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江湖 第十四章:名刀【刹那】
2022/02/09244 浏览综合
秋少白手拎着两坛烧刀子，敲响了铁匠铺的破烂木门。
此时，他的心中，着实有些疑问需要人来解释。
自己内力中的空洞、那绝境中忽然涌出的神秘力量、以及那把貌不惊人，实则威力巨大的窄刀。
从贺庄主口中，他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想去，靠谱的似乎就只有铁匠铺的王铁匠了。
唉，自己以为对这片江湖已然了解，而笑掉大牙的是，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自己不过是一只目光浅短的井底之蛙罢了。
真正的井底之蛙，却仍沾沾自喜着……
秋少白这么想着。
王铁匠，在忘忧村中，也是一个极其神秘的人物……
明明没什么收入，却有钱终日以酒浇愁。说他普通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不过回想起那日的锤声，那宛若天神降世般雷霆万钧的一锤，不能不让人冷汗直冒。
如果深藏不露的贺庄主是中三境的高手，那王铁匠的一锤有多少年的修为呢？
秋少白胡思乱想着。
敲门敲得手腕都发痛了，正在秋少白犹豫着要不要加大力度的时候，摇摇欲坠的木门终于被人粗暴的一把拉开。
“嘿！你这娃儿好不知好歹，大白天搅人清梦。”
依旧是醉醺醺，不修边幅，口中酒气四冒。但在打量到秋少白手提的烧刀子后态度却着实来了个大转弯。
“哟！这不是山庄的小白子？快快，请进！”
请进……是请烧刀子进吧！
秋少白白了一眼，也是毫不犹豫得迈步进门。把两坛烧刀子“嘭”一声给撂到黑乎乎的灶台上。
王铁匠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黑乎乎的大海碗，也是往灶台上一放，直接满上，扬起一碗，向秋少白示意，自己却先干了。
秋少白犹豫着把海碗凑至嘴边，辛辣的酒味扑鼻而来，他强忍着打喷嚏的欲望，最终还是把碗给放下了。
他不是不会喝酒，可平时喝的都是度数低一些的青啤什么的，对这把原始粗犷展现的淋漓尽致的烈酒烧刀子，自己终究是把握不住。
不过王铁匠也不在意，一碗干后，不客气地把秋少白面前海碗一把抢来，又是一口干了。
酒过三巡（其实一直是王铁匠在喝），王铁匠抹了抹嘴，满意的打了两个酒嗝，往地上舒舒服服的一坐，说道。
“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酒也喝了，小白子，有什么需要老头子帮的上的？”
秋少白一脸笑嘻嘻：“铁匠大叔真是好酒量，这两坛烧刀子竟是眨眼间就干完了。行吧，我的确有些问题，以我之力，着实是想不明白，这才登门求助。”
王铁匠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子。
“刀，怎么样？”
“极好的。”秋少白恭敬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起人来倒是毫不费力。”
“这么说，你已经拿这刀杀过人了？”
秋少白点点头。
王铁匠犹豫了一会，继续道。
“无妨，杀就杀了，有些人也真是该杀。只不过你这个年龄，成天打打杀杀的，里面有些门道如果闷不过弯来，可能会走火入魔。”
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终归是贺长恭教出来的弟子，这一点，我还是放心的。”
等王铁匠叽里呱啦讲了一通，秋少白点头如捣蒜，一边将铁匠言语尽数记下，一边寻找时机引出自己的问题。
终于，趁着王铁匠打酒嗝的时机，秋少白急忙问道。
“铁匠大叔，你可知道，江湖中有无绝境中逢生的异事出现？”
当即，把自己那日与过江龙一战，以及自己在濒临绝境之中的所感所悟悉数告知，包括那一股子神秘的力量源泉，正是有了这股子力量，自己才能在绝境之中反杀过江龙，捡得一条命回来。
王铁匠细细听着，脸上时不时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又时而恍然大悟，仿佛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如此许久，依旧是摸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王铁匠缓缓道。
“小白子，你可知江湖之中有一门〔回光返照〕之术？”
“回光返照？”秋少白疑惑地问道，他的确从未听说过。
“对的，我曾听人说过，数百年前的江湖中，有一刀客曾创造一门回光返照的武功法门，此功法极为蹊跷，自身越是气血薄弱，濒临死亡，此功法发挥的效力越是巨大，往往会起到绝境逢生的作用。”
“但是，此功法在使用者气血旺盛的时候发挥出的作用却是微乎其微，往往比不上同等级的其他功法，所以使用者往往需要主动牺牲掉部分气血以换取此功法的最大效力，向死而生，逆凶而还，由此，此功法又被称作〔逆凶还〕！”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但是小白子，你一不是万里无一的武学奇才，二不是踩了狗屎运捡到大机缘的逆天者。只能说是你在绝境之中的垂死挣扎，才偶然间触摸到了此功法的门槛，也许是与你的〔先天天赋〕有关，不过以上仅为猜想与假设，在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切勿当真哦！”
王铁匠笑眯眯地说道，秋少白只觉得王铁匠老脸上的每一根胡子，每一个毛孔都在说。
你很菜！你很菜！
于是提出下一个问题。
自身内力之中的空洞！
“这没什么。”王铁匠想都不想，毫不在意地说道。“江湖中武学有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既有一剑凌尘的封神绝技，自然也有为正道人士所不齿的阴毒功法。其中以拘魂阁的黄泉剑法，五毒教的五毒神掌，还有幽冥教的玄阴掌最为狠毒。”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低级功法以模仿其狠毒与阴险，以求得牺牲局部而增强全体的目的，竟然也达到了照虎画猫的功效。”
“想必你受到的便是如此的一门无名功法吧，似乎可阻人经脉，吞噬内力，也好在你内力修为不精，几乎没有什么内力，所以才能留下一条命来，不过，若是欲解此毒，除非有江湖高手相助，或是以至纯至厚内力灌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得知自身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秋少白也是松了一口气来，至于此后解毒的问题，那都是日后之事，便去***吧。
还有一事！
不等秋少白开口，王铁匠似乎看穿了秋少白心中所想，竟抢先说道。
“你也感觉到了吧，这把刀的不寻常。”
秋少白点点头，他的确察觉到了不对，其他练武时使用的木刀铁刀，都是受力而行，将秋少白双臂发出的力量反馈给受击者。
而这把打造的窄刀却偏偏是个例外，那是山上杀敌时，不等秋少白双臂发力，窄刀处便忽的发出一股力量，主动引导秋少白向山贼砍去，饶是把秋少白惊了个趔趄，但由于在生死关头，且对自身并无甚么危害，也就没有去细想原因。
而在此时细细回想，那日的刀法的确精进不少，且使用得比往常更为轻松。
“这是为何？”秋少白问道。
王铁匠也不隐瞒，将原委缓缓道来。
“那块青金石，不是快普通的矿石，那一日我也感觉到了普通的青金石，我只消十锤便可将其炼化，而那日却来来回回砸了数百锤。事后回忆才惊觉，那可是一块价值连城的青金石精，万里无一的品种，功效与品相都堪称上乘，在黑市中炒到了数百两金锭子的地步，且有价无市……”
“我不是来打听它的价钱的！”秋少白纠正到。
“知道知道。”王铁匠不耐烦道，“再说这块青金石精的功用，我也不知道……”
“什么？原来你不知道哇！”秋少白大声嚷嚷，“合着你说了这么多，全是屁话，敢情分析了个寂寞！”
“这也是没办法嘛！”王铁匠也急了，“这种东西可是上品、仙品、神品，哪是我们这种人可以接触到的？”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
王铁匠继续喝酒，秋少白在思考着青金石精的其他功用，绝不只是更加锋利，引导气力那么简单。
可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它的主人，就要对它负责，好好爱护它。毕竟，在这条江湖路上，它是自己最忠诚的伙伴，最最靠谱的左膀右臂。
“给它起个名字怎么样？”
“随便！”王铁匠灌着酒，含糊不清道。
秋少白歪过头想了想，一脸的笑嘻嘻。
“那，就叫〔刹那〕吧！”
“那是什么鬼名字？”王铁匠嘟囔着，却也没有反对。
秋少白一脸宠溺地看着〔刹那〕，仿佛在端详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小儿子还少了一件东西。
人靠衣装马靠鞍，放在刀身上岂不是同样的道理？
“喂，铁匠大叔，帮我做一个刀鞘呗。”
“去去去，破孩子，一边玩去，你做东西又不给钱老头子我要这么送下去，迟早连酒水都没得喝。”
“哎呀，铁匠大叔，你人这么好，就再再帮我一次嘛！”
“啊咧？小白子，一个堂堂男子汉，在老头子我面前撒娇打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一老一少闹作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的山坡上，几名黑衣人迎风而立，手拄重剑，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毓秀山庄，随后，露出了一抹冷笑，杀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