……

今汐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猛地打开他的手，向后踉跄了一步，背脊重重撞在书架上，震落一片灰尘。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痛苦，声音破碎却带着最后的骄傲：“漂泊者，请你离开。你的任何解释，此刻在我听来，都苍白得可笑。你的任何触碰……都让我觉得……”

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是用力咬着下唇，直到那淡色的唇瓣变得鲜红，仿佛要咬出血来。那未竟的话语，比任何明确的指责都更具杀伤力。

漂泊者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如同受惊困兽般的眼神和那强忍泪意的模样，所有的话都失去了力量。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在她亲眼所见的“事实”和汹涌的情绪面前，都苍白无力。

冰冷的绝望感一点点渗入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诡异韵律的哼唱声，若有若无地随风飘来，仿佛是弗洛洛在远处黑暗中吟唱的、胜利的挽歌。

今汐显然也听到了，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至极的冰冷，随即彻底转过身，不再看他，只留下一个决绝而颤抖的背影。

“离开。”她最后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立刻。”

漂泊者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冰墙在他们之间骤然矗起，高大，寒冷，无法逾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泪水的微咸气息，和他自己那无处安放的、百口莫辩的痛楚。

夜吟花的香气依旧清冷，却再也无法让人宁静。

自那日巷口被珂莱塔一番搅动心绪，又被今汐彻底无视后，漂泊者陷入了更深的沉寂。他不再试图去寻找或解释，将自己关在住处，除了必要的活动，几乎足不出户。椿和卡提希娅送来的东西在门口堆成了小山，他也只是机械地收下，鲜有回应。耳后的印记安静地潜伏着，仿佛在积蓄力量，等待月圆之夜的最终时刻。

这种自我放逐般的状态，在第三天傍晚被打破。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一种熟悉的、克制而规律的节奏。

漂泊者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荒谬又微弱的希望升起。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今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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