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示岁定情part7无奖问答
修改于2020/02/0871 浏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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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你相信我吗？”
“这种问题有回答的必要吗？”
“凯尔希，我求你一件事。”
“说吧。”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的行为已经和我们的理想背道而驰，而我又没有了结自己的能力，希望你能替我完成，让我像一个义士而非罪人的样貌离去。”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这么一天，求你了。”
“……”
…………
“凯尔希，你……对不起。”博士看到凯尔希的反应，有些手足无措。
“不，你没错。是我失态了，抱歉。”凯尔希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刚才那么自在。
他把一切都忘了……可现在又想起来了什么？
凯尔希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直视博士的眼睛，抹去眼角的泪水，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但略微颤抖的身体和紧紧因攥住白色外套而泛白的指关节表明她的内心远没有看上去这么冷淡。白发垂下，看不清女人的神情。
“……我……你还好吧……”博士靠近了一点，试图安抚眼前这个异常敏感的女人。
“离我远点！走开！”感觉到博士逐渐接近，凯尔希的情绪突然爆发，博士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然后，缓缓收回。
他不会再回来了。我也是。
“……对不起。”博士的眼里充满担忧。
“呵……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出了问题，该抱歉的是我。你该回去了。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今晚玩得很开心。谢谢你。”凯尔希的声线失去了以往的冷淡和笃定，听上去甚至有些紧张和愤怒。
“……你让我回去？去哪？”
“回去你的办公室。或者找其他人。总之离开这。”凯尔希身体前倾，双手抱头，原本整齐的头发散开，看上去有一种零落的美感。
他不是那个人。
“然后呢？你自己呆在这？一个人？”博士的声音有些发冷。
“是。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我。”
“我进来时就说了，今晚我只会呆在这里，不会去任何地方。”看着凯尔希拒绝和自己沟通，博士反而冷静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又倒上了满满一杯。
“你！……算了。”凯尔希起身，半是愤怒半是慌乱，眼圈微微泛红，气势汹汹的盯着博士。可一转眼，凯尔希却放弃了所有抗拒和抵触，转身自顾自的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又狠狠灌下一大口，眼神阴郁的看着面前的桌子，浑身像被抽掉骨头一样半躺在沙发上，呼吸急促，不再看博士一眼。
“你就这么讨厌我？凯尔希？还是恨我？”博士看着杯中酒液由淡绿色转为乳白色，苦涩辛辣的口感溢满口腔。
“……和你无关。”
“如果讨厌我或者恨我，那你可以尽情发泄出来，没什么。你甚至可以当场杀了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绝不会抵抗。”
“不是讨厌你，也没有人要对付你……”
“如果是我刚刚的言辞有所唐突，请原谅我。是我错了。”博士把手里的空杯子放到面前的桌上，又起身将凯尔希失手扔在地上的纸捻杯捡起，点燃了新的纸捻扔了进去。凯尔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那么，我现在希望建立与凯尔希医生之间的信任关系，您接受吗？”
“你不必……”
“这有必要，凯尔希医生。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关系可以用一个简单的同事关系或者上下级关系就可以概括。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你本不该……！”凯尔希这时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今晚一进门开始就不正常的人。
“我本该如此。而你，你不应该把我当成局外人或者一个傻子。”
“你都知道了？”女人的声音恢复了往日面对博士时的冷淡，只是，是否有纠结和矛盾，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有。事实上，我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否叫记忆。只是一些印象，就和你的医学笔记里的要点和字典里的每一个字的区别。”博士倒空了手里的酒瓶，看着面前仅仅升起一半的玻璃杯，略显不满，眉毛一挑，又重新打开了一瓶。“所以，你坚持要把我赶出去吗？用愤怒？还是你的技艺？或者你的Mon3tr？”
“……你喝得够多了。”
“我觉得还好，至少没有像某人一样随随便便就把一瓶五十度以上的蒸馏酒像喝白开水一样灌下去。而且居然现在还这么冷静。”和刚刚进入医疗室时的随意散漫完全不同，博士的情绪完全被隐藏起来，言语里的玩笑听起来并不轻松，甚至有些令人难受。
把手里的酒杯完全倒满，满意的看着手里快要溢出来的酒液，博士露出一丝微笑。随后一饮而尽。
“听着，刚刚那么说你是我不对，但你……”
“不，你没错。如果一个决定把一切都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人遇到来自外界的干扰和阻碍，他一定会发怒，就像你刚才这样。”
“……别说了，就当我们刚刚都喝醉了，不好吗？我承认了，刚刚是我一时糊涂……”
“好啊，我的确醉了，悉听尊便。长官。”博士看着凯尔希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博士脸上的微笑落在凯尔希眼里，显得格外伤人。
凯尔希定定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却感觉如此陌生，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刚才对他说出那些话。
“你要这样吗？必须如此？”
“凯尔希医生，我服从你的命令，这样不好吗？你让我离开这里，好，之后我去哪里？凯尔希医生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你要我去找谁？度过今晚然后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一样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
“看着这个纸芯子，咱们继续刚才的游戏。”博士举起刚才点燃的纸捻杯，燃烧的黄色微光照在凯尔希脸上，看到她脸上的冷漠与复杂。“我稍微改一下规则，在纸芯烧完之前，告诉我答案。”博士轻轻的将玻璃杯放回原处，而杯中纸捻仍然在无情的看着这两个人的游戏。
“你要我去哪里，凯尔希？”
“……”
“你可以现在就下令，然后我会头也不回的走，现在就离开。”
“……”
“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要我去哪？你想把我安排给谁？”
在酒精的刺激下，博士的眼神里失去了平时的温和，锋锐可感，目光径直插入凯尔希的眼睛里，似乎要穿透这双美丽的翡翠里隐含着的痛苦与矛盾。
“你在逼我。”
“对。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到现在还可以说谎，对别人，也对自己。”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谎。我一向言而有信。”女人倔强的看着眼前的人，表情愠怒，仍然不肯轻易认输。
“那就告诉我，你打算把我安排给谁？或者说，以后扔给谁？让我就像废品，垃圾一样在这些人中间滚来滚去？”
“……”凯尔希说不出任何一个名字，只能这么面临博士的质问哑口无言。
“看来你喜欢做选择题？那好，我这里有一些选项，我觉得还不错，你要听吗？”博士的语气突然温柔了下来，只是配上博士现在的表情，却失去了往日的亲切温暖。凯尔希看着眼前的人，脸上余怒未消，眼里却只剩下迷惘悲切，甚至带着一丝祈求。
“白金，蓝毒，赛诺蜜，你想让我去找哪个？又或者安洁莉娜？还是你想让我冒点险，去找那些不是那么熟的人，比如年姐？还是其他人？要不选你刚刚离开的好朋友？”
“……不……你……”女人的声音有些发抖，有些哽咽，眼圈又开始泛红。
“告诉我答案，凯尔希。你希望我选哪一个？”
“我……”
“看着我！……你想说什么？要不，让你的Mon3tr直接杀了我？这样你也不必再选了，简单高效。”博士彻底丧失理智，双眼通红，迅速靠近，抓住凯尔希的手腕，举到两人面前，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少年看着凯尔希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感觉到她心跳加速，有一瞬间他想要放弃，但只能选择硬起心肠，逼迫眼前的女人说出她的选择。
“……”
“很好，我知道你的选择了。”博士缓缓放下紧紧捏住的凯尔希的手腕，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新年快乐，凯尔希医生。不，凯尔希长官。抱歉，让你受惊了。今晚可能不太愉快，啊？”杯子里的纸捻还未熄灭，但博士拿起刚才那个倒了一半的酒瓶，灌进去，湮灭了纸芯还在挣扎的火星，带着灰烬和酒液一起入喉，然后将杯子随手扔在桌上。拿起已经滑落到地上的风衣，披在身上，转身离开，自始至终再没有看坐在沙发上发愣的女人一眼。
“你要去哪？”身后传来沙哑而虚弱的声音。
“找人。”
“我还没有说出我的答案。”
“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火灭了，你选择放弃了我，就和那时一样。”
“不……我……我没有放弃你……你……一直……”女人哽咽的声音叫住了即将推门离开的人。
“再见。新的一年，请多指教。长官。”
“不！你回来！我没有放弃你！”
凯尔希猛地站起来，却只感觉脑海里画面重叠，好像又回到了当时自己面临抉择的一刻。
…………
“事到如今，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凯尔希？”
“……”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开心。”
“……”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事到如今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再见了！”
……
……
…………
她曾经试图抓住那道即将逝去，独自离去的令人悲伤的身影。
可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没错……是我放弃了。
一切的原因，在我……
倘若我当时告诉他那段时间我有多失望。
倘若我挽留他，哪怕只是陪着他去那里。
倘若我及时阻止他……
倘若我……
最终，他还是走了，无比洒脱，毫不留恋。
一个人，孤独的躺在里面。
我……很后悔，直至今日。
…………
乘着醉意，半是回忆，纷乱的思绪让凯尔希眼前一黑，脚下好像踩到了一片虚无，整个人径直跌落下去，撞在茶几上，桌上的酒瓶倒了几个，有的才刚刚打开，有的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爆碎声，玻璃碴和着酒液飞溅，开口的酒瓶拦不住液体，沿着桌沿流下。凯尔希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沾上了液体和碎片，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划伤，鲜血从微小的创口流出，现场一片狼藉。
“凯尔希！”
“我没有放弃你……”
博士听到背后的声音，回头看见凯尔希趴在地上，眼睛朝着自己这边，泪水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一只手伸向门口，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又难以触及，眼神里充满绝望和哀求。自醒来以后，这是博士第一次见到凯尔希露出这幅神情，充满悲伤，不舍，和委屈……该死！博士意识到自己一急之下，借着酒劲，刚才说了一些强词夺理而又伤人的妄言，心里顿感后悔。
连忙冲过去，看着她膝盖的擦伤和被玻璃碎片划过的伤口，更感心痛。博士将凯尔希抱到沙发上，坐在她身边。手刚刚伸到她身边，便被她紧紧抓住，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博士一时感到有些疼痛。女孩在沙发里蜷缩着，身体剧烈颤抖，头靠在博士身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博士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的脸，心被狠狠的撕扯着。博士握着她的手，安抚着怀中受惊的小猫。
“凯尔希，我留下了，对不起……我没想到……”
“我没有放弃你……”
“我留下了，我在你身边，你没有放弃，你没有，是我说错了……”
“我没有……放弃你……”
“好了，我知道……我刚刚说错了……”
“我没有放弃！”女孩嘴里的呢喃渐渐变成哭喊，再一次让博士的心揪紧。
“对不起，凯尔希，对不起……”博士把凯尔希往怀里抱紧了些。凯尔希把头埋进去，眼泪打湿了博士的前襟。凯尔希紧紧抓住博士的手和衣袖，不肯松开，好像一旦松手，身边温暖的依靠又会离她而去。
房间里幽暗寂静，微弱的光线透过格栅窗子，时钟的走动对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显得毫无意义。
感受着怀里的女孩逐渐稳定的情绪，博士松开手，解下风衣披在女孩身上，尽量让她能舒服的躺在沙发上，起身把地上的碎酒瓶收拾干净，扔到了垃圾桶里；又找来一块干净的纱布，沾了点水，仔细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渍和沾上的酒液。凯尔希躺在那里，身上的暗蓝色的风衣几乎盖住整个身体，沉默不言，目光跟着博士，看他收拾着一切，一动不动，眼圈泛红，脸上还挂着酒精催化的余韵。
博士收拾完这一切，回到凯尔希身边坐下，有些内疚的看着安静下来的女人。
“嗯……刚刚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那么多……我不是真的那么想。我也没有想过责怪你……”刚一说完，博士就想狠狠给自己几个耳光。你在说什么！原本谈判和贸易的时候不是挺利索么！
凯尔希嘴唇微抿，盯着他，眼里仍然有些闪烁，目光流露出不明的意味。
“你说得对，原谅我……我刚刚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言乱语……”
“我没事了。”
“你……”
凯尔希平静的坐起身，把风衣扔在博士身上，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拿起桌上仅有的还算完整的几个酒瓶之一，机械地开瓶，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杯壁缓缓落入。她盯着杯中的液体，轻微摇晃着，随后送到嘴边，闭上眼睛，仰起脖子把所有的辛辣苦涩咽了下去。随后又拿起了酒瓶。
“你够了……不能再喝了！”博士伸手想要夺走凯尔希手里的酒杯，却被她一下闪过。
“我就再喝一点……”
“给我放下！”
“呵……命令我？也好……”
“我不是命令，我只是……”还未说完，凯尔希挥了挥手，把杯子放下，杯子里剩下的液体飞溅，落在桌上。
“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
“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这么晚，你喝成这样，还想去哪？”
“去……去哪都行，你陪我。”
“……去甲板看看？我扶你。”
“好……一起去吧……”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