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的小故事]“也许我们都可以让老头多活几天”

还记得我的高中，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农村上的，每天上学前四包子，一碗油茶，舒服的巴适，正好上学。

有次一个老头在一个包子摊讨饭，包子铺的大叔驱赶着老头：“走走走，别耽误我做生意。”不耐烦的挥着手像哄苍蝇一般。

老头看起来木木纳纳的，杵着一根木头拐杖，背披麻袋，破破烂烂皱皱巴巴的烂衣服包裹着扭曲的腰身，然后一瘸一瘸的挪到一旁，一只手拿着破碗，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虽然刚吃过晚饭，但不妨碍我多走几步到包子铺那再买几个包子，顺手丢给那个老头，老头子抬头看着我，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二天那个包子铺的大叔在我买包子的时候多给了我一个，笑着跟我说：“小姑娘，你别被骗了，那个老头是个骗子，家里盖了五套房子收房租，你别给他买包子，他回家有吃的！”

我有点意外，随口回了一句：“我不清楚啊，他是骗子啊。”

“是啊。”大叔满脸的胡渣一脸唏嘘：“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要出来讨饭，一开始我也给他包子，后来听街坊领居说才知道的。”

“哦哦……”我麻溜的啃了一口包子：“好的，谢了大叔。”

后来我在也没给那个老头买过包子，我同学倒是也有给那个老头买吃的，但也因为和我差不多的缘故后来也没有给他买过了。

“我不差钱，他也不差钱，但是他不花，自己亏待自己，有啥办法？” 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非常公正。

后来有天，一个搬出学校住的一个男同学又搬回来了，说之前在外面的房子房东不给租了，要卖掉。因为房东收的房租太便宜，他也没好说什么，果断拍拍屁股，收拾收拾倒腾倒腾走人。

直到有次班级聚会，在村里的一个小餐馆聚餐，听服务员闲聊，才知道是这个老头饿死在街头。

“哎，那个老头死了。”那个男同学在饭桌上唠了句：“那个老头是个好人啊，房租贼便宜。”

再后来新的言论传了出来，说老头的儿子得了白血病，房子都卖了，五个土平房，老头筹够了跳大仙的票子却没有把儿子从阎王爷那捞回来，还顺路带走了哭死在自己儿子床边的婆娘。

因为这事很突然，他儿子打工在外，正是壮年，得了病也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老头子，拖了很久，快死了才拨通了家里人的电话。

最后一面见到了，老头子不甘心啊，自己的儿子怎么能那么年轻就先自己一步找老阎王唠嗑？死马当活马医，就是跳大神也要把儿子拉回来啊！

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能懂啥？家里的五个土平房还是自己孩子张罗着搞的，自己儿子说这里以后要建学区房，建几个土方子占地。

老头对外租便宜的很，两三百一个月，对比下其它人家一个月两三千，真的是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后来老头子一个人，没有房子，没有家人，整个人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像个傻子一样，或者说，像死了一样。

“好歹我还给老头续了两天命。”我有点自我嘲讽的说道。

“谁知道呢。”我一朋友说：“你别圣母啊，最讨厌你这种什么事都觉得有自己的责任的那种，老头死和你没啥关系。”

“是没啥关系，可是也许我们都可以让老头多活几天。”我回答道。

2019.2.8

月下昕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