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长安逢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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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长安逢吕布
秋深了，长安城里的银杏叶开始泛黄，风一过就簌簌地往下落，铺得满街金黄。我裹紧单薄的外套，缩着脖子穿过人来人往的街市，脚下踩着落叶“咔嚓”响。不知不觉就晃到了城东那片空旷的演武场。
远远就听见破空声，像什么东西在撕裂空气。走近一看，嚯，一个高大身影在场地中央腾挪，手里的方天画戟舞得只剩一片模糊的银光。戟刃卷起的风把地上的银杏叶搅得漫天飞旋，像下了一场金色的急雨。那人正是吕布，游戏里我天天刷副本仰望的战神。
等他一套招式使完，拄着戟停下来喘气，我才敢挪过去。“吕将军，歇会儿吧？叶子都给您削秃了。” 我指了指旁边那几棵光秃秃的银杏树，大着胆子开玩笑。
他撩起汗湿的额发，瞥了我一眼，眼神像淬过火的寒铁，但语气倒挺随意：“停手？这身子骨停一日就锈一日。”他随手扯下肩头一片落叶，捻在粗粝的指间，“看见没，叶子落了，树还站着。我的戟，也得一直立着。”
我怔了怔，想起游戏里他那些力战群雄的关卡，原来每一场胜利背后，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枯燥坚持。“那…不累吗？”话一出口，觉得自己问得真傻气。
吕布把落叶碾碎成细末，金粉似的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嘴角难得扯开一点弧度，像古旧的青铜剑鞘裂开一道缝：“累？活着哪有不累的。可我是吕布啊，我的命就是这杆戟给的。躺平了，对不住它，也对不住这身力气。”他目光越过我，望向远处城郭模糊的轮廓，“再说，这长安城的秋天，多好。”他声音低沉下去，仿佛被风吹散，“总得给它配点像样的动静。”
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马嘶，大概是他的赤兔。他重新握紧画戟，那银亮的锋刃映着午后斜阳，也映着他眼中某种沉甸甸的东西。我识趣地退到场边，看他再次挥动长戟，破风声又起，比刚才更沉，更稳。卷起的风里，最后几片银杏叶盘旋着扑向天空，像一群小小的、倔强的金色火焰。
那一刻我忽然懂了，长安秋色里最浓烈的一笔，从来不是落叶铺金的静美，而是这永不停歇的、劈开寒风的破空声。它提醒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有些身影注定不会躺下，他们站着，就是给这季节最好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