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聊天室】在游戏中找回文字的魅力

大家好，我是最近一直在中世纪旅游的Mega杰尼龟。

最近两天一直在玩《Pentiment》。作为一个中世纪历史爱好者，这款游戏无论是题材还是画风都相当对我的胃口，因此刚一发售就被我放进了“想玩”清单的前列。只是面对一款文字冒险游戏，我总想腾出一整块较长的时间来完整地体验它。但这对于社畜来说的确有些奢侈，游玩的计划也因此一周周搁浅。直到前几天游戏出了官中，我才真正开始自己的中世纪之旅。

作为一款“走路+聊天”模拟器。《Pentiment》的玩法可以说简单至极，整个游戏90%的时间，都是在各种对话和点点点中度过的。以谋杀案为主线的故事中，连主角寻找凶手的过程，也只是和不同的人聊来聊去，通过比对他们的对话来判断出谁是凶手。

正因如此，《Pentiment》在文字上下了相当深的功夫。首先就是已经被无数玩家和媒体吹捧过的字体。《Pentiment》大概是我见过唯一一款在字体上如此用心的游戏了。游戏中不同阶级和文化程度的人显示的字体各不相同。教会人士使用的是华丽的哥特体，没什么文化的村民用的是潦草的手写体，镇上唯一的印刷工则直接使用了板正的印刷体。游戏的流程中没有一句配音，但仅仅通过不同的字体，就足以感受到每个角色鲜活的个性。

除此之外，由于我玩的是英文原版。还能看到很多不同阶层各自的俚语和“黑话”。修士们三句话必援引《圣经》，还用着各种高大上的词汇。而那些“泥腿子”们则显得相当粗俗，除了向主祈祷以外，整不出什么花活。对话中各种中世纪和罗马时期的宗教典故更是信手拈来，完全不会让人有出戏的感觉。即使游戏的玩法基本为0，也让我兴致勃勃地一口气通了关，并在结局之后又一次感叹文字的魅力。

“在游戏中寻找文字的魅力”其实是个伪命题，或者说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现今的3A大作，越来越注重华丽的场景和演出，以及丰富到有些过载的内容和玩法。文本的重要性似乎并没有那么高了，或者说人们对文本的关注越来越少了，前不久发售的《FF16》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这并非是一件坏事，甚至可以说是电子游戏这种媒体艺术发展的必然。游戏的文本也早已和其他部分紧紧捏合在了一起。即使像《Pentiment》这样注重文字的游戏，优秀的美术和音乐也是其表现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然而，总有诸如《异域镇魂曲》、《极乐迪斯科》这样有些“背道而驰”的游戏。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文字的重要性远高于其他任何一部分。我们很难从“玩法、游戏设计”等传统的角度去评判它们，《Pentiment》中没有数值，没有角色成长，推动玩家进行下去的动力，完全就是故事和文本本身。而这往往是人们评判文学作品时才会使用的视角。

然而和这种做法相伴的，往往是游戏的慢节奏和高门槛。在各种文化产品都越来越快餐化的今天，已经很少有人有足够的耐心硬着头皮阅读大段大段的文字。再加上这些游戏往往玩法欠奉，也就因此成了“曲高和寡”的代名词。我曾经无数次像其他人安利过《异域镇魂曲》和《极乐迪斯科》，但基本都以失败告终。

这些游戏大部分的魅力来自文字，然而想要用文字来说明文字的魅力是相当困难且愚蠢的事情，因为自己的文字在想要赞颂的对象面前永远是笨拙无力的。如果你玩过《极乐迪斯科》，并且在创建人物时点高了“天人感应”这个人格，那你会在初次离开褴褛飞旋时，收获一段和整个世界沟通的自言自语。这也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第一次被这个游戏的“气质”震撼到的时刻。

我特意新开了一个存档，把这段对话摘在了下面。

这段话出现时游戏并没有任何CG和演出，只是拉远镜头，把残破的马丁内斯直接摊在你眼前。配上那首荒凉悠远的《Instrument of Surrender》，我相信任何对文字比较敏感的老哥读完这段话后，都能感受到从屏幕那头渗透出来的那股带着水汽的寒意。它带给我的画面感，是绝大多数有着精美画面和CG的游戏都无法比拟的。

而随着游戏进程的推进，这个被酒精与虚无浸泡的世界，会逐渐在你眼前展开它的全貌。那股寒意也会顺着皮肤一点点渗入你的灵魂。它并非是由天气造成的，而是一座瘫痪的城市中，无处不在的空虚和绝望。后面几十个小时的流程，本质上都是开头这四句话的互文。

而这些信息，都隐藏在游戏无数破碎混乱，充满意识流的话语中。这也是文字这种载体最大的魅力，它能给予你超越任何华丽画面的想象力。然而，一点点把它们从思维中发掘出来的过程相当缓慢，需要很大的耐心。然而其带来的情感和余味，可以比其他任何一种媒介都长久的多。

有哪款游戏的台词或文本让各位老哥印象深刻呢？来评论区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