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只是想打龙门币本（十二）
修改于2020/02/05185 浏览同人
博士站在焦黑的大地上。被烧过的粘土脆而易碎，裂纹延伸出很远。
风从背后的巨大豁口里灌入，熔融的钢筋与水泥的空腔里有呜咽声传来。
他仰头对着头顶的一方夜空点起烟。
“我们越来越少。”
他弹指熄灭指尖的火焰。
“五人接入神经网络，八人作出回应并分担运算量。总计13人响应第16次圆桌会议——比第15次会议又少了三个。”
“编号靠后的基本不再接入网络。我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梅林#003，还是没有找到其他石棺或义体吗？”
博士深呼吸。
“是的。人类……已经在这个时代消亡了。诺亚计划的火种，只剩下这一具义体了。”
神经网络中一片沉默。
“梅林，你看到了，他太弱小，行事冲动不过脑子，无知而浑噩。他会彻底毁掉诺亚计划，毁掉伊甸局和理想国的所有心血。”
“@约书亚#002，请尊重第15次圆桌会议的裁定。”
“梅林，他们需要先知。”
“不，他们不需要我们。”
火药味渐浓，博士之间的对话越发冰冷。
“@梅林#003，我必须提醒你，诺亚计划已经接近第四阶段。第15次会议的裁定本来就是一个疯狂的错误。赋予义体智慧，以源石反应模拟神经网络，让它可以自由思考和行动——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
“所以我们才一直失败。”
博士咬住烟头，尼古丁让他的头脑沉浸在虚幻的亢奋里。
“旧时代的游魂该放手了。扮演诸神和先知的游戏该结束了。我们不是神，从来不是。”
“梅林！”
博士的眼眸一怔。
“抱歉。我可能有些累了。”
博士扶着铁剑坐下。
“@梅林003，你曾经是我们中最好的。所以我们让你控制最后的义体。无论是巴别塔，整合议会，还是莱茵生命，你一直做的很好。”
“我的时间不多了。”博士抬手，“约书亚，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义体不会死，但是我们会。我们还年轻的时候，超时空链接技术是人类的奇迹，源石仿生人突破了伦理的禁忌，而基因重构技术是异端邪说。不管是好是坏，人类以凡人之躯几乎握住了世界的权柄……但是在时间面前这都没有意义。”
“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人类会死去，但是文明会活下来。”
“他们需要的不是先知，而是英雄。”
博士笑了。
“他做的很好。我一直看着他，他总能给我惊喜……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像一个人类。”
“他会是比我们都优秀的博士。”
“骑士们真正爱戴的王。”
博士低头像是睡去，他的声音低沉，另一个灵魂借其口发言，“但是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接近千年的计划，十几代博士的努力，旧大陆的覆灭和新大陆的升起，伊甸局和理想国上百万次迭代计算和模拟实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背负什么。”
“还不到时候。”
博士自言自语。
“海潮将至，英雄会接下他的任务。在此之前，吾等只需守望。”博士拄剑站起，“诺亚计划，依然在正轨上不是吗？”
“……梅林，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紧急召集。”
“我保证。”
博士一瘸一拐往前走去，身形摇摇晃晃。他一直走到一团焦黑的碎肉前，低头凝视它起伏的胸口。
是那个萨卡兹男孩，他还活着。
失去了大部分躯体，浑身都被烧焦，但是依然挣扎着活了下来。
顽强到令人恐惧的生命力。
博士蹲下。
“这个时代的感染者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源石结合率70％以上，这种深度很危险。”
博士瞥了一眼他只剩两个血洞的眼睛。
“很辛苦吧。”博士低头说。
萨卡兹男孩吐气如丝。
“我要死了。”他轻声。
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他的气力，他开始急促的喘息，隔
了很久，他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下一句话。
“我做的好吗？”
“你做的很好。”博士挠挠后脑，“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男孩不见人形的脸上笑容微妙而狰狞。
他轻轻点头。
“再见了，怪物。”男孩的喉咙咕隆作响。
“再见，孩子。”博士说。
男孩的胸膛逐渐停止了起伏。
博士沉默片刻，打了个响指。
黑暗像是被人牵起的帷幕，从四角升起，迅速包住了触目可及的一切。
男孩的尸体，整合运动的尸体，混凝土，车辆的残骸，源石碎块和未熄的火焰。
一并包起。
然后收缩为一个小点，最终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博士打了个深长的饱嗝。
“源石含量上升，彻底脱离危险。”
“圆桌会议正式结束。诸君，下次再见。”
他对着空气说。
“另外。”博士扭头看向墙角，“这次还是麻烦你们了。”
话说完的时候，他便仰面倒下，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摊成了一团烂泥。
藏在墙角的整合运动最后的弩手一愣。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还是这么会使唤人……”少女自阴影里现身，紫发柔顺若水，腰上配着和身形完全不搭的巨剑。
她撩起额前的刘海，眉眼锐利，“红，别再玩那个鲁珀族的尾巴了。过来帮忙。”
强光忽然从头顶投下，少女像是被火烫着了一般迅速后退，把身体重新藏在黑暗里。她眯着眼抬头。
发动机带起的劲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宽长的运输机在扬尘里显得有些模糊，三盏探照灯刺破夜色，在黑暗里交叠，迅速锁定了博士的身体。
“时间刚好。”紫发的前雇佣兵冷哼一声，“红，把那个鲁珀族扔下，我们撤。”
“尾巴……”[1]
“你都快摸了十分钟了，该放手了。她的脸色很难看……你注意一点。”
————
“信号中断了。”
浮士德摘下耳机。
“已经够了。”白衣的少年咬着手指，身体微微颤抖，“这些信息足够了。”
浮士德抿了一下嘴唇，收起双***。
“莱茵生命的试验品，组织的整编制精锐部队，下层士兵两组，运输车一辆……只换来一份观察报告。”梅菲斯特转身，他的面色苍白，嘴边有未干的血迹，“你是这么想的吧浮士德？”
绿发的少年盯着手中的弩，他沉默的像是一尊石像，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梅菲斯特用法杖敲击地面，“只是这样的代价，就能逼迫一个怪物撕破假面现出真身。”
他朗声道：“我觉得值。”
浮士德终于开口：“那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东西。”
白衣少年冷笑。
他张开双臂，让风从指缝间划过。
血从指节上的伤口滴落，混在天台的尘土里，混浊一片。
“他终将坠落，和大地上的余孽一起燃尽。此后新的一日便开始了。”
他高声诵着怪诞的诗篇。
“机会还有的是。”
梅斯菲特舔舔嘴唇。
“可不要因恐惧而失了乐趣。”
参考1^红的信赖提升后交谈2：她们都躲着红。红其实只是想…...摸摸她们的尾巴。普罗旺斯的，德克萨斯的......红在她们身上，能闻到红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