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天气一波热一波凉又一波热,衣服也跟着增增减减。弥姑娘拿着一支满是黄色叶子的槐树枝来。小毛球想要,胡力揶揄他:“树枝有什么好的?”“我就是喜欢!”小毛球喊道。“我也觉得好看。”旁边画画的小花头也不抬。小毛球更有气势,高昂着头看胡力。弥姑娘乐呵呵地把树枝给小毛球,小毛球接过就去跟小花嘀嘀咕咕了半天。
小会,听说更南的南方,夏天很长,连冬天也没多冷。树木繁茂,到处都是森林。只是蛇虫鼠蚁也多,我怕这些动物,所以大概是不适合待在南方的。树木一茬接一茬地长大,就像孩子一样。树木也一茬接一茬地离开,就像我们一样。等到了冬天,留鸟留在这里,但更多的鸟儿四处迁徙。燕子在河面低低地飞着,连小毛球也学会了严肃地念“逝者如斯夫”。
小会,今天一大早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我出去一看,一堆人在社神树下争吵。寒影和羽星气冲冲地面对面站着,一群黑衣服的孩子站在寒影背后蓄势待发。羽星背后也站着几个个子高高的年轻男女,昂着头不看对面。瑶瑶站在两队人中间,时不时地抬头看看社神树。小花和小毛球从远处跑过来大喊着:“晴姥姥来啦——”两队人倏忽散开,隐没在树林里不见了。
神仙山友!!
太喜欢了!指路神仙山友→
小会,昨天忽然降温,于是今天我穿了长袖。没想到又突然升温,我在山上热得出汗。小花从河边回来,给我带了几个半透明的石头,对着光看去,朦朦胧胧的,像夜晚云朵半遮的月光。原和阿月站在山坡上聊天,隐隐约约传过来几句,我听清了。寒影和羽星今天上午在河边打架,羽星的头发被拽掉了好几根。寒影瘦瘦高高的,平时不爱说话,没想到也会跟其他人打架。我没继续听,上山去了。
小会,昨夜月亮在鱼鳞云的背后若隐若现,她或许是在等风来。今早起来,听宋先生说黄茵茵大半夜的在水潭边唱歌,吓的小花和小毛球做了一夜噩梦。直到早上黄茵茵才哭哭啼啼地走了。瑶瑶去问她,她却说自己没有半夜去水潭边唱歌,这就怪了。直到胡力从社神树上把偷笑的桃子抓下来,一切才真相大白。弥姑娘盘起胳膊,沉思了一会儿,拉着阿原走了。阿月看着她们的背影发了会呆,突然就笑了一声,吓得远风一激灵。
小会,今早我开门的时候,一个影子忽然闪过,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小黑。他蹿到门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几乎没听清。最后才明白他的风筝挂树上了,找我借梯子。“小花会爬树,可是她去隔壁山了。桃子也会爬树,可是桃子正被晴姥姥罚写大字呢。”说到这儿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谁让他到处学别人说话的!”我也笑起来,扛着梯子陪他去林子里摘风筝。
小会,蝉仍然叫得很大声,我真不清楚它们到底怎么能用那么小的身躯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的。昨晚一只蝉飞到了房间里,把我吓了好一跳。幸好它落在柜子底下,不动了。今天还以为它已经走了,到了中午,我突然听到很大的蝉叫从柜子底下传来。它会飞,你知道,我一直都怕这些虫子,以前都是你去捉的。幸好小花来给我送野果,她听到蝉叫,兴奋地主动帮我拿出去放飞了。我请她坐了一会,给她摘了一篮葡萄,并一小坛酸梅汤,让她带走了。
小会,立秋了。今天尤其热,蝉在窗外吵得人不得安宁。桃子颠颠地跑过来,抱着一个大西瓜,想让我帮他放溪水里冰一冰。弥姑娘终于抽出了时间,来教我做“曲水流觞”的桌子。一朵朵刨花落在地上,像是木头开出的花。羽星捡了好些跑去送给彩锦,又抱着跑回来,请我给刨花染色。院子里我种了许多凤仙花,从前你最喜欢用来染指甲,这次都用来给羽星染刨花了。
小会,“暖风熏得游人醉”,今天的烈日和暖风可真吹得人头晕眼花。二毛扛着一架竹梯,爬到了大榕树的树枝上坐着。我们都坐在榕树下,山里还是比山下凉快很多的。上午我从山下回来,猛然觉得山里像是天然的冷气屋。上山的路上遇到许多只蝴蝶,黑白相间的,黑蓝相间的,最常见的白粉蝶倒是没有见到。桃树上的桃子熟了,粉粉嫩嫩的桃子挂在低低的树枝上,几乎要把树枝坠断。楝的果实青绿一片,一只松鼠远远地在楝上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