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
修改于2020/10/02224 浏览同人
在远东的宏朝,是清凉的夜。
京城燕州此时正是灯火通明锣鼓喧天,一众红灯笼、红绸带随着夜风摇曳,青砖大道上满是行人,两旁的商号皆是客人络绎不绝,挑担的小贩沿街叫卖,说书的先生天桥卖艺,都围着一群人,好不热闹。
此番正值皇帝二百大寿,京城与王畿的几座州府都开设庙会,以祭天地,安民心。
一人穿行在人群中。他身裹黑袍,头顶纱笠;腰系云纹暖玉带,脚蹬莽牛熟皮靴。背上斜挎一个长约六尺的狭木盒,上饰祥云、虬龙以及飞鱼;腰上挂着一柄细长的刀,刃上镌着“青龙”二字。
不远处,一小贩正沿街叫卖,舞着手中的糖葫芦竿,引来一群小孩。那黑衣人见到他,就站定在不远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孩子们被母亲叫走了,去庙里看戏。忽地,风势强了些,把落叶漫天卷起。那锣鼓也更响了,还有笛子和胡琴,整个燕州城都能听见动静。黑衣人晃了晃神,再看向那小贩时,却发现他不见了。
黑衣人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盒子,摆弄一番后一闪身,奔禁城里的一条胡同去。那胡同旁就是六扇门,再过去,便是皇宫。
“王天石,你犯有叛国重罪,还擅闯禁城,莫不是想刺杀皇上?”黑衣人追上那小贩,沉声道。
小贩站住脚步,笑答道:“王某本就是江湖浪人,何来叛国一说?我兄长在禁城当差,此处也便能算作我家,有何来不得?”言语间,他把手中扎糖葫芦的杆子一横,一股凌厉的气息陡然从那杆子生出,把那些木质撕得粉碎,露出一杆纯黑的枪。抬手举枪,手腕一翻,整个人就随着枪身飞向了黑衣人。
枪起,风起。强风环绕在小贩和黑衣人附近,把枯枝败叶全部卷起。
黑衣人一侧身闪过,抽出腰间的佩刀劈向枪身,然后借力跃起,手中长刀锋刃一转,斜砍向小贩。小贩却不躲闪,只是抬起手一挡,竟硬抗住黑衣人的刀。
“指挥使未免太小瞧王某了。”小贩收枪斜刺向黑衣人,先前狂风卷起的落叶都化作利刃,扑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一边用手中的刀格开一片片书页,一边闪身倒飞到十米开外,解下了背上的盒子。只见他把盒子一甩,十三把长短不一的刀从盒子中飞出,被黑衣人一手控住。他顺手把盒子重新背会背上,脚下步伐突变,宛若鬼魅一般闪到小贩身边,十三把刀分别以不同刀法,攻向小贩。刀意凌厉,速度奇快,只要被一把刀命中,不死也伤。
小贩浅笑盈盈,舞起手中的枪护住身体。那些刀碰上了枪刃,都失去平衡,都哐啷啷地落在地上。黑衣人朝落在地上的刀一指,把它们引回手边。
“指挥使大人武功果然了得,王某不便再停留了,只再予你一招吧!”
说完,那小贩双手握枪高举于顶,以崩山裂地之势竖劈而下,将前方的砖石尽数震碎。
狂风大作,碎掉的砖石被风携起,如先前那些树叶般随枪劲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挥手,十三把刀横在身前接下了这一招。忽地,旁边的树影动了动,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出:
“王天石,莫要嚣张。让老夫来会会你。”一名身着灰色飞鱼服的中年男子从阴影中闪出,手中重刃一挥,劈向小贩。这一刀朴实无华却无比凌厉,比方才黑衣人的十三刀加起来更胜百倍,只一刀便劈断了小贩的枪。
“可惜了一柄好枪......”男子摇了摇头。
小贩大笑道:“智总捕果然好本事!王某告辞!”蹬地一跃,翻上墙头不见了踪迹。
风停了,枯叶都重新落回地上。
男子遥望着小贩离去,并未阻拦。良久,他转身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青龙,你既身为锦衣卫总指挥使,便不能念及兄弟之情留手。王天石虽是你的亲弟弟,但他更是我们宏朝的敌人。——切记、切记。”言罢,他匿入阴影中又消失不见了,正如他来时,无声无息。
青龙叹了口气,把十三把利刃收回木盒。
风渐渐平息了,青龙也挎上木盒,消失在了喧嚣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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