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争鸢1】情人节特别放松
2023/02/14329 浏览分享互助
春意料峭，十里长街上柳枝抽芽，行人叠紧衣袖口，三两成群，依河游景玩水。
冬日的余晖潜入了如黛眉横卧的群山身后，作祟的猎猎山风不断撩拨着美人的衣边，漫山草木醋意横生，天地将夜。
——
“尊客三位，迎二楼！”
杭州最大的酒楼楼外楼，今日生意异常火爆。
整个一楼非常热闹，时不时有江湖打扮的人进进出出，一边有条木质雕栏楼梯通往二楼。
行人如织，人声鼎沸，跑堂的小二喊的中气好似都被少了二两，脸上却依然笑意十足，不断大声吆喝着。
一张张酒桌上觥筹交错，谈论的最多的还是今晚的“夜鸢争春”！
二楼靠窗的一张两人小酒桌上，缎衣锦袍的两位男子适时咂完嘴中的半口酒韵，借意抒口。
“唐兄，今日城中来的侠客似乎比往年多了些。”
“刘兄还不知道？”被称为唐兄的男子一脸诧异。
“哦？这其中还有隐情？”
“倒是忘了刘兄近日被家兄管的严了许多，一些事自是不知。”
“你快些说于我听听。”
“今日是‘争春’自然人多，可不同往年的是，‘明月楼’放出了一则消息。”
“明月楼？是那个明月楼？”
看着对面男子话毕不断砸吧的唇边，刘姓男子连忙为其空空如也的酒盅斟满递上。
“啧~”
一口晶莹黄澄的曲酒下肚，凛冽甘甜，乍觉舒畅。
“刘兄自家常年走南闯北，还能是哪个明月楼，自然是那个明月楼，至于~消息嘛！
你可知绝世之上谓之何？”
“真章？”
刘姓男子大声惊呼，又很快收敛，鬼祟着与示意小声低语的唐姓男子交头接耳起来。
——
夜风**，各大酒楼勾栏前的灯笼被屋内瓦檐纸窗上蔓延出的酒气吹的摇摆不定，罩内灯芯做伴舞明伶的细腰。
暗流摇曳，透过层层水波，三座石塔下的百米深处，一尊干燥阴冷的巨大铁棺被牢牢栓在三座石塔的根底，仔细看还有机关齿轮出现在其中，齿轮上隐隐有双头蛇的标记。
蓦地，铁链如匍匐的蟒蛇开始动了，齿轮开始缓缓转动，搅起一阵暗流。
茶叶乱舞，滚开的热水浇淋在晶莹剔透的茶盏上，瓷色渐变。
白衣女子素手调茶，茶口朝向对面盘坐的赤髯黑衣僧人。
极细的金丝穿过布满整个袈裟的血红色眼状宝石，宝石上映照出女子无暇的容颜。
“鄙寺可是有招待不周龙妃？”
黑衣僧人接过女子递过来的茶杯，出口道。
女子微微摇头。
“那就是鄙僧碍了龙妃的眼，让龙妃不舒服了。”
女子微微摇头，自顾自地端起一杯茶盏以白袖遮面自酌了起来。
黑衣僧人捏着空空如也的茶杯递在鼻前假嗅。
“龙妃执意要出塔。”
女子点头。
“那就先过老夫这关！”
伴随着铿锵掷地的声音，赤金色的袈裟如麦浪翻滚激荡不休。
一股金色的内力离体外放，在老僧身后汇聚成一尊垂目不动的金刚明王。
明王生得两首，一前一后，四手，手掌皆托兽首形状的地狱恶塔。
此时兽眼中红光喷发，十几股红色的异种真气徐徐朝着老僧身上的血眼宝石流淌注入。
一经老僧内力催发，金色的丝线仿若活过来一般，化作了血色宝石的眼缝，百眼齐睁。
妙目横送千般波，十几位身着彩衣的舞女齐齐袖手遮面，舞姿翩翩，看得西子客栈内的一众甲子房客们拍手压哨。
“誒，房兄，这西子的老板倒也是个妙人，竟然能想出这等注意来。
你看这翠岚苑的小桃花，安居乐的云琴小娘，还有这吴珊居的琉璃，禅韵妙的吉祥，还有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苗兄自是花间留恋太久了，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
“争鸢嘛！这我还能不知。”
“苗兄，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不觉得近几日杭州来的武林中人多了很多么？你看！”
双颊绯红的苗姓男子往四周一瞧，这才惊觉周围竟是许多条裹戴笠之人，眼神凌厉或内敛藏锋，顿时酒醒大半，看小腰扭摆的滋味也少了许多，只顾提起腰间别的酒壶喝了一口，再看舞台中间的小娘便还是那许些个娇俏玲珑的小娘子了。
“衣斜燕改空山远，星疏云昏冰镜薄……”
万贤庄的庄主坐在亭前假山正自饮自酌，身前的湖面却真真地映出了一个身影极其伟岸的男子。
他抬头一瞧，不由怔住，两行清泪在不觉中已淌下脸颊，轻轻地试探着开口道，“父亲！”
“哼！堂堂九尺男儿，竟做些哭哭啼啼之事，成何体统。”
“孩儿，孩，孙儿，孙儿……”
嘴里喃喃自语，后面的两个字却怎地也说不出来，心思上涌，竟是在他从小畏惧的父亲其实真实身份是他祖父的面前再次失了神。
男人望着面色在惆怅与幸福中不断交织变幻的亲孙子，面色也变得复杂起来，有一刹那，心中的那份思念百转千回！
“看好了，这篇【云中诀】自我从海外南疆得来，是策自成一派的水行金身，能领悟多少，看你的造化了。”
停滞在空中的身形缓缓下降，男人双足踩在湖面之上，一步向前，身后便爆起一通水珠，细数之下有整整九十，接连十二步，一千零八十颗水珠错落而起，静静停滞在空中，弥漫起的水雾将所有水珠笼在其中，隐隐组成了一个双翼人形的奇特星象。
风清月明，男人望向出神的孙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缩步成寸，一指点向其额头，一个缩小版鸟翼人身的虚影如出了茶壶口的一股水汽倒退而回，整个塞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