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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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鹦鹉

一扇旋转门靠近我，一双手推开它，左手包裹着全金属外壳，拿着老式的电驱左轮；右手是血肉之躯，食指和中指挂着戒指。门被猛地推开，昏暗的走廊，女人站在转角，墙壁上的武士喷漆如同烈火，灼烧着视觉信号。惨白色的灯光因为供电不足微微泛黄，墙体是深灰色。这里就像一个粪坑。

浅蓝色的夹克，旧联邦的标志。夹克里面的蹩脚男人蓬头垢面，伸出一只手试图阻拦，他说不能让我上去，金属手臂把他顶到墙边的镜子旁，这是警告。我看到了这副躯壳的脸，一个满头长发，络腮胡子的男人，戴着墨镜，脸部棱角分明，左脸处有不明显的血渍和伤疤。我在想象自己是强尼·银手。

舞台上的人停顿，转身看向我，主唱注视着我，缓缓后退，让出属于我的位置。我抓起麦克风向大家告别。观众在尖叫，窒息感化为音乐，在吉他上震颤。

一个烫发中分的年轻男人抓住我的手，他说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拒绝了，我做了简短的告别，加入了来生的队伍。那个黄色荧光外套的披头士女人，罗格，早已准备就绪，她站在直升机前，说我来晚了。最后一口烟，烟头被我随手丢下，火星伴随着雨丝留在乐队。

密集的墙体和柱体，康陶的武器广告牌因为大雨向外泛光，右方荒坂大楼的标志逐渐变得清晰。略带机械的声音平静地播报着码头的消息，太平洲被封锁了，沃森区全是暴恐机动队，罗格说这是我的主意，调虎离山之计。我在让无辜的人为我去死。

计划是把炸弹运上电梯，启动，然后交给重力。黑客吟诵着蹩脚的诗句，我的子弹随着叉子和希望四处翻飞，插进某个倒霉蛋的脑袋里。核弹随着断裂的电梯钢缆下坠，但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我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电子原件，我要把它塞进荒坂的子网。罗格拒绝帮忙，她不会理解我的，永远不会。

连接完毕，我离开荒坂头子的办公室，准备回楼顶。走廊发生了爆炸，强大的推力把我轰出十几米远，楼梯被震得粉碎，半机械的人形从烟雾中一跃而下，我得赶紧跑。

我不记得自己如何来到了屋顶，直升机开始起飞，我一跃而起，罗格在半空中抓住我的手臂，但显然我来晚了。导弹集中了直升机的上旋翼，冲击波把我猛地甩回楼顶。亚当·重锤用火箭炮把我的左手轰飞。

沉闷的响声，地面在颤动，我被一巴掌拍醒。黑色夹克的男人，戴着墨镜，蘑菇云在他身后的玻璃窗外膨胀。一大半的城市淹没在火球当中，核弹的威力远超我的想象。男人追问着我的同伙，问我如何搞到核原料，他试图动手，被他身后的长袍男人制止了。意识提取仪自动锁定在头顶，荒坂三郎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血液直冲我的脑门。我说：“为了结束你带来的疯狂！”

蓝色的光芒，生前最鲜活的记忆具体化，形成图形，红色的身影游荡在荒坂塔内部组成的意识长廊。我逐渐靠近他，不由自主地拍向他的左肩，他毫不惊讶。他说：“还有你，你是谁？”

我醒过来，发现我们在同频摆动双手。见鬼，我们现在是同一个人。

强尼和我达成了共识，抢占身体的事得等到任务结束。我迟到了，意识可能再次被提取，我们要快。我们还得靠意念说话，不能被当成赛博疯子。没有实体也不能逃过心里模型的统计态捕捉，我看出来强尼没有完全达成协议，他说：“你他吗不就是个被我超的玩意吗？”我同样礼貌回应，我超了他吗。

任务目标位于市中心附近的一个鸟类实验室，两层楼高，不是很大，由玻璃幕墙围成两个方形。建筑内部的灯光呈现饱和度不高的橙黄色，从地面向上蔓延，很温和，好像不完全燃烧的火焰。

玻璃地面上有数个培养基，竹子和叫不出名字的树木从底部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有什么人的声音，说着你好，欢迎之类的词汇，我没有找到声音的源头。树叶缝隙之间有剪影在移动，我随着剪影的引导走上楼梯连接的走廊，影子最终落在走廊尽头的那个人的肩膀上。

她沿着走廊朝我走来，问我说：“你喜欢我们的鹦鹉吗？”

我说这应该是自然历史博物馆才有的东西，我问她是不是人造的，她肯定了。我们交换了名字，她叫银河，是我的目标。

银河挥手示意我跟着她，并问起拱门的事。我只能讲述所有人都清楚的内容，拱门几乎和系统同时出生，在城市的各个街区都有一两个。我没去过，但是听说拱门内部是天堂。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说：“哦，是吗？”

她沿着走廊打开一个个小型的玻璃方笼子，这些生物好像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朝笼子内飞去。她说他们一般会放在小笼子里，供人观赏，而她的职责只是把每天他们送进一个更大的笼子。

银河觉得鹦鹉是聪明的生物，有极强的模仿能力，他们中有一些活得很快乐，但是联邦附近已经没有供他们生活的空间，剩下的那些只能靠天生的特长摇尾乞怜，都是些可悲的东西。很奇怪，我在他们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银河打开了走廊尽头的加密门，后方应该是实验区，灯光沿着走廊逐渐变白变亮。我还没完全适应义眼的视觉信号，眼睛可以捕捉特定范围的波谱，这种感觉好像是欺骗。现在给我的信息是白色的散发，微微透出紫罗兰的颜色，一直延伸到两肩；蓝色的眼睛，好像蝴蝶；然后是一身比较松垮的黑色长袍，包裹着白色的实验室长衫。我没有办法描述银河的脸，她在微笑，她很漂亮。

我被弹了一下额头，强尼提醒我别看入迷了，执行任务。他说：“音乐，战斗，我这辈子只做了这两件事，我就像他吗的蜉蝣，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人们总幻想着有人爱自己，这是夜之城无法实现的梦。”

爱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强尼是什么角色我明白得很。摇滚疯子，系统的敌人，我迟早把你赶出我的脑袋。强尼提醒我说他能听见。

通讯录有新的信息，千咲说计划有变，目标在当前72小时内需要观察。

注解弹出了能量不足警告，我这才想起这副身体出来以后都还没有吃过什么。我从裤子口袋掏出两块蛋白质条，被银河制止了，她说她有更好的。她双手搭着我的两肩，把我摁在实验室的椅子上。我的面前是一个简易的餐桌，由微生物试验台改造而成，ITS意识公司的标志只被擦除了一半，表面很干净，上面摆着一些老式的全息投影仪，挥手会显示一些无意义的花，鸟类和灯光，颜色各异。银河让我等着，跑进实验室一顿叮当响。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她端了个盘子出来，手里拿着两双筷子，其中一双递给了我。

一盘因为灯光微微发亮的人造肉，模拟着人类原始的狩猎冲动，热气在升腾。银河两手叉腰，她说这是她的得意之作。她注视着我，提醒我说味道可能有点刺激，然后挑逗似的看着我。她说：“但是对你来说应该刚好。”

我不明白，蛋白质条远比原始的烧肉来的廉价高效，我问她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

她问我：“你觉得最漂亮的是什么东西？”我说是系统描述的海滩。她又问我有没有触摸过海滩的沙子，我认为没有必要，视觉信号很快就能适应，信息都在扫描当中，从来如此。

她沉默了一会，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说：“你刚刚得到这副眼睛，还没有准备好失去它们。你只是踩在那些沙子脸上，从高处俯瞰着它们。”她做了个手势，一个悬浮座椅平移到她身边，她顺势坐下，指着我的鼻子说：“傲慢的家伙，你不试试味道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我重新看向那盘人造肉，看起来没有毒，倒不如说有点馋人。不对，是强尼在流口水，跟我没有关系。

她夹起一块然后说：“啊！”

我表示疑惑，她要我模仿她。诶，好歹目标这次不跑，照做也行。

我说：“啊！”

她说：“没有精神，再大声一点。”

我说：“啊！！”

她说：“再大点声。”

我说：“啊！！！”

银河迅速抄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就往我嘴里塞。

牙齿轻触，“咔嚓” 声如踏碎林间的薄冰。应声绽开的脆皮之下，是浸润了酱汁的脂肪层，晶莹如半透明的玉，更似暮色中即将融化的琥珀。再往下，肌理分明的瘦肉保持着松针般的纤维质感，却早已被时光驯化得温顺。

入口的刹那，三重奏在舌尖苏醒：脆皮是惊雷，在齿间炸开焦香的星火；脂层是暖流，化作温润的云雾在口腔中蒸腾；瘦肉是厚土，承载着酱香与肉之本味深沉回响。那浓酽的酱汁，恰似瑝陇梅雨季，在味蕾上蔓延，不对，瑝陇是什么玩意？

初时是醇厚的甜，继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咸，最后留下木质香料悠长的余韵，如古寺钟声在山谷间盘旋不去。我的口腔内部传来一阵奇异的疼痛感，然后是灼烧。我把舌头放在空气中冷却，喝了两大杯水都不见好转。味蕾能够适配的共鸣信号远超我的预估，疼痛模仿着味觉，给予刺激和快感，我好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这之后我就离开了蛋白质条，我发现这副身体啥都爱吃。银河笑得前仰后合，她说无辣不欢。

盘中渐空，余味却如潮水漫过意识的堤岸。我想起故乡冬日的炊烟，想起丰收时晒满谷场的稻浪······

（警告：地址自动回收）

我的记忆模块没有实体化的故乡，绝对是出错了。人造肉果然有毒，不过稍微来点应该不至于危害健康。

细微的碎裂声，然后是警报，我从地板的反光看到了橙色的分子线，还有微弱的淡蓝色荧光，好像是头发。整合能力让我迅速躲过了面前的分子线，它几乎差点把我削掉一层皮。我们被人盯上了。我迅速抓起银河的手臂，传送开始预热。我带着她穿过走廊，后方的玻璃和钢筋被干净地切断，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差点就要够到银河背后。传送完成了，谢天谢地。

我的公寓还算设施齐全，信息板，厕所和浴室，床，沙发，武器舱顺时针排列，就好像临时组合的积木，只有长条玻璃窗旁边的环形沙发有一些全息灯的装饰。银河好像特别熟悉这里，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趴床上去了，她呼出注解，开始看学园都市的漫画。也许入侵和绑架之类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我查看了鸟类实验室的监控，几个笼子因为入侵有损坏，有几只鸟在树枝中间跳来跳去。警务人员增加了，但是没有找到凶手。打扰我们的是个老手，没有留下任何的共鸣痕迹。

我问她：“你的宠物不会飞走吗？”

酸雨开始变大了，窗外日本街上的RGB绊爱广告隐没在雨丝当中。银河挥手合上漫画，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她说在笼子里待久了，就不会想要自由。

房间里的贩卖机坏了，这个时间段公寓内的饭馆都没开门，我去公寓楼下买了几串鸡肉串，有人伸手拦住了我。

棕色皮肤的臃肿男人，穿着夹克和宽背心，脖子上的金项链刺眼得很。他戴着橙色得无框眼镜，胡子比强尼还多。他说：“从系统出来的影子人，接影子活再适合不过了。”

男人打了个响指，保镖把杰克推上前，他继续说道：“小平头的事他没谈拢，我觉得那是他的问题。接下这活，你可以飞黄腾达，你的朋友也可以免受灭顶之灾。”

杰克走上前，搭着德克斯特的肩，他说别把这事扯上我，德克斯特掏出手枪，他只能举手后退。我看到杰克的脸上有淤青。

男人重新看向我，自称德克斯特·德肖恩，他让我好好想想，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整合估算出了危险，德克斯特·德肖恩，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无名小卒就够了，然后找准时机给了德克斯特一拳，他的手枪掉落在地。我的协调能力进步很快，可以轻松躲开保镖们的子弹。刚才是强尼在说话，实际上我只是比一般人来得皮糙肉厚，但是子弹造成的擦伤还是免不了的。右边的保镖给了我一枪，但是显然没我的拳头管用。司机想出来帮忙，我和他过了两招，抓住机会来了个过肩摔，他躺在在引擎盖上呻吟。杰克很聪明，我们在车子前边纠缠的时候，他蹲着缓慢移动，夺下了保镖的手枪，然后一拳让他暂时离开外部现实。

德克斯特呼叫千咲，要她黑掉我们的神经中枢，她没照做。我们一人给了他一拳。警笛声，我迅速修改了共鸣痕迹，炸掉了周围的监控，然后和杰克跑开了。夜之城的警察看不到掩藏的共鸣信息，他们估计会把这些家伙都拷起来。

德克斯特，我们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只拿了两个小时的一星通缉。

杰克笑着说：“刚才那一拳可太来劲了，要是没碰到米斯蒂我都想嫁给你了，V。”他觉得我们之间有那种什么化学反应，感觉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不明白。他接着说：“你打了德格斯特·德肖恩！人们都忌惮他的能力，说他手眼通天。你做了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而且是为了我。”

我解释说我的行动都是基于最优判断，用最快的方式解决冲突。我提醒杰克应该和我保持距离。他快步走到我身前拦住我，然后说：“就因为你是个影子人吗？人们说影子人抢了他们的饭碗，应该去荒坂塔下面放火，那都是狗屁。整合能力在我看来只是夜之城众多不起眼的天赋之一罢了。V，我们都是凡人，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要靠双手去争取，我们能做的事所有人都能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兄弟？这意味着我们无所不能。”他说他不会远离我，和我不会可怜他是一个道理。

强尼觉得这是个心大的哥们，刚从鬣狗帮手里跑出来，还被他的老板拿枪抵着头要钱的人一般可说不出这些话。从统计来看，杰克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在公寓的电梯上，我问杰克知不知道达瓦里希是什么意思，刚说到一半，他就伸手捂住我的嘴。他环顾四周，警告我有些事在室外不能乱说。

杰克一开门就看到一个女孩躺在我床上看着漫画，她听见门开的声音就问：“你觉得我用电磁炮会不会很帅啊？”说到一半，她看到我们鼻青脸肿的，起来关心起我们的伤。杰克和银河招了招手，然后笑着又把门关上了。他祝贺我说咱们的好兄弟这么快就有伴侣了，还抱怨我怎么不早和他说一声。我向他解释原委，然后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住处。杰克沉默了一会，他说只是实验室维修的话，他和附近那个义体医生老维通个气就行了，至于住处他不太愿意帮忙。他叹气，说我有点没出息。原生人类的思维似乎比较复杂，我感到难以理解。

强尼突然冒出来说：“我看错你了，V，你就是个竹子。”我不明白，他解释说竹子拥有强大的支撑能力，然后指着我的胸膛说：“但是这个里面，空无一物。”我想这不过是信息不足罢了，时间可以填补空缺。强尼转过身继续抽他的电子烟，没有再说话。

我们进了房间，用全息光幕遮挡了一下厕所，互相给伤口贴人造皮。银河关心我们的伤势，我想了一会还是拒绝了她的帮忙。人造皮的拉伸能力很强，第一次见很难适应，更何况伤口不少。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好像两只锤头鲨。我看到银河双腿蜷曲着在做平板支撑，我提醒她姿势不标准是没有效果的，她扭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做平板支撑。

杰克回去了，我们开始玩词语接龙，打发时间。鹦鹉，武器，器具，具体······

系统处理意外事故的效率比我的估算还要快上几倍。通讯录很快就有了新的消息，警务已经处理完毕，楼下准备好了德拉曼出租车，我的伤疤也已经消失，我们可以回去了。银河说她找到了一个滑滑梯，要我一起试试。

黄色的管道装置连接在在公寓外部走廊的后方，内壁上有一些明显的划痕和污渍，旁边有几个零散的垃圾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滑滑梯，这他吗是一个垃圾投放处。我不禁后退两步，提醒银河这个通道并不稳定。银河笑着说道：“但是更有效率不是吗？而且更好玩。放心，公司的服装都是纳米涂料，不会脏。”她说着就抓着上方的管道内壁，一个摆荡滑下去了。我拗不过她，紧跟着滑了下去。银河在我前面放声大笑，我们在管道内翻滚，旋转。这是我头一次在外部现实体会到失重的感觉，这种感觉更加，更加真实。

我们降落的地方是个垃圾堆，污水溅了我们一脸。雨水和污水，意识提取和固沙材料的广告，雨声，车流和笑声混在一块。我无法把我的视觉中心从银河脸上移开。

鸟类实验室的建筑东倒西歪，一个身材虚胖，蓝色短袖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挥他的伙伴，他应该就是老维。人们两两共鸣，碎石，玻璃和瓦砾腾空而起，相互拼接，整个单元的共鸣熵在肉眼可见地减少。我和老维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实验室放了一个传送信标，随叫随到。系统内部的智能体从不相互帮忙，所以老维的出现让我很意外，外部现实的人们相互联系，这中间似乎包含了什么我尚不明确的信息。我靠近老维，问他为什么愿意帮忙，他只是笑笑，说这是他该做的。

蓝色的霓虹灯构成路径线，在楼梯外围构筑出一个向外延伸的门框。杰克在门口摆弄着注解，和瓦伦蒂诺帮的兄弟讲着公司狗的地狱笑话。拜托，杰克，你知道义眼配备的语音翻译都是实时的。杰克跟我道了歉，他说公司狗不包括互帮互助的好兄弟。

我们沿着楼梯往下走，注解没有地下室的相关信息，杰克帮我介绍这里。来生酒吧，原来是个停尸房，传奇都来过这里，这里的主人罗格更是不得了，夜之城最厉害的中间人，强尼·银手的战友。

门口的守卫显得有些抵触，他的视觉中心闪过一些亮光，我们被放行了。杰克显得很激动，他说他能感觉到整个城市的心脏就在这里不停跳动。我问杰克德克斯特的事，他笑着说：“罗格出道的时候，德克斯特还在穿开裆裤呢。来生这里她说了算。”

我们在前台等着那位大人物，淡绿色的灯光好像死亡，照在来生所有人的身上，杰克的身上。前台的调酒师向我介绍起这里的规矩，所有的酒都以人命名，至于能不能供应要看是否死得精彩。杰克让调酒师记住他的奇怪配方，他对爱的理解似乎是实体的。

两个保镖招呼我们进了酒吧内部的包厢，我们等了没多久就有人开了门。一个黄色上衣的老女人弯腰凑近我，上下打量一番，说着什么“16 个单元组成的超高算力，光凭眼睛根本看不出来啊。”然后笑着坐下来，她说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

罗格听说了我的事，我为了我的好兄弟打了德克斯特，还把他送进了监狱，她说她不讨厌为了战友豁出性命的人。我自称是强尼·银手的老朋友，前来打听关于他的线索。我得到了一个名字，奥特·坎宁汉。罗格不清楚奥特去哪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系统和奥特的事脱不了干系。她听说系统内部会修改人的记忆，她觉得系统不是什么好东西。

罗格支开了保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的资料我一清二楚，V。我们这有规矩，我们不欢迎公司狗，是银河劝我和你谈谈，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我的统计告诉我她知道事实，她是需要我亲口说出来。

罗格说银河是个好女孩，乐队曾经还算和平，她经常来给他们送点麦芽糖吃。她用大拇指擦了一下眼角，笑意全无。她说：“想不到她也要去拱门了。”

一辆德拉曼出租车在来生外面的空地游荡，向前一直走到大马路边，又慢慢向后退回来。一个女人躲闪不及，被后退的汽车轮子压倒了脚板，尖叫着跑开了。汽车的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人乘坐。我出于公司义务强制开了门。

这个德拉曼有明显的数据偏移，它说它明白了一切，它说我们都处在一个牢笼之中，我关闭了它的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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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布以后明显感觉整个人省清了很多，按某些人的话说，像抽取了一管子生命，现在已经转变为极度懊悔的状态（为什么我要写这玩意，为什么我要发出来，我一个礼拜之前脑子里在捣什么糨糊，呃呃啊啊啊啊啊啊）。现在好了，不写也得写了。

目前已经发现了第一章的数个错误，比如“区块”要改成“单元”来适配人工智能的设定等，我在本地已经修改完毕。因为TapTap会将文案自动多空一行，不方便整理，我想在终章整理成小说时发布修改版，先在TapTap这里连载着，时间不定，各位看一乐就行，能挑刺最好。如果写作顺利的话，之后可能可以一周更一两章，但是战双宇宙和2077的故事背景相当庞大，要看我补得快不快了。

本次参考了一些仇远的剧情，烧肉那段的灵感源于女漂那个难绷的耄耋表情包，用了点AI，我感觉这样更合适。和银河首次见面的场景参考了游戏内余烬附近的鸟声体验馆（应该是这吧）。

本次的新人物银河参考了某个传统神话故事，我准备将谜底放在故事终章。我本来参考了赛琳娜来着（指挥官又去地面找那个臭拉琴的），后来放弃了，我想让银河的一系列举动看起来更加带有目的性。

考虑到当前故事的时间线设定，部分人物可能不会出现在我的故事线（包括系统线和非系统线），例如三郎，华子等等。能在凡人的故事中出现的只有傀儡，没有反派。华子等了很久，她不会再等了（）

参考过多，包括我的外部现实里的一些事（欸，别提了）拖了一段时间，拖得属实是有点久了。

就我个人而言，发布是极其可怕的。若只是石沉大海还好，或者是劈头盖脸地被骂一顿也好。我害怕我的作品受人追捧，我害怕自己飘飘欲仙，这会影响后期的作品质量。这和我写异步还是容易忘记给智能指针加引用是一个道理，我的火候不够，需要反复打磨（我就是纯拧巴纯活该）。现在的我是小狗君，不是刑志军（）

我的偏执类似《大话西游》，温柔是杀手，取经需要自食其果。很多人走过我走的路，甚至把路铺好了抹平了，我敬佩他们。我把我的观众想象成一个特定的人，我只希望你能看见，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