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代的残党，江湖悠悠届的孔乙己（续写）

惊涛吃完半颗突破丹，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惊涛，你当真会武功么？”惊涛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个莫斯楼锁月楼也打不过呢？”惊涛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策划我xxx也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师傅是决不责备的。而且师傅见了惊涛，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惊涛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读过书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惊涛的涛字，怎样写的？”我想，丧门犬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惊涛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字应该记着。将来做大侠的时候，装杯要用。”我暗想我和大侠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师傅也从不装杯；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三点水花右边一个折寿的寿字么？”惊涛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桌子，点头说，“对呀对呀！……寿字有一百种写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惊涛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桌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邻居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惊涛。他便给他们讲涛字怎么写，一人教一遍。孩子写完字，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惊涛。惊涛着了慌，伸开五指将脸皮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行了，我已经不行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自己的暴击率，自己摇头说，“不高不高！高乎哉？不高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