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示岁定情part5人间失格
修改于2020/02/0679 浏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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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你好啊。”
“你好。”赫伯特坐在椅子上，面色坦然的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年轻身着长袍的俊美男子。
“想好了吗？”
“我拒绝。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你确定么？”
“阁下问出这个问题未免有失身份。”
“我可以立刻捏碎你。但只要你听话……”
“我费尽心机找到你这里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虚情假意的。”
“你已经无法回头了，牲祭早已经开始了。多这几个人？”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阁下的观点总不令人舒服。不是吗？”
“……珍惜你自己，赫伯特。我也不容易。我想到这一步……不，不对……你做了什么！”
“看来你意识到了。不愧是它们的影子。”
“……你说什么？”男子的语气仍然优雅，但其中隐含着的怒气即将爆发。
“我的能力确实对你有效，还是我最擅长的部分。我是奴隶，你是寄生虫。看来我们是同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不需要你给机会。”
“我可以杀死他们所有人！你的愿望注定落空！”
“你没有机会了。”
“你以为可以反抗我？”
“我自负，但没有那么自大……所以我的选择是，与阁下说再见。同时代表这个世界与阁下说再见。你永远也不可能利用我伤害她了。”
“即使以你的能力也不可能……不。”
“阁下，意念一瞬，即是永恒。相同的两块碎片可以粉碎彼此。也许时间长久，但终有成功一日。”
…………
“‘概念’，放弃吧。崩解一旦开始便不可逆。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救我。”
“主人……我从未想过你能成功。这次你也不会失败。”
“……我清楚自己的状况……三天？两天？还是一周？一个月？……我只能尽快……”
“但我可以回归，主人。”
“无力回天。”
“主人，破而后立。”
“那就试试吧……这段时间里我的罪孽已经无法洗刷，我好像还狠狠伤了她的心，亏大了……好在付出的代价也没那么难以承受。换个人来处理后事，也许不错。”
“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主人。”
“有人像我一样傻吗？把所有的荣誉和胜利拱手让人？还留下罪人的名声？”
“答案您很清楚。”
赫伯特睁开双眼，面含微笑，看着绿色眼眸的女子冷着脸来到自己面前，缓缓摘下了自己的胸针和头上的耳机。
…………
“可露希尔，这个衣服没问题吗……”博士不无担心的问身边的工程师。
“相信我，而且你不是也没什么能见人的其他衣服了吗。”
“……也对。不过其实我觉得穿的随意一点也好。要不我现在回去……”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还打算穿着那件黑色垃圾袋里面再套着白床单来见她？今天晚上？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差的一届……里最差的一个！”
“咳……我也没必要学那么多啊，我能追到一个就行了啊！”
“呵，说的好像那一个你追到了一样。”
“……”
“怕是没有用的，博士。如果注定要死，死的体面一点总是好的。”
“唉……”
夜幕降临，罗德岛的甲板上亮起了缤纷的灯火。干员们把提前准备好的烟火、鞭炮搬出来见见光，吹吹风。博士和可露希尔站在甲板的边缘位置，手里各举着一杯酒，靠在护栏上，看着众人忙前忙后，准备待会儿的聚会。几张桌子，在甲板上划出一片范围，加以装饰，也就成了简单的会场。
说是聚会……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个聚会，没有亲人，也没有龙门城内那种全城的狂欢。大致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玩一玩，中间由领导讲讲话，大家一起开个派对，这聚会也就这么过去了。年夜饭还是罗德岛食堂出品，也不会放到聚会之后大家在甲板上一起享受。
“可露希尔，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不对，我回来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啊……”
“是啊。前两年你不在，大家的新年过的都挺沉重的。而且每年都有很多旧面孔离开，新人代替他们。喏，你看那边几个放烟花的，”可露希尔指了指在那里的伊芙利特和行动预备组的众人，“去年本来是由几个老熟人看着他们放的，现在是莱茵生命的各位……你也知道嘛，罗德岛上的干员们都很喜欢孩子……后来……咳，不提这个了。”
“说出来怕你感觉我无情。其实，有时看着人一点点轮换，我心里渐渐的就麻木了。有时你第一天就收了他们，不到一个星期，就会有人来告诉你，谁的代号和编制该取消了。我现在都不太能记住他们的脸。但明明他们来的时候还是鲜活的，朝着你笑，叫你博士，把他的性命托付给你。都是很可爱的人。然后呢？又会有相同的一批人来到你身边。”
“正常。这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你也就习惯了。谁不会死？连你我明天也未必活得下去。”
“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去，我觉得难受，是在我刚醒来，从切城回来的时候……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救我……我很感恩，可露希尔。尤其是有人因我而死……我能就这么坦然无愧的受着吗……”
“所以凯尔希在见到你一脸丧气的回来，忍不住说了你几句。她挺生气的，还很心痛。干员们付出自己生命救回来的，不该是一个没有勇气的废物。后来知道你失忆了，她也很难受。”
“第二次，是龙门的地下……叶莲娜死在我的怀里……说真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人太多无奈了……呵……之后又有好几次。你就看着他们死去，留不住他们。生命就这么脆弱。多少人为了梦想努力……可什么是梦想？有多少人最后死去是为了梦想而不是任务？多少人能毫无遗憾的走？我不能和阿米娅或者其他人说这些……阿米娅是个孩子，自从碎骨的事后，她尚能经历这些……所以我只能让自己的心硬起来……”
“所以你应该理解现在罗德岛众人的内心了。”
“是。要不然我也不会心疼凯尔希……我不知道我失忆前到底是什么状态，但我失忆之后，有时候看着凯尔希的手术室一个个送出来的失败的病人裹着白床单，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哎……是我把你想得太简单了？”
“我从来就没有彻底信任这个地方……直到我听说凯尔希连续好几天站在手术台前，手术轮换了八九班，只为了把一个重伤的人抢回来……现在代号是‘暴雨’是吧……我就彻底信任这里了。”博士苦笑一声。
博士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再次斟满。望着上来甲板的楼梯口，任由寒风吹开身上的风衣，低温侵袭自己的身体。可露希尔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周围玩耍的干员们。
“可露希尔，你们都很幼稚……凯尔希为最。或者说，你们都是理想主义者？”博士深吸口气，试图让入肺寒冷的空气帮助厘清自己的思绪。
“哎，这本来不是个贬义词啊。”
“我没说这是贬义词。事实上，我现在相当痛恨自己不是你们理想主义者中的一个。你信么？”
“我信。”
“也许我只是单纯厌弃自己……凯尔希她独木难支，可她并不孤独。我有你们的信赖和帮助，可我却感觉自己和你们格格不入。我是整个罗德岛最没用的人吧。”
“看得出来……你很累……不是凯尔希的那种。或许我们需要为把你叫醒继续为罗德岛作战而感到抱歉。但你不能这样自我怀疑。”
“是……现在的我，还不配。”
“……你也病的不轻啊……”可露希尔轻叹。
“我现在就想找个年纪大的人聊聊。”
“你忘了？你今天上午刚刚送了一个年纪比你大不少的人进了医务室。”
“啥？不是咱们一起送进去的吗？”
“我动过手吗？明明是你一直……”
……
时间逐渐推移，孤身一人的博士静静看着跑来跑去四处忙碌的干员，还有在甲板上庆祝新年即将到来的孩子们。
如果这一切都能长久就好了。
想到这里，博士不禁摇了摇头，嘲笑着自己的天真。眼睛看着前方，却只能看见一个个已经逝去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浮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沉重。有时看见干员们胜利之后对自己的赞许和期待，自己居然会害怕的发抖。期望越大，带来的压力就越大。有时真的看不到希望，但没办法，只能就这么走下去。罗德岛看上去是有志之士汇聚于此，其实不过是失意众人抱团取暖。
“博士，你来的这么早啊。”温柔的声音将博士从思绪中唤醒。博士一扭头，看到兔耳少女手里拿着小提琴，朝自己开心的笑着。
“对啊，闲着没事就提前上来看看。阿米娅，这是打算今晚上的惊喜表演吗？”
“嗯。”小女孩把小提琴举到自己肩头，“实际上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啦……你看我这样可以吗？”阿米娅说着，便沉浸在了起伏悠扬的小提琴声中。
阿米娅的曲子比她自己说的好太多了。和下午博士在房间之外偷听到的又不一样。阿米娅这次的演奏更让人难以自拔。轻柔缓和的曲调，缓缓吹拂进每个人的心里，安抚着那些痛苦，迷惘……
博士看着阿米娅的眼神愈加温和。许多路过的干员也为此驻足流连，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喜悦和欣赏。簇拥着阿米娅，还带着她去其他的圈子里演奏。干员们邀请博士也加入他们的游戏圈子，被博士一一笑着婉拒了。
博士远远看着阿米娅在一群干员中间演奏着不知名的曲子，看着女孩忘我而带着淡淡喜悦之情的脸，看着周围的年轻人为阿米娅的精彩表现喝彩欢呼，看着他们眼睛里跃动着的希望，看着除夕夜里，甲板上温柔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照映出他们的朝气与幸福。博士一人站在阴影中，看着罗德岛的年轻一代，心里突然安稳了不少。
“博士，还搁这感慨呢！”不用回头博士都知道是哪个奸商。
“什么感慨，就是胡思乱想……你去修罗德岛动力中枢了？这么久？”
“什么中枢……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今晚你打算干啥。”
“没有啊。你今天下午不是发信息说，凯尔希回来了嘛。已经准备好了。不然我穿这身干啥？”博士拍了拍左胸前的口袋。
“你不要小看这身衣服，当时凯尔希看到它都呆滞了两秒。”
“你就吹吧。原来凯尔希喜欢男装？”
“你这清奇的脑回路啊……”可露希尔的脸当场就黑了，“这身衣服是给你订的……说明她想到了你穿这身的模样了，知道了不，傻子？”
“我就开个玩笑……不对，你还是没说你去干啥了。”
“我去找她了啊！想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奸商揶揄的语气让博士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不想。”
可露希尔完全无视了博士的拒绝。“她去了一趟龙门。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还在急急忙忙给干员们包红包，我还看到有个礼物盒哦。你猜猜是给谁的？”
“红包？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啊。应该会有我一份吧。礼物……给阿米娅的？毕竟她那么宠阿米娅。”
“能不能自信一点，说不定就是你的呢？”
“是我的？那我今晚就灌十升乌萨斯纯酿，喝死自己。”
“呵呵……十升纯酿？你想啥呢！我今晚只有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的高度数酒精饮料，不喝拉倒！”
“其实多喝点也好，今天醉了明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就知道你想不开。待会儿凯尔希会过来新年致辞，你少摆出这幅生无可恋的模样。被她看见，你的形象就又堕落了。”
“我知道。”
除夕夜，罗德岛甲板的聚会会场上，衣着古典的少年倚靠在护栏旁边，看着人们在甲板上嬉戏，焰火漫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少年看着他们身上的热烈与光明，却不敢靠近，只要在近一步自己就会被他们身上燃烧着的火焰灼伤。
“看那边，凯尔希来了。”
“我看到了。”
“靠近点？让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不了。我就在后面看看就好。”
“你有点以前的样子了。”
“不近人情，生人勿近？”
“幼稚懦弱，轻言放弃。”
“这次不会的。”
耳边传来了略显冷淡的声音，即使因为麦克风和空间的距离感带来的略微变音也没有改变那种特质。
“她很漂亮。”博士看着远处那个纤弱的身影有些出神。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想追她的又不是我。”
“……你说我何德何能……”
“打住，你现在需要的是自信，不是胡思乱想。”
但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