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干员档案资料未公开记录27】
2021/03/2891 浏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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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这座城市的幸存者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等到本该保护他们的军队到来。
干员苦艾档案资料？（未归档）
（话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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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艾酒芳香浓郁，口感清淡而略带苦味，酒精度通常在45度以上。
一段朴实无华的介绍。
无论玻璃瓶上写的再花花绿绿，给人留下的印象也无非是好不好喝、爱不爱喝。喝酒的人想醉过去，醉酒的人想醒过来——哪怕砸了瓶子破了口，用玻璃茬子扎进手腕……淌流的血液也不够掩去衣着衣装上污秽酒渍。
“……”
一米六不到的女孩子背对我，盯着城市歪来拐去的柏油路面好一会儿，直到一颗石子撞上空心铁栏杆，颤动顺着皮肉骨血传到她毛茸茸的圆耳朵里。
她转过身面向我，一手握法杖，另一手去拨弄头上发卡——黑色衣着，裹得严实，刺目阳光把她整个儿分成两色：她的头发一面花白，花白一片，白光踱过脸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轮廓；另一面则是灰黑色内衬、外套、刚做完保养的装备，还有固定包裹的坚固束带。
她眼里依旧照不进光亮，深色瞳孔霉菌发酵般吐出苦味，药的苦，酒的苦：
“Do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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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没想到回应些啥好词汇。
能说什么、十人小队外派任务的中场休息，各玩各的随时准备下一次突袭。进展还算顺利，没有人员伤亡，暂时没有——天台视野开阔，搞不准现在好几个狙击镜照着我俩。
她向后退，又垂下眼：“您来了，抱歉。”
“……”
喂，摆出一副嫉恶如仇苦大仇深幡然醒悟又无可奈何的死鱼眼表情道什么歉啊。我知道你是占用我休息时间过意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骗我上天台是另有图谋准备推我一把一劳永逸解决问题……嗯，是苦艾邀请的我……这个沉默寡言连自己都不怎么在乎的孩子，主动邀请的我。
‘邀请函’用‘番茄酱’写了贴在心理评估报告单最后面。
这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啊。
“还习惯吗？”
我耸肩，尽量摆出放松的样子——巴别塔的恶灵从来不喜欢给别人当心理医生……担了无数条人命左右战局如下棋、失了忆丢了智甚至半夜爬起来口腔泡面的一具石棺里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究竟有什么资格给别人做心理咨询？即使体味了同样的过去，即使肩负着同样的未来，即使此时此地四目相对毫无顾忌，我也希望我带领的是真正的战士，而不是这些本该在学校里念书的学生，尤其……熊孩子。
现在我兜里可连一颗哄她开心的糖果都没有。
“习惯了，嗯，我应该一直习惯下去吗，博士。”
她开口回答，然后反问——啊，别一上来就把这种高难度问题扔给我好吗？你知道对于刚刚还在庆幸外派任务能摆脱阿米娅唠叨的博士来说会造成多大的心里愧疚面积吗？我又不像凯尔希冷嘲热讽再打个谜语就敷衍过去。
我手插裤兜，靠近两步。她是认真的人，她比想象中还要认真，所以认理的时候，我得给一个清晰可见的答复：“如果习惯不了，就去改变它，这也是罗德岛正在做的事。”
她眼神闪躲着，思考，又忽地看向我的眼睛：“博士……真是坚强，能这样说。刚才那场阻击战也是，站在残骸堆里指挥若定，像是没什么能扰乱您的内心……博士……您信仰的是什么？”
“信仰？”
“嗯，”她点头，靠近生锈栏杆，“有信念的人会努力活下去，有信仰的人会带领大家一同活下去，父亲告诉我的。”
……
果然是父亲的事吗，啊，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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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挺好看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有一张清秀的脸，如果揩去蛛网和灰尘，把灰白色头发好好打理一下，再穿几件颜色鲜艳点的衣服，嗯，挺好看的，嗯，我开始想象曾经她在学校里的样子，宽领毛大衣蓬格裙皮靴厚丝袜，靠在天台储物隔间的门板上看书，或者与同伴一道吃自带的盒饭。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来都没有信仰过什么。”天逐渐亮起来，也逐渐看得到阴霾，“属于我的时代早已过去，信仰燎原的时代还遥遥无期，泰拉的神明回应不了信众，几句老骨架也撑不起塌陷的天空——话是这么说，我也不半推半就成了罗德岛的领导人？还未明白立场就把手交给小兔子握着，还未记起过去就领着仇人奔赴战场，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凭一句承诺就想带着大家走向胜利。支撑我的不是信仰……我只是看不惯女孩子在我面前抹眼泪，想着至少做些什么，如果这也算信仰，那还真够廉价的。”
“是这样……博士”
“不过，任谁都没有办法撇下不管吧？责任、义务、或者一种心情、欲望，保护他们。”
我这样说，小心观察她的表情，很不好，她的精神状态令人担心。
她依旧低着头，头发留太短黑色发卡快要掉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线。
“保护……保护……烈夏说，我的父亲……父亲他……是死在学生手里……他保护的那些学生。”
“……”
栏杆锈蚀厉害，她会掉下去，我看得出来，手一松、脚一软、后仰、下坠、望着天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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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艾是切尔诺伯格-龙门事件的幸存者，当地警察的女儿。
整合运动的袭击来得十分突然，作为城市内的基础安全保障系统，当地警力在最开始时还能勉强维持秩序，疏散人群。但随着局势的发酵以及天灾的到来，和陷入狂热情绪的感染者比起来，警察和军警的人数实在太少了。这层防线最终被冲垮，暴力与恐慌在整座城中大规模蔓延。切尔诺伯格的警方在此期间一直持续向驻军发送讯号寻求支援，但从结果来看，这种努力是徒劳的。
置身此地的乌萨斯人无一不在绝望之中挣扎求生，一些地区受到严格管控，人们只要闭门不出就可以免遭侵害。但另一些区域，整合运动的干部放纵甚至鼓励感染者们去“争取正当的权益”。苦艾本人在天灾后与一小队当地警察共同行动，这段时间里，他们从最初的试图维持秩序、保护平民，到之后的无力自保，甚至要抢夺食物才能勉强生存，这个过程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当罗德岛的救援队伍找到苦艾时，她仰面躺在废墟中，只有她一个人，因饥饿而奄奄一息。如果救援再来迟一些，谁也不敢猜测这个女孩会有怎样的结局，或许连尸体都不会被留在原地。
我开始陈述一个事实，无论她会不会听进去。
苦艾最初由爱国者的军队看管，等她逃出时，母亲所在的街区早已化为灰烬，彼得海姆中学的广场上，只留有父亲的遗骸。
“那是个意外。”
“是的，对，意外，”她咬嘴唇，表情快要哭出来，“什么样的意外才会让全副武装的警察死在手无寸铁的学生手里？我、我不恨他们，我也不想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城市里满是发狂的感染者、见人就杀的佣兵、挨饿受冻的市民，那是没办法的事，我知道，可——可我至少……我至少希望……父亲他是为自己的信仰而死。”
“……”
“为什么结束父亲生命的，是他所保护的事物……我们保护的，到底是什么……”
啊，所以别在我面前哭啊……搞得我跟个坏人一样，过会儿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下楼咋解释，被看见了免不了回去吊舰桥。
叹气：“你应该猜得到吧，整合运动袭击切尔诺伯格蓄谋已久，军队外撤、贵族逃离，它早成了一座被舍弃的城市……你父亲也明白，但他并没有选择离开——他选择去相信自己的国家，去相信自己的人民，去相信自己的职责，他做得很对，也做的很好，他是个好警察。”
“他……父亲他……”
“觉得陌生吗？那些我们保护的东西：街区、城市、秩序、居民，它们在平时是多么美好的存在……直到感染者涌入、整合运动接管政权、接踵而至的天灾，它们变成了什么？燃烧的建筑、参差的源石，孕育死亡的温床，发泄愤怒的工具，人们因仇恨和饥饿相互抢夺厮杀，街道上满是残骸与尸体……很难接受，对，我也是，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在我眼前死去的同伴，想去憎恨，想要复仇，嗯……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依旧会去维护它，洗濯它，让它回归美好——我们保护的并不是他们本身，而是一种本能，一种信念，一种思想，一种甘之如饴的行动；它可能会让你失望，可能会待你如敌，甚至可能夺去你的生命，但是，它有价值——因为保护它们，是出自我们自己的意愿。”
“……”
她呆了一瞬，开始思考，抽泣，她没怎么懂，但已经够了。
我走上前，伸出手，开始rua她的头。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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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苦艾触电般颤了一下，慌慌张张想要躲开又被我逮住机会多rua几下：“呦西……呦西呦西呦西呦西~”
“D…Doctor？！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所以，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
“嘛，我可没在指责你，偶尔交给我们也不赖，嗯，要习惯去信任自己的同伴，喏，像这样——”
我抱起她，踢开锈蚀栏杆跳了下去。
“咿呀——————”
“啊哈哈哈哈哈！！！”
下坠的感觉真好，紧张、放松、四肢无力、大脑充血，衣摆翻滚的风声，怀中女孩的惊叫，耳麦里断断续续急躁的喊。
煌会接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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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单纯美好，关于正义与保护的信念，就算亲眼见过最糟的现实，她也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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