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周年Chapter1似是故人
修改于2020/05/02160 浏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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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你就呆在这里吧。等我把事情都解决掉，你想去哪里都行。”
“但是，你该怎么办？”
“我会把一切都结束。”
“我是问你会怎样啊！”女孩直接揭穿少年顾左右而言他的隐瞒，原本冷淡无比的翠绿色的眼眸，此时却充满抑制不住的担忧和祈求。
“……我不知道。不过想来情况不会太好吧。”最终少年还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决定不再欺骗面前这个人。
“你……”
“好了，临别赠言说的够多了。睡吧……晚安。”
“不……不……你……不能……”
“看到你这样，我也就安心了。谢谢你，还是忘了我吧。”
一切都会回归正常的轨道。没有憎恨，没有遗憾。
所有的一切，将不再有我的痕迹。
整个世界，都将接收到一次珍贵的馈赠。不，是补偿。
不再作为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的玩物。
向往希望，盼望黎明。
尽情的走到，属于自己的明天。
…………
在自己经营不久的收容所门前，赫伯特一脸不爽的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年轻萨卡兹佣兵。
对方戴着一顶蓝色的探险帽，一副墨镜遮住眼睛，让一般的人看不到他的眼神。一身灰蓝色的装扮。要是他身上的危险气息能收敛一些，或许赫伯特第一眼只会把他当成是普通的登山客或者冒险家。而且……虽然伪装的很好，但背后那个长条状的用布条包住的东西是狙击枪，没错。而且是好货。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卡兹戴尔。
“所以，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嗯。”
佣兵简短有力的应了一声，之后又归于沉默。这幅生人勿近的样子更让赫伯特头痛。
每次他们都会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要是让我弄死这个愣头青倒也无所谓，可是……这里的人怎么办？我总不能随随便便一走了之。这货肯定还有同伙什么的，要是对这里的孩子下手，那自己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进来说吧。”
“好的。”
几个小孩在赫伯特面前跑过，后面紧跟着有些紧张的照顾这些孩子的萨卡兹仆人，一脸抱歉的对赫伯特说着“对不起，这些小家伙太调皮了”这样的话，被赫伯特笑着应付了。但是，佣兵看得出来，无论是谁，只要在这里的人，似乎都幸福无比。甚至眼前这个令自己看不透的人都有些温暖了。
穿过前面的院子，走进房屋，见到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年轻的佣兵一直紧紧盯着走在前面的瘦削青年。说起来，能在遍地都是死亡的卡兹戴尔看到这样和谐的地方实在不易。现在佣兵甚至有些向往这样的平静。不过他也知道这毫不可能，自从自己追随殿下征战四方，现如今想要去追求这样的生活简直是天方夜谭。
现如今他只记得临行前，医生对他的嘱托。还说“要想取得胜利，就必须获得此人帮助”这样的话。
怎么可能呢……在如此弱势之下，怎么可能有一个人的加入就能倾斜战场力量的天平？如果有这样的存在，恐怕也就只有神才能做到吧。
而且这个人看上去也很不靠谱的样子……虽然能在这里还能经营一片净土很厉害就是了。
“你，认识凯尔希吗？”
“啊？”
面对赫伯特的突然发问，佣兵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对，是凯尔希医生让我来寻求您的帮助。”
赫伯特语气没什么变化，只是隐约掺上点无奈。“也真难为她了，这么多年还能找到我。”
佣兵明智的选择继续闭嘴。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错，况且……自己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个人。临行前他还记得殿下的嘱托，“多听多看，少说少做”。看来殿下也对这个不能知根知底的人有些警惕。自己更应该担负起识人的责任。
年轻的佣兵跟着赫伯特来到办公室，发现这里比起自己想象中的环境还要简陋一些。相比起刚刚经过的孩子们的房间，这里的摆设未免也太简洁了。只有一张狭窄的小床，床边的衣帽架，窗前的办公桌和木椅，放在房间角落的几把旧椅子，感觉有点积灰。后面的书柜空了一半多，每层书架多到十几本，少到一两本，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赫伯特也不主动搭话，解下身上的外套，丢在衣帽架上。佣兵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赫伯特拎起看上去冷了很久的烧水壶，在他自己面前的水杯里直接倒满。
“自己倒点水吧。如果你想喝水的话。”毫无待客之道的寒暄。
“我自己有带。”
“也好。”
赫伯特坐在办公桌后，面带微笑，直直的盯着佣兵墨镜后的双眼。不知怎么的，虽然知道自己戴着墨镜，可佣兵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似乎对面这个人已经把自己完全看透了。
“呃……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
“你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嗯……好。我们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我们’？有意思，我没想到堂堂萨卡兹的王还需要别人的帮助。”
“……你！”
佣兵有些惊讶，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解开背后铳械的布条，将赫伯特一弹穿心。不过，佣兵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毕竟对方被凯尔希勋爵极力推荐，有其过人之处并不意外。
“别这么激动。你背后那个柔弱的小玩具伤不了我。”
“……”
“我拒绝。”
“你还没听合作的有关内容。”
“我不需要知道。我也没什么能被你们看上的。”
看着赫伯特一脸漠然毫不在乎的样子，佣兵突然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方并不是一个能随随便便就能被征召的人。而且，虽然他是卡兹戴尔的居民，但却毫无对皇帝的尊敬之心。至少这种轻蔑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也不在乎自己是王的骑士。但这绝不是愚蠢，只能说明对方有绝对的信心能在拒绝合作之后及时抽身，并承担拒绝的后果。
“你就不担心我们会……”佣兵的语气顿时变得有些强硬，但如果他了解眼前这个人的过去和性格，就绝对不会选择这种策略。事实上，佣兵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本来以他的能力是不至于说出这种话的，但对方给自己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从一进来开始，自己就感觉像进了龙潭虎穴。虽然这里是收容所，但只要自己只要犯一点错，恐怕自己就绝对走不出这里的大门。
“别威胁我。我没什么牵挂。现在我唯一的财产就是这个收容所。我保证。要是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会把你连同你的主子碾碎后倒进下水道。我说到做到。”
“你……狂徒！刚才的话你胆敢再说一遍！在这片土地上，说这样的话，你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还真是那位的走狗？好，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过我一定会那么做。”赫伯特的脸上充满嘲讽，甚至有点失望。让这样的傻子来这里和自己谈条件，想必他的主子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要么就是对方从来没打算要给自己找个活计。说实在的，借着凯尔希这层关系打打感情牌都比直接威胁自己强。
“……抱歉，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但也是情势危急所致，还请您不要记挂于心。”
“……”赫伯特一言不发，暗蓝色的眼睛微眯，端着水杯，轻轻润了润喉咙。但佣兵显然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脸上终于绷不住，露出了颓然和焦虑，全无刚才的冷漠强硬。抽出挂在腰上的水壶，狠狠灌了一口。
“那么，我们重新讨论一下你所谓的……合作。”这里赫伯特强调了“合作”两个字，表明自己绝不会成为那位的附庸。
“……好。您想先从哪里开始？”佣兵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忍气吞声继续试图说服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男人。
“凯尔希最近还好吗？”
“您是想……”
“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令您满意。”
“说说生活，健康状况，什么都好……在我这边你是紧张到连最起码的聊天都不会了么？如果特蕾西娅身边都是你这种人，那么明明挂着正统的名字还能打成这样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了。手下这样，想必首领也好不到哪里去。”赫伯特肆无忌惮的在佣兵的底线上左右横跳。
很好，开始生气了……赫伯特仔细观察着佣兵的反应。一说到特蕾西娅这货就一副快要爆炸的样子。看来特蕾西娅的人格魅力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嘛。至少那位摄政王就绝对没有这样的手下。有也不会很多。
佣兵的脸上开始红白交替，即使隔着墨镜，赫伯特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愤怒。不过很快，佣兵就恢复了平静。
“……勋爵一切安好。她是殿下最信任的人，是殿下的股肱之臣。殿下一直处于勋爵的保护之下。”
“不过想必这种安好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了，是不？”赫伯特有些无聊的仰面靠在椅背上，喉咙毫无遮掩的露在佣兵面前。
“……”
“别不敢承认。自信一点。就是坚持不住了。我看过刊登在各大日报的战况，我也认识一些熟人。你们的战士是不是都快要没有战备资源了？只要特雷西斯从现在自己的窘况中抽身，他随时有可能直接掐断特蕾西娅的脖子。”
“……是！所以……请您跟我一道……这是最机密的一次活动，只有我，凯尔希勋爵，还有殿下知晓。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愿意为之付出生命……所以，请您……”
佣兵挣扎了一下，最后决定直接承认。对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还不如和盘托出，至少在诚意上自己还能挽回一点颜面。
哎……我本来就不适合谈判这种事嘛！要是这次失败了，我该怎么回去面见殿下……
赫伯特看着一脸绝望的佣兵，也知道对方的压力有多大。毕竟那位特蕾西娅虽然贵为王女，但很遗憾的，她能纠集的力量相比起那位摄政王——她的堂兄来说没什么优势。又缺少战场上靠谱的指挥官。她也就是输在这一点上，要不然，卡兹戴尔最后归于谁手还不一定呢。反正就自己了解的情况来看，凯尔希是帮不了她，卡兹戴尔境内的军事人才也被这两位萨卡兹王收揽的差不多了，要说操纵大规模战争的能力，除了自己，就几乎没人了。以特蕾西娅的底线，想必也不至于向国外的势力寻求帮助。不过，说起来，好像找到自己的难度也没那么高啊，看来以后得换个地方了……
既然凯尔希让这个憨憨来找自己，想必是大体掌握了自己的行踪。也难怪，这么长时间，自己在这里又开收容所这种不合时宜的东西……想找不到都难。
沉默了一会儿，赫伯特还是决定先掌握一点重要的内部信息。要不然……到时候自己也就只能出手把凯尔希捞出来，至于……特蕾西娅？拜托她在兵败身亡的时候能干脆利落一点，不要临死前再来个把自己的精神传承下去的烂俗桥段。我不吃这一套，也不会给凯尔希机会吃这套。
想到这里，赫伯特脸上展露笑颜，但这样的温和笑容落在佣兵眼里，可就并不友好了。
“你说，你们现在朝不保夕，是吧？”其实就是明知故问。要不是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也不可能因为凯尔希一句话就找到自己这边来吧。
“您都知道了……那我们就直入正题吧。没错，我们急需您这样的人加入我们的阵营。殿下很重视与您的交涉。”
“那你就可以回去了。告诉你们的殿下，让她带着凯尔希来找我。”
“不可能！殿下身份尊贵，又是多事之秋……你是要取殿下性命么！”
“相同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这次你既然不是带着故人的关切和问候而来，就应该有被赶出去的觉悟。而且，特蕾西娅也未免太没有礼貌了一些……这就是卡兹戴尔萨卡兹女皇在谈判时的态度？我还不如去找特雷西斯……他一定比他的妹妹懂事得多！”
“……你是想怎么样？”赫伯特的态度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充满侵略性的变化让年轻佣兵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想怎么样。等你们什么时候学会讲究诚意、恩仇和体面，那时再来找我。我或许会有些兴趣。”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为难殿下！？”
“她是你们的殿下，不是我的。这个国家的名字之前无论是特蕾西娅还是特雷西斯，都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一不掌兵二无武力，你以为我是凭什么敢在卡兹戴尔开这个收容所？嗯？”
赫伯特已经有些厌烦了。看来这小子就是听不懂自己是什么意思。不过要是让他回去转告一下特蕾西娅，只要那位殿下不是傻子，肯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至少……我不想和卡兹戴尔皇帝说话。那样就没有会谈的必要了。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殿下和凯尔希勋爵。”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赫伯特做出一个送客的姿态，年轻的佣兵也不打算再呆在这里受气。其实对于赫伯特的意思，佣兵隐约也能猜到一点点……但这样，对殿下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临走时，赫伯特有些突兀的叫住了佣兵。
“哎，探子……特蕾西娅知道你的名字么？”
“殿下记得每一个战士的名字。”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探子？”
“侦察兵（Scout），先生。”
“好，再见。不送。”
看着探子消失在门口，赫伯特的眼前浮现出一道久违的翠绿色身影。刚才办公室里有些躁动的气氛也平静了下来。
也许自己应该服个软？然后主动去找找她？
算了吧，或许她不愿意再见自己也说不定啊……何必自讨没趣？
就只是谈判而已。
这对彼此都好。
…………
“事情就是这样。是我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没关系，斯考特，你去吧。”
身型单薄的萨卡兹女人站在书桌前，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女皇闭上眼睛，从她身体里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和往常表现在外的乐观和坚韧不同，淡淡的愁苦环绕在她身边，显得她的身形愈发脆弱，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对其倍加呵护。
她身后的绿眼女人看着无助的好友，面色阴沉像要滴出水来，心底已经亲切诚挚的问候了那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几百遍。刚开始时还不敢确定他还活着，而且活的这么滋润……现在肯定了，这么臭的脾气，迂腐地要死，就是这个混蛋！
不过，很快，特蕾西娅又恢复了自己往常一直保持着的坚韧从容的模样。
“特蕾西娅……看来他是不打算顺着我们的意思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你也应该知道了。这位哈特博士，的确是一位有趣的流氓啊。”
特蕾西娅转过身，温和的笑容让凯尔希也轻松了不少。不过总归还是有些不痛快。
“我以为他不是这种人。看来是我还不够了解他。这些年他沉稳了不少，也更成熟了。但这样的他太让人讨厌了。”
“这种考验是必须的，凯尔希。就去让我试试吧。合不合格只有试了才知道。”
“这些我都知道。但这太危险了。你知道么？稍有不慎就会被你的好哥哥抓住把柄，那样就全完了。这么长时间过去，连我也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对他的判断。我自己去。一定能把他抓回来。”
特蕾西娅仍然只是轻轻摇头。
“那样的话，你会放心把我放在这里？而且这并不能让他承认我的能力。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你的眼光。如果真的不幸……那也就是命中注定。”
“……唉，你总是这么任性啊。殿下。”
“就这一次，我的骑士。我保证以后会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