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清晨的露水在草叶上坐着,像运动会的坐席,满满当当,等着太阳升起将它们带走。有晴朗的白天,就会有晴朗的夜晚,月亮只亮起一小半,像害羞的小孩躲在大人身后,不敢跟人打招呼。有月亮的夜晚几乎没有星星,云在黑黢黢的天上飘,偶尔路过月亮身前,便能被人发现。山里的板栗早就熟了,还有橡子和野蓝莓。小白回来了,小黑高兴得很,早几天就央着胡力今天去山下给他们买一只鸡,又拉着小白和妮妮在河边捉了两条鱼,招
小会,鹅掌楸的叶子落了,褐色的斑点布满黄叶,像是长了斑的香蕉。山里已经很凉快,只是太阳还是烈,要注意别被秋老虎晒伤。小黑邀我和大家一起去林子里采蘑菇,现在时节正好,鸡油菌都发出来了,运气好还能发现肥嘟嘟的牛肝菌。走着走着,远风抬头指向一棵树,原来树上有一块大大的“蚊香灵芝”。“蚊香灵芝”并不真的叫这个名字,只是长得像灵芝,我们偶尔又把它当蚊香用,点燃后烟雾缭绕,所以才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
小会,山风就像一条绿色的游龙,在山里飞来荡去。龙的鳞片在一天天往后推进的时间里渐变出黄红相间的颜色,山也由绿转成斑驳。风有时候很猛烈,出门就像被龙尾巴打了脸;有时候很温和,拂过指缝就像被龙的胡须轻轻划过。树叶的摇动把无形的风化作有形的波浪,游龙毫无规律地掠过树的枝头,梦一样。二毛站在山顶看落日,我把这想法跟他说,他跳起来,夸我是个天才,然后匆匆忙忙跑走了,留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落日很美
小会,夏天住在树的叶子上。树叶慢慢离开大树,夏天也慢慢离开。秋天不是一蹴而就的,叶子一点点变黄,长出褐色的斑点,然后在风和重力的共同作用下离开树枝。但秋天来得也很快,前几天还是绿油油的叶子,过了几天就变出黄色来。白云一大片一大片,在天空上,像天上的湖泊。风是天空的扫把,把湖泊扫开,露出湛蓝的地面来。不下雨的时候,山里很干燥,动物们很忙。它们忙着吃,忙着囤积冬天的物资。不知不觉间落叶已
小会,春天的雨和秋天的雨,春天的风和秋天的风,初春光秃秃的树木和秋末光秃秃的树木……它们是如此相似。所以秋天何尝不是春天呢?人们在秋天期待冬天的雪花,在冬天期待春天的梨花。白色的花在风中纷纷扬扬地落下,人们哪儿还分得清季节呢?二毛说我的想法很哲学,我猜他大概是在夸我。桃子听了却撇着嘴说:“冬天可不如春天,冬天那么冷,食物也少,山里的大家都难过。”听完我有些愧疚,反思自己的想法太浪漫主义,
小会,清早我在大槐树下乘凉,寒影和瑶瑶也在。羽星双手合捧一阵风似的跑来,胳膊高高举起朝我们一扬——一阵细碎的花雨落下来。我捡起身上的小花一看,竟是栾树的花。羽星笑嘻嘻的:“刚才我路过一棵栾树,它落了好多花下来呢。”流光也从远处炮弹一样冲过来喊:“秋天到啦!秋天到啦!”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再瞧瞧天上的大太阳,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中午我做好了饭,端着碗躲到谭边纳凉,胡力正俯趴在谭边的
小会,云在很高很高的地方飘着,显得天又大又远又辽阔。一片一片的云像篮子里扯开的棉絮,被仙女随手扔到了天空上。山里的许多果子都熟了,有能吃而且好吃的,也有难吃或者不能吃的。寒影用衣裳兜着一大把黄红蓝紫都有的浆果跑来,不说话,先塞给羽星一大把,然后挨个儿给大家分。羽星边研究她的小哨子边往嘴里扔果子,跟嗑瓜子似的,没两下面前的小山堆就吃没了山顶。流光正盘着两条腿坐在地上拿工具给他的小琴钻洞眼
小会,桂花的香气在山中弥漫,散步时总会闻到不知打哪儿传来的香味,让人欣喜舒畅。如果下一场山雨,桂花被打落,则会有好些天不再能闻到花香,待新的一波花开,山又是香雾缭绕的了。但秋天阳光好的时候,天湛蓝湛蓝的,云大片大片的白,铺陈出秋日的天空。夜里的月亮也亮堂,大家喜欢裹着外套坐院子门口聚堆聊天。寒影说她今天在林子里遇到一条很大的很肥的虫子,烤了吃嘎嘣脆,很香。羽星推了她一下,叫道:“你怎么
小会,清早的天愈发凉,但正午的太阳还是偶尔让人沁出薄汗。今早山里起了雾,我裹着厚厚的外套被二毛叫起来和大家一起去山顶看日出。天朦朦胧胧的,亮得不清晰。鸟叫从远处传来,把一片寂静打破。山渐渐热闹起来,仿佛能听到动物们起床的声音。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只能听到我的喘气声和大家的脚步声。小黑老早就在山顶等着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在石头上拢了一个小火堆,旁边甚至还有一堆已经烤好的栗子。小花和
小会,清晨很冷,鸟儿也不如盛夏起床那么早了。水杉的叶子开始一点点变褐色,我还记得春天的时候是如何看着它发出嫩叶,摸起来柔柔的,和成熟之后坚硬的模样完全不同。秋天于北方的山要来得早一些。露珠来信说她和风荷不再住在海边了,海边太潮湿,夏天潮热冬天湿冷,他们两个都不喜欢。现在露珠和风荷正住在大兴安岭的山里。他们遇到了一个守林人,守林人是一家三口:母亲、哥哥和妹妹。守林人的男人年初死了,死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