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江湖 第十五章:山庄夜袭

秋少白拎着那窄刀〔刹那〕，也就回到了山庄。

他是在王铁匠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真的吗？为什么自己的疑问反而更多了。

唉，也罢也罢，反正目前的紧要任务便是快速修行快速变强，当自己真正强大起来，那些所谓想不明白的林林总总，也就都迎刃而解了吧。

秋少白的怀中，还揣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磨刀石，通体呈漂亮的暗红色，却不知是什么材质所成。是王铁匠回赠的小礼，说是回报他请喝酒的酒钱。

“人在江湖，武器就好比命根子，特别是对刀客来说，贴身的刀是容不得半点锈蚀的，这块磨刀石也不值什么钱，是曾经的友人所赠，如今也就索性送给你了。”

这王铁匠真是个怪人，似乎除了喝酒与打铁外，兴趣爱好一概没有。明明一大把年纪了，似乎没有过女人，连儿女子嗣也未有，这养老之事可如何是好？秋少白都替他操心。

人是怪，不过见识也是真的广，告诉秋少白的那几件事，估计山庄内就没有几人听说过。而且秋少白对他的印象还不赖。

第一次免费铸刀，第二次送磨刀石，这么好的人哪里去找？

也许下一次可以在他身上捞到些有价值的东西。

秋少白内心邪恶的盘算着。

是夜，一轮明月高挂在桃树上，压的枝桠沉甸甸的。

众人聚在大厅内吃完饭。晚饭照旧是刘厨娘做的，小环和苏念雪给打的下手。

每人一大碗玉米糊糊，两块大窝窝头，菜有水煮白菜，清熘菜花，炝土豆等，都是一味的乡下菜，味道却是棒极了。

秋少白把菜花嚼的咯嘣咯嘣想，他有自己的心事，就连吃饭也是心不在焉的，连苏念雪一个劲地给他夹卤鸡爪都没有察觉。

小环也有心事，小口喝着玉米糊糊，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偶尔抬起头，脸上却是红红的，瞟一眼秋少白的方向，又迅速把头埋下去，欲言又止。

贺庄主与小飞不在座。

庄主照例是在书房用餐的，由厨娘把饭菜给端过去。而小飞吃饭吃的极快，先塞一嘴的白菜土豆丝鸡爪子之类，怀里卷了一兜子窝窝头便消失不见了。几乎不能叫吃，只能说是摄取日常所需的能量，而且是以极其暴力的方式。

小飞去哪里了？也许是练功房，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后山，不必担心他的安全，应该为后山安分守己的动物们捏一把汗。

晚饭后，秋少白随意地抹了抹嘴，转身就走。见此，小环也忙起身，跟了出去。

苏念雪担心的看了一眼小环，和厨娘一起收拾起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来。

走出大厅，庭院中有微风习习，不知何处的莫名清香攀附而来，连带着满院子的花朵争奇斗艳，随风曳舞，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在拼命地舒展着腰肢，竭力绽放着，燃烧着生命的芳华，趁这春光大好时。

“喂，小白！”

小环怯怯地喊道。

秋少白便停住了，转过身来，向小环笑一笑。眉目是温润着，仿佛是满天星光的散落，点点飘落进小环的心中，编织成，汇聚成一张张巨大的网，将小环包围……浸没……

刚刚鼓起勇气，涌至嘴边的话语，却是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许久，小环才说道。

“小白，你看你的衣裳，又旧又破了，想是不能避寒了吧，我便私下为你做了一件新衣服，可是却不知你身高尺寸，你看什么时候去试一下，如若不合身，我可以接着裁剪。”

“那是极好的。”秋少白微笑着说道，“有劳小环费心，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去看看。”

“欸？真的吗？”小环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仿佛是一头蹦蹦跳跳的小鹿，在秋少白的周围蹦哒着。

“我我我还以为嫌弃小环来着……毕竟啊，小环只是一个乡下姑娘，又没什么手艺。”

小环在兴奋之余，又忽的自卑了起来。

“怎么会呢？不要忘了，那我们的约定呀！”

秋少白笑眯眯地说道。

于是，小环又兴奋起来了，又继续变成那无忧无虑的小鹿，蹦啊跳啊。

秋少白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即便在这个世界中，再不和谐，再陌生，但是有一个姑娘，愿意一心一意地对你好，愿意日日夜夜陪伴在你的身边，那还有什么要去追求的呢？

欢喜之余，在秋少白的心中，却忽然涌起一阵阴霾，便仿佛是浑身的神经瞬间绷紧了，恍惚是先天的第六感带来的征召，又或者是自己的大脑察觉到了黑暗中的什么，而发出的拼命警告。

有杀气！！！

说时迟，那时快。

“咻”，一阵破空之声袭来。一只箭矢划破黑夜的长空，裹挟着凌厉的风声而来，似有所向披靡，穿透一切之势。

而在同时，秋少白也动了起来，右脚前踏，双臂拥住小环，同时身体腾空而起，翻转百八十度，才堪堪躲过那箭矢。下一秒背部落地，小环稳稳地趴在秋少白结实的胸脯上，无辜的小眼神还眨呀眨的，竟是没伤到分毫。

秋少白轻轻把小环拉起来。右手随便从庭院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铁刀。沉静地扫视周围。

小环被吓地是动也不敢动，瑟瑟地躲在秋少白背后，如一只受惊的野兔。

“唰！”从房顶上跳下三人，皆身着黑衣，只露出一对眼睛，护甲，护腕，绑腿装备齐全，手持轻剑，冷冷地看着秋少白。

“敢问是哪路好汉？”

秋少白率先发声。

“哼，要你命之人！”三人其中一名冷哼道，明显不想多说一字，手持轻剑率先出手，其余两人跟在其后，也是持剑杀来。

秋少白不言一语，左手将小环护在身后，右手持刀格挡。

那先前一人将长剑舞出剑花，向秋少白攻来。秋少白也不含糊，举刀格挡。

别看对方的剑招花里胡哨，可在秋少白看来，却是处处破绽。因为对于刀客来说，真正的生死搏杀，往往只需要一刀！

一刀，就够了！

刀背上撩，与那剑锋撞在一起，摩擦出四溅的火花。那剑客被震的虎口发麻，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自己虽然只是学徒境初期，可自诩臂力不输任何同等级之人，除了那些江湖中的怪物，更别说，眼前的，分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又怎么知道，秋少白，一向是以臂力为修习方向，更别说经过基础刀法与五虎断门刀两门刀法的锤炼，自身的臂力在同等级之中绝对到达了一个恐怖的高度。

那剑客恼羞成怒，持剑再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底下吃瘪，如果传出去，自己估计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可惜，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剑客被震开的同时，借助反弹的力量，秋少白右手的铁刀瞬间翻转，锋利的刀刃前挥，几乎只在一瞬间，对方便被抹了脖子。

左手很合时宜地护住小环的双眼，毕竟眼前这血腥的场面实在是未成年不宜。

鲜血四溅而出。对方同行的两人，几乎在瞬间便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秋少白。

对方能如此随意地秒杀己方一人，实力且不知深浅，自己若还是上前送死，那不是傻子么？

秋少白目光阴沉。

他当然知道对手的身份。毕竟，自己可是捅死了一个过江龙，其背后的山头，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不过，实在是没想到，这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秋少白也知道，此刻的毓秀山庄，已经被近百名黑衣人团团包围，那阵势，哪怕是一只苍蝇，也绝对飞不出去！

山庄门前，数十名黑衣人的剑锋面前，数十支耀眼火把的团团映照下。

一名面色冷若冰霜的少年，手持一柄熟铜棍，眼中杀气四溢，打量着周围的黑衣人们。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