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江湖故事#老张

那一年，我十二岁，我第一次跟随镖局的人走镖。夜晚客宿一家旅店，我和大家在大厅里喝酒，酒过三巡，我醉意大作，问年纪最大的老张头，“老张头，江湖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老张头听到后一愣，闷了一口酒后哈哈大笑说，“什么江湖？你小子不会又把钱花在书市上买那些小说看了吧。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哪知道什么江湖”，“可是！”，我红着脸，大声争论，“我们不是镖局的人吗，也算是江湖中人吧！” “呵……”，老张头摇摇头笑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江湖？不过是故事里的东西罢了，现实里还不都是各自为生计奔波，为仇怨刀光剑影罢了，哪来的什么江湖”，“这难道不是江湖吗？！”我大声恼了一句，老张头微微一怔，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这难道就是你所认为的江湖吗？”

那一年，我二十四岁，离开镖局六年之久。六年前，镖局接到一份重单，大家明明知道这不是我们能接的下单子，但是为了各自的家庭，还是接了，据说老张头也劝阻过，但大家问他，你难道不想要这笔钱吗，你家孩子和婆娘可是急需钱上学和医病啊。老张头沉默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老张头会来走镖，是因为家中情形非寻常工作能负担得起的，于是才来镖局谋差事。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哪有什么江湖呢，不过是年少无知的大侠梦作祟罢了，但这个道理，我可能还需要许多年才会明白。

后来，结果证明这一单果然不是我们镖局能接的起的，下单的人原来是当时的正派中人，联合起来为了给魔道的人设下陷阱，而故意委托我们走镖，我们不过是在两个庞然大物的斗争中被无故波及的蝼蚁，只是一点余波，便被完全击垮。运镖的大家少有生还，活下来的也大多留下了阴影，老张头由于年纪大且经验丰富老道，才幸运逃过此劫，但从此对那段经历讳莫如深。镖局经此一事后也关门了，而从小被收留生活在镖局的我，自此也不得不独自出去谋生。我自嘲，这原来就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江湖。

六年里，我四处奔波，为生计发愁，偶尔也会回想起老张头曾说过的话，我想，果然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江湖或许有，但并不是我该接触的地方。后来，老张头病危，我回去看他，他让我从他怀里掏出一本书，只说交给我了后便让我快点离去。我想，当初那些人选择我们镖局也许并不是偶然，但我已经无从考据了。

但是，我真的要因为这本书踏进江湖吗？

那一年，我三十六岁，上山十年之久。在拿到那本书的两年里，我一边独自对着书修炼，一边找寻书上所记门派的位置，我想，也许老张头交给我，也有让我帮他归还的意思吧。即使没有，这件事也断然瞒不了多久，若有人前来讨要我又该如何自处？后来，我成功找到了那个门派，念在我归还给他们，于是允许我入门修行且保留我所修炼的功力。但其实我知道，也许不过是因为恰好和那本书所记功法相合罢了。在一次大会上，我在宾客里看到了曾经来镖局委托的那个人。也许，他们都从那场大战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吧。我默然。但都无所谓了，什么是江湖，至今我已看得分明。况且当初毕竟是大家自己选择接下的那一单，我也无话可说。

这一年，我四十八岁，下山十年之久。我终于对这座江湖心生倦意。它是江湖，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江湖。但我所想要的，又是哪样的江湖呢。我在镖局当初所在地附近的一家小村庄里定居下来，做了一名铁匠。我跟随村民们的作息生活，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远离勾心斗角，生死厮杀的生活，远离红尘分扰，返璞归真一样地生活。村里的人也不会管我来自何方，曾经去过何处，一切的一切，都留在饭后谈资里，在酒中消散成过往云烟。

这一天，有个孩子兴冲冲地跑来找我，“张大叔，他们都说你经历最丰富了，你说，江湖是什么啊？”，我微微一怔，笑道，“你觉得江湖是什么？”，那孩子皱了皱眉，“嗯唔……大侠行走四方，快意恩仇？”，我笑骂一声，“你小子从哪里看的侠义小说，是不是姓黄的又不好好教书在瞎扯淡了？”，“江湖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江湖啊……就是江湖。”

“张大叔你怎么学黄先生一样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