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X阿琳同人文(be)女主第一人称视角

2020/08/13151 浏览同人专区
(嘿嘿第一次写同人文,见谅哦各位,因为严大人实在是没有他的图,就拿喜笑严开旗和檀郎镇楼吧)
很多年后,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那个时候我已经重病,病得没有办法再起身,我的眼睛也因为常年摸黑做绣活而看不清东西,我缓缓的坐起身子来,恍然听到了院子里簌簌的,像风吹梨花发出声音,已是深冬,我怕是大雪,担心那鸡窝里可怜的老母鸡,那个母鸡曾养活了我的儿子和孙女,可叹我命运多舛,年轻守寡,爱子早夭,身边只有一个捡来的孙女儿。
那女孩听见我起身,忙爬到了我的身边,我扶着她年轻稚嫩的手,艰难的走向院子,我听见外面呼呼的大风,我拔出沉重的木栓,推开门,大雪纷涌入户,我被风雪卷裹着,眼睛被雪花迷乱,华发在空中乱舞,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欢乐,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仿佛我又变成那个住在永乐坊小阁楼的小姑娘。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衰老的,似乎是某一天我突然看不清书上的字了,又似乎是某一天我开始腰酸腿疼了,老了,就是从一个地方的疼痛换到另一个地方,这样子垂垂老矣的我啊,可怜的倚在这破败的屋子里等着死亡的到来。
似乎那个时刻就是现在了,父亲说人死的时候会变成年轻的模样,见到这辈子最牵挂的事情。
我在鹅毛大雪里睁开眼睛,天地一片茫茫,太阳和月亮同时挂在天上,天空的颜色像欲雨初霁时的酡红,我赤脚站在荒芜原野,身边的孙女已消失不见,我变成了年轻的模样,黑发白肤,穿着我最喜欢的鹅黄襦裙,风雪渐渐停止,我看见远处的石亭里,蓝衣公子端坐其中,目光清冷,面如冠玉,身形修长,节骨分明的手里握着一枝杏花,我看见他低头,轻轻的吻了那枝杏花。
我愣住了,泪如雨下,心如绞痛,我用尽全身力气,高呼他的名字,可是太远了,太远了啊,我的呼喊传不到公子那里,我不断的嘶吼,拼了命得想引他注意,我的喉咙痛得像着火,声音逐渐变得像漏风的手风琴,我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泪,最终我的呼喊渐渐的停止了。
君心何坚决,至死无两意。
我感到无力,感到屈辱,我为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恋而痛苦。
我痛极了,跪倒在地上,血泪化成养分融入了地底,我的骨血也化成了养分 一点点的融入这片土地,我如同失足踏入沼泽的旅人 一点点的被埋葬,我恍然间看见蓝衣公子向这里走来,他的官靴被泥土湮没,他步履蹒跚的向我走来,不过一会就被泥土埋得只剩了个脑袋,他执傲得抬着脑袋,几乎是爬似得到我的身边,紧紧抱住我。
我闭上眼,这长达五旬的爱恋最终在死亡前实现,只可惜,我的手那样沉重,没办法搂住他,眼皮也那样重,没办法再看看他,只能倒在他的怀里。
原来这就是死亡吗?
好想这样,永远永远。
我闭上眼,回忆到了好久好久以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
我名叫阿琳,是应天府城东富商的独女。
母亲早亡,我从小和父亲住在城东开满桃李花的永乐坊,父亲是个很清瘦的男人,有着忧郁的棕色眼眸和乌黑的头发,他总是沉默寡言,会在黄昏日暮时抱着我读书认字。
父亲是个很浪漫且爱幻想的人,母亲刚走那会儿,我天天哭,嚷着要母亲。
父亲没有办法,他寻了只大大的海螺,说只要对着海螺说话,母亲就能听见,我哭着对着海螺大喊阿娘阿娘,我不停的诉说着我的思恋,我把海螺递给父亲,他亦泪流满面,哽咽着对着海螺私语……
父亲常常说母亲是仙女,现在住到了仙宫,他也说总有一天他会化作五彩神鸟,飞到仙宫找母亲,他将这段幻想编成话本,花了大价钱请人唱,只可惜大家不欣赏这个故事,最终成为了家里垫桌子蒙灰的旧书。
父亲的床头挂满母亲给他绣的荷包,他每天拥一个入眠,他自从成婚以来,一直用母亲给他做的被褥,母亲走了,他还在用,被褥发黄磨破都不肯扔。
父亲对母亲情谊深厚,旁人看了都会潸然落泪,可古人常言情深不寿,父亲也是如此,在母亲走后就病了,家族的生意也无心料理,只为我备了丰厚嫁妆,便着手变卖家产。
正是因为父亲变卖家产,我才遇见了严大人。
说来惭愧,我甚至不知道严大人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姓严,家住柳树胡同,没有亲朋好友,任工部侍郎,因为父亲变卖家产,于生意一事上与严大人多有交集,二人都好诗文戏剧,短短几次相处便成了至交好友。
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我们家的凉亭里,那时正是春日好时节,他和我父亲面对面的坐着聊天,我趴在旁边的假山上偷听。
我透过薄薄的丝绸亭帘,偷偷看着严大人,他坐的端端正正,和父亲相聊甚欢,谈到激烈之处竟不顾礼节哈哈大笑,声音清脆朗朗,他和父亲一同哼着戏文,每每唱到情深之处便起身伴歌而舞,有时也会吩咐小厮取琴,那琴声悠扬,寓意深远,有皑皑白雪,亦有巘巘高山,曲子一会欢快,一会黯然,不同于乐坊靡靡之音,其人虽未见,但他不拘小节为人和善,有名士林下之风,清风霁月,与这污浊世间不同,年幼的我对这位父亲的好友,深感好奇。
父亲虽宠爱我,但在教管方面却不懈怠,我自然是不能直接去看这严大人的,我趁着严大人来府饮酒时,我便换了小丫鬟的衣服端起了酒壶匆匆就钻进了凉亭,我小心翼翼的给严大人煮酒,时不时偷瞄一眼,哪知这一眼,便是一辈子。
眉目如画,鬓如刀裁,下颌坚毅,一双桃花眼就这样映进了我的心里。
我为他的相貌痴迷,若不是父亲的一声轻咳,我可能都忘了要出去。
父亲很生气,狠狠的瞪着我,严大人看了看我们父女两人的滑稽行径,笑了笑,那一瞬间,月朗云舒,严大人身后的杏花正好开放,我无端的想起一句诗“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这位就是琳小姐了吧,果真好胆色”严大人看了看我,微笑道。
我讪讪的笑,向父亲和他见礼后就窘迫的跑掉了。
后来父亲罚我在家闭门思过,我虽不愿,却也安安静静在家消停了几月。
这段初遇实是难堪,我那年年岁小,没过多久就忘记了这件事情,继续和密友煮酒焚诗,踏青踩月。
一日我看六一居士词,读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禁红了小脸,闭上眼竟全是严大人穿着象牙白的衣裳,打着小伞,立在微雨黄昏的一颗青柳下,我幻想他在等着我。
从那时起,我就寝食难安,辗转反侧难眠,满心满脑都是严大人。
我也曾偷偷向父亲打听过严大人,可父亲每次都狠狠地训斥我,我便也消停了。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不会去打听吗。
我家祖上曾是簪缨世族,我的高祖父曾位至丞相,我祖母时常回忆其公公出门时的模样,千骑拥高牙,沉醉听萧鼓,每逢年节,前来拜礼的官员可以将家门口的石砖踩碎,只可惜家中子弟不肖,沉迷享乐,耽误学业,就算是有再厚的家产也会败光,我父亲少时也是有志青年,日夜苦读,从五岁那年启蒙到十八岁成亲,从来没有出过书阁。
这样纯粹赤诚之人,世间少见。
只可惜父亲仕途不顺,壮志难酬,屡遭贬谪,再加之母亲生病,遂也放弃了在朝为官,拿着族中薄产,竟一路顺风成了应天府富商。
现在父亲也病了,家中庶业又归我打理,我便借着查账巡视,三天两头的跑出去打听严大人,父亲见了我这样,起先教训我,后来竟歇了心思,随着我瞎闹腾了。
那个时候的我还感激父亲呢,可现在我又何尝不怨恨父亲呢,他的放纵使我忘了本分,失了礼法,使我在这本就不正确的爱情里越陷越深。
我从小顽皮,身边一共有“四员大将”负责陪我玩闹顺便保护一下我,我不会取什么名字,看着月亮有阴晴圆缺,想着人有悲欢离合,我就管她们叫月悲,月欢,月离,月和,这只是我的无心取的名字,而对于这些丫鬟,却是她们一生的写照。
我从小跳脱,喜欢冒险,月欢总是跟着我到处乱跑,一次我们跑到林子里闹,我一不小心惹到了马蜂窝,月欢为了保护我,被马蜂蛰了好几下,等我哭着喊着搀着她回府,才发现她昏过去了,大夫来了才知道马蜂蛰到了她的神经,以后就不会笑了,我伏在她的床头愧疚地痛哭流涕,多爱笑一姑娘啊,怎么就再也不能笑了呢。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出门了,直到现在看到马蜂我也会十分害怕。
我那跳脱活泼的性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压抑的。
月悲是我的大丫鬟,我看她年纪大了就将她
配给了府中管事的童生儿子,听说他那丈夫运道不错,现在成了苏州府知府的幕僚,月悲儿女双全,日子过得不错。
我落难那几年她也千里迢迢的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月离伴随我二十载,不离不弃,而月和却一生孤苦漂泊。
我与严大人纠缠的真正开始,也是因为月和。
我虽是个不成器的二吊子小姐,但却和那闺阁小姐们一样有怜悯心。
我女扮男装出去喝花酒,偶然遇见了卖身葬母的月和,她素缟麻衣,楚楚可怜,我看着着实心疼,便买了她做婢女,我看月和年纪小小姿仪风流貌美,不像平民女到像世家女,一询问,才知竟是前些日子刚被降罪的江氏族人,他父亲也是一方大员,也曾有过匡扶南朝的壮心,只可惜帝王无为,为了稳固皇权,错杀江氏,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想起了我父亲夕阳西下时孤独落寞的侧颜,突然同情起她的父亲,我和月和最相似,只不过我的父亲早早退出风云莫测的朝廷,不然我又何尝不会变成下一个月和呢?
求田问舍,怕因羞见,刘郎才气。
我待月和不错,甚至说是优待,因她善乐理,我便常与她一同抚琴。
她善解琴,听我琴声悠扬,缠绵悱恻,如怨如悔,如泣如诉,便问我是不是有了思慕之人。
我一向大方,便告诉了她我心悦严大人。
我那时可是真的喜极了严郎,每天早上我都借着巡铺子,坐着马车跑到东大街上去等严大人,严大人有时路过,有时不路过,他路过时我就命车夫与他并驾齐驱,再让月欢和月离疯狂扇风,吹开他的车帘,我就在车帘被吹开的那一刻将一枝时令花朵抛进他的马车,起初他会对我腼腆一笑,在我的无赖攻势之下,现在的他已经不管我往他车子里扔什么花了,也懒得再对我保持客气,接连几次扔花,严大人与我也渐渐熟悉,有一次竟同我说要我把自家果子往里扔,他馋我们家院子里的李子了,我看了看严大人,他是朝廷命官,蓝色官服却洗得发白脱浆,我看了忍俊不禁。
于是我就起了玩心,一次竟把老鼠扔了进去,惹得严大人跳下车,到处乱跑,尖叫不已,面色苍白,我看了哈哈大笑,旁人兴许觉得严大人胆子小,我却觉得严大人越来越可爱了,毕竟一个完美的人有什么好,我更喜欢这个脾气臭怕老鼠吝啬鬼严大人,我喜欢真实的他。
严大人自然拿我没法子,嚷嚷着要让我父亲教训我,我才不怕呢,登上车轼,冲他笑了笑“我看卿卿衣服破旧,不如我帮你做件新衣补偿卿卿方才的惊恐?”
我少时就崇拜遥远故国里的魏晋名士们,对于他们的言行举止更是多有模仿,世说新语中记录王新安妇称呼其为“卿卿”,我觉得两字甚好,便也唤严大人卿卿,严大人每次听到我这句卿卿,都恨不得撕烂我的嘴,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也没有后来那么多故事了。
我实在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啊,我每天天不亮起来盼严大人,中午给严大人送糕点,冬天送热茶 ,夏日送冰粉,每次看到芳香的花朵,漂亮的布匹我都搜集起来为严大人缝香囊,只可惜我的严郎啊严郎,那么绝情,每次我送去的东西,寄去的信,第二天全部被退了回来,我这样的赤诚,还是暖不热他的心,他望向我的眼睛还是那么冷漠,一如我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看上去人畜无害,却像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
我做了这么多,他全当没看见,可因为一件无心小事,我们俩的关系也算缓和了一些。
月和在出门置办蔬果的时候被正在集市处理拆迁的严大人遇见了,严大人大惊失色,他和月和本就是表兄妹,严大人得知外家遇难,一直在暗中寻找江氏遗孤,现在好了,这不用再查了,在应天府就找着了。在询问之下才知道是我救了月和,一时满心愧疚,便赠了我一方石砚做谢礼。
我自然是开心了好久好久,恨不得睡觉也要抱着石砚。
月和既有家人,我就将她送去了严大人在柳树胡同的家,自己也因为和月和的关系,常常到柳树胡同坐客。
严大人在柳树胡同里有一个小小的二进院子,仆婢林林总总也就十个,还多是老弱病残,我眼泪汪汪的望着这破破烂烂的小院子,心里想,等以后和严大人成亲,我定要好好替他打理这个院子,让这里四季如春让严郎有吃不完的李子。
只可惜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
在我第一百次表白之后,严大人还是拒绝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哭了起来,哭的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从没有感到过那么屈辱,难道在他眼里我的爱就这样一文不值?他叹了一口气,手接过了我手中的杏花,泪眼朦胧满含情意的望着我,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痛苦,他低下头,轻轻吻了我的杏花,呢喃着和我说对不起,那一瞬间,我心都软了。
我失神落魄的离开了,回到家之后就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父亲握着我的手,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我哭了,告诉他,我最喜欢的花树死了,死在一个明媚的春日。
父亲见我像似要不行了便带着我四处寻医,带着我亲自驾车爬了陡峭的山崖去找山上隐退的神医,那时风雨大作,马车难行,父亲便背着一步一步,蹒跚的爬到了山顶,我虚弱的趴在父亲的背上,我发现父亲老了,脊背不像以前那样挺拔,也生了丝丝银发,可父亲还是父亲,他那单薄的肩膀仍旧是我的坚强后盾,我们爬了许久,才求到了医,我这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后来我回应天府,才知道太医昨天也来了,那是严大人冒着大雨,觍着脸求来为我看病的,我心里难受,却没说什么。
没过多久,我的病好了,父亲却为此付出了代价,父亲本来就一直在生病,沉疴不愈,又添新病,如今又是秋日,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父亲重病,我也难过,无心儿女情长,日日在家侍疾,起先父亲还算好,除了起床喝药要我帮忙,平常也没什么事,我便为他抄佛经,祈求他能好起来,可渐渐的他便神志不清了,常常握着我的手唤我如慧,如慧是我母亲的小字,我看他那样痴情,心中大恸,忍着眼泪,抚摸他瘦可现骨的脊梁,我哼着他谱给母亲的曲子,哼着哼着,他便睡着了。
一日狂风大作,我关上门窗,父亲突然挣扎坐起,屏退仆人,定定地望着我,说下雪了,我看了看外面,的确飘起来细雪,可南方之雪,落地即化,等不到天明。
父亲这些天一直神志不清,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清醒了,他混浊的棕色眼眸望向我,我肯定,他认出我来了,他用手包住我的手,像小时候他带我吃糖葫芦时一个样,我回握,突然哭了,因为我知道了,父亲的时候到了。
父亲不言不语,我亦安静,屋子里只有我哽咽的哭声,我亲眼见着父亲缓慢的闭上眼睛,我看见他嘴角挂着笑。我突然想起了他说,他总有一天会变成飞鸟,去寻找母亲,我伏在他的被褥上,默默无声的落泪,我闭上眼,想象着,一只凌空而上的鸟儿穿过树林巨石最终来到仙宫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仙女儿,位高权重的高祖父,慈祥的祖母,宽厚的祖父,善良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这些我爱的人都住在仙宫,每天跳着欢乐的舞蹈。
我也笑了,睡着了。
父亲走了,我把府里挂满白绫,亲自扶棺回去淮阴祖地,三年后我孝期满,回到应天府,我路过应天府大门的时候,发现严大人仍在忙着监工,夕阳西下,背影孤傲绝尘,那段被我封碱不言的爱恋似乎又重燃了。
但事情远比我想的糟糕,这些年我不在应天府,生意基本上一直在走下坡路,不得已便卖了琴楼书院以用来抵债,我本就无多少产业,现在基本上是家道中落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送昂贵的新衣珍馐给严大人了,于是我和月离月欢二人便缝了很多画有严大人笑脸的旗子,挂满了京城,虽然总是会被扔,但我还是觉得开心。
天公真的是不做美,严大人犯事,即将被贬儋州,我听闻这个消息眼泪汪汪,儋州那么荒芜,毒虫蛇鼠又多,严郎该怎么活啊!
我收拾了衣服决定和他一起去,刚踏入他府上,便看见了他,他瘦了,还长出来淡青的胡茬,本来空洞的眼睛看得我突然亮起来,可瞬间又熄灭了。
我站到他身边“我随严郎一起去吧”
他看了看我,不做声,突然紧紧抱住我,我感到他脸上有温热的东西流出来,他流泪了。
“阿琳可记得福安公主?”
那位福安公主是陛下的小女儿,十分受宠,年纪小小却夭折了。
“我那时年轻,雁塔新题,初任翰林,陛下看重我,许我为驸马……”
我突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驸马不可担重任,我便在工部混了闲职,壮志难酬,我与公主还未成婚,她便早夭,而本朝驸马以公主为尊,不可再有家室……”
我茫然的看着他,脑海里全是他落寞的背影和孤寂的琴声,我哭了,哭得那样痛苦,我那么多爱,那么努力,全部被世俗所阻,我踮起脚尖,狠狠地吻住他,他的嘴唇冰冷,更冷的是我的心,我的一腔热血,全部被现实碾磨干净。
我们在黄昏中缠绵亲吻许久。
从那之后我再未见过严大人,月和也不知踪迹,而我家也因为一把大火,彻底没落,我答应了城西柳家的求亲,没过多久就坐着小牛车,挥别了永乐坊的桃李树,和一众不舍的老奴们,去了柳家,月离跟着我一起也去了柳家,柳家人丁稀少,我丈夫人厚道,是个教书先生,他说他对我一见倾心,我笑了笑,说,我也是一见倾心。
我对那个人,也是一见倾心呢。
后来的后来,事情太多了,自从我成亲后,时光就过得飞快,从喜获麟儿,到丈夫病逝,再到爱子早夭似乎也就是一转眼,好似我一回头,就发现大家都离开了,就连月离,也满头白发。
月离也病了,临走时握着我的手,和我说早在我和她一起去偷糖吃,一起钓鱼的时候,就想永远做我的婢女了,我哭了,哽咽着说,下辈子做姐妹吧,我要亲眼看着你嫁人生子,我要当你孩子的姨母。
月离点头,手无力的垂下。
我知道,她也去了仙宫,和我爱的人们一起跳起了舞。
慢慢的,我老了,看不清路了,偶然看见一个特别像年轻时月和的孩子,她坐在路边哭,我便领着她回家,唤她小月,她成了我的孙女,如今我也要离开了,我想我可能是不能去仙宫了,毕竟我害了那么多人。
可是我多希望奈何桥头,三生石上,有一个穿象牙白衣裳的公子能等等我,我还一次没看过他穿白衣的模样呢。可我听说如果不知道一个人的名字,是不能和他长相厮守的,不过我不怕,我那样喜欢他,只需一眼我就会在三生石上找到他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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